陸詢覺得身上越來越冷,牙齒都得得直響了,偏偏這個時候,香爐裏的紫煙斷了。


    寒氣反噬,陸詢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姚靜覺出不對,大叫著你怎麽了,跑了過來。


    陸詢全身哆嗦,勉強張口道:“冷!”


    竟然噴出一口霧氣。


    姚靜把陸詢攬在懷裏,自己胸前一會兒也被凍麻木了。


    “陸詢,你別嚇我,你這是怎麽了?”


    陸詢的氣息越來越弱,身上布滿了白霜。


    這時,他右手心的落寶金錢中,一粒果核忽然裂開了口,瑩瑩綠光從果核內透了出來。


    落寶金錢飛速旋轉,一會兒把裂開口子的那枚果核吸得隻剩下了渣。


    綠光輸送到陸詢丹田,又從丹田流轉全身,陸詢的身上的白霜漸漸退去,身體逐漸回暖。


    一會兒呼呼睡著了,姚靜抱著他一動也不敢動,聽他氣息漸勻,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臨近天亮,小金才回來,身上全是泥巴。


    “小金,怎麽才回來?”姚靜指指陸詢輕聲問道。


    “都是陸陽老劈柴,居然躲在泉邊石頭縫裏陰我,幸虧我見機得早,才躲了過去。我怕被他發現,先到後山轉了一圈,這才回來。”小金道。


    “哦,辛苦了。你先休息吧!”


    陸詢聽到姚靜說話,醒了過來,見到小金,關切地問道:“沒事兒吧?”


    “沒事!就那老劈柴,還想對付我。放在以前,我一爪子就把他拍成餅!”小金道。


    陸陽果然起疑心了,藥草成熟還得一個多月,這要是被他盯上了,可麻煩了。


    “陸詢學員在嗎?”陸令瑜忽然在客廳裏叫道。


    他怎麽來了?來看看我死沒死的嗎?


    “我陸令瑜,受長老字委托,過來探望你。”


    這會兒天都沒完全亮,探望病人?虧你想得出!


    “我去看看。”姚靜道。


    陸詢點點頭,把小金收進了落寶金錢。


    小金一進入落寶金錢,見少了一粒種子,多了些碎渣,哭道:“主人,你怎麽可以偷吃?那是種子呀。”


    陸詢也不理它,隻把注意力放在外麵。


    “陸令瑜,你怎麽來了?”


    “啊,常姑娘啊。我們陸詢呢,我受長老院委托,過來探望他。”陸令瑜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兩包糕點。


    “陸詢正休息呢。等他醒來,我轉告他。”


    陸令瑜肆無忌憚地盯著姚靜,見她臉上似有淚痕,眼圈發青,顯然一夜沒睡,道:“陸詢沒事兒吧?受了那麽重的傷,又落入了山泉水,別再受了風寒之類的。”


    “謝謝!讓您費心了!“陸詢鑽出修煉室道。


    “哦,沒事兒就好!你好好休養,千萬別累著、凍著的。”陸令瑜道。


    “嗯,謝謝。”


    “那我走了,回頭藥園見。”


    陸令瑜來得快,去得更快。


    陸詢來到客廳,看到姚靜正走向那包東西,急道:“千萬別動!萬一有毒!”


    “你太小心了吧?即便下毒,還能把證據留下?”姚靜道。


    “小心總不會有錯!你去捉些螞蟻之類的東西來。”陸詢吩咐道。


    一會兒,姚靜捉了十幾隻過來,陸詢用廢木條,戳破紙包,挑了些糕點,撒給螞蟻。


    螞蟻觸角碰了碰,就死了過去。


    姚靜小臉變得煞白,“這鱸魚這麽猖狂?”


    “就是,我一直懷疑是他,可沒有證據。現在確認了,他眾目睽睽之下,都敢陰我!何況,現在天未亮,沒有外人見呢。靜兒,以後得防著他點兒。”


    “你是說,你昨晚的冰冷,就是遭了他的毒手?我找他算賬去。”姚靜怒道。


    “他什麽修為?”


    “我…我看不透!”


    “那就等等吧,等咱們實力超過他再說。”陸詢一陣黯然。


    這鱸魚為什麽要害自己?沒有道理呀!


    陸詢看看外麵太陽尚未出來,轉身向修煉室走去。


    猛然間發現,破碎的石門上,貼著張紙條:小心瑜!


    陸詢湊過去,仔細地看著紙條,一張再普通不過常見白紙寫就。


    嗯?一股香味兒!


    常珩,常珩來過!


    常珩早就知道?


    莫非昨晚她看到了鱸魚對付我?


    不對,她要是看到了,肯定會來看望我的。那她為什麽要提醒我?難道與她有關?


    陸詢不動聲色地把紙條收進了落寶金錢,再次鄭重地對姚靜道:“這鱸魚非常危險!千萬要多加小心!咱們以後最好不要分開!”


    “嗯!”姚靜心頭一陣甜蜜,他不但關心我,還說“咱們”,還不要分開。


    常珩給陸詢送完提醒紙條,站在破門外傾聽了半天,聽陸詢呼吸悠長,料定無礙,這才走了。


    回去休息了會兒,總覺得不放心,躡手躡腳地過來,恰好聽到陸詢說,“咱們最好不要分開”,心中一慟,愣怔了會兒,往回走去。


    經過客廳,看到糕點,並未打開,上麵破了個洞,地上幾隻死螞蟻,暗中慶幸不已,幸好自己得及時。慶幸完又是後怕,若是陸詢沒看到?


    心中一緊:不行,不怕賊守著,就怕賊惦記著。得想個法子,一勞永逸!


    陸詢迷糊了一會兒,看看外麵漸亮,知道馬上日出,鑽出了修煉室,找塊向陽的地方,迎接著朝霞。


    很快,太陽出來,左手心的落寶金錢貪婪地吸收著陽光,送入香爐,催發的紫煙,不斷修複著陸詢的身體。


    至中午時,陸詢方覺得身上寒氣盡褪。


    想起昨天晚上察看血氣值,虧空得太厲害了,也不是沒有吃東西的緣故?


    正吃著飯,費蓬來了,像個乍見公婆的新媳婦兒。


    “老…老大?我一直想來找你,實在……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哦,有事兒?”


    “那個,也沒什麽事兒。就是,對不住了!”


    陸詢瞬間明白了,他說的是口供的事,剛開始知道,他也非常生氣。


    後來,想起費蓬的鬼哭狼嚎,陸詢不但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而覺得這小子夠意思,星點苦不吃的人,幾乎被打殘廢了,才簽了那口供。


    “沒事兒,請我吃大餐,我就原諒你了。”陸詢笑著道。


    “你不生我氣?”費蓬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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