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帶足幹糧後,兄妹倆連夜趕路,第二天傍晚,兩人趕到了風水溝車站。


    “哥,你說的東北中西南是哪啊,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楊生嘴角微微上揚:“第一站,渝都。”


    說話的功夫,楊生接過了窗口的車票,朝稀稀散散的候車廳走去。


    因為這裏地勢偏遠,人口分散稀少,很多人不看好風水溝這一帶山地,所以地方對這裏的投資建設也非常的小,為了保障民生也隻是開通了這一條唯一通往外界的車站。


    因為客流量少,所以長途汽車每天隻有兩個班次,現在他們都在等待著今天的末班車。


    而這所謂的“候車廳”也不過是一個零時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大棚罷了,這裏地處山腳,晚上山風呼嘯,候車廳內的人不禁都打起了寒顫。


    楊生楊怡坐在冰冷的木凳上,經曆了快一天的趕路,楊怡早已是精疲力竭,能夠坐著已經是一種莫大的休息,雖然旁邊不時有冷風刮來,但是從小在山裏長大的女娃可不像城裏姑娘一樣弱不禁風。


    回顧楊生,竟然一副輕鬆的樣子,掃視著周圍。


    在楊生的左前方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眼鏡的男人,西裝男把頭發弄得忒亮,手提公文包,站在木凳旁邊,一邊看著遠處得公路,一邊左右來回踱步,已經沾滿泥土的皮鞋在地上發出“哐當”的響聲,並且他還時不時還瞅一瞅左手腕上得手表,似乎是有急事。


    西裝男旁邊的木凳上則坐著五個穿著工裝戴著安全頭盔的中年人,他們疲軟地靠在木凳上,看起來很是落魄,他們身上滿是泥濘,地上也橫七豎八放了許多地器械,有鋤頭鏟子,甚至還有鑽頭。


    那西裝男十有八九是他們的領導。


    等等,突然有一件東西吸引了楊生,那就是第一個工人手上拿著地長鐵棍,在長鐵棍地末端有一個彎曲半合攏地半圓筒形金屬製品,這讓楊生再熟悉不過,他手上拿著地就是“管插兒”。


    管插兒是盜墓界著名地勘測工具,凝聚了千年來盜墓一門的智慧,通過對它端口的調節,插入土地後能夠迅速地了解墓裏的情況,以至於在經驗豐富的盜墓者手中能做到十墓九空。


    其實後來廣為人知的洛陽鏟的前身就是管插兒,不過這玩意兒算是老物件了,為什麽到了現代還有人在使用,這引起了楊生的好奇。


    楊怡索性拿出了背包裏的蔥油餅,開始大口吃了起來,順便塞了半個到楊生嘴裏。


    在那五個人的不遠處,還坐著著一位穿著牛仔褲大衛衣、染著黃毛的青年人,年紀和楊生差不多,這黃毛不知道是太冷還是耍帥,翹著腿瘋狂抖腿,帶著耳機聽著音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屋外的山風呼嘯得厲害,屋內西裝男得皮鞋“哐鏜”得急切,不知過了多久,汽車到站了。


    破舊的汽車駕駛室窗戶探出了一個留著大胡渣的中年人頭,還沒停穩就趕緊招呼著大夥上車。


    “大家趕緊上車了啊,看這天馬上就要下暴雨了,都別耽擱時間了。”沙啞沉穩的聲音給了大家不少安全感。


    “這一看就是老司機啊!”


    “可不是咋地。”


    大家陸陸續續排隊上車,楊生楊怡一前一後也跟在了後麵,兩人坐在了最後的靠窗位置,楊怡覺得那安靜一些。


    西裝男招呼那五個工人坐下,黃毛也選了個靠窗地雙人座玩起手機。


    黑夜裏,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不到十分鍾疲倦的楊怡就靠在楊生肩膀上睡了過去,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楊生隻聽到西裝男不停地在給那幾個工人安排著什麽,隔得太遠而顯得細細碎碎。


    不知過了多久,果然外麵還是下起了大雨,雨點層出不窮地拍打在車窗上,在冷風地加持下雨的刷刷地飛舞顯得格外有力。


    楊生打了個哈欠,正在他閉上眼睛迷糊之際,伴隨著一陣刺耳得刹車聲音,他本能地摟住楊怡,接著整車人都往前劃了一米。


    而楊生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卻從小習武,臂力驚人,完全護住了自己和妹妹,,幾個戴著安全帽地工人倒也還好,隻是那黃毛和西裝男就慘了,西裝男本來已經睡著,突然地刹車使他的眼鏡掉到了地上,又往前一傾,剛好踩碎自己地一個鏡片。


    黃毛則是鼻子撞到了前麵地座椅,流出了鼻血。


    車停了,大胡子司機打開車窗咒罵:“他媽的死老頭不長眼啊!深更半夜,下這麽大雨還跑到公路上幹什麽?操尼瑪沒撞死你算你運氣好,還不讓開?”


    大胡子憤怒之極,按了幾下刺耳地喇叭,這下楊怡迷糊地醒了過來。


    “哥發生什麽事了?車怎麽停了。”


    “應該是那有個老人突然擋住車道了,司機差點撞到人。”


    楊生伸長了脖子,在車燈地探照下才看清楚了那人的輪廓,那老人長得不高,身披蓑衣頭戴鬥笠,手拿一根棍子,鬥笠下很明顯就看出他鶴白的三角胡須,雖然外麵風雨交加,且險些被汽車撞到,但是卻麵不改色,屹立在原地,任憑風雨拍打。


    大胡子見自己的吼話毫無作用,頓時感到十分的沒麵子,也不好和後麵看熱鬧的乘客一個交代。


    又罵道:“老頭你是想死嗎?或者說你是想碰瓷?”


    這時老頭開口了:“年輕人,別生氣,我一個老人家能有什麽壞心思,我不就是想趕一趕去渝都的順風車嘛......”他又往前走了兩步:“誰想到你開車這麽快,脾氣還很爆,你是要把我這個老骨頭給自己送走不成?”


    大胡子本性也善良,老頭子雖然有錯在先,但是自己也對他折騰了半天,也算是扯平了:“既然要搭車,那就快上車吧。”於是趕緊開了車門,老頭也不為難大胡子,屁顛屁顛上了車來。


    老頭子仔細打量著車上的每個人,走到黃毛後麵的座位,解開了已經濕透的蓑衣,瞬間一股酸臭味在車內蔓延開來,所到之處,一片哀嚎,周圍的人睡意全無,紛紛捂著鼻子,怨天道地。


    因為黃毛的鼻子剛才才受過傷,所以不能想其他人一樣捂住,幾番掙紮之後,他實在是受不了了,站起來回頭就是對老頭一陣臭罵:“媽的死老頭,又濕又臭,你是剛從屎壇子裏爬出來吧。”


    黃毛指著老頭的臉:“你看看你,臭氣熏天,不開燈我都看見你臉上的汙垢了,多大的人了,要點臉行嗎?”


    隨後車內開始起哄,人們都對著老頭指指點點,這時西裝男整理了下衣領,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揮揮手道:


    “大家不要吵不要吵,聽我說,聽我說,既然這老頭這麽惡心,那我們就趕他下車吧。”


    緊接著全車的人都開始起哄,對老頭是各種羞辱。


    老頭的頭低了下去,很是失落。


    “你們還是人嗎?看你們個個為人為父的,結果卻是一幫衣冠禽獸!不,簡直禽獸不如!”


    大家大驚,回頭一看,發現一個身著繡花衣,頭紮馬尾辮的女人正怒視著他們。


    西裝男不以為然:“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個鄉巴佬。”西裝男出言不遜,繼續輕蔑地說道:“看你全身上下打扮得土裏土氣,給你臉了?”


    他撩起他的衣袖露出那塊金表,然後對著大夥說:“你的價錢不值這塊表的一半,鄉、巴、佬!”


    一陣哄笑傳來,但卻沒有人注意在一旁的楊生。


    他陰沉著臉,緊握拳頭,青筋暴起,冷漠地說:“你有種再說我妹妹一遍......”


    不知道為何,眾人感覺到一股莫名地殺氣,冷酷到已經和車外地雷雨融為一體,此時一道閃電劃破黑夜,車內那一瞬間尤如白晝,人們看清楚了這個滿臉是怒火地俊俏少年,他們難以置信一個二十出頭地人會有如此魄力,就好像下一秒自己就會被他撂倒,被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


    緊接著天空傳來一陣巨響,閃電的力量足以撼動地球上任何事物,也就是在那時,隻聽見大胡子司機一聲大叫,汽車開始左右搖晃,迅速在黑暗中下降,楊生緊緊抓住妹妹楊怡,但是隨之傳來的是陣陣的眩暈,大家漸漸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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