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廂在心中思慮了幾個來回,眼中流露出可憐愛惜的目光看著畏子馨。


    “哎呀,都怪我不好,挑起了你的傷心事,夫人莫要放在心上。”劉蘊真摯的表達歉意,畏子馨善意的一笑,當做回答。


    看到這香夫人年紀輕輕就守……不,就獨自一人,劉蘊心中甚是憐惜。她不覺拉過畏子馨的手,絮叨著念道:“本公主今天雖是第一次見夫人,不知為什麽,就覺得與你有緣,莫名的感到親切。”想起她可憐的身世,劉蘊又想起自己那一直孑然一身的皇帝弟弟,突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倒不如,若是可以,撮合一下這倆人,一個貌美親善,一個俊朗沉穩,要是他們能在一起,一定是不錯的良配。以後生出了孩子,也必定會優秀出色……


    一晃神,劉蘊驚訝的發覺自己的思想已經不知道跑多遠了……趕忙懸崖勒馬,止住了跑偏的心思。


    又聊了一陣,畏子馨和畏子佳才知道原來今天來集會的客人均是安定城裏排的上號的大商戶。其中,男賓在外廳,由太守況鍾言接待。女賓在內廳,由公主劉蘊接待。


    最終的集會地點設在外廳。而畏子馨她們是女賓中來得最早的,因此才和公主劉蘊單獨聊了這麽久。


    這時,又來了幾位女賓,其中多數是其他幾家綢緞莊布莊成衣店的東家,安定城也就穿衣這塊女店家多,其他行業的女東家是寥寥無幾。而後來的女賓們果然都是有些歲數的婦人們,似畏子馨這般年輕的,卻是沒有第二人了。


    公主劉蘊又客氣招呼了幾位女賓,這時婢女們來報告公主,公主和況鍾言的唯一的女兒,正在繈褓中的嬰兒況嫣一直哭鬧,請公主去看看。


    劉蘊和女賓們打了招呼,便匆匆離開了內廳。


    劉蘊趕到房中,奶娘正抱著況嫣走來走去,嘴裏唱著歌謠,手中晃著,孩子卻仍在哭泣,撇著紅嫩小嘴,一個勁的嗷嗷哭泣。


    “來,給我抱。”劉蘊心疼,趕緊抱過來,誰知這小娃娃即使到了母親的懷裏,依然鬧騰,哭個沒完。


    “皇姐,嫣兒怎麽了?”這時路過劉煜聽到孩子哭聲,走了進來。


    奶娘和婢女幾人趕忙縮在一旁給皇帝行福禮,劉煜輕抬了手,示意免禮。


    走到劉蘊的近身前,看到她懷裏的女娃哭的小臉蛋皺成一團,劉煜的臉上浮現出微微笑意。


    “剛喂了奶,尿布也是剛換的,不知怎麽老是哭。”劉蘊皺著眉頭道。


    “給朕抱抱試試……”劉煜張開雙臂,劉蘊無其他辦法,隻好將孩子抱給劉煜。


    嬰兒一到劉煜懷裏,烏亮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陌生卻帶著笑意的麵孔,竟漸漸止住了哭泣,劉煜一手抱她,一手輕點著她的小鼻尖,嘴裏發出各種小動物的叫聲,不一會,況嫣竟然咯咯的笑出了聲。


    劉蘊頗為驚詫的看著弟弟,想不到他堂堂皇帝,又未曾有子嗣,竟然還有哄孩子的本領。


    “沒想到皇上哄孩子也有一套……”劉蘊笑著打趣道。


    “皇姐不知,當年馨兒曾救過一位產婦,她們母子還有婢女三人在我們家住過幾日,我看馨兒也是這麽哄孩子的……”一邊看著懷中嬰兒的笑臉,劉煜一邊回憶起當年的海參崴的生活,臉上是甜蜜的笑容。


    “馨兒……”劉蘊下意識的感到這個被皇帝親密的喚為馨兒的女子,是對弟弟很重要的人,隨即問道:“馨兒是誰?”


    被劉蘊問起的劉煜臉上的笑容瞬間有些凝滯,很快又恢複如常道:“她是朕的妻子。”


    “你,你何時和女子成婚過?曾經的後宮裏還有幾位妃嬪,現下,指婚的指婚,瘋癲的瘋癲,後宮已空。皇上又何時封過皇後,何來的妻子?”劉蘊不解的問。


    見劉煜的眉頭微微皺起,劉蘊突然想到她的弟弟曾經在金國待過一段日子,或許是那段時間,衷情了某一位女子,與她私定了終身,也不無可能。


    懷中的嬰兒似是感知到劉煜的情緒不對,哭聲漸起,而一時沉浸於回憶中的劉煜被哭聲拉回了神,又開始和況嫣逗玩起來。


    察覺到弟弟這一表現的劉蘊,微微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唉,姐姐知道你重情,但是,人得往前看,你這樣留戀過去,連後宮都遣散了,三年來,大臣們納諫過多少次,讓你充盈後宮,你執意不答應。到如今,年歲已不小,身為帝王,子嗣都沒有一個,這樣下去,社稷難穩。姐姐是替你著急啊……”


    聽著姐姐劉蘊的絮叨,皇帝劉煜出神了片刻,他深沉的緩緩念道:“皇姐可曾聽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在朕心中,馨兒無可替代。”


    “唉……”劉蘊聽他如此說,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愈發愁苦起來。


    見姐姐如此愁眉苦臉,劉煜隨即露出笑容,打趣道:“更何況,皇姐不是不知,朕打小就愛看美人,可不是普通的庸脂俗粉就能打動朕的心。”說完,他執起懷中嫣兒的小手,逗著她道:“小嫣兒,你說朕是不是要求很高啊?哈哈。”


    此時,聽到這話,劉蘊眼中一亮,她的腦海裏自動浮現出香夫人的國色天香之容貌。隨即開口道:“皇上,世間男子愛美人,好色之心男女皆有之。方才,我在內廳接待了來參加賑災集會的瑞雲祥綢緞莊的東家——香夫人。雖然此女子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但若論姿色,這世上怕是無幾個女子能出其右,難得的是性格也和善溫柔,就連那聲音都是好聽得緊。哎呀呀……我這做女子的,都被她迷住了……就像那九天下凡的仙女……”


    劉煜越聽姐姐的描述越覺得對這香夫人有些隱約熟悉,守寡?……眉頭微微皺起,最後終是忍不住問道:“皇姐,你說的這個女子,她叫什麽名字?現在何處?”


    劉蘊略滿意的笑道:“我隻聽她說叫香夫人,現在……恐怕還在內廳。”


    “香夫人……”劉煜的眉頭擰緊,又問:“她身上是不是有股淡淡香氣?”


    “這個倒是沒大注意,不過……現在想來,似乎……是有種特別的溫馨香氣……”


    未待姐姐的話說完,劉煜便將懷中的嬰兒還給劉蘊,口中急急道:“朕去下內廳。”


    匆匆來到內廳,望著廳裏來回走動的幾位婦人,均是年紀有些大,劉煜不禁有些失望,但他仍是來到廳內的侍女旁,小聲問:“這裏哪位是香夫人?”


    “奴婢方才看到香夫人出去了。”


    “去了哪裏?”他緊接著追問。


    “好似是後院花園的方向。”小婢女伸手指了指方向。


    劉煜馬上向府衙的後花園走去。


    來到後院,這裏有一方小小荷花池,此刻的荷葉正碧綠一片,姿態各異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張開了兩三片花瓣,有的已經全部盛開,粉色的花瓣中間吐露著嫩黃色的花蕊,似亭亭玉立的少女。這些花朵,在恰似一把把綠傘的荷葉襯托下,顯得更加秀美。


    荷花池上,架著一座青石橋,在岸邊的劉煜放眼望去,橋上正站著一位青綠衣裙,戴白帷帽的女子,那身形,果真似千萬次夢見的女子一般輕盈纖細……


    是他的馨兒,那應該是他的娘子,即便,她還戴著白帷帽。


    劉煜一時激動,竟忘了要上前去,就這樣遠遠的看著……


    站在橋上的畏子馨敏銳的感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她輕輕撩起白紗,向劉煜所站的方向看去,那裏,果然有一身姿挺拔的男子看著自己。


    許是心有靈犀,畏子馨隻覺心跳突然加快,岸邊的那男子,是如此像阿煜。


    兩兩相望,時間仿若在此刻靜止下來,空間裏都彌漫著刻骨的相思情意。


    劉煜的眼裏不禁泛起水霧,待他眨了眨眼,一晃神,橋上的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心底大驚,趕忙向橋邊跑去。


    待他來到橋上,卻遍尋不到女子的身影。


    “馨兒,你在哪裏?馨兒……”劉煜大聲喊道,卻沒有人回答他。


    他頓覺無比失落,沿著橋的另一頭,向花園的深處走去。


    越往前走,岔路越多,劉煜不知道要往那邊走,隻是憑直覺朝前跑著……


    直到來到一片假山之後,劉煜才又找到了那戴白帷帽的女子,女子背對著他,似乎正在等他。


    他心下大喜,“馨兒!”他加緊幾步走上前,欲與她相認。


    然而,那女子轉過身,露出一張嬌俏的臉蛋,烏亮的大眼看著劉煜,雖然這女子與馨兒有幾分相似,但這女子並非他心心念念的畏子馨。


    劉煜露出失望的表情,方才心中希望的火苗一下子熄滅了。


    “公子,你在叫我嗎?”女子問他,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你……是……香夫人?”劉煜遲疑的問道。


    “奴家正是。方才……公子是叫我……馨兒?”


    “哦,是朕……真的認錯人了。”劉煜失望的想:哪裏有那麽巧?他的馨兒,此時應該是在雲龍城裏,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安定城?又怎麽可能出現在太守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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