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眼底浮起抹笑,痞氣十足。


    “我得有錢花不是?手底下那麽多兄弟呢。”


    “正經事,不能做?非做這種事?”


    從前江舟隻知道林浪在催收公司上班,林浪也不會告訴那些要賬的細節。


    每次林浪受傷,她都以為是林浪在外和別人不對付脾氣上來才動手的。


    可現在看來……並非那麽簡單。


    “嗬嗬。”


    林浪輕笑,將一顆蘋果扔在了江舟懷裏。


    “正經事兒難找,跟別人去過工地,那活兒又髒又累,還賺的少。”


    蘋果被原樣放回,江舟沉默的看著林浪很久,久到林浪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如坐針氈的想要找塊鏡子看看時,沉寂被打破。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不過,以後那些違法亂紀的事,不要讓我知道。”


    不然……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對待你,不知道如何看待你,更不知道……


    甚至是,哪天要是真的犯了大事,會不會……


    江舟沒有繼續想下去。


    “不管怎麽說,你對我的好,我都記著,所以我不會因為知道這些事就輕易抹掉那些情意,隻是,希望你自己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什麽事,不後悔就行。”


    “不早了,我回來了,你好好休息,早日康複。”


    直到臨走前,裝在書包裏的營養品和水果才被掏出放在櫃子上。


    水果是林浪愛吃的橘子。


    病房門合上的瞬間,林浪原本帶著笑的臉頰變得晦暗不明,伸手夠了顆橘子指腹摩挲不停。


    “早就想清楚了,就算回頭也來不及了。”


    空蕩蕩的病房,林浪看著病房門自言自語,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離開的江舟聽。


    骨科在五樓,電梯遲遲不見上來,江舟便走了樓梯。


    下到一樓出了醫院大門瞧著傾盤大雨靜靜的站了許久。


    隨風變了軌道的雨落在江舟眼皮上,綁著的馬尾也被吹了起來,散亂的輕輕拍打在江舟白皙的臉頰。


    她看完了那些買回來的書,她清清楚楚的知道林浪在犯罪,可是讓她去舉報林浪,她做不到。


    她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有些事,她參與了。


    比如,那天坐在包間看他們打麻將。


    比如,她是受林浪所托去的君再來。


    比如……要是林浪被抓了,她會不會被叫去詢問,會不會被當做同夥或者不知情的從犯?


    腦子好亂,江舟是自私的,不想因為這些事影響到自己的學業和未來。


    該怎麽辦才好?


    “姐姐,我們回家吧。”


    一把傘撐在了江舟頭頂,時序踮著腳,手裏的傘不斷向江舟傾斜,為江舟擋著雨。


    那雙漂亮的眸子此刻沒有一絲光彩,沒有聚焦。


    看著出現在麵前一臉擔憂的時序,江舟訥訥道,“你怎麽在這兒?”


    書包帶被扣了扣,時序選擇了如實告知。


    “放學我在門衛大叔的保安亭等你,看到你出校門後往東邊走了,雨太大了,我擔心你,就跟著過來了,不過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我到了醫院就沒有進去了。”


    時序心裏有譜,他知道江舟來醫院不是為了自己,知道江舟沒有生病。


    江舟來醫院肯定是因為別的事,所以時序沒有跟著進醫院,而是在醫院外麵的小超市等。


    順便給超市老板還在上小學的孩子講了幾道題。


    江舟後來後,一直站在大門口,淋到雨都沒反應,時序這才急急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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