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死人啊?快來救我!”


    那些守城戰士拿著木板繩索呆呆的望著這一幕,有幾人甚至覺得很解氣,但在吳璋哀嚎中還是上前。


    “踏一步者,死!”


    驀然一股刺骨寒意籠罩住這些守城戰士,這些戰士手腳哆嗦著癱軟了下去,那些刑具橫七豎八的散落一地,此時他們便是想動動手指都難,更別提抬腳了。


    “姑奶奶,我錯了,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我是臭蟲……啊……”


    “我是老鼠……下水道裏的大老鼠……不,是小老鼠!嗚……”小胡子淒厲的慘叫著。


    “我是蛤蟆……田裏的癩蛤蟆……一身膿包的癩蛤蟆……”


    吳璋嘴角吐出數口鮮血,躺在地上哀嚎,最後甚至嗚嗚的哭泣起來,從剛開始的趾高氣揚到低聲求饒不過幾息時間。


    徐林算是大開眼界,內心中深深觸動了起來。


    “你,過來!”胭脂秀氣的小腳從吳璋的臉上挪開接著又踢了一腳,指著一個癱軟在地的守門戰士,道。


    “姑奶奶有和吩咐?”


    那個年輕的戰士雙眼一縮,快速爬了過來,點頭哈腰,直到現在他都沒感覺到自己又可以動了一樣。


    “拿著這個令牌,去找你的頭頭。”胭脂掏出一個水晶令牌甩在地上,眼睛一眯道,好似打發一個臭蟲:“記住,你隻有半刻時間,過時就不用回來了!”


    守城青年戰士不知這不用回來還是直接就回不來了,心底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冷顫,趕緊拿起水晶令牌,旋即一想到找頭頭,抬頭委屈的看了胭脂一眼,磕磕巴巴的說道:“姑奶奶,我的頭頭就在你腳下……”


    “那就往上找,你腦子呢?”胭脂冷聲開口:“已經過了十息。”


    青年戰士隻覺得後背一股涼氣直往頭頂竄,不敢再說,趕緊拿著令牌順著打開的城門向內跑了進去。


    “你叫什麽名字?”


    “吳璋,不,我叫臭蟲……”仿佛看見一道冷芒,吳璋趕緊改口。


    此刻的吳璋一身鮮血,如蝦米般弓著身體,嘴中牙齒都掉了好幾粒,說話漏風,磕磕巴巴的道,他的臉上清晰的印著數個秀氣的腳印,這些腳印好似紋身,便是過了數年也不會消失。


    於是,古老的天一城,東城門,排隊進入城門的大量人群呆呆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青年戰士跑步中快速在手中掃了一眼,發現這令牌的正麵有著一個天字,反麵刻著一座巍峨之城,見過天一城的人一眼便可看出,這令牌反麵所刻正是天一城!


    “這!”隻是一眼,青年戰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感覺嘴巴發苦,喉嚨內好似吞進去數根苦瓜,當下不再遲疑加快速度朝內城一處府邸跑去。


    半刻都沒過去,從城門內跑出數百名身披盔甲的戰士,他們皆是手持武器,一臉肅殺的模樣。


    領頭之人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幹廋老者,他身穿大紅官袍,長髯飄飄,當看到胭脂快步跑到近前,雙膝跪下,恭敬的大聲道:“天一城正二品諸持節都督馮宏軒,見過上仙!祝上仙四海八荒縱橫,仙顏永駐,萬壽如疆!”


    “嘩啦啦!”


    “我等見過上仙,祝上仙壽與天齊!”


    數百戰士,單膝跪地,盔甲上的甲葉嘩啦啦發出一陣冰冷的撞擊聲,齊刷刷開口。


    “呼啦啦!”


    緊接著,周圍排隊的人群見朝廷的大人物都下跪了,畏懼之下不敢遲疑接連的跪下,好似狂風刮倒田地內的稻穀一般,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梅止蘿一襲白裙,見凡人都欲跪下,抬手一揮,頓時周圍的凡人感到自己的膝蓋處浮現出一股浩瀚之力,將他們托住站立起來,旋即眉頭促起,漂亮的大眼睛撇了一眼胭脂,似責怪她弄出的聲響大了些與其恬靜的性感不符。


    胭脂趕忙抬起小腳來到梅止蘿身前,低低的說了幾句後,梅止蘿才沒再理會,轉身來到徐林麵前,望著呆呆的徐林溫柔一笑輕聲說著話兒,仿佛周圍跪倒的人不存在似的。


    此時,天一城內城的天空中驀然間亮起數道長虹,一路朝東城城門疾馳而來,靠前的長虹明顯比後麵的長虹速度快很多,僅僅數息就到了眾人眼前。


    光芒散去,走出一個白發老者,這老者目光在胭脂與梅止蘿身前一掃,心神巨震下,趕忙跪倒下去,恭敬道:“玄天宗駐守天一城使者祝一封見過兩位前輩!”


    隨後數道遁光落下,走出五人,這四男一女剛落地便見白發老者跪在地上,彼此眼中的震驚怎麽也掩蓋不住,畏懼之色更是濃鬱,不敢造次,接連跪倒,口中謹慎開口:“見過前輩!”


    修仙界實行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如天梯般依次而下,等級極為森嚴,哪怕高出一個小境界,地位也將拔高數籌,更何況這白發老者根本看不出麵前兩位女子的修為!這二人站在那裏好似凡人,察覺不到其身上一絲波動,這隻有一個解釋,那便是這兩位女子的境界比自己高出至少一個大境界!


    自己乃元嬰之修,比自己還高出一個大境界……化神!白發老者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短短兩個字代表的卻是天地!


    胭脂沒理會白發老頭,目光望向始終跪在地上的不敢抬頭的長髯官員,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賤名馮宏軒,上仙但有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身穿大紅官袍的馮宏軒聞言激動的大聲道,心底想著,這位上仙連玄天宗使者都沒撇上一眼顯然是瞧不上的,可卻對自己說話,大喜之下趕忙開口,這等上仙,隻需稍微提點一二,自己得到的好處不可想象!


    “這個人得罪我了,你知道該怎麽辦?”胭脂笑著道,可這笑聲冰冷。


    胭脂的話剛說完,頓時無數道犀利冷漠、殺機無限的目光投向躺在地上哭泣的吳璋,吳璋從馮宏軒跪下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此刻感受到這些殺人的目光,一顆心好似要跳出喉嚨,雙腿間莫明濕了起來,塗了一地,一股尿騷之氣彌漫開來,旋即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胭脂嫌棄的扭過頭去,向馮宏軒招了招手,低聲說了幾句,在馮宏軒點頭哈腰中結束。


    徐林隱隱聽到“剁了下半身”之類的話……


    “吳璋,東城城門守將小隊長,觸犯仙顏,此乃死罪,本該誅九族以儆效尤,但上仙憐憫凡人,不忍多造殺戮,故!剝奪吳璋所有職務,處宮刑與淩遲!今日正午東門菜市口同時進行!”馮宏軒知曉上仙的意思之後,立馬臉色一正宣布吳璋的處罰,當然現在的吳璋是聽不到的,此時的他已經被身披鎧甲的戰士拖走了。


    “此丹你服下,百年內災病全無。”胭脂很滿意馮宏軒的幹淨利落,對於這種聽話的人,她也毫不吝嗇,手指一彈拋出一枚綠色的丹藥給馮宏軒。


    馮宏軒激動的雙手哆嗦,滿臉通紅,跪下大聲道:“感謝上仙賜下仙丹,小的馮宏軒銘感五內,回去之後定用上好的材料打造牌位供奉上仙,早晚三炷香!”他不得不激動,對於凡人來說,生老病死乃宿命輪回,無人可逃脫,有了這顆丹藥,自己可無病無災安然活過百年!


    這顆小小的丹藥,此刻在眾人眼中立刻變得不一樣了,許多人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來,馮宏軒感到不對,立馬小心翼翼的收起丹藥,一臉正色的朝胭脂和梅止蘿一拜,站在一旁伺候的起來。


    “玄天宗的小家夥們,你們都散了吧,這裏沒你們的事了。”胭脂指了指那幾個小輩,旋即看著白發老者,道:“小老頭留下。”


    玄天宗的四男一女聞言輕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是沒有入得前輩眼中,各自朝胭脂和梅止蘿深深一拜,駕起法器沉默中離去,轉眼消失在空中。


    “還有你,將這裏恢複秩序,這些個人都排隊入城呢?”胭脂撇了一眼馮宏軒,隨後有些不滿道:“你之後好好查查這些看守城門之人,別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有,烏煙瘴氣的,看的讓人惡心,以後多提拔一些正直堅勇之人。”


    “是,是,上仙目光如炬,洞察人心,小的馬上吩咐下去,一定徹查那些守將,一定不能讓那些蛀蟲繼續禍害貧苦百姓。”馮宏軒腰彎的很低,陪著笑臉,恭敬的滿口答應,旋即將自己的副將招到身旁耳語幾句,副將連連點頭後急匆匆離去。


    “處決後將他的屍身歸還其家人,另,拿出一筆銀子給其家中父母。”一直在旁邊和徐林說話的梅止蘿突然開口道。


    “上仙仁慈,小的明白!”馮宏軒點頭哈腰。


    “好了,這沒你的事了,交代你的要辦好,如果陽奉陰違,哼哼?”胭脂笑著打發走馮宏軒,因為她看見梅止蘿有些不耐了,隨後對玄天宗元嬰修士祝一封道:“你,頭前帶路,我們入城。”


    說完後發現梅止蘿已經牽著徐林的手走了,於是趕緊跟上。


    邁步中,徐林算是大開眼界,對於胭脂的強勢也有了體會,但更多的是眾人的態度,讓他慢慢了解到修仙界的等階森嚴與殘酷血腥,對於吳璋的死,徐林也沒在意,畢竟這吳璋自己作死惹怒姐姐們,似這等猥瑣,光天化日之下便強搶女子的惡徒,他的死去或許可以拯救到別的人。


    “上仙放心,小的一定給您老辦的妥妥帖帖,上仙慢走,小的馮宏軒恭送上仙大駕。”馮宏軒再次拜倒,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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