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蘇南秋跟著等待在門外的雲夜一同走了出去。


    “你和他說了什麽?”雲夜一臉的好奇,“我看他的表情和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蘇南秋一愣,“你有沒有考慮轉行當個算命的?”


    雲夜詫異。


    “昨日發生了什麽?”蘇南秋邊走邊問道。


    “符將的將領已經死了。”雲夜說道,“對方死了兩個大將,其中的牛魔是自炸元氣,企圖將黃政將軍殺了。”


    蘇南秋一挑眉,“那黃政呢?”


    “暫且保住了一命,但是雙手廢了。”雲夜歎道。


    大將軍魏宗翰已經到了右翼的隊伍,此時正在大帳之中。


    蘇南秋和雲夜一同入了大帳,二人鞠躬作禮,此時的魏宗翰正坐在抬頭正席,而手旁坐著的便是黃政。


    黃政雙臂垂下被綁在了胸前,看來雲夜說的沒錯,這兩條手臂確實已經無法再用了。


    可是黃政絲毫沒有任何的別扭和不爽,他仍然保持著笑容,對蘇南秋說道,“大英雄來了。”


    蘇南秋隻是尷尬地笑了笑,“將軍,你的手……”


    “無妨!”黃政靠在身後,笑了笑,“這便是戰場,命還在,其他的便都是小事兒。”


    “蘇南秋。”魏宗翰念了一遍名字,目光放在了蘇南秋的身上。


    “卑職在。”蘇南秋道。


    魏宗翰站了起來,走到了蘇南秋的麵前,他將近一米九的個頭,配上戰甲顯得異常威猛。駐足在蘇南秋的麵前,冷漠地聲音傳來,“直起身來。”


    蘇南秋站了起來,他略抬頭看著魏宗翰,眼神十分的鎮定。


    “你做的?”魏宗翰問道。


    “是。”蘇南秋道。


    魏宗翰將手放到了蘇南秋的身上,停滯了片刻道,“你隨我來。”


    蘇南秋看了一眼黃政和雲夜,雙方都有些詫異,但是魏宗翰已經走出了大帳,蘇南秋這才快步跟了出去。


    “江南道蘇家,金符衛統領蘇同甫是你的父親,對吧?”魏宗翰問道。


    “正是家父。”蘇南秋道。


    “若是蘇同甫到場,昨夜可能已是一個死人了。”魏宗翰說道,“你是如何知道雄黃酒加上丹鳳草可以抵禦妖獸的?”


    “自幼愛讀一些古書典籍,自然是想起來可以一試而已。”蘇南秋胡扯道,“算是歪打正著。”


    “笛聲呢?”魏宗翰冷漠地回頭看向蘇南秋,“我探查了你的體內,那道橫氣依然沒有被吸收,隻是你體內已經被我的氣息完全保護住才沒有身死,按照常理來說,如若是你輕易地釋放氣息,那麽你的身體是扛不住那道橫氣的,即便是我的氣息在保護你。”


    蘇南秋無法解釋,隻是站在原地。


    “你有秘密。”魏宗翰評價道。


    “人都有秘密。”蘇南秋道。


    “你不能有秘密。”魏宗翰說道。


    “為什麽?”蘇南秋皺眉。


    “因為你的位置,不允許你有秘密。”魏宗翰道。


    蘇南秋啞口。


    魏宗翰從懷中拿出了三張紙,遞給了蘇南秋。


    “這是什麽。”蘇南秋問道。


    “你的死因。”魏總哈回答道。


    蘇南秋渾身一震,打開了書信。


    “國師?”


    “丞相?”


    “太子?”


    蘇南秋一愣,抬頭看向魏宗翰。


    “你看了,你也應該明白。”魏宗翰說道,“他們沒有給你安排什麽原因,但是你必須要死,所以我要給你找一個理由。”


    “什麽理由?”蘇南秋問道。


    “我懶得去想。”魏宗翰說道,“你自己想吧。”


    “這是什麽道理?”蘇南秋問道,“你要殺了我,還要我自己想理由?”


    “這世間本就多是沒道理的事。”魏宗翰道,“你立下了軍功,我的將領,自當給你獎賞,如此來吧,如何死你隨意挑選,日子我定了,便是今日,理由你要自己想,我腦子糊塗,不樂意動。”


    蘇南秋滿目驚訝地看著魏宗翰,歪著頭說道,“看來將軍不是不能贏,而是不願意贏。”


    “你很聰明。”魏宗翰評價道,從腰間拿出了酒壺,喝了一口,這才遞給了蘇南秋,“你喝嗎?”


    “喝。”蘇南秋接過了酒壺,一口喝了個幹淨。


    轉頭眺望著北方那冰冷的雪原,蘇南秋道,“原來大周要輸並非是敵人的強大,而是自己的潰爛。”


    “這不是你我能改變得了的。”魏宗翰說道,“禦林軍親衛被調離,這種事情都能出,還有什麽事情是發生不了的呢?”


    “將軍看的透徹,看來事情是改變不了的。”蘇南秋說道。


    “其實改變很簡單。”魏宗翰歎笑道,“隻是一個你,不足以我去做什麽,況且你是三殿下的人,並非是我的人,我更大可不必如此,畢竟我和三殿下,也非親非故更非黨羽,這一招我劃不來啊。”


    “哈哈哈哈哈。”蘇南秋大笑道,“既然如此,我是死定了的?”


    “今日入了夜,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魏宗翰說道,“你必須想出一個理由,也必須去死。”


    “如果我不同意呢?”蘇南秋歪著頭問道。


    “你沒有不同意的理由。”魏宗翰說道,“你自當是個孝子,從江南道出來就證明你家裏的至親和你有不可分割的關係,你如若不從,你不僅身死,家中父老姐妹也要跟著遭殃,這不是你我願意看到的。”


    “如果我不同意呢?”身後出現了一個聲音。


    魏宗翰沒有回頭,這個聲音他化成灰都聽得出來。


    黃政緩慢地走了過來,他看著魏宗翰,“老子的命,值幾個錢?”


    “要我來看,黃金萬兩。”魏宗翰眺望著荒原,“要朝中人來看,不值一壺酒,一個姑娘。”


    “哈哈哈哈,老子才不管那朝中之人,我隻問你,老子這一條命換那娃兒一條命,可算能換的了?”黃政大笑道。


    “我可沒銀子找給你。”沈南秋也跟著笑道。


    “他娘的!”魏宗翰氣呼呼地直接將酒壺撇在了地上,長刀出手,橫在了蘇南秋的脖頸上,“爺爺請你喝酒,你給爺爺喝光了?”


    蘇南秋隻是笑笑。


    “天高皇帝遠,什麽事兒到了爺爺手裏也得掂量掂量,你先別忙死了,去想辦法給爺爺找到這三十年的杏花春!這酒寶貝得很,我來此處三個月日日都是抿著喝的!”魏宗翰氣憤道,“你先找到這三十年的杏花春,再去死!不得有誤!”


    說著,魏宗翰收刀轉身便離開了。


    黃政看著魏宗翰的背影,噗嗤笑道,“這他娘的杏花春哪兒來三十年的陳釀?”


    “泡上一年都泡淡了個屁的,天下誰不知道,杏花春不能久釀?”沈南秋略帶欣慰地看著黃政,謙卑地說道,“多謝將軍搭救。”


    “我救你了?”黃政冷笑道,“老子不過是說了一個事實,昨夜沒有你,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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