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其實並非是施工出來的,蘇南秋也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去施工這裏的房間,隻是他偶然之間發現的這間房屋,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五麵鐵壁和一扇門。


    酉壬全身有些抖,他顫巍巍的跟在蘇南秋的身後,像是一個小老頭一樣。


    但是蘇南秋能夠根據他的聲音和行動方式斷定他並非是上了年紀,似乎是有什麽疾病,不方便行動才會這樣。


    房間已經被華笙布置了一番,給蘇南秋預備了一把躺椅,其他的地方也就是做了簡單的清掃而已,蘇南秋踏步而入,直接半坐在了躺椅上麵,那酉壬並不敢隨意亂動,生怕惹得麵前的人不開心,於是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待麵前人訓話。


    蘇秋南打量了他一圈之後,默默地問道,“東西你且拿到了。”


    “是。”酉壬恭恭敬敬的鞠躬感謝,“不知為何帶來此處?曾經從來沒有過離開會堂……現在為何……”


    “該你問的你問,不該你問的,切莫多言。”蘇南秋道。


    “是。”酉壬渾身一顫,一動不動。


    “你知天下事?”蘇南秋問道。


    “是。”酉壬道。


    “那我且來問你五件事,抵消這長生訣所需,如何?”蘇南秋試探性的問道。


    “規則是這裏的,我遵守即可。”酉壬道。


    他娘的虧了!蘇南秋暗自懊悔,但是秉持著我是老大的麵子問題,他也不能反悔剛才說的話,於是思索再三,出口問道,“你可知道大周的邊境布坊?”


    “知道。”酉壬不假思索道。


    “畫吧。”蘇南秋道。


    酉壬直接席地而坐,從懷中拿出了紙筆。


    蘇南秋見他開始畫,繼續問道,“你可知道大周長公主現在在何處?”


    “蜀中,具體在哪裏還不知道,若是需要我可以去調查。”酉壬並未抬頭,便一字一句回答,他似乎早已經對於這些問題胸有成竹,也預料到了蘇南秋會這麽問。


    蘇南秋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開口,“為什麽長公主為從皇宮裏麵出來?”


    “劫走的人是誰暫且未知,知道的則是從後宮寢宮裏麵直接劫走的,殺了幾十個宮女太監之後帶走了長公主殿下,能夠在大周皇宮之中悄無聲息的殺了這麽多人並且在禁衛和墨家眼皮子下麵帶走長公主這樣的行徑,定然不是一般人。據我推測,不能排除墨家監守自盜的可能性,但是更大概率應該是公輸家的人做的。”酉壬道。


    “為何會是公輸家的人?”蘇南秋問道。


    “一來公輸家和墨家算是世代仇敵,互相都想要致對方於死地,但是無奈同是修行機關數術,相互克製終究是沒有辦法徹底結果對方的辦法,所以雙方隻能通過惡心對手來完成自己的追求,長公主失蹤這件事情,首當其衝就是墨家的問題,朝廷雖然現在對墨家非常尊重,可是滿朝文武對他們已經頗有微詞,再這樣下去,國師的地位不保,馬上又要開始輪換,若是墨家這一次未能當選首教,那麽長達十年的獨教統治就會落下帷幕,那樣的話,大周會從內開始崩塌的。”酉壬輕聲歎息道,“想要徹底瓦解墨家,就要從他根深蒂固的朝堂開始,所以公輸家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為什麽是現在?”蘇南秋問道。


    公輸家和墨家的戰爭並非是最近才開始的,況且這也不是個什麽特殊的時間節點,為什麽公輸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這才是關鍵。


    “因為公輸家出山了。”酉壬道,“沉溺許久的公輸家,因為四方城的禍亂選擇出山,不再對這世間袖手旁觀,希望從四方城開始,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範疇,他們不再局限於一個家族,而是一個城池。”


    蘇南秋這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一切便都能夠說的通了。”


    “還有問題麽。”酉壬將畫好的六個布防圖全部遞到了蘇南秋的麵前,問道。


    表情上有些訝異的蘇南秋望向酉壬,短短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就將六張布防圖全部畫好,並且將細枝末節的東西全部標注了出來,儼然就是一副緊密的布防圖,想必大周防守將領手中的圖紙也不過如此了,將圖紙收下,蘇南秋道,“沒有了。”


    酉壬默默地退了出去。


    “主人。”誰也沒有想到,華笙在黑暗之中藏著。


    “去將亥甲叫進來。”蘇南秋平靜的說道。


    華笙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蘇南秋構建了一個新的模式,在這個模式裏交易並非是大家都知道的,而是隻有交易人和自己才能知道,這樣對於蘇南秋來說是完全共享而且可以得到更多情報,對於交易人來說,他們則是可以得到更少的情報,甚至無法識破自己。


    這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


    亥甲走了進來,他顯得比酉壬要鎮定許多,可即便如此,看到蘇南秋和他共處一室之後,他還是有些呼吸不勻,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東部布防圖。”蘇南秋道,“以何物來換?”


    “十萬兩黃金,一株三千年的木花果蓮,一盒上品龍涎香,一顆朱白光玉石。”亥甲說道。


    蘇南秋心中掂量了幾下,這明擺著是高價換低價,對方出手的是高價,我方出手的布防圖是低價,可是對方既然直接說出了這麽多的東西,有可能和討好有關,也有可能是這個布防圖對對方來說極其重要。


    “有酒嗎?”蘇南秋忽然問道。


    那亥甲也是一愣,“酒……嗎?喝的酒嗎?”


    “你打算給我弄點貢品?”蘇南秋語氣一冷。


    “不不不!隻是這一次我沒有帶,不知道您要什麽酒?”亥甲低聲道。


    “好酒,當然是好酒。”蘇南秋微微一笑。


    亥甲心中樂了一下,又不敢笑出聲,憋在那裏,屬實有些難受。


    “東西留下,這個給你。”蘇南秋將東部布防圖交給了對方,平靜的說道,“午辛。”


    “是。”亥甲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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