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開始就是軍訓!


    在烈日炎炎下站了半個小時軍姿,等到可以動的時候骨關節好像不存在,從沒想過把小腿踢到身後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


    安晚蹲下身,膝蓋上的筋似乎纏到了一起,猛地一折膝蓋發出清脆的聲音,她拍拍胳膊,甩甩腿,轉了轉腦袋,眼前一片漆黑,差點每站住一個跟頭坐到地上。


    初儲即使扶住她,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冰的,“安晚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接過拿瓶水,沒想到會這麽涼,一口冰水含了一下吞到肚子裏,她感覺食道都降溫,胃裏一片冰涼。


    應該就一口不會有事的,她對自己說。


    休息的時間總是短暫,過去的又非常快,站完軍姿緊接著就是一千米跑,在跑第一圈的時候安晚已經覺得胃裏很不舒服,眼前迷迷糊糊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跑完的這一千米,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校醫室裏了。


    “醒了?”校醫穿著白大褂摸著她的頭。


    “還好體溫正常了,你中暑了就別喝冰水了。在這裏呆一會等感覺好了再出去。”


    “謝謝老師。”安晚起身就要下床。


    老師就勢扶著她,生怕她一個站不穩。


    出了校醫室,看到操場上的人窸窸窣窣,大概是軍訓結束,她居然暈了這麽長時間,一轉身她就撞到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她下意識地後退向別人道歉。


    “沒關係。”那人笑了笑,和身邊的人說笑地走了。


    回到班級,安晚趴在座位上有氣無力,初儲看她回來跑到她座前遞給她一個三明治,安晚道了一聲謝,把三明治推了回去。


    “不吃東西可不行,你看你現在的臉白的像紙一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主任給你批了請假條,今天你都不用軍訓了。”


    “第一天就請假不太好吧!”


    “這有什麽不好?你是真生病,你是沒看到有的是人找不同的理由想逃呢!”


    看著初儲這麽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安晚被逗笑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去午睡了,畢竟我又沒有請假條。”


    “初儲。”安晚突然想起什麽叫住了她。


    “我是怎麽去的校醫室?”


    “當然是…當然是我扛著你去的,沾你的光我也逃了一會。”


    “謝謝你。”安晚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別人,否則就這樣就會欠別人一個人情。


    大概是胃裏不太舒服,坐著姿勢又容易壓著肚子,安晚仰起頭閉上眼睛。


    這個時候程程應該在幼兒園午睡,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哭鬧。


    下午班級裏的人全都出去了,隻有她一個人在教室裏,拿起牆角的掃把她把屋子裏掃了一遍,沒有什麽髒東西,隻是不想就這麽閑著,看著別人都在外麵有點怪自己不爭氣,還沒開始就被打倒了。


    熬過了一節晚自習,一下課初儲就叫上安晚去廁所透透氣,走廊裏都是人。


    “又坐了一個小時真無聊,做的我腰都疼。”初儲抻了一個懶腰。


    安晚笑了笑。


    “同學?”一個生澀的聲音。


    安晚轉過頭看著麵前這個女孩,一眼她就認出這是兩年前她曾經幫助過的那個女孩,隻不過她好像有一些胖了。


    “你是玫瑰花的小女孩?”安晚問。


    “是,今天我在操場看見你,我就認出來你了,謝謝你。”


    “沒事,任誰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哪個…我叫顧純。”


    “安晚。”


    大概是覺得尷尬,顧純就先走了。


    “什麽叫做玫瑰花的小女孩?你們倆之前見過啊!”初儲回班級的路上問。


    “兩年前的事了,我幫了她她送了我一枝花。”


    “那後來呢?”


    “後來就沒有見過了,玫瑰花的花瓣被我夾在書裏。”


    “那你們還挺有緣~”


    當天晚上安晚就把這件事寫進了給錦尚的信裏:


    見字如麵,軍訓累嗎?不爭氣的我第一天就暈倒了,別擔心我一切都好,明天又可以重裝上陣,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中暑,好好訓練別開小差,等我們見麵了看看誰曬得更黑。


    還記得兩年前冬天我遇到的小女孩嗎?我又遇見了她,我和她在一個學校應該是同一個年級的,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關於安晚軍訓的內容隻有這一天,緊接著就是軍訓結束的那一天。


    這大概是她過的最漫長的一個星期,她說她第一次有了這麽矛盾的想法希望軍訓快點過去,卻又希望軍訓可以在長一些。


    結訓陳詞是安晚寫的,站在主席台上朗讀的也是她,從前她隻是在廣播站朗讀過自己寫的文章,這還是第一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站在這麽高的地方,她感覺所有人的目光好像都聚到了她的身上。


    深吸一口氣來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隱約聽到身後有人小聲地為她喊加油。


    她想象此刻她站在以前在廣播站裏狹小的空間,聲情並茂地讀著自己的演講稿,短短一頁紙一千字左右,一下子就過去了,結束的那一刻,台下響起了一陣掌聲,她也真真正正地鬆了一口氣。


    教官總結結束後,軍訓就徹底結束,學生們都回到了班級,安晚站在二樓走廊的窗戶上目送他們離開。


    有的人可能這一次分別這輩子都不會相見。


    高中的學習生活就這樣無縫銜接,上午軍訓結束下午就開始上課,教室裏的學生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畢竟這隻是開始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麵臨的是什麽樣的未來。


    安晚在軍訓文藝匯演上初露頭角,吸引了很多人都目光,班級的很多人下課都跑到她座位旁邊主動和她搭話,要和她做朋友,麵對那麽多陌生人突入其來的熱情,她有些招架不住。


    一一記住了這些人的名字,別人問她什麽就說什麽,不主動和別人搭話,也就偶爾和初儲會主動地說幾句。


    別的班的同學也有對她搭話的,她也隻會禮貌地回應著,給人一種觸不可及的距離感。


    每個星期安晚都會抽出晚自習複習完的時間給錦尚寫信,和她分享在學校的生活,今天又交了什麽朋友,又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個星期一封或者是兩封,錦尚也會定時給她回信。


    安晚和徐錦尚在小學的時候就是好朋友,初中也是一個班的,高中的時候安晚考進了市重點,而錦尚去了普通高中,即使不在一個學校錦尚也要安晚不要忘了她這個朋友,在安晚要上學的時候錦尚還抱了她哭了好一會,像小孩一樣要和安晚拉勾不能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


    這事好像安晚才最應該擔心的,錦尚天天東扯西嘮的,說是她會交新朋友的概率會更大吧!


    這是一份兩個人都特別珍視的情誼。


    直到今天22年過去了,兩個人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她們真的陪了彼此很多年,不離不棄。


    如果問安晚除了讀書看書寫作之外還有什麽愛好大概就是看打籃球了吧。


    她是沒有體育細胞的,從小安江就喜歡看體育頻道,每當看到一個球進到籃筐裏,她總是興奮的。


    “安安,你說他們的球打的也不是很好,你看得倒是挺起勁。”初儲舔著手裏的鱷魚頭,對於籃球上的情形提不起半分興趣。


    雖然坐在這裏也很無趣但是總比坐在班級裏看著那一摞高度足以把她藏起來的書要好吧!


    “如果他們打的好他們早就進nba了,還能在這裏?”


    “說的也是。你說你雖然不愛說話但是說的話總是讓人沒辦法接下去。”


    “是嗎?”


    “是!”


    “也是,這裏的男生應該沒有能被你看上的。”


    “為什麽這麽說?”安晚笑著問。


    “感覺吧!總是感覺你喜歡的人一定是最與眾不同的,不過你有過喜歡的人嗎?我也是很好奇什麽樣的人會被你喜歡。”


    “有。”


    這個回答差點讓初儲一口脆皮卡在嗓子眼裏,她隻是順應著話問出的問題,沒有想到得到的居然是肯定答案!


    “其實我覺得他挺平常的,沒有你所說的那麽誇張。”安晚想了想說。


    “那他知道你喜歡他?”


    “不知道。”


    “那你會告訴他嗎?”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他,如果還能我一定會告訴他。”安晚看著前方,目光流露出堅定。


    “真看不出想你這樣的人還會有早戀的想法!”初儲搖了搖頭,吃下了最後一口脆皮。


    “在這個年紀的感情都是最純粹的,不慘雜任何利益,在我們有意識之後產生的感情的好壞完全取決於自己,而我們要為這一份感情去努力成為一個最好的人。”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初儲都聽呆了,這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解釋早戀這個敏感的詞匯,而且似乎說的還很有道理。


    “書裏看的。老話不也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這話說的是不錯,可是初儲一下子就是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她總歸與她自己看書看的太少了。


    “同學同學!”


    喊的太大聲安晚回頭看了看,一回頭隔了一層樓梯一個男生朝著她這邊招手。


    沒當回事她又繼續往上走,在一轉身他就竄到了自己後麵,氣喘籲籲手裏還抱著籃球。


    額頭的汗順著他的兩頰留到下巴滴落到地上,臉比脖子黑上幾個度一看就是曬得,這樣顯得他的牙更白了。


    “你好?”這是一個疑問句。


    “同學,你有紙嗎?”張其先問。


    安晚愣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謝謝。”張其先拿上這包紙就跑了,還不忘回頭給安晚一個大笑臉。


    “你們認識?”初儲問。


    安晚搖了搖頭:“不算。”


    “不算?”這算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我見過他一次,在中考考場上,他衝我借了一支筆,隻不過他好像比三個月前要黑,剛剛一下子我沒認出來。”


    “你到底幫過多少人,也奇怪這些人也都和你考一個學校了。”


    “那他和你借紙幹嘛?再續前緣?”


    “著急上廁所吧!”


    “一個著急上廁所的人會跑兩層樓梯隻為了和你戒指?絕對沒有那麽簡單。”果真被初儲說中了,午自習下課安晚就收到了某人所謂的答謝。


    一包紙巾,和一支2b鉛筆,紙巾上還寫了字:“我叫張其先,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謝謝你中考時借我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來日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以為這是什麽武俠片,又不是救命之恩說什麽以身相許,不過就是萍水相逢,你對他施以援手,何必念念不忘,他這麽別有心機肯定不懷好意!”看著紙巾上扭七扭八的字,初儲實在對這個籃球少年沒有任何的好感。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安晚被初儲一係列的四次成語攻擊逗笑了。


    “他這意思不就是報恩嗎?那,哪有人報恩就是把借出去的東西還回來,這明顯就是心不誠!”


    安晚撫摸著那根2b鉛筆,和她那時買的很像。


    上課鈴響了,初儲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晚把那根比和那張紙巾塞回了袋子裏,放到桌洞裏。


    從那以後,安晚在哪裏都能看見張其先,偶爾碰麵的時候張其先也會主動和她打招呼,安晚也會回應他,偶爾見麵了也想不認識一樣擦身而過。


    周六食堂吃飯的人是最多的,去晚了食堂就會沒有位置,有了位置又隻有殘羹剩飯,充分地證實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安晚和初儲點了一盤魚香肉絲蓋飯找一個落座的位置,遠遠的就看見張其先抻著胳膊和她招手。


    看他對麵正好有兩個空位,她也沒別扭和初儲端著飯盤走了過去。


    “好巧。”張其先笑了露出一排大白牙。


    安晚笑了笑。


    巧什麽巧,一個學校就這麽一個食堂,初儲拌著盤子裏的飯菜。


    “我剛剛坐在這就看見你來了。”張其先說。


    “明明是人家想坐你和人家說有人了。”張其先旁邊的男生說。


    “別聽他胡說,介紹一下,我的同桌於子坤。”


    “你好。”安晚說。


    “你好。”於子坤點了點頭。


    安晚把菜裏的胡蘿卜絲全都跳出來放在盤子的角落裏,才開始吃飯。


    “你不吃胡蘿卜嗎?”張其先注意到了安晚盤子裏那一堆紅色的胡蘿卜絲。


    “不吃。”


    “吃胡蘿卜能補充維生素對身體好。”


    “我知道。”安晚說。


    “哦!對了我還沒還意思當麵謝謝你…”


    “不必放在心上!”沒等他說完安晚就打斷了他。


    “舉手之勞的事情不必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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