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算下來,沈千尋有很多年沒有見到白墨和楚諾了,所以vivian生子喜訊傳到素園時,沈千尋邀請白素帶著兩個女兒一同前往。.


    這樣的場合,似是一種命中注定,兜兜轉轉一大圈,她和他卻在落霞山再次有了交集。


    再見,毫無征兆。


    跟隨父母抵達落霞山時,正值早晨。相聚,聊天,用完午餐後短暫休息,因為宴會定在晚上型。


    午休起床,她去隔壁房間找姐姐,卻發現房間無人,也沒在意,從房間裏退出來,在走廊裏遇到了幾位家傭,正端著下午茶準備送到vivian房間裏。


    多年後,楚諾問自己,如果她有預知能力的話,她是否還會在午後醒來去看望vivian?


    也許會吧!她是一個最不需要如果的人,但那天以後腦海中浮現最多的卻是“如果”。


    原因無他,隻因小皇太子太可愛,她抱著他還不到兩分鍾,直接尿了她一身…旆…


    夏季衣服單薄,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小皇子忽然甘霖揮灑,她感覺胸前濕濕的,腦子出現片刻空白。


    等看到vivian嘴角又是歉疚,又是隱忍的笑意時,楚諾這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vivian連忙吩咐傭人把孩子接過來,一旁家傭倒是很有眼色,拿著幹毛巾吸楚諾胸前的“水”份。


    “阿諾,還是換身衣服吧!先穿我的……”vivian聲音終止在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裏。


    “蕭——”這就是vivian,就連驚喜聲都可以美得驚人。


    楚諾呼吸一窒,下意識轉眸望去,然後有什麽東西在心頭沉沉落下。


    那一眼,她跌進一雙漆黑無比的眼眸裏。


    是他,雲蕭來了。


    24歲的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外表冷傲卻又盡顯優雅,出色的容貌越發襯得他貴氣逼人,隻是一雙眸子烏黑暗沉,隱隱透著銳利的光芒,看到楚諾的時候,他似是皺了皺眉,但因為太輕微,所以很難讓人察覺得到。


    僅僅一眼,他便從她身上移開視線,不過基於禮貌,還是跟楚諾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雲蕭和vivian是龍鳳胎,兩人不管是誰置身人群裏,都足以傲視凡塵,完全遺傳蕭何和蘇安的容貌,也難怪他出現後,傭人的目光就一直凝聚在兄妹二人身上。


    兄妹擁抱,vivian似是有些委屈:“我還以為你不來看我了?”


    “可以不看你,但不能不看我外甥。”雲蕭看著她,眸色溫柔:“為人母親,感想如何?”


    “小孩有點醜。”vivian壓低聲音道。


    雲蕭挑了挑眉,聲音裏似是有了笑意:“我和你出生的時候,模樣也好不到哪兒去。”


    vivian危險的眯起眸子:“胡說,爸媽都說我出生的時候長得很美。”


    雲蕭選擇沉默,她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他妹妹確實小時候就很美,要不然也不至於被季隨意“惦念”多年了。


    “阿諾呢?”vivian皺眉,傭人反應過來,左右看看,房間裏早已沒有楚諾的身影。


    雲蕭微微斂眸,薄唇抿起,冷意仿佛從骨子裏透出來一般,仿佛冰川下凍結千年的寒冰,怎麽暖都暖不熱似的……


    楚諾回到房間,先衝了涼,穿著浴袍在盥洗台搓洗連衣裙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匆匆把手上泡沫衝洗幹淨,這才去開門。


    沒想到是他。


    四目相對,有光從雲蕭眸子裏隱去,他把手中袋子遞給她。


    “換洗衣服。”聲音低沉內斂,一雙深沉的眸盯著她,窺探不出喜怒。


    猜想是vivian讓他送來的,她笑了笑:“不用了,我正在洗衣服,應該很快就能晾幹。”


    “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好意,還是因為向你表達好意的那個人剛好是我,所以你才會拒絕?”


    雲蕭站在門口,沉沉的看著楚諾,眸色陰鬱,含著迫人的氣勢。


    “……”楚諾能感覺的出來,在雲蕭平靜無波的表情下,積蓄著淡淡的怒氣,他在生氣。


    “拿著。”說這話時,他似乎已經恢複了慣常冷漠,似乎剛才的怒氣,隻是楚諾一個人的錯覺。


    楚諾單手撫額,似是有些疲憊,盡可能和善道:“真的不用了。”頓了頓,她迎視他漆黑的眸:“抱歉,我還要洗衣服。”逐客令意味十足,她不信雲蕭會聽不出來。


    “衣服在哪兒?”嗓音清冽冰冷,神色較之以往更加冷峻。


    對於他的問話,她愣了愣:“盥洗室。”


    這邊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擅闖入室了。


    此刻就算是很少生氣的楚諾也禁不住惱了起來,跟在他身後:“你要幹什麽?”


    “洗衣服。”平靜的語調倒像是闡述即將發生的事情,平緩低沉,輕描淡寫。


    tangp>“我自己會洗。”


    “我外甥尿了你一身,你又不肯收衣服,我幫你洗衣服表達歉意不應該嗎?”聽似禮貌的聲音裏卻帶著淡淡的嘲諷。


    “……”楚諾胸口一悶,一時無話。


    “接受別人的好意,或是我幫你洗衣服,二選一。”他把袋子放在客廳沙發上,盯著她,已經開始動手解襯衫紐扣了。


    “我為什麽要選?”她氣的呼吸不紊。


    聞言,他眸中的冷意更深了,嘴角笑意深斂,所謂皮笑肉不笑大抵如此了。


    “很好。”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他說的很慢,字音咬的很重,不再理會她,徑直朝盥洗室走去。


    楚諾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雲蕭反鎖了盥洗室房間,把楚諾隔離在外。


    她敲門未果,無力的靠著房門,真是頭疼……


    她的蕾絲胸罩也在衣服裏,她還沒開放到讓一個男人幫她洗內衣……


    房門很快打開,正哀歎不已的楚諾聞聲嚇了一跳。


    某人鎮定自若的走出來,表情如常,如果細看的話,可能會發現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讓傭人把晾衣架給你送過來。”嗓音平淡。


    楚諾一心掛念著她的蕾絲胸罩,哪還有心思觀察雲蕭麵部表情?幾乎在他出來的同時,就奔進了盥洗室。


    當她眼尖看到連衣裙上麵的白色蕾絲胸罩時,楚諾筋疲力盡的靠著盥洗台,臉上青白交加……


    ??


    離開楚諾房間的時候,雲蕭微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


    “蕭——”熟悉的聲音,很有辨識度,是白墨。


    一身粉色運動裝,氣質優雅,有一種歲月磨礪出來的大氣和豁達。


    白墨剛從外麵回來,站在他身後,看到他從楚諾房間裏走出來,略感意外。


    她指了指楚諾的房間,又指了指雲蕭,無聲勝有聲,她在詢問是怎麽一回事?


    “你還是問vivian吧!”雲蕭單手滑進褲袋裏,淡淡的看著白墨,眸光深幽:“別隻顧著忙醫學研究,平時也要照顧好身體。”


    “你也是。”白墨走到自己房門前,取出門卡開門:“要不要進來坐坐?”


    雲蕭眸光落在白墨的手腕上,實在是腕間佛珠太醒目,要不然他也不會盯著佛珠看。


    他若有所思,這串佛珠還真不是一般的熟悉。


    見雲蕭眸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白墨臉有些紅。


    雲蕭靠著走廊牆壁,聲音平緩:“佛珠很漂亮。”


    “……謝謝。”白墨打開門,看向原地站著沒動的雲蕭:“不進來嗎?”


    “我還有事,晚上見。”他想起了晾衣架……哎。


    那天,白墨去找楚諾,看到她在盥洗室搓洗衣服,等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墨靠在門口,雙眸因為笑意,有光芒悄然流轉:“我抱孩子的時候,怎麽不見他尿在我身上?”


    “孩子是麻煩製造者。”楚諾搓洗衣服,有些無奈。


    想了想,白墨說:“衣服今天晚上倒是能晾幹,但你總不能一下午都呆在房間裏。”


    楚諾一時沒說話,來落霞山做客,就這麽閉門不出,確實不合適。況且衣服是vivian送來的,她如果拒絕好意的話,怕是會讓vivian多想。


    再有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白墨前去開門,原來是傭人送來了晾衣架。


    楚諾站在盥洗室門口,看向的衣服,再看向雲蕭送來的衣服,微微抿唇,她還有選擇嗎?


    ??


    淡青色紗質長裙,邁步行走間很飄逸。


    楚諾很少穿顏色耀眼的裙子,淡青色顯得很低調,也很符合她的年齡……清新雅致,vivian眼光倒是極好的。


    從臥室走出來,白墨沒有在客廳裏,而是在陽台上,正在晾曬楚諾清洗的濕衣服。


    倒了一杯水走到陽台上,白墨剛好把衣服掛起來,楚諾把水遞給她。


    “怎麽知道我渴了?”白墨含笑看著她。


    “心有靈犀。”楚諾站在陽台上,將落霞山景色盡收眼底:“這裏很漂亮。”


    白墨單手滑入褲袋裏,同楚諾一起望向落霞山,感慨道:“跟我們在法蘭克福的家是不是很相似?”


    “確實很像。”起初不覺得相像,但白墨這麽一說,確實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說都是坐落在山上。


    白墨看著她,眸光柔和:“想家了?”


    “有點。”她笑了笑,算起來有三年沒回去了。


    “找機會我們一起回去看看。”離開那麽久,確實很懷念。


    “好。”


    似乎法蘭克福牽引出太多的回憶,所以兩人一時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直到有人進入她的視線範圍內,她才微不可聞的攏了攏眉。


    “怎


    麽了?”白墨順著楚諾目光,隻見林蔭大道上,樹影斑駁,有兩位男人慢步行走,似乎在談話,所以走的悠閑自在。


    其中一人是雲蕭。身形修長挺拔,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卻散發著強勢。


    另外一個男人……跟雲蕭裝扮一樣,倒像是一個政客,儒雅溫和,精明幹練。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對於一直關注國際形勢的楚諾來說,她想她或許知道那人是誰了。


    “元朗也來了嗎?”楚諾呢喃出聲。想想也是,他把vivian當妹妹看待,如今vivian生子,於情於理,他前往落霞山,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很出名嗎?”


    楚諾緩緩說道:“k國副總統,聽說他記憶力驚人,是個興趣很廣泛的人。大學第一年,他迷上了物理學,於是開始嚐試電機工程實驗,由他提出的想法得到應用實踐,成效斐然。第二年,他開始對哲學感興趣,所讀書籍幾乎囊括整個圖書館……對於一個15歲就大學畢業的神童來說,我關注他並不奇怪。”


    如果要說元朗的話,實在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除了他的學識和才能世界矚目之外,就連他的身世也是“匪夷所思”。


    “……”白墨拿著水杯離開陽台。神童嗎?也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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