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防彈玻璃被敲響的沉悶聲音響起,楚歌猛地睜開眼,警惕的朝窗外看去。


    “楚前輩,您好,我們是後勤部的清掃部隊。”出現在窗外的是一名士兵,他朝楚歌敬了一個禮。


    看見來人,楚歌心中先是一鬆,然後便是迷茫。


    他不是還在那真空家鄉裏嗎?


    東子將他給送出來了?


    空間的瞬間變幻讓他有些搞不清發生了什麽,而車窗外,那名士兵很有禮貌地站在那,目無斜視,看著楚歌發愣。


    好一會,楚歌才從疑惑中掙脫出來,然後他這時才注意到窗外的士兵,於是便拉下車窗。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根據姚長官的指示,我們來為您送上特殊的通訊設備,這裏信號不太好,需要它才能與外界聯絡。”說著,一個類似助聽器模樣的設備被遞了進來。


    楚歌接過,放在手上仔細端詳了一番。


    這個所謂的通訊設備通體黑色,由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摸上去有種磨砂的質感。


    以楚歌的見識,自然不認識那是什麽材料,但他從上麵感受到了靈氣。


    “和耳機一樣戴耳朵上是嗎?”他問,同時手已經在往耳朵上湊了。


    “是的。”那名士兵耐心地看著楚歌戴上,然後又說道,“您可以按一下一旁按鈕來開啟使用。”


    楚歌按了下去,然後,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


    “喂,楚前輩,您能聽到嗎?”


    那是姚長風的聲音。


    “能。”楚歌簡短地回應。


    然後,溝通似乎有些延遲,過了幾秒,那邊才再度響起聲音。


    “楚前輩,我們通過衛星觀測到,您在那裏停留了十三分鍾二十四秒,請問是發生了什麽嗎?”


    聽見對方的話,楚歌心中瞬間一驚。


    自己並沒有前往廢棄工廠?


    與此同時,他驚疑地往車前一看,隻見車燈照耀處,是一處大坑,大坑內倒是熟悉的一覽無餘,隻是在大坑周邊,能夠看見有好幾支車隊,隻是他們停在大坑邊緣,不知在做什麽。


    軍車明亮的燈光,車輛發動的噪音,都迥異於楚歌之前所見。


    他還在原來的位置,但一切都不一樣了,變得似乎更有人煙一些。


    所以,之前發生了什麽?


    他真的去往廢棄工廠,見過東子了嗎?


    此時的他有些自我懷疑。


    “能跟我說說,我來到這裏之後發生了什麽嗎?”楚歌的聲音有些疲憊,麵對此時遇見的狀況,他的內心著實有些迷茫。


    “好的,前輩,您在零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到達了這裏,然後熄火停了下來,直到零點五十九分鍾,我們的清掃部隊成員在剛剛找到您。請問,是發生了什麽嗎?”


    所以說,自己在這裏停留了十多分鍾?


    而這十多分鍾,應該是自己的意識,前往了那所謂的真空家鄉?


    但是,自己還打開過小洞天,玩過遊戲,這也是意識中所為,是虛幻的,自己其實並沒有做這些?


    然而,此時在他的感知中,一無槍躺在他的小洞天內,似乎有些憤怒,這代表著有些事情,他的確做了。


    所以,這又是為什麽?


    楚歌一頓胡亂猜測中,並沒有理會對方的問題,這件事情關於東子,他自然不會輕易透露。


    但是,有些東西還是可以說的。


    “無生老母快要降臨了。”他說,然後又有些遲疑地補充道,“應該……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經曆的是真實還是虛幻,隻是他直覺感覺那是真的,那名東子也是真實的。


    對麵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訊息傳遞本身的延遲,還是對方在思考,總之,過了好一會,楚歌才再次聽到對方的聲音。


    “您有辦法阻止其降臨嗎?”


    姚長風的話語非常誠懇,其真摯的語氣讓人難以拒絕。


    然而……


    “沒有。”楚歌果斷地作出了判斷。


    以他目前的遭遇來看,無論是那神秘的真空家鄉,還是那道被稱作無生老母偉力的光芒,楚歌甚至都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什麽,這又何談抗衡?


    所以,此刻的楚歌是悲觀的,而如今他唯一祈求的一點,也不過是因為卦娘的卜卦,讓他有希望順利帶著東子安全離開。


    所以……


    “逃吧!”他說,“能逃多少人是多少人,趁著無生老母還沒降臨,將事情都告訴民眾,讓他們能跑多遠是多遠。”


    “不行!”這次倒是很快便有了回音,“關於這些事情民眾還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一旦公布出去,整個國家必定會陷入混亂。”


    那這座城的人呢?


    聞言,楚歌略微皺眉,他很想這樣問,但對於這些事情,他也不好說些什麽,畢竟他也不是搞政治搞社會研究之類的,更不是什麽救世主。


    因此,他隻是淡淡地說了句:“隨你,我要去廢棄工廠裏了。”


    然後,他跟一旁的士兵,打了個招呼,便沿著記憶裏的路線,繞著大坑往前開。


    卦娘說的是前往廢棄工廠,現在還沒到工廠呢,因此楚歌也還不準備放棄。


    而且,現在還有時間,而東子,他相信也不會害自己。


    車子一路顛簸著往前,但在半途中,楚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也終於知道大坑邊緣為什麽這麽多車隊停留的原因了。


    因為,靈氣。


    他發現,距離廢棄工廠越近,靈氣濃度越高,甚至高得他能感受到身體上纏繞著那縷清風明顯地活躍起來。


    不是尋常時候的活躍,更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清風在他身體四周亂躥,讓他總是忍不住身體一涼。


    而且,靈氣濃度的提高,也讓他感覺到更加的舒適,如魚入水般,讓他感覺到天地都似乎開闊了。


    對於修行者來說,靈氣濃度的提高自然是件好事。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尤其是並不適應靈氣的普通人,這其實有些糟糕。


    就像是將淡水魚放入海中,環境的巨大改變會讓他們死亡。


    靈氣濃度的提高相對來說還好一點,天地中本來就還有稀薄的靈氣殘存,這對於人類沒有那麽致命,但也足夠普通人去花好一段時間去適應了。


    而這也導致,在距離廢棄工廠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那些車隊裏的人,紛紛都堅持不住了。


    這一點,姚長風自然也知曉,因此才會想讓他來這裏看看,看有沒有機會阻止或者拖延無生老母的降臨。


    但楚歌沒有在意他的請求,他隻是有些自私地想著東子,然後在靈氣的刺激下,不由再度加快了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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