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麽名字,他自己也快記不清了。


    畢竟在山上,師兄弟們大多都親切地喊他三思,喊多了,他想自己名字都得想半天。


    他曾經單純的抬頭問自己那個帥的有些漂亮的師父,為什麽要給自己取道號為三思。


    可師父卻隻是撩了撩頭發,笑了笑說:


    “隨心所欲,想到了就取這名字了。”


    然後,他那師父就勾搭一剛上山的漂亮女香客去了。


    那時候,三思就在一旁看著,想著師父說的話,又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夠多一個溫柔美麗的師娘。


    可惜,直到他下山,他師父依舊還是個光棍。


    曾經他也問過他的光棍師父。


    “師父,剛剛那女施主說喜歡你哎,你怎麽不接受她啊!”


    那時三思也不大,十三四歲,正是思春的年紀,說起這事似乎比他師父還要急。


    而他師父依舊隻是笑笑說:


    “後山那麽多花,我也未曾采過一朵。”


    初時他不懂其意,而等他懂了其中意思後,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師父兩拳,畢竟,那時的他也是個光棍。


    後來下山了,領了張代表身份的證,證上的名字讓他有些陌生,於是他逢人便繼續讓別人叫他三思。


    那時他並沒有加入監天司,因為修煉進度緩慢的緣故,他師父讓他去紅塵裏走走,然後他當晚就收拾了一個包裹就出發了。


    下山之後,他就一愣頭小子,什麽也不懂,當天就被人給騙進了傳銷組織內。


    他智商還是在線的,不肯與那些人同流合汙,那些人便準備打他。


    然後,當晚,他就見到了一臉無奈的師父。


    因為他使用了符籙,被監天司的人告狀了,而那裏,還恰好在龍虎山腳下不遠處。


    他還能怎麽樣呢,隻能羞愧地回到了山上。


    不過在山上呆了兩天後,他就再次下了山。


    這一次,他跟在了一名大叔身後,大叔正是監天司內那個向他師父告狀的人。


    三思跟著大叔去了他家,在那裏住了一年。


    大叔沒有妻子,以前是跑出租的,老婆嫌他窮跟人跑了,後來他因為意外獲得了力量,然後加入了監天司,即便任務酬金不菲,但他也沒有再娶妻。


    在那住的一年,大叔待他便如父子,對他是與師父不一樣的好。


    待了解了各種常識後,他這才告別大叔,去紅塵中曆練。


    然後,這一走,便是五年。


    他這五年到底經曆了多少風霜他已經記不清了,隻有那一雙猩紅的道家天眼表明了他的經曆並不簡單。


    他回到了龍虎山,他的師父並沒有為他的道家天眼感到驚訝,隻是叮囑他要謹慎使用。


    其實他的修為依舊沒有增進多少,畢竟在如今靈氣稀薄的時代,修行是件很困難的事,而他甚至還離開了比外界靈氣濃度還要稍微高一點的龍虎山。


    但他一回到龍虎山,修為上的突破便停不下來了,一路直逼宗師,讓不少人直誇其天賦異稟。


    然而,這時候,一條不幸的消息傳來。


    那個曾經待他如父子的大叔死了,死在了一隻逃竄的妖獸手裏。


    這條消息來的如此突然,卻又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在大叔家裏住過的一年,三思見證過監天司的任務有多危險,畢竟他們麵對的是在末法時代還能出來搗亂的妖魔。


    畢竟與那些妖魔相對的,則可能便是各大深山裏的修行的天才。


    如果靈氣充足,那些妖魔則可能早就是聲名遠揚的大反派了。


    但他並沒有坦然地接受這個結果,而他師父麵對他的離去,也隻是甩甩手,微笑著說道。


    “照顧好自己。”


    就好像預料到他不會再回來一般,而事實上,三思也的確沒有再回去。


    為了找到了那隻妖獸,他在監天司花費了五年時光,最終才在江葉縣找到了對方。


    但這五年,他的實力沒有絲毫寸進,而那隻妖獸,卻已經達到了宗師水準。


    那是非常慘痛的一戰,他成功地為大叔報了仇,但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他的未來。


    他再也不能繼續修行了。


    幸好的是,他還能繼續使用靈氣,還能繪製符籙,他還能戰鬥。


    但他再也沒有回去過龍虎山,因為他覺得自己愧對師父,即便因為他的傷勢,他師父曾親自前來看過。


    他最終沒有回去,從此便安安心心地呆在江葉縣,成為監天司的一名普通成員。


    白天開著大叔留給他的老舊出租車,四處亂竄,見識不同的人,不同的景。


    而等到有任務時,便又駕駛著老舊出租車,去做任務。


    一晃多年,他也逐漸開始被監天司的新人們喊作大叔,他沒有反駁,隻是笑眯眯地接受了這個稱呼,然後努力在任務中照看著他們。


    而同樣的,他也沒有娶妻。


    其實也曾有一位姑娘看上了他,長得也不賴,眉清目秀,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婉約氣質,那是一位溫柔的南方姑娘。


    他對對方印象也不錯,在相處一段時間後,他們在一起了。


    但想著複仇的事情,他後來毅然決然地告別了她,畢竟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活下來。


    不過他內心卻還在奢望她能夠等一等自己,等他複仇完,如果還活著,便來找她。


    因為監天司的保密協議,他沒有與她說這些。


    可惜,等他真的複仇完後,她已經嫁人了。


    男方是個海龜,待她很不錯。


    而他就像個烏龜,縮著頭,蹲在角落。


    從此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時間的力量是殘酷的,它能夠讓海枯,讓石爛,也能夠讓一個曾經說永遠愛你的人愛上別人。


    他大概也明白了,為何師父不願意踏入愛河。


    而從此,他也沒再踏入過愛情的深淵。


    當然,這件事並不怪那名溫柔的南方姑娘,他隻是怪自己。


    怪自己為何不能一直將她抱在懷裏,怪自己為何要離她而去,也怪這世界,為何待他如此。


    這就是他簡短的一生,並不算多精彩,但卻充滿了意外與遺憾。


    過往的回憶像是走馬燈一樣從他腦中閃過,在血水帶來的窒息感中,大叔終於清醒了過來。


    但殘破不堪的身體讓他難以站起,他隻好用僅存的靈氣來隔絕血水,同時給自己帶來充足的氧氣。


    這時,充足的靈氣不知從何處潮湧而來,他艱難地吸收著靈氣,同時感受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由於在監天司內養成的習慣,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總是會開啟道家天眼先看一眼。


    然後,這一眼,他就看見了,一道模糊的由光組成的身影。


    於是,他知道。


    她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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