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王後,是哪裏人?”


    施梓在酒家裏吃酒的時候,自然問起了此事。


    當然,其實吃酒是假,打聽消息才是真的。


    雖然他知道金聖宮娘娘這個名號,而且關於這段的故事,老實說小時候在電視上就經常看,所以印象很深刻,朱紫國、金聖宮、金毛犼這幾個名詞都能聯係起來。


    尤其是金毛犼將金聖宮娘娘擄去三年,卻因她身上的彩衣太過紮手碰她不得,這個橋段也是記憶猶新的。


    不過那金聖宮應該是王宮裏的一座宮殿的名字,也就是王後所住的宮殿,至於那王後的名字、由來,也不記得原著裏有沒有提起過了。


    見他跟杏仙男的英姿勃發,女的俊俏婀娜,且都是生麵孔,那店家便知道是外來客,所以也不奇怪,隻笑道:“那位娘娘,原是我國老丞相之女,與咱們國王,也算是青梅竹馬。


    “原本先前就該成親的,不過先王突然去世,大王登基後,又有許多事情要忙,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施梓點點頭,了然了。


    而等吃過酒後,來到會同館,他便送上自己的通關文牒——這玩意兒相當於是這個年代的出國護照,主要是證明自己來自於大唐的身份。


    當然,這裏距離大唐太遠,而且素無交情,所以就算知道那是東土一個大國,也不一定就會給麵子。


    不過這個時候,他一個大唐來的道士到這裏來求見國王,值此大喜日子,自然有種遠送祝福的感覺,所以他篤定那國王必定會接見自己。


    他與那會同館官員說了這事兒後,他便去上報,而兩人便在這館內廂房中暫住下來。


    有侍者送來蔬菜豆腐,又指著廂房內的鍋灶,讓他們自行做飯取食。


    等侍者退下後,杏仙便笑道:“先生欲求見那國王,莫不是他有什麽劫難將至?”


    “杏仙如何得知?”


    “妾不過是猜測,否則先生無緣無故,怎會想去見他?”


    當然,也是因為先前在七絕山那邊看到了施梓的所作所為,讓她對施梓又有了新的認識,不然隻怕就不會覺得他是助人為樂,而是遊戲人間了。


    施梓笑了笑,也不做辯解。


    不過多久後,果然那會同館官員便過來通報,國王要在王宮接見他們。


    雖然大婚在即,但是諸事皆有臣民們去做,國王倒不需要操心什麽,聽說有東土遠道而來的客人,還是位道長求見,自然欣然應允。


    不過等到到了那王宮,施梓上得殿來,那國王見他過分年輕,不由就有些遲疑。


    直到施梓主動行禮道:“貧道道號獅心,乃是自東土大唐而來,途經貴國,得知國王有新婚之喜,便想前來送上一份賀禮。”


    那國王便喜道:“我原與那大唐無甚際會,不想這大婚日子,卻有大唐道長前來賀喜,真乃天降吉兆。道長快請上座!”


    等宮人搬來椅子,施梓坐下後,他便問道:“道長方才說,有禮物相贈,不知道……”


    這國王倒還真是直接,不過施梓的目光卻沒有看他,而是望向了他旁邊坐著的一個女子。


    隻見那女人玉容嬌嫩,美貌妖嬈,頭戴鳳釵、額有玉飾,耳懸雙環、脖繞珠鏈,膚白勝雪、衣彩如霞,真真是個當世美人。


    想來,這便是那位金聖宮娘娘了。


    雖然婚禮尚未舉行,但她卻已以王後身份出麵,與國王一同接見了施梓二人。


    國王見施梓看著身邊的王後,倒還解釋道:“梓童向有道心,她家中與一位紫陽真人有舊,那紫陽真人說來也算是東土人氏,故而她聽本王說有一位東土來的道長,便央我來一同見麵。”


    這國王生得亦是儀表堂堂,與王後坐在左右,真個是男女相宜、天作之合。


    而且因為目前尚未遭災,國王與王後新婚在即,自然是恩愛非常,所以等國王說完,去牽起王後的手後,兩人還相視一笑。


    當然,他年幼無知時犯下的“錯”事,注定是要付出代價的,隻是早到晚到的區別。


    雖然施梓不齒佛門這種“有仇必報”的行徑,尤其還要美其名曰勸人向善,或者什麽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之類地。


    更不齒的其實還是,每每這時候,都要牽連多少無辜。


    試想想,那妖怪動不了這王後,自然便會拿她的宮女泄憤,那些宮女什麽下場也就不用多說了。


    她們何其無辜,而最後妖怪被收了回去,國王與王後重聚,取經人一行人也順利通過了此“難”,結果一個隻有宮女們受害的世界就這麽形成了。


    想到這裏,施梓便問道:“國王可還記得,幼時的一件舊事?”


    “哦?”國王心中納罕,不知道施梓說的是什麽意思,卻也不敢大意,想了想才問道:“不知道道長所說的,是何事?”


    說來,這國王其實跟那烏雞國國王有點類似,甚至說和取經路上的大部分國王,其實都有點兒類似,對神佛沒什麽敬畏之心,所以才會惹來災禍。


    當然,這在施梓看來怪不得他們,隻能說他們這一屆國王比較倒黴,一方麵是佛門有傳教的需求,另一方麵則是取經路上設置難關的需要,所以都成了工具人。


    其實,都說這西牛賀洲乃是佛教的大本營,但在這裏真個禮佛信佛的,其實也沒幾個,倒還真聽應了那佛教現實中在其發源地的遭遇。


    可以說,西行取經可不隻是為了將大乘佛經傳到大唐,還有這沿途,實際上也是一個傳教、布道的過程。


    隻是相比之下,更加潛移默化。


    當然,從唐僧師徒被觀音菩薩選中開始,他們就已經成了佛門弟子,既是佛門弟子,那為佛門傳教,其實也算是分內之事,一點也不奇怪。


    施梓也是努力回憶了一下,才記起來一個地名,便道:“陛下年幼時,可曾在一處落鳳坡前,射落過兩隻孔雀?”


    “這……”國王頓覺神奇,驚問道:“道長怎會知曉此事?”


    雖是年幼無知所為,但當時那兩隻孔雀生得十分漂亮,被他射落後卻又不知所蹤,派人搜尋了許久都不曾找到。


    那次他原本還想將這兩隻鳥射下來給父王作為禮物,所以命人找了一天一夜,險些掘地三尺,最後一無所獲才罷休。


    但也因此,對此事記憶深刻,至今不曾忘卻,施梓一提他便想起來了。


    施梓見他還隻是覺得驚奇,並不知道其中蘊藏的危機,心裏暗歎口氣,便問道:“你可知道,那兩隻孔雀,是誰的孩子?”


    “這……”施梓這話讓國王不免惴惴不安,小心問道:“寡人自是不知,道長若有指教,還請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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