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


    黃金周的第二天即將落下帷幕,暖家別墅的庭院內,少女正坐在白色的木質秋千長椅上,腳尖著地,濕潤的草坪踩上去軟綿綿的,長椅微微地前後搖晃著。


    身邊是輕拂過的風聲,太陽下山後,溫度一下遍下降到符合秋季的溫度,讓她意識到夏天已經離去這件事。


    睜開閉起的雙眼,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空泛著深邃的藍,看上去灰蒙蒙的,像是那個家夥的眼睛。


    無聲,浩瀚,與她無關。


    “秋畫,穿這麽少在外麵,會感冒的哦。”姐姐打開客廳的落地窗,站在窗簾前對她說。


    客廳傳來的燈光灑在秋季少女的半邊臉上,原本顯現的情緒,全部收斂進沒有被光暈照到的半邊臉內。


    “嗯,馬上進來。”


    暖秋畫應了聲,起身離開庭院。


    客廳內,看不見另外兩名姐妹的身影,隻有四胞胎中的大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連她也無法讀懂的外語書籍。


    姐姐暖春曉在學習語言的天賦上,即便是她也望塵莫及。


    “夏夜和冬鳥呢?”


    “在房間裏寫吧。”


    “隻有夏夜才會寫吧。”嚴謹的暖秋畫指正了姐姐的發言。


    “天曉得。”暖春曉眼皮也不抬地回答道。


    不知為何,暖秋畫總覺得她話裏有話,隨著年齡的增長,暖春曉說話的方式越來越像母親,總是喜歡當謎語人,讓她頗為頭疼。


    “他還沒回來麽?”


    “你在問誰?”


    “還能有誰,那個蠢貨爸爸,今天編輯部的人又上門來逮人了吧。”暖秋畫無奈地扶住額頭。


    “嗯,來了五個,就差把咱家包圍了。聽說這次還專門在總編的辦公室隔壁,給他建了一個小黑屋,真是皇帝待遇。”暖春曉的嘴角浮現一絲微笑。


    “我說,現在是幸災樂禍的時候麽?”暖秋畫歎著氣,揉了揉太陽穴:“電話還是打不通麽?”


    “關機。”


    “這家夥,每次都來這一套,所以才會過氣啊。”


    “上個月發售的200萬冊第十卷,不是五個小時就賣完了麽?”輕輕翻動書頁,暖春曉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妹妹聊著天。


    “編輯部的噱頭而已,其實隻有190多萬冊。”暖秋畫露出一臉知情人士的模樣。


    “那也夠厲害了。”


    “我也沒說他不厲害。”暖秋畫撇了撇嘴。


    “我知道,你是想說他明明還能更厲害,但卻就是不上進不努力,整天就知道吃軟飯賣蠢,四十多歲的大叔了還在帶著女兒犯中二嘛。”


    “我可沒說到那種地步,話說原來你是這麽看待他的麽?”


    暖秋畫無語地看著暖春曉,剛才那些話如果被老爸聽到,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他會當場哭出來。


    “怎麽會?他可是我最最最敬愛的父親。”暖春曉抬頭,衝暖秋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


    那張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上,是無聊透頂的假笑,暖秋畫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秋畫你那樣,對待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的。”


    “是在為他開脫?”


    “不,為我自己。”


    “…………”暖秋畫沉默無言。


    半晌,暖春曉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客廳牆上掛著的時鍾,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時間不早了,該回房睡覺了,看來今天晚上,爸爸是不會回來了。”


    “反正又跑到別人家去了吧,我已經和大飛叔叔打過招呼了,如果爸爸去了他那的話就發消息給我,我會讓編輯部去帶人。”暖秋畫若無其事地說著。


    “你可真是咱爸的貼心小棉襖。”暖春曉眼神複雜的瞥了一眼妹妹,起身走向旋轉樓梯。


    “春曉。”暖秋畫忽然出聲叫住了暖春曉。


    “嗯?”


    暖秋畫張了張嘴,目光閃爍,頓了幾秒,說:“明天,夏夜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幹嘛說得像是你的事情那行,夏夜可是我的妹妹。”


    “………嗯。”暖秋畫點了點頭。


    耳邊傳來姐姐上樓的拖鞋聲響,暖秋畫抱著膝蓋鎖在單人沙發內,默默將腦袋埋入膝蓋。


    “秋畫。”


    站在旋轉樓梯上的少女,向妹妹展露淺淺的微笑:“你也是,我重要的妹妹。”


    這份笑容,絕對不包含任何謊言。


    在暖春曉徹底消失在客廳後,暖秋畫仰起腦袋,靠著沙發柔軟的拷貝,懸掛而下的水晶燈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奢華光亮,使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伸出手,五指張開,透過手指縫隙的燈光依然眩目,但她已經能睜開眼睛。


    “果然,還是說不出口啊。”她這樣嘀咕著。


    空氣中顯得格外沉寂,諾大的一樓客廳,隻剩下她獨自一人。


    按照往常的時間,此時的她應該在房間內學習,或者是構思腦海中的情節。


    而然今天的她,卻並沒有那樣的興致。


    這對於無論何時都在努力的暖秋畫老說,是極其少見的情況。


    而導致這種狀況出現的理由,暖秋畫是知道答案的。


    知道答案,卻不想承認。


    暖秋畫無法對他人說謊,同樣也無法對自己說謊。


    她無法欺騙自己,所以隻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然而,普通的人類是無法控製大腦的思維的。


    暖秋畫在身體素質方麵再如何恐怖,本質上也還是人類。


    因此,她隻能在心裏得出這樣的結論:


    她正因為白天遇到的那個家夥的話,而短暫的迷失方向。


    聽起來十分的可笑,甚至會讓暖秋畫自己都笑出聲來,可她不得不承認,在她得知遊太並沒有在指導姐姐與妹妹的寫作時,那一瞬間在心底泛起的感情。


    她鬆了一口氣。


    意識到這一點的她,在最初的感情過後,理所當然的,陷入了對自己的自我厭惡。


    以及,愈發的討厭那個家夥。


    女孩子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暖秋畫第一次對這句話感到認同,而證明這句話的人,不是別人。


    正是她自己。


    如果那一天,他答應了自己,教她寫作,成為她的老師。


    她還會因為姐姐妹妹的事而心煩麽?


    暖秋畫,不得而知。


    人生,從來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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