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是第二天離開八寶雲光洞的。


    這一夜,師徒兩人還聊了很多事情。


    度厄真人對李靖的實力變得如此厲害就有些好奇。


    他很清楚自己收的這個弟子,在修行天賦上有多麽平庸。


    而且雖然他其實相當於是這方天地的聖人,但他可沒教過李靖這些本事,畢竟他們域外天魔的修煉之道不適合這方天地的生靈,正如這方天地的煉氣術同樣不適合他一樣。


    不過李靖哀求了一下師傅,能不能不要讓他說,然後度厄真人也就沒有再問了。


    然後李靖倒是問了度厄真人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將這幾年來遇見的那些來曆古怪的修行者的事情,跟度厄真人詳細講了一遍之後,請教度厄真人知不知道這些神秘修行者的來曆。


    以前李靖以為自己的師傅隻是個普通的真仙,所以這些事情他從沒有跟度厄真人說過。


    因為李靖那時候覺得這些事情度厄真人插不上手,跟他講了不過徒煩心神,還要讓他老人家擔心自己。


    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的師傅是一個聖人,而且是在域內域外都生活了很多年的聖人,眼光見識恐怕是兩個天地間聖境中的第一人!


    所以李靖此時虛心地向度厄真人請教。


    以前他以為那些神秘修行者是域外天魔,現在自然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而度厄真人在聽完李靖的講述之後,沉吟了許久時間。


    “說實話,為師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些神秘之人的事情,剛才在玉虛宮中見到的那個紅女子,”


    良久之後,度厄真人緩緩開口說道。


    “所以,為師隻能說說我的猜測。”


    接著度厄真人又停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措辭。


    “你師傅是來自域外天地,但這方天地中的生靈,那些普通人,還有很多沒什麽大根底的修行者,其實根本不知道域外天地的存在。”


    “甚至如果不是當初有我們域外天魔偶然進入這方天地,可能連聖人都不知道不知道三十三天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


    度厄真人指了指如今已經空無一物的小溪,若有所思地繼續道:


    “原先這裏有許多尾紅鯉,它們生於此逝於此,從來沒有見識到過八寶雲光洞外的世界。”


    “那麽這些誕生於仙人洞府中的生靈,如果沒出去過,並且沒有人告訴它們的話,在它們的眼中,洞府世界是不是就是天地的全部呢?”


    “而事實上,在洞府之外,還有更加廣闊無垠的天地!”


    李靖猛然一怔,接著臉色微微一變。


    他是很聰明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一點就透,師傅剛才的這番話,讓他瞬間想到了一些事情。


    而度厄真人繼續說道:


    “其實修為到了我們這種境界,靈覺中隱隱都會有所感應,那就是天地之外還有天地,我們這方天地可能並不是唯一的世界。”


    “但是元始他們應該是犯了一點錯誤,那就是他們以為三十三重天外的域外天地,就是他們那種感應的來源。”


    “不過為師因為在兩方天地中都生活過,所以才會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那就是域外域內兩方天地,看似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如果仔細探究一下,其實兩方天地在本源上並無不同,比如站在兩方天地巔峰生靈體內的力量,都是混沌元力,隻不過一呈陰一呈陽而已。”


    “而且為師幾乎已經踏遍了這兩方天地,去過很多地方,在一些不知是何年代留下的遺跡中,也發現了不少兩方天地似為一體的證據。為師可以肯定,域內域外,其實是同一個世界。”


    “那麽,我們聖人靈覺中那種隱隱的天地之外有天地的感應,又是自何而來的呢?”


    “或許,我們也像那些洞府中誕生的,一步也未踏出過洞府的生靈一樣,以為這方天地就是一切,其實卻不過是無數個天地的其中之一罷了!”


    “師傅,這都是真的嗎?”


    李靖的眼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震撼之色,隻是卻也有那麽一點點悠然神往。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或許生命才會真的精彩。


    “為師已經說過了,這隻是為師的猜測罷了!”


    “不過為師見過那個紅發女子之後,卻是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沒錯,因為那女子身上的力量,跟域內域外的生靈都完全不同,我踏遍域內域外之地,也從來沒有見識過,除了來自其他天地,又還有什麽能解釋這些人的來曆。”


    “就是部知道他們是怎麽進來這方天地的,是和我們域外一族一樣,偶然通過裂縫般的東西進來的,還是擁有能自由出入的能力!”


    這是師徒兩人關於那些神秘修行者的討論。


    另外李靖還問了度厄真人,是不是準備真的把定風珠送給元始天尊。


    “我會帶他出去,不過定風珠不能給他,因為那東西不能流落到域外去,因為如果沒其他域外一族得到的話,那時候我原先麾下的百萬天魔軍,可就全部都要殺進來了。”


    “至於元始,出去之後他恐怕會很失望的,那邊就是一片不毛之地,也不是他期望的那種新世界,而且如果不小心一點,他在外麵也活不了多久。”


    “因為域外的聖人境強者的數量,可絕不會比域內的少,而有幾個光論戰鬥實力的話,並不會比我弱,嗬嗬,他如果獨自出去的話,十有八九會隕落在域外,除非他能像我一樣隱藏身份,苟到天荒地老。”


    “不過元始那個人呐,可是受不了這種苦的。”


    度厄真人邪邪一笑,雙眉一揚道。


    這個時候,他終於再度流露出了一絲域外天魔的冷厲煞氣。


    隻是李靖的下一句話,卻讓這位曾經的域外曠古絕今的第一天魔皇,頓時氣焰全消。


    “師傅,那你接下來怎麽辦呢?現在你的煉氣修為已經全部消散了,就怎麽展露真實境界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也會被其他聖人發現您的。”


    度厄真人的眉毛頓時耷拉了下來,一臉的愁苦之色。


    “還能怎麽辦?重新開始練唄,就是不知道要練回原先距離金仙隻差一步的境界,又要幾千年了。”


    度厄真人歎了口氣。


    接著又咬了咬牙道:


    “這次為師一定要練個大羅金仙出來,我總覺得域內域外兩種修行之路,如果都被我走到盡頭的話,混沌元力肯定會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說不定那才是真正的超脫之法!”


    ……


    第二日,李靖拜別了度厄真人,離開了把寶雲光洞。


    隻是他剛離開洞府,就發現薑子牙已經在洞府外等著他了。


    “你怎麽在這裏?”


    李靖怔了一下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被我師尊追著跑了之後,我馬上就回到那基地中,看看有沒有辦法幫你。”


    薑子牙沒好氣地說道。


    李靖笑著抱了他一下,說了聲謝謝。


    接著他指了指身後的八寶雲光洞,小聲說道:


    “你都知道了?”


    薑子牙點了點頭,嘴中嘖嘖了幾下。


    “老李,沒想到你還是域外天魔的弟子,可比我這聖人弟子酷多了。”


    李靖苦笑了一下。


    還酷呢,如果不是元始天尊心有所求,沒有向其他聖人揭露度厄真人的身份,否則現在他們師徒倆應該已經一起在亡命天涯了,說不定為了活命,都不得不跑到域外去了。


    “那現在我們一起回西岐嗎?”


    李靖如此問了一句。


    “不,老頭子要見你。”


    薑子牙搖了搖頭道。


    “放心,現在你有你師傅這大靠山在,他不會再拿你怎麽樣了,這次找你是好事。”


    薑子牙興奮地搓了搓手。


    “兄弟啊,以後說不定我就咬跟著你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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