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骨菩薩幫眾人贏了一座寶塔,所以在婆娑城中,大家終於有了一個容身之地,也有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掩飾身份。


    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要先弄清楚如今婆娑城中的情況。


    當然,這件事情李靖他們依然無能為力,還是要靠白骨菩薩幫忙。


    所以白骨菩薩每日除了在寶塔之下講經之外,總會神秘消失一段時間。


    李靖知道她是去打探消息了。


    至於怎麽打聽,找誰打聽,白骨菩薩沒有說,李靖也沒有問。


    但向來這女子曾經是西方教的第一女菩薩,當年在婆娑城受萬人敬仰,想來總有她自己的辦法。


    而白骨菩薩也確實有她自己的辦法。


    幾日之後,各種李靖想要了解的情況,都陸陸續續地清晰了起來。


    和他們猜測的一樣,燃燈道人能夠成聖,確實是在那些世外佛的幫助下做到的,嗯,世外佛是西方淨土極樂世界對那些輪回者的稱呼。


    至於具體怎麽幫助,因為太過隱秘,白骨菩薩也沒有打聽到詳細情況,大致好像是跟西方教修行法門中的信仰念力有關,據說是如今淨土世界外麵那兩位最強大的世外佛,同意了燃燈道人汲取本來用來給準提療傷的信仰念力。


    “所以現在燃燈那老雜毛閉關的地方,就在準提那座寶塔中。”


    “此時西方淨土極樂的所有信仰之力,本來幾乎都源源不絕地匯聚往那座寶塔,全力幫準提道人恢複傷勢,而燃燈則正在那座寶塔頂層閉關,汲取其中一部分的信仰念力助其成聖。”


    “所以到時候成就的,將不是道門的聖人,而是西方教的聖人。”


    “那麽,他離成功還有多久時間?”


    李靖神情嚴肅地問道。


    “應該還有月餘的時間。”


    一個月嗎?


    “那麽,現在西方淨土極樂世界之中,有沒有其他的輪回強者?”


    李靖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道。


    在進入西方淨土極樂世界之前,他們已經確認過了,此時小魔仙還是在朝歌,賽亞戰尊還是在西岐城坐鎮,但是有沒有其他的輪回強者在婆娑城,就不清楚了。


    “沒有。因為西方淨土極樂世界是一個與外麵天地隔絕的世界,或許正是如此,那些輪回者覺得不會有其他人進來吧。”


    “不過,如今西方教最強大的那十八位金身羅漢,在準提道人的寶塔之下,布下了十八羅漢大陣,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寶塔半步。”


    “而我去看了一下那十八羅漢大陣,此陣以西方教第一道寶九品蓮台為基,再加十八位大羅金仙級的戰鬥羅漢,恐怕除了聖人之外,沒有人能突破他們的守護。”


    “說起來,就連我以前都不知道,西方淨土極樂世界中居然還藏著這樣十八個大羅金仙級的強者。”


    白骨菩薩帶回來的消息,基本上就是這些。


    而這些消息,也讓李靖的眉頭緊鎖起來。


    雖然說沒有其他輪回強者在婆娑城,這是一個好消息,但是那個十八羅漢大陣,卻是一個大麻煩。


    白骨菩薩說聖人之下,幾乎沒有突破十八羅漢大陣的機會,李靖相信她的判斷。


    而自己這邊,雖然有兩套誅仙劍,但其中的自己,必然是要和燃燈道人戰鬥的。


    如今的燃燈道人,雖然還沒有真正成聖,但是實力肯定已經遠遠超越原來的水準,對於已經將半隻腳跨進聖人境的對手,李靖自己也沒有半點把握。


    而另外的人,就算能突破十八羅漢大陣,但如果傷亡太慘重,這也是李靖絕不能接受的。


    “我再想想。”


    李靖對正看著他的眾人,如此說了一句。


    李靖的這一想,就想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李靖一直坐在寶塔前的台階上,怔然出神。


    時間一天天過去,白骨菩薩每天依然在寶塔前講經。


    而不知不覺間,寶塔前圍著的信徒越來越多,從最開始的十餘來人,到到第二天的百餘來人,到第三天的千餘來人……


    當李靖從出神中醒來的時候,愕然發現圍在這座寶塔前的西方教信徒,已經足有上萬餘人,將這條並不寬敞的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用一種充滿狂熱膜拜的眼神,看著寶塔台階上的白骨菩薩。


    李靖並不知道,在他出神的這幾天,婆娑城中因為這位突然出現的神秘苦修士,在信徒中已經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因為這位至今沒有展露容顏的苦修士,對於西方教的教義講經實在太過精深高妙,卻又是那麽地引人入勝,讓人一聽即明,妙悟紛至。


    而且這兩天已經有不少婆娑城中名聲顯赫,同樣佛法精通的苦修士,主動前來找這位神秘的苦修士辨難。


    神秘苦修士來者不拒,顯舌燦蓮花,天花亂墜之至妙之象,那些挑戰者無一不是以慘敗甚至佛心動搖的下場收場。


    如今的白骨菩薩,可謂是在婆娑城,甚至是整個西方淨土極樂世界中名聲鵲起,有越來越多的信徒匯聚到了她的寶塔之前。


    而她身後的寶塔也是節節升高,已經從原先的六層寶塔,升為了九層寶塔,而且塔身之上,寶光潼潼,自生許多珠寶瑪瑙點綴其上,華美異常。


    在知道了這些情況之後李靖目光連閃,然後又再度坐回台階之上,開始深思起來。


    當日,當白骨菩薩結束她一天的講經之後,李靖也站了身來,示意白骨菩薩和他一起走進了寶塔之中。


    寶塔之外,依然有許多信徒並沒有離去,無數人盤膝坐在寶塔外的空地上,閉目養神,消化著今日自這位神秘上師口中聽聞的種種精妙大義,等待著下一場的講經。


    “你把人家一個人叫進來幹什麽?如果想幹壞事的話,不如我們去頂樓吧!”


    白骨菩薩媚媚地看著他。


    如果還能用強的話,白骨菩薩早就用強了,就像當初在蚊道人的寶塔中一樣。


    可惜,現在她已經對李靖用不了強了。


    李靖沒有理會白骨菩薩的挑逗。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寶塔外黑壓壓的人群,問了一個問題。


    “當年你被準提道人鎮壓,準提道人用的是什麽名義?”


    然後他怕白骨菩薩不能理解他真正的意思,又解釋了一句道:


    “我的意思是,準提道人是怎麽跟西方教眾和信徒解釋,當初他座下的第一女菩薩,為什麽會消失不見的。”


    白骨菩薩怔了怔,不明白李靖為什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接著搖了搖頭道:


    “沒有解釋,他又怎麽跟別人解釋,他曾經最看重最欣賞的女弟子,突然成了西方教的叛徒,那不是給他們西方教抹黑麽?甚至會讓人對西方教的教義產生疑慮。”


    “所以對於我被鎮壓的事情,那兩人一句都沒有提過,所以當年白骨菩薩在婆娑城中神秘消失,是至今也無人知道原因的一樁公案,甚至還有很多人堅信,我隻是閉關在潛修至高的佛法罷了!”


    聽了白骨菩薩的話之後,李靖的眼睛漸漸地亮了起來。


    “也就是說,如果你現在用本來的身份現身的話,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你依然還是那個西方教的第一女菩薩白骨菩薩?”


    他有些急切地又問了一句。


    白骨菩薩的嬌軀,猛然一顫。


    李靖的話,有如一道閃電般在她心頭劃過,她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看著李靖。


    隻是緊接著,她連連搖頭道:


    “不行,不行,他們兩個知道的。”


    “可是那兩個人,一個被困朝歌城,一個在自己寶塔沉睡中療傷,都不可能出來。”


    李靖微笑著說道。


    “那如果準提道人突然傷勢好了醒了過來呢?”


    “我的師傅曾經說過,那個人要想從沉睡中醒過來,最少也要五年以上的時間。”


    “而對於我師傅,我相信他,甚於相信我自己!”


    最後一句話,李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的,語氣之間,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於是白骨菩薩的眼睛,也漸漸涼了起來了。


    “你想要我幹什麽?”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不是想找那兩個人報仇嗎?”


    “最好的報仇方式,不就是毀掉他們辛辛苦苦建立的西方教麽?”


    “他們不是把你當做叛徒麽,那麽你就做一個真正的叛徒吧!做一個西方教最大的叛徒!”


    “這一次,我要毀掉西方教的根!”


    “當那兩個人醒來或者脫困的時候,他們會發現,世上再無西方教!”


    李靖的聲音,在寶塔中幽幽地響了起來。


    對於西方教來說,此時的他,或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純粹惡魔!


    ……


    時間又過去了十天,那個半月之前在婆娑城橫空出世的神秘苦修士,如今已經名震整個西方淨土極樂世界。


    這位神秘苦修士在西方教教義的領悟上,實在是太過高深精妙,對於教義的闡述又是那般地別出機杼,於是匯聚在這位神秘苦修士身邊的信徒則越來越多,堪堪已經超過了十萬餘人。


    而他的那座寶塔,已經升到了十二層,寶光耀日,照亮了大半個婆娑城。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這位神秘苦修士的身份。


    這裏深明佛理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憑空而來,有人猜他是閉關多年的大佛,也有人猜他是二位教主閉關之前,秘密培養多年的真傳弟子。


    隻是這位神秘苦修士對西方教教義的闡釋,跟目前約定俗成的許多闡釋,頗有相悖之處,甚至可說是有些離經叛道,所以引起了城中很多德行深重的大苦修士的不滿,以至於找他來辨難的有地位的苦修士也越來越多。


    隻是,來辨難挑戰的人,無一例外地全部都落敗了。


    而這種情況,也開始驚動了婆娑城中的那些佛陀菩薩們。


    這一日,在西方教中向來以辯才著稱的迦葉,阿難兩位佛陀齊至。


    隨他們而來還有的,還有西方教中數十位地位最高的佛陀,菩薩。


    因為這些日子,這位神秘的苦修士在婆娑城中宣揚的教義,讓這些佛陀菩薩都覺得有些不妥了。


    問題是這個神秘苦修士極有蠱惑力,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信徒相信他宣揚的那套教義,而置原來的正解經義不顧。


    所以他們必須要出麵,將這個有些離經叛道的神秘苦修士壓下去,否則在讓這神秘哭修士在婆娑城宣講下去,很可能會引起席卷整個西方淨土極樂世界的經義之辨。


    畢竟現在兩位聖人都在閉關,也沒人能出來解釋真正的教義真意是怎麽樣的。


    於是,一場激烈而又無比精彩的教義爭辯開始了。


    迦葉,阿難兩位佛陀以二戰一,雙方辯論地難分難解,無數微言大義自三人口中脫口而出,無數的信徒聽得如癡如醉。


    這一場辨難,婆娑城中所有的人,幾乎都來到了這裏,包括其他寶塔下的苦修士們,也都來觀摩聆聽這場辨難了。


    所以白骨菩薩的寶塔之前,人山人海。


    但婆娑城的其他地方,就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


    看著和那兩個佛陀正在激烈辨難的白骨菩薩,李靖不知道自己的那個計劃,最終會講整個西方淨土極樂世界變成一個什麽模樣的世界。


    但是隻要能斬斷那兩個人的力量來源,再決絕的事情,李靖也會去做。


    因為他要救的,是整方天地。


    然後他轉向趙公明和陸壓兩人,沉聲說了一句話。


    “該我們行動了。”


    三個人,悄無生息的離開了這處人潮洶湧的街道。


    ……


    在婆娑城中,有無數座寶塔。


    而其中有兩座最高最華麗的寶塔,分別位於城東和城西兩側,遙遙對望。


    位於城西的一座,是屬於準提道人的寶塔,此時在寶塔之下,有一座巨大的九品蓮台,蓮台霞光萬道,而在蓮台之上,盤坐著十八位金身羅漢。


    位於城東的一座,是屬於接引道人的寶塔,寶塔之下此時卻是空無一人,並沒有任何守衛。


    西方淨土極樂世界中,人心淳樸,路不拾遺,家家戶戶夜不閉戶,又何須要有守衛。


    若非有特殊情況,準提道人的那座寶塔本來也沒有守衛,當年李靖和白骨菩薩,蚊道人潛入那裏時,就沒有遇見任何守衛。


    而現在,李靖,趙公明和陸壓三個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城東接引道人的寶塔之下。


    “居然真的沒人看守!”


    朝那座寶塔看了一眼後,陸壓不禁邪邪一笑道:


    “就不怕寶塔之下,那十八層地獄中的妖魔鬼怪都跑出來麽?”


    “那寶塔中有種種陣法禁製,就算大羅金仙也難以進出,又何需派什麽守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李靖淡淡地說了一句。


    “好了,我們進去吧,趕緊從十八層地獄中把那個人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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