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決定嚐試新能力詛咒波爾茨子爵失勢,但願會有明顯效果。


    “多謝款待!”勞米坐在你的身上,態度親昵,“我東躲西藏四處漂泊已經蠻久了,居無定所,缺乏優質可靠的法力來源,很辛苦才升到3級——半吊子的魔女。豈料尋得您才不足二十天就5級了,突然感覺我的一生都隻是為了尋找您而活。是不是其他魔女也都很艱難呢?……話說回來,「娜奧米」這個名字,我總覺得有點耳熟啊。”


    她果然認識。


    但勞米想不起來了:“漫長旅途,若無關緊要的小事都一一記住,腦子會壞掉啦。我確實見過其他的魔女,但大家都因為大狩獵年代的恐怖記憶而四散躲藏,彼此之間沒有聯係更沒有組織性,其實我現在一個魔女也聯係不上。可惜沒有如同童話故事那般出現什麽灰發王子庇護我們。”毫無價值的線索。


    忽然話鋒一轉!


    勞米用手指抵著下巴,喃喃道:“不過,我也去過「赫拉然」,準確的說是被捕,他們竟然打算拿我做人體實驗,是不是很過分?於是,我苦苦哀求一個傻小子想辦法放我逃走,後來「赫拉然」陷入一片莫名其妙的動蕩混亂,簡直是大毀滅,連我也幾乎喪命,獨自逃離已竭盡全力——長什麽樣子都忘了,畢竟我和那傻小子隻見過兩次麵。”


    ……


    勞米不認識蘭敦,也情有可原。


    但蘭敦不可能認不出自己魂牽夢繞的魔女,這就太匪夷所思了。娜奧米和勞米不應該是同一個人……盡管,名字念起來有點相似。


    莫非?


    不能吧!


    “「寂雨沼澤領」?我去過啊!那裏的風土民情很特殊,所以有印象,離這裏不遠。為什麽要問這個?”勞米歪頭托腮,努力回憶著,“都沒發生什麽好事,所以被我選擇性遺忘了——依稀記得我被當地領主囚禁,逼我為妾……還是要離婚換成我來著,忘了。我哄騙他,趁他大意好不容易才逃走,不過那個領主略特別,撐了兩個晚上也沒死身體和運勢都比常人結實,但也不過是個凡人。跟親愛的,沒法比。”


    勞米的嘴,吻在你驚愕的臉上。不不不,這說不通啊!


    你立刻問道,有沒有去過「霍夫朗小鎮」,認不認識一個叫「蘭斯」的老男人。


    “好像去過。為了地毯式搜索親愛的,我努力記住地名,但人名就太麻煩了。如果沒記錯,我印象中「霍夫朗小鎮」是個窮鄉僻壤,挺亂的,盜匪也多,有很多孤兒,還有個孤兒院。那裏男尊女卑很嚴重,我有陣子吃不上飯連幹淨的飲水都找不到,就冒險借宿在孤兒院裏。當時好像發生了某件不太愉快的小事,我就跟往常一樣——在事情變得棘手前,逃走了。”


    扶額。


    神踏馬變形怪勾引蘭斯,這特麽不是勞米的鍋嗎?


    當時你就覺得奇怪了:第一,變形怪大多意圖取代某個人類,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多次變形給不同的目擊者留下不同的形象;第二,變形怪傾向於往社會結構的上方攀爬,區區一個小小孤兒院院長實在是不值得花心思取代,而且「霍夫朗小鎮」是窮鄉僻壤;第三,變形怪好不容易勾引了蘭斯,怎會突然逃婚,那不是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嗎?


    勞米不會是有易容術吧?


    勞米聽罷哈哈大笑:“我要易容術做什麽,完全不需要啊!我隻需要站在那裏,周圍的人就會自動把我看成傾國傾城的模樣。依據喜好和魅惑抗性高低,具體外貌也不同,能同時出現好幾個版本。說到這裏,在親愛的眼中我是什麽樣?恐怕不是很漂亮吧?您抗性蠻高的,都不怎麽抱我。”


    ……


    ……


    ……紅發,有雀斑,五官精致的小丫頭,胸倒是不小。


    難怪其他孤兒對她的外貌描述同時存在好幾個版本。難怪勞米平日裏總是躲起來,避人耳目,否則別人討論起她來,一個說「那個金發大眼睛的勞米」,另一個說「那個棕發丹鳳眼的勞米」,豈不是混不下去了?


    往好聽了說,這是心靈棱鏡,常駐魅惑魔法的一種。說難聽點——這特麽不是捕食者擬態嗎?


    若「彩虹陰影」、愛德華夫人和蘭敦知道了這個實情,定會出大亂子。


    ·


    翌日清晨,


    當你醒來時,伊麗莎白正端著臉盆恭候在床前。勞米早早就去收錢做事了,你的錢袋裏少了95枚金幣。


    “會長大人,這可是新鮮出爐的溫泉水啊,可以養顏的,您這麽「勤奮」需要美容,嗬嗬。”伊麗莎白說罷,不由分說將熱騰騰的毛巾捂在你的臉上。


    她似乎以用小事折磨你為樂。


    忽然,伊麗莎白怔住了,


    狐疑的盯著你。


    “可疑!您居然有事瞞著我?以前要麽就是心思太深看不透,要麽就是滿腦子酒色閑雜,這可是「第一回」。是什麽?有什麽秘密?跟我有關?您不會是打算對我不利吧?……哦,不是就好。別犯蠢跟有讀心術的侍女兼刺客站在敵對麵上。”


    你一句話都沒說,談話就擅自開啟、推進、結束了。


    伊麗莎白雙手捧住你的臉,嚴肅的問道:“一個潼恩,一個您,思路太快太深,叫我很難受,就像滿大街全是沒穿衣服的家夥而你倆卻全套板甲似的。這次您絕對有什麽事瞞著我,為什麽,是什麽,告訴我。”


    敏銳的家夥。


    麵對有讀心術的家夥,你不可能一直敷衍下去。你打算怎麽麵對這樣的情況?


    a,告訴她:對,你有事隱瞞,然後呢?跟她有個毛線關係。


    b,是第一回也是最後一回,她不要問你也不會說,大家彼此都保持點距離的話尚能湊合相處。


    c,她不是曾說過有筆生意要談嗎?如果劃算,你可以把心中的這個秘密「賣」給伊麗莎白。


    d,給她三次機會──猜對你會實現她一個願望,猜不到就留下來,永遠。


    e,擔心被窺心而慌張逃離。這將弱化你針對讀心術的抵抗。


    f,放棄抵抗,直言相告。


    得到你的回應之後,伊麗莎白怔了怔,然後轉身默默離去。她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類型,無論你如何麵對,她第一時間也會毫無反應。


    試探,


    不斷的試探。


    無論蕾婭還是伊麗莎白,這些非人生物委實講都無法輕易信任人類,一次又一次的用各自的方法試探著你甚至周圍的所有人,試探你們可以容忍異物到何種程度。


    自從你在魔寵事件二選一之後,始終不確定應該如何麵對伊麗莎白,但隨著你剛才的言行,一切終將有定數。十天之約愈加臨近,如果伊麗莎白也曾舉棋不定的話,恐怕她現在也該有自己的抉擇了。


    她知道你的想法,你卻不知道她的。


    幾天之後,包括波爾茨子爵的盛怒和諸多繁雜之事都將塵埃落定,包括你身邊某些舉棋不定之人的去留問題。他們不是你的奴隸,擁有來去自由的權力。


    你來到公會大廳,


    沒有半個冒險者在。這裏還真的算是冒險者公會嗎?五巷海灣真的不適合你們一行人生存,不僅因為惡徒霸權當道,更因為開業這麽多天了,竟然沒有任何新的冒險者來注冊。也難怪曾在五巷海灣呼風喚雨的小凱爾=二代會長,想要經營冒險者公會都不敢選址於自己權傾整城的地盤。你抬頭望著多年前早已荒蕪的這座建築,意識到……


    你在挑戰以前從未有人能成功的事。


    海瑟薇皺著眉頭,捂著肚子,抱著一杯熱茶坐在櫃台後。看到你來了,懶得起身隻是點頭致意。


    “身為領袖真是幸福啊。在您舒爽之際,我們天剛亮就爬起來工作了。”海瑟薇似乎心情不好,遞給你一些會議資料,“自從有了會議室之後,員工們有了合乎情理的申訴渠道,包括不滿和訴求都不必僅僅依靠阿黛爾的目測耳判了。這些是我統計出來需要您決策的,沒有什麽重大事項,倒也不急。我這裏有兩個消息……好消息和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這個時間點還有好消息,真是稀奇。


    海瑟薇對旁邊喊道:“叫「麥肯娜」過來一下。”


    誰?


    很快,商人跑了過來。她看起來身體健康神采奕奕,對你脫帽躬身行禮:“會長大人,托您的福,我平安回來了。十倍!十倍的海鹽利潤,如果能給我更多時間我可以讓它再翻幾番,但還是感謝您能以穩妥為先。”


    十倍?


    這才多長時間,太快了吧!


    “按照您的吩咐,我趕在全境封鎖之前回來了。整個商隊日夜兼程,沿途撒錢退散劫匪,所幸沒有任何貴重物資,匪徒們也拿海鹽無處銷售。我聽說波爾茨子爵已經複活,所以將臨時組建的商隊就地解散,獨自走傳送陣用最快速度趕了回來。”麥肯娜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請將我也算作戰力,定將竭力。”


    包裏有本魔法書,麥肯娜也是法師。很多商人為了便於鑒定商品都會學些奧術,反過來說,學習奧術也是個頗花錢的事情,有資質的人少,有資質又有富裕條件的人就更少了。


    麥肯娜離開了,你沒有看到潼恩的身影,換作平時她應該會迫不及待湊過來提各種建議。


    海瑟薇冷笑道:“昨天晚飯後,我跟學者小姐「談了談」,她大概已經清楚自己應該圍著轉的不是某個人,而是冒險者們。”海瑟薇看起來跟潼恩關係並不好,而且前者占據上風。在海瑟薇看來,學者是個重要的崗位,同時也是個沒有明確責任分工的崗位,若擺不清自己的站位會讓大家很難做。


    臨戰,


    總感覺公會裏很多人難免心態不穩,焦躁者偏多。說到底,冒險者公會本身並不是武裝勢力,而是武裝人員的中介組織,打仗並非擅長之事,不安感排山倒海而來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壞消息是什麽?


    “很小的一件事,至少目前還很小。”海瑟薇引領著你走出公會大廳,來到街道對麵的治療所門前。


    治療所今早開業之初頃刻間人滿為患,兩百平的簡陋房屋內床已經躺滿病患,更多的人坐在妨礙行走的位置。朱麗安神色凝重忙得不可開交,護士們奔走不停,就好像打仗一樣。


    據海瑟薇結合神殿提供的信息和琳達的情報統計,如今在五巷海灣,市場範圍之內的治療所僅有兩家,一家是已經是被「海強教」占據的黑醫館,另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就是朱麗安這個了。無力看病的平民們僅有在神殿等死一條出路,所以,目前聚集在這裏的病患還算少的。


    你回想起曾經某人說過的一句話,五巷海灣已經積弊已久,至今侯爵沒有動波爾茨子爵僅僅因為後者帶來的利益遠大於禍害。扭曲的城鎮現狀比比皆是,有些甚至叫人啼笑皆非。


    “啊!會長大人,您可算來了!”


    朱麗安看到你,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跑了過來。你可不懂醫術,幫不上忙的。


    豈料朱麗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你推出治療所!


    “大人小心傳染。實不相瞞,我懷疑這裏有疫情,而且是人禍,盡管沒有任何證據。”朱麗安指著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幾位病人,“這個,這個,還有那個也是,治療所剛剛開門沒多久就已經收治了五名相同症狀的患者。我是指──症狀「完全相同」!甚至染病時間、居住區域都非常幾乎一樣!您也知道我自己曾開過多年的治療所……雖然持續虧損吧,但我見過的病例非常多,我敢肯定,這是歹毒之人刻意為之!”


    虧損?


    ……之前虧損,這次也會虧損嗎?持平也行啊大姐。


    朱麗安看到你緊鎖的雙眉和鐵青的臉色,誤以為你關切疫情,不由欣喜寬慰。她對你深深鞠躬,稱讚有加,但也有事要懇求你:“拜托會長大人抽調人手,封鎖疫區。我發現的非常早,一切都完全來得及,不必擴散疫情,不必有人喪命,甚至可以讓所有苗頭都扼殺在搖籃裏──隻要即刻封鎖疫區。”


    所謂的疫區,就在距離公會不遠處的一片平民區內。病情不難治,傳染也不難預防,源頭也不難查,但僅限初期,事態一旦嚴重之後不僅醫療人員不足,施法也施不過來,而且病人會跟滾雪球般越滾越多,源頭更是會消失在動蕩局勢中,無從查起。


    抽調人手,就意味著損害你的利益。離開公會這座建築,你派出去的人隨時都暴露在敵人的威脅之下,明天晚上你也必須暫時解除封鎖線。


    反過來說,救人,救大量的性命實乃善舉。


    你打算怎麽做?


    1,盡可能抽調人手協助朱麗安控製疫情。盡管防禦戰時你可以把所有人都調回來。屆時還活著多少,就不好說了。你不是來五巷海灣打防禦戰的,而是來完成二代會長都不敢做的挑戰。


    2,抽調少量高手封鎖疫區。此舉更像是半吊子,不可能阻止疫情擴散,但又不是毫無作用。


    3,拒絕她。就讓疫情爆發唄,反正,你有信心和能力保證公會能獨善其身,甚至還能坐享某種利益。到時候焦頭爛額的肯定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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