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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進化事件」,從基本職業轉成進階職業了。不是每個戰法雙修都能從兼職成功轉變為奧法騎士,總得有點開悟啊導師啊之類的契機。恰巧兩個教官來時你錯過了最佳轉職的5級,恰巧剛剛複活的位麵法師有瓶3級洗點藥水,恰巧你8級轉成5法師+3奧法騎士=7施法等級依然可以使用4環奧術,恰巧你是多職業適應者洗成戰士也毫不費力。


    沒有因為毒箭進化成替身使者作者很抱歉,會努力的!


    總之,


    你跟後排教官學會了瞬間施法,又跟前排教官學習戰士技能專長,後排教官開始專心教安妮特法術極效,如此一來最狠的兩個超魔專長你和安妮特各學了一個,作為臨陣磨槍足矣。


    你的升級速度異常快。


    霜嶺莊焚坑數十隻精銳哥布林飆了一級,跑到市場作死飆了一級,暗殺防禦戰又飆一級,普通人升到8級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安妮特以大腿掛件的身份被硬生生拖至8級,常混在側的伊麗莎白也拖到了12級,任何想要緊緊跟隨你腳步的人都不會被經驗高速列車遺忘。


    當然也不會遺忘可愛的使魔。


    蕾婭被你生拉硬扯,成了6級的無害的人形蝴蝶。


    大部分皮克精都是膽小怯戰的,他們可以隱身,可以使用幻術,但身披堅硬樹葉甲、手持木矛蟲殼刀盾配備昏睡箭短弓的皮克精卻極其少見——就算有,除了迷舞幻術和昏睡箭,好像別的也沒有威脅了。蕾婭以前一直在玩,從未學過戰鬥技巧。


    我是不是要死了?——蕾婭憂心忡忡的問。


    朱麗安連連搖頭:“不不,隻是輕微的撕裂傷,流那麽一點點血很快就能治好的。”


    沒有更多的解釋,朱麗安給蕾婭施展「治療輕傷」然後就去忙別的了,戰爭在即,不僅要處理治療所的危重病患,還要帶著護士隊做最後的準備,要做的事堆積如山。


    撕裂傷是什麽意思,蕾婭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會時不時流一點血?到底有沒有治好?之後還會不會繼續流血?她會不會因此死掉?是不是自己一直太貪圖快樂,有點玩過頭了?畢竟這是她最幸福快樂的一次,甚至失去了意識,或許真的有點過頭。


    蕾婭第一次接受治療法術。皮克精太脆了,罕有機會接受療傷;蕾婭第一次盯著治療所裏的生命女神像,衷心祈禱,因為若自己掛了就沒機會繼續開心玩耍了;這也是蕾婭第一次被路過的神職人員勸說入教——恰巧神殿低階人員來治療所協調事務,恰巧蕾婭為了讓朱麗安診治而主動解除了隱身,恰巧一隻微微發光的小蝴蝶跪在神像前祈禱被任職人員逮了個現行。


    恰巧你喝掉洗點藥水,效果分享給了使魔;恰巧她體型太小藥量超標,藥效翻倍,6級全洗;恰巧機緣石的「進化事件」也分享給了使魔,而恰巧蕾婭什麽職業也沒有無法成為進階職業。


    ……這算皮克精亞種嗎?


    當潼恩恰巧看到蕾婭自己給自己施展「治療輕傷」一幕時,震驚得下巴幾乎脫臼。就連王立圖書館也未曾記載過有皮克精牧師的存在!當潼恩終於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手裏不知何故拿著厚木板、細釘,以及一本《人人可學會的昆蟲標本製作方法》。


    “不可能,我一定是看錯了……”潼恩堅信,或許隻是皮克精的翅膀粉塵附加治療效果。


    據說有人看到潼恩一邊扶額一邊自言自語,但大家都忙著備戰沒有任何人去深究。反正潼恩的思維模式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跟不上。


    你遠勝波爾茨子爵的一點就是,即使你不親自坐鎮,公會所有業務皆能夠照常運轉,這是由公會性質本身所決定。你隻負責大方針自會有接待員、秘書、學者等諸位職員處理具體事務。一天而已,你閉關不會導致混亂。


    一種強烈的預感,起義事件裏你必須親自上陣否則戰火將徹底失控,而你也很難依靠同伴。尤其是後者,預感似乎成真了……


    入夜後,


    五巷海灣開始下雨。


    很大的雨。


    仿佛把天空撕裂之後所有雨水全部傾盆而出的誇張,除了嘩嘩的暴雨聲和時遠時近的雷鳴再也聽不到了,幾小時前似有似無的海鷗啼鳴仿佛做夢般,換成了公會大門前金屬掛牌在強風中不斷擺動的哀鳴。


    剛開始下雨時,你還能遠眺到遠處海麵的波濤洶湧,但很快雨勢越來越大,天空越來越暗,視距僅有大約三十米。


    少女們開始擔心窗戶上釘著的那些木板能否撐得住。誰也不清楚五巷海灣的暴雨具體是怎樣的,除了潼恩提前做了功課——據說曆年如此,堪比台風的暴雨登陸後需要半天或兩天才能過境,整個夏季至少一場,以前曾有一夏足足下過四場這種規模的暴雨。船出海,必沉。


    每周五市場舉辦的海神祭最初也源於此,未認真祭祀的年份受災尤其嚴重。城鎮裏繁華的主要街區也全部集中在斷崖頂部,絕非偶然,地勢低的建築撐不了幾年就毀了。


    你很早便入睡,獨自,因為身體不適也因為需要早起。預計戰時能用上的法術你全準備好了,也從前排教官那裏得到了一柄+1長劍作為師徒饋贈。


    臨陣磨槍已經做絕了,


    事情也已經做絕了,你或者波爾茨子爵彼此都沒有退路也無和解的可能,名副其實的不共戴天。你和他,起義之後,必須有一個完蛋。


    或者一起完蛋。即使起義勝算較大,你究竟能不能活過審判廳還是兩說。


    約好了,會由侍女們叫你起床,但實際上將你從睡夢中驚醒的卻是一場突如其來血腥廝殺!


    不,


    是撕咬。


    巨響之後,臥室的門突然被撞的粉碎,三四隻怒吼野獸相互抱團慣性滾進了你的臥室。你猛地抓起武器從床上跳起!


    鷹身女妖艾爾洛被猛獸打飛出去,狠狠跌倒在臥室角落的桌櫃旁,顫抖著,低伏著,被鮮血染紅的羽毛散落滿地;一隻灰白色的狼人正壓著另一隻重傷的黑毛狼人瘋狂撕咬,幾滴血飛濺到你的臉上;半人形態的虎人猛地將短劍連同黑毛狼人的左手臂和地板用力一同刺穿,釘死,然後趁機將銳利雙爪插進黑毛狼人的嘴裏。


    三隻野獸彼此皆恐怖嘶吼,


    很快,


    隻剩兩隻氣喘籲籲。


    黑毛狼人喉嚨被咬得稀爛,嘴也被上下撕裂分家,僅剩半截腦袋。


    灰白狼人一屁股坐在屍體上,低著頭大口踹著粗氣,恢複了人類形態,細嫩肌膚上有七八處血淋淋深及骨頭的爪痕,滿嘴是血。虎化症也恢複人類形態,肩膀早已被咬得血肉模糊。她彎腰,從地板上拔出短劍,默默橫在屍體的脖頸前,徹底切斷,以防複活。想要殺死高等級狼人至少也得摘掉腦袋,否則搞不好很久之後還能活過來。


    陸陸續續有其他人也衝進你的臥室,門外的戰鬥聲也漸漸停止。


    朱麗安立刻去治療艾爾洛,她傷得非常重,翅膀幾乎被扯斷。兩個獸化症倒還好,天未亮,他們的自愈能力很強,這點傷不久便能痊愈。


    真是叫人起床的好方式……你默默穿上衣服,整裝待發。天還沒亮,估計,這麽誇張的雨勢也不會有天亮這碼事了。


    簡單問了一下,


    是暗殺。


    先是來了三個黑街的高等級戰士、武僧想要偷偷摸進公會,被雷蒙德及時發現並帶著人交戰,豈料三個敵人打著打著忽然變身成狼人,戰況陡然變得激烈起來。趁著雷蒙德分不出手,比那三隻等級還要更高的一位刺客已經摸到了你的臥室門口。


    艾爾洛一直都站在你的門前鐵藝鳥架上。她察覺到了潛行的刺客,遂撲了上去,豈料對方變成了狼人形態後完全不是對手!戰況變成了狼吃鳥的慘劇。


    兩個獸化症本就是夜行性,警覺得很,聽到動靜馬上聞訊過來支援,最終變成了你看到的情景——四個野獸扭打撕咬在了一團。


    暗殺行動不斷升級。


    以前大規模暗殺時,波爾茨子爵連一個直轄的黑街高手也沒派,當時他還有所顧忌,還有理智。但你下手實在太狠了,又是氣數魔咒三連發又是換生靈奪走他兩個附屬勢力,換誰也會疼,也會急臉的。


    昨天早晨是超遠距離的附魔弓箭數發連狙,今日淩晨則是高等級會潛行的稀有狼人亞種刺客,明天……


    明天……


    你和波爾茨無法一同迎接明天。他養兵養了多少年,已經超過了雷蒙德的守護範疇,但,起義之火醞釀了多少年也超過了波爾茨子爵的預期。如果起義失敗,你就再也沒有任何實力與波爾茨子爵爭了。


    你將艾爾洛攙扶起來,並告訴她,風雨這麽大反正也飛不起來,退到營地吧不必參戰了。


    你詢問兩個獸化症是否還好,她倆點點頭,身上的傷口已經自愈得七七八八了。黑夜即將過去,即使陰雲密布沒有陽光,他們也無法變身了,隻不過比尋常白天狀況好些。這一點,敵方的獸化症也相同。


    你,


    邁過無頭的狼人屍體。不知何時,你已經看到敵人的屍體毫無感覺了。


    親吻擔憂的海瑟薇的手背。她總是愛擔心,但她也心知肚明,你真的唯有一戰了。


    輕拍雷蒙德的肩鎧,打斷了他的道歉。保鏢隻有他一人,他已經盡力了,是敵人勢力太強,是你挑戰整座五巷海灣的集權統治,並非任何人的錯。


    “會長大人,我們這邊的起義軍已經全部就位,還有十分鍾,便會和其他起義軍據點同時出發。”


    嗯,你點點頭。


    “會長大人,雨大視野不清,這是我們的進攻路線圖——突破封鎖線的舊址路障,穿過平民區,抵達黑街炸開圍牆突入,黑街之後緊接著就是子爵府邸。路程很短,但地形狹窄複雜。在黑街的這個位置,我們可以選擇進入地下競技場,解放關押在那裏的角鬥士們,或者不。”數顆不怕雨淋的火炮炮彈已經準備好了。


    嗯。


    整個起義中,五條路線同時進攻。冒險者公會裏所有不足5級者皆不參戰。除了「刃盾慕風」支援城門正麵進攻之外,所有戰力猶如一把利刃集中在黑街。黑街這條路線,是敵方高手雲集的位置,起義軍沒可能突破,要麽佯攻拖住敵人付出大量犧牲,要麽指望冒險者公會。


    “公會所有戰力全部集合完畢,請會長大人檢閱!”


    你搖搖頭,說相信大家,相信大家一直以來的努力。你眼前全是熟悉的麵孔,是從之前跟隨你的老牌冒險者小隊,是一起歡笑甘願替你擋毒箭的職員,是眼神清澈且堅定,即將初戰的私兵。


    你清了清喉嚨。


    ——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和追隨!


    或許就跟某個家夥說的一樣,冒險者或許真的是走到哪裏就把麻煩帶到哪裏,或許真的如此。但我想說!


    粉飾的太平隻不過是血痂下的腐肉,平淡的日常隻不過是庸人們的清夢,海灣的富饒隻不過是對窮人的劫掠,巍巍的強權隻不過是多年來的積弊,波爾茨子爵隻不過是個怕麻煩的人。而我們,正是,他深深恐懼的麻煩!


    讓奴隸製消亡!讓種族歧視消亡吧!在生命麵前人人平等!在榮耀麵前人人平等!在財富麵前人人平等!在怒火麵前人人平等!


    振臂高呼之後,


    你洪亮有力的聲音在暴雨中久久激蕩,很快被人們震耳欲聾的呐喊所覆蓋。雨,不再冰冷,反而讓人熱血沸騰!


    安妮特對你附耳低語:“主人,時間到了。”


    嗯,


    出發——!


    說罷你將法袍兜帽戴上,左手握緊+1精製長劍,右手提起法杖,與全副武裝的人群一同走進滂沱大雨裏。


    你走在大量的起義軍士兵當中,「魔女歎息」在左,「彩虹陰影」在右,「黃金王冠」在前,「麋鹿追獵者」緊隨其後。仿佛生怕感受不到你炙熱的體溫般,前排教官舉盾持矛在前,伊麗莎白在左後,安妮特右後。


    除了自己平緩的呼吸,你聽不到任何聲音。


    黎明之前最暗時,


    一切按計劃進行。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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