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呔!


    惡首哪裏走!


    你毫不遲疑的朝著「血藤壺」逃逸的方向追了上去。隻見你縱身一躍,足足三米,非常威武豪邁!但牆有四米。哧溜溜的,你又順著牆滑了下來。


    呃,你問潼恩是否準備了瞬移法術。


    “會長大人,我當然準備了,可是……”潼恩看了看你又看了看斯嘉麗的一堆石塊,“這邊人命關天,我實在走不開。”


    “我,我!我準備了!”安妮特隔著鐵欄不斷對你揮手,她能帶你和另一個人瞬移到觀眾台上。


    「次元門」距離不是很遠,每三級可以攜帶一名同伴。這是安妮特珍藏的最後一發4環奧術,隻要是為你所用,毫不可惜。


    你、


    安妮特本人,


    以及……


    你環視四周,最後人選隻能是雷蒙德了。於是你和雷蒙德將手搭在安妮特的肩上,後者施法,將你們三人瞬移到了觀眾台上,齊齊朝著黑街殺手們逃走的通道追去。


    不久,


    碎石好不容易才拚成了斯嘉麗的形狀。


    仔細看的話還缺失了許多小塊,比不上拚湊狼化症時順利。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潼恩對著斯嘉麗施展「解除石化」,雕像變成了可憐兮兮的破抹布般的遺體。畢竟,斯嘉麗是先被殺死,然後才變成石像的,就算解除石化也隻能求個基本全屍。


    緊接著,潼恩對斯嘉麗施展了「生命之息」。


    斯嘉麗咳了幾口血,總算是恢複了心跳呼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之後就是施法治療常規流程。雖然斯嘉麗已經喪命了很長時間,但若除去石化那段時間其實並沒有死多久,還來得及被「生命之息」救起來。身體缺失的那些細小部分也無須視作斷肢殘疾,尋常治療法術即可。


    潼恩鎮場了。


    現在隻剩下兩件事──等著馬修他們找到打開牢籠的方法,以及,重整隊形防備還有其他敵人或怪物出現。


    就跟之前說的一樣,潼恩也準備了瞬移法術。她也能跟安妮特一樣把其他人帶出牢籠裏。所謂的其他人,指你之前待著的那座。


    “大家,請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將施法把你們瞬移出來,然後集成防禦陣型,以防突發事件。”潼恩走到最後的牢籠前,將雙手伸進鐵欄裏。


    唰!


    她帶著「幾乎」所有人移動到了競技場中央。幾乎指的是:她本人、前排教官、可可、半獸人、貪睡野蠻人。


    “……呃?”伊麗莎白怔在原地,保持著剛才曾緊緊抓著潼恩手臂的姿勢,呆若木雞。很久之後,伊麗莎白問了一句:“……我怎麽留下了?”


    潼恩歪著頭,微笑道:“哎呀,我已經盡力了呢。”


    “……啥叫盡力了?”


    “4環的奧術「次元門」可以攜帶的同伴人數,是施法者每三級帶一人。我是14級,隻能帶四人出來啊。這是很簡單的數學計算哦。”潼恩保持著微笑,“真是可惜,我如果再高一級,就可以把你也一起帶出來了。可惜。”


    伊麗莎白,


    有點懵。


    牢籠裏總共五個人,潼恩隻能拖四個人,是,沒錯!5-4=1,但為毛這個「1」偏偏是她?如果沒記錯,她剛剛明明很靠前也很努力抓著潼恩的手臂才對啊!她從最初就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麽潼恩優先挖「彩虹陰影」的牢籠,正常思維應該先把會長放出來啊!有貓膩。


    “等等!為什麽是我留下?”


    “嗯……概率學的原因?”


    “你不是還準備了「掘穴之爪」嗎?讓我出去啊!”


    “親愛的,法術位是一種性命攸關的資源,必須珍惜。我不能為了一個很快就能被放出來的同伴,浪費一個三環奧術。”潼恩越笑越甜,“能不能請你稍微忍耐一下呢?”如果沒記錯,她的法術位多到離譜不是嗎!


    所有人都放出來了,唯獨伊麗莎白還在籠子裏。


    不會是因為我提醒遲了這件事吧──伊麗莎白開始胡亂猜測自己被滯留的原因。她讀不出來潼恩的心聲,很慌啊。


    對此事全然不知情,你正和雷蒙德、安妮特全力去追趕那群黑街殺手。


    安妮特也是盲目追隨者,無論你做什麽都不會置喙,但雷蒙德可不是。“我說會長大人!雖然我服從你追擊敵人的決定,但您真的沒聽說過「窮寇莫追」嗎?”


    “我倒是聽過「除惡務盡」。”安妮特插話道。


    “小妮子,你知不知道這裏是敵人的地盤啊?”雷蒙德邊跑邊深深歎了口氣,“理智上分析,我們仨人的陣容還不錯,戰士、法師和奧法騎士,但光是剛才看到的敵人就有一個首領級,六個精銳,他們是守方但我們卻是搶攻方,時間也是一種珍貴的資源,他們不急我們急。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全都處於劣勢,明不明白?”


    “反正主人說的一定是對的!”


    雷蒙德不吭聲了。跟安妮特說再多也是沒用。


    目測那六個精銳至少11級,而整個黑街的最高領袖「血藤壺」也絕不會低於14級。14級都是低估的。此人非常神秘,不僅琳達,連潼恩也沒有查到關於他的任何資料,包括職業、年齡甚至性別。如今雷蒙德懷疑那把中性的聲音,搞不好是男是女,是何種族呢。


    安妮特不以為然:“他看起來隻是個慫貨啊。”


    “別這麽早下結論。”雷蒙德否決道,“我見過有那麽一種首領,尤其是邪惡陣營的家夥最常見──他們具有非常誇張的危機管理意識,看起來跟膽小怯懦無異,卻完全不妨害其本身的強橫實力,以及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快準狠。簡單來說,他們最喜歡躲在暗處、雜兵身後、帷幄之中享受勝利果實,卻絕非隨手可暗殺的文弱謀士。”


    啊!


    看到了!


    在火光搖曳的漆黑地下通道裏,遠處,站著「血藤壺」的身影。他正背著手,對你們露出陰陰邪笑。


    雷蒙德立刻拽住你倆的衣領,向後跳!


    千鈞一發,


    你們的腳下地板突然打開,又是下落式陷阱。看樣子是手動遙控的。


    “糟糕了!這裏太狹窄了!”雷蒙德彎膝備戰,警惕著通道前後。


    現在的情形跟在「寂雨沼澤領」的暗道裏非常類似,單一的狹長通道,最適合坑殺入侵者了。看來「血藤壺」等你們追到這裏,等了很久。


    非常不妙。


    你歪了歪頭,發現「血藤壺」身後還站著兩個手下,其中一個手裏握著跟操作盤極像的道具。


    血藤壺對身後說道:“愣著幹什麽?繼續按啊!”


    “……不是,老大,這個玩意有點卡住了。”


    “啥?開什麽玩笑!”血藤壺將操作盤一把奪過來,吼道,“蠢到無可救藥。我來!”


    一句「別,您從來都是背著手指揮,根本不知道該按哪個按鈕!」還沒說完,隻聽地板傳來了哢嚓一聲,開啟了下落陷阱。


    三個黑街殺手捂著屁股摔進了大坑裏。


    血藤壺仰頭望著你們,


    你們低頭望著他們,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實在是無可奈何,雷蒙德默默掏出來了攻城弓,“等!等等,等一下!”雷蒙德並沒有等,將大號箭矢搭上弦。


    血藤壺一個飛身躲開了弓箭狙擊,然後一個翻滾躲開了第二擊,隨後一個原地換重心之字恰走跳法避開了第三發。


    雷蒙德震驚了:“可、可惡,居然這麽敏捷?”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能連躲三箭的高手了。


    “怕、怕了吧?呼哧呼哧……”血藤壺指著上方叫罵道,氣喘籲籲。


    對此,安妮特麵無表情。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誇讚敵首快如閃電的動作,還是吐槽躲閃姿態的狼狽。她有點想回去了。


    部下捧出雙手,懇求道:“老大,你特麽根本不會用這玩意,趕緊給我吧。”


    很沒麵子。血藤壺不悅的頭也不回把操控盤向身後一拋,大概是打算扔給部下吧,但部下一時沒能穩穩接住。慌亂之中,抓了好幾下才握住,誤觸了某個開關。


    無數尖刺從地板伸了上來!


    三個黑街殺手迅速側身閃避,動作極其輕盈靈巧猶如羽毛,但還是插死了一人。血藤壺盯著自己的手下倒在血泊裏,怒視著你們,罵道:“該死的冒險者公會!這筆血債我記下了,你我不共戴天!”


    ……又不是你按的。


    另一個手下撿起操縱盤,按下開關。


    好吧,必須承認你確實有點大意了──你們仨也掉進了陷阱,與血藤壺的牢籠彼此相鄰。


    緊接著你們的腳底下也冒出來無數尖刺。好在你們有所提防,紛紛高高跳起閃避。尖刺與尖刺之間總歸是有些縫隙的,安妮特纖瘦的體型毫無問題,你也能勉強貼牆站立,雷蒙德將寬闊的巨劍當作踏板立在無數尖刺上方。


    這個叫血藤壺的家夥,真的是「卑鄙無恥陰險的首領」嗎?真的具有「異常優秀的危機管理意識」嗎?確定?


    呃了一聲,


    雷蒙德沒有回頭,對你答道:“很顯然我猜錯了……這家夥比我預料的更可怕,我們全都中了他的詭計,陷入了負麵狀態。”


    啊?


    “還沒察覺到嗎?”雷蒙德拉弓瞄準著敵首,“他用那荒誕滑稽小醜般的表演,讓我們仨誰也認真不起來。”


    ……仔細想想,好像從血藤壺登場之後,真的如此。


    如果屬實,


    你眼前演著猴戲的家夥把你們所有人都耍了,甚至忘記了他跟雷蒙德處於同一水平。要麽,他是個白癡小醜,要麽,他是個笑裏藏刀的致命小醜。很顯然,白癡是當不了黑街老大的。回想,事實是,你們死傷慘重,他們卻沒多大事。


    被尖刺紮死的黑街殺手,腳邊有一柄你的短劍。他並非死於裝傻,而是死於短劍的詛咒,隻不過他的運氣算好的,並非拿到手後立刻暴斃,多撐了會兒。


    雷蒙德又射了一箭,


    血藤壺抱頭彎腰,躲開了。這次不止雷蒙德驚呆了,連你也愕然了!


    又躲開了?


    “會長大人,您或許不知道……原來在戰場上時,我能從我方投石車的位置,射穿城牆上敵方將領的腦袋……現在居然在不足十米的距離連射失四次?”最重要的是,第四次時,血藤壺可是卡在無數金屬尖刺之間,難以移動,居然還能僅憑彎腰躲過?


    弓越硬,威力越大,速度也越快,離弦之後完全不亞於弩車一擊。血肉之軀真的能躲掉?好嚇人。


    “……我們好像被將死了……”雷蒙德語氣僵硬。


    盡管安妮特還沒能理解現狀,但你發現你們的處境非常絕望。對麵牢籠裏的兩個黑街殺手也有弓,隻是暫時沒有掏出來罷了,他們在等機會。


    你突然舉杖,施展「舞光」。在你們頭頂上原本什麽都沒有漆黑中,出現了一個被法術勾勒出瑩瑩輪廓的黑街殺手。他屏住氣息,一身黑衣與暗幕融為一體,悄無聲息跳了下來。其實你根本沒有聽見或看見,隻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包括血藤壺共七人,如今卻隻現身了三人,另外四個當然是找機會伏擊。


    驚險萬分。雷蒙德的巨劍踩在腳下,隻能掏出長劍應對,勉強擋住散發著惡臭的匕首刺擊,他發現,果然,血藤壺和旁邊的手下齊齊掏弓!


    雷蒙德撞開身旁的殺手,嚐試抬弓,血藤壺卻馬上收弓低頭。殺手再次刺過來!雷蒙德再次舉劍招架,血藤壺又抬弓瞄準。這讓雷蒙德一點脾氣都沒有。


    隻能說是不幸中的萬辛,你不得不緊貼著牆壁所以無可背刺。一個殺手現身,幾乎刺到你的喉嚨。


    雷蒙德對付一個,你和安妮特對付一個,還有兩個殺手不知躲在何處。


    攻擊過於犀利!憑你剛剛轉職的3級奧法騎士難以招架,必須依靠安妮特從旁揮杖協防。安妮特也非常為難,她一方麵必須揮舞法杖半秒都不可停下,另一方麵又必須釋放魔法飛彈支援雷蒙德。高等級刺客們的動作非常快,徹底壓製了你們,招招直取要害,招招陰險防不勝防,匕首塗了劇毒連一個劃傷都不能有。


    忽然有人從通道裏跑了過來,兩個人。


    一個女性毫不遲疑的跳進了你們的這邊的牢籠裏,揮劍攻擊雷蒙德身邊的殺手。後果當然是打空,甚至反而被插進一刀。重申,有劇毒!


    另一個男性也飛身跳下來,來支援你。然後被一刀捅進胸口。


    你見過他倆。


    最近從營地來注冊的有三人,一個是戰士被「彩虹陰影」用美色拐走了,另外的二人組就是他倆。救場是很好啊,但……來了就送死,也太……


    男性抱住了你麵前的殺手,將其化作冰雕,而胸前的匕首也被凍在冰裏沒有刺到他。


    女性雖然腹部被紮了一刀,但仿佛一點事也沒有,不流血也不毒發,甚至動作沒有絲毫僵直便繼續攻擊。雷蒙德騰出手來了,將敵人一腳踹開,轉身對著血藤壺射箭。攻城弓很長,瞄準時必須專注。


    這邊射了歪頭躲開,那邊射了也歪頭躲開。要知道箭矢速度非常快,近距離下正常人別躲了,連有所反應都難。反倒是女性新冒險者中了兩箭——劇毒。


    但她依然一點事也沒有,繼續戰鬥。


    最近你睡得昏天黑地,沒有留意新冒險者的資料,完全不清楚他倆的底細。


    “媽的,撤撤撤!”血藤壺說罷,最後兩個殺手總算是從黑暗中現身了,並扔下來兩根繩索,把首領和同伴拉了上來。聽到了撤退命令,你們牢籠裏的殺手也果斷脫戰──隻見他一腳踹在女新冒險者的臉上,然後對著牆壁三角跳攀上大坑,極其利索。雷蒙德及時對著他的小腿射中一箭,安妮特也對其射了一組魔法飛彈,必定命中。


    一聲不吭,黑街殺手單腿跳著,從腰旁掏出一瓶治療藥水,仰頭灌下,消失在黑暗裏。


    隻留下一個被凍成冰雕的黑街殺手。


    你打算怎麽做?


    a,立刻追上去!


    b,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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