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想要給你談個條件。”


    育鬆堂。


    沉香淡淡地燃著。


    看著師傅慢慢品茗的悠閑樣子,掠影咬牙,躬身抱拳,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關於作為楚霄……七皇子的貼身影衛的時間。”


    “哦?”安峻榮挑眉,隻是慢慢拿起桌上的剪刀,將沉香的殘屑剪去了一節:“可是目前你的棋,連一個門生都贏不過,你覺得,你能和我談什麽條件?”


    掠影訥訥不語。


    自入了師門,棋是他們重要的評判規矩之一,甚至計入每次護衛輪班的綜合素質評判。


    忐忑不安地站著,掠影抬頭看向對麵,突然聞到一股清幽的露水味道——隻見師傅從內室出來,手裏端了一壺雲山白茶。


    那是他素來愛喝的。


    鼓了勇氣,他再次說道:“師傅,徒兒提出每半月比賽一次,以決定下月的特殊排班。”


    “哦?你定規矩麽?”茶水入了冰盞,發出清脆的聲音。安峻榮慢慢停了手。


    “三輪兩勝,若是這一套新棋法,我贏過門生,下月除了分隊排班,我要求特殊排班。”


    “哈哈哈哈哈,”安峻榮看了他半晌,突然笑起來,貌似開懷:“你還是頗能堅持自己的主見的。”


    良久,安峻榮擺擺手:“允了,下次,門生再報備給我你不用心,這個機會你也沒有了。”


    “徒兒領命。”


    知政殿。


    “報涼州的撥款情況。”


    散了早朝不久,霄皇召了些門生們奏報政務。


    “稟聖上,撥款主要用於加強軍備,修建糧倉,興修官道方麵,這是細目。”


    一個臣子門生躬身遞上來。


    “修道建倉?”霄皇抬眼。


    “如何修治?”


    “臣主要加強村落聯係,邊塞區也注意了修整……”


    “為防止外寇借道入境,軍區禁修!截兵先截糧,卻還要在附近大興糧倉?”


    招收門生,選用幕僚等原為臣子自由,後來國試中,臣子私下推舉門生,朝中結黨營私,派係混亂的情況屢禁不止。


    霄皇上位後,變更二製,為監督外政,增設了國象司,後為強化內政,又變更國試製度。


    國試為一年一度,將中央朝臣的門生選拔納入正式管製,每年公開選拔,按規定數量上報,進行臣下、普通門生的雙渠道遴選,比例為一比一。入國試後,殿試增加國象學考核,通過方可入仕。


    為了防止群臣扶持派係,臣下門生考入之後,一半外放,一半留中央。按正常渠道入選者,一經考入,先留任中央,福利待遇要高一級。


    明文規定,臣子門生一朝拜師,不可更改,不得換招。一年一招,不中國試,三年之內,禁留門下。


    由此以來,臣下門生的吸引力大大下降,少了當年趨之若鶩的景象。


    不過其中,太傅是個個例。


    太傅好講學,考核經論多,實論少,比有些善考實務的朝臣容易。門生中選擇太傅的本就有很多,而太傅係三朝太師,德高望重,又愛護弟子,後來經批準,其門生一年考不上的,再經太傅考核,被留下可再學一年。


    故而,太傅門生眾多,府上常常門庭若市。


    改革後,臣下門生不若從前,而近日一批剛選上來的臣下門生,讓霄皇著實有些惱怒——


    “涼州地處邊境,本就常囤軍備,而田地貧瘠,農務落後,禮教薄弱,朕大批撥款到底為了什麽?啊?”


    “朕這幾日忙,不想細分,就交於你們去做。”


    霄皇沉吟,他本故意隱藏了曆屆涼州地方官的具體做法,看看這批門生會怎麽做。


    結果真是大失所望!


    “下去!次日直接調任!”


    徒不教師之過。聖怒之下,幾個在場的大臣都瑟瑟,生怕波及自己。齊懷周低著頭,突然想起了之前安竣榮的囑咐。


    這次,正是個好時機……


    “朕一直說,最怕門生成日紙上談兵,於實務一竅不通。”


    稟退了一眾新任門生們,霄皇搖頭踱著步子:“這臣下門生,都是在朝中學了些時日的,反而差勁得很,還不如那幾個普通的!”


    眾人皆默默,而齊懷周主動上前一步。


    “聖上,自改革以來,太傅門下,門生數目已經大大超出了編製,而太傅常好經論,怕是累費朝資,而於時政無益……”


    “嗯,你倒是提醒了朕。”


    “聖上,”一旁,有一位臣子也開了口:“臣也覺得,樹大招風,門生太多,也容易引起有心之人的妄論……”


    聞言,霄皇頓了步子:“嗯,朕知道了,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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