媧皇宮的黃昏是極美的,夕陽映射在白玉鋪的台階上,好像白瓷茶碗的茶漬一樣。


    藥閣八角蓋頂杉木為牆,小小閣樓在媧皇宮顯得極為不起眼,依傍在銀火樹後方夕陽射在閣頂上麵泛著淡淡金光,藥閣分為三層,裏麵存放著各種各樣的藥草。


    “魔羯草,又是魔羯草。”禦子寒扔下藥方,躺在藥櫃後麵的椅子上,煩躁的揉捏著眉頭。


    “二師兄,咋樣了,能不能配出藥來?”玉櫟踏進藥閣急著問道,霄佑已經在螣蛇閣躺了快一個月了,每天靠著螣蛇攝入部分靈力維係著生命。


    修蘇離開媧皇宮前去寒極之地已半月有餘了。


    “需要魔羯草和至親的一滴精血做藥引,但是沒有魔羯草。”禦子寒麵色疲憊的說道,“魔羯草雖然含有劇毒,但卻也是良藥,如若能除去藥毒是一份必不可少的良藥可醫治心脈、筋骨、修複丹元、消毒等,雖然我沒用過魔羯草但我父親的手稿記載的是不會錯的。”


    禦子寒沉思了好一會,抬頭看著玉櫟問道,“霄佑現在如何了?”禦子寒拿起藥桌上放的藥方遞給玉櫟,“你看看。”


    “哥哥情況還算穩定,二師兄,我覺得加顆陰陽果會不會效果更好?”玉櫟看了會藥方說出了見解。


    “不錯不錯,你學的很好了。”禦子寒看著玉櫟欣慰的點頭稱讚道。


    “二師兄,你這好像是第一次這麽肯定我啊。以前幹什麽你都是嘲笑我。”聽到玉櫟的話,禦子寒愣了愣,隨即想到好像確實是這樣的,哈哈打掩道,“有嗎?”


    玉櫟給禦子寒說了一聲就去了天界碰運氣尋找魔羯草了,雖然禦子寒不認為她能找到。


    天界丞書閣


    “爹,在不在?”玉櫟輕聲喚了一聲,將腦袋伸進丞書閣的門縫裏,眼睛掃了一圈,看到天帝在書案前,溜了進去從後麵圈住天帝的脖子撒嬌道,“爹,女兒好想你啊。”


    “哈哈,都這麽大的孩子了,還撒嬌呢,羞不羞呢。”天帝笑著打趣道。“不羞不羞,無論多大,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女兒。”玉櫟笑嘻嘻的回到。


    “哦,對了,佑兒咋樣了?好了嗎?”說起小兒子,天帝就生氣、生氣、生氣,老惱火了,恨不得去把魔尊的兒子也砍了。


    “哥,情況不太好,現在都沒有醒過來,二師兄配的藥方上麵需要魔羯草,所以我想去藥王穀看看有沒有。”玉櫟情緒低落的說到。


    “嗯?你說什麽,要魔羯草?這兒有。”天帝拿出一個黑匣子,施用靈力拿出那簇魔羯草,“櫟兒,記住了,魔羯草有劇毒不能用手拿,隻能用靈力團住,好了,快去吧,快救你哥去。”


    玉櫟也沒想到魔羯草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逮了頭龍馬就騎上直奔媧皇宮。可憐四匹龍馬為了護霄佑死了一匹,現在又被玉櫟帶走了一匹,隻剩下兩匹。


    到了媧皇宮,玉櫟直奔藥閣,“二師兄,我找到魔羯草了,你看看。”玉櫟摸了一把額頭的細汗,將手中紫色靈力包裹著的魔羯草懸浮在手中遞給禦子寒。


    禦子寒查看一番,這草少說也有千年了,藥性也不比鮮草,但好歹算是有啊,“真的是魔羯草啊,你在哪裏找來的?”


    “是我爹給我的,現在可以除毒入藥了嗎?”


    禦子寒皺了皺眉頭盯著看了會。將毒去除後隻剩下了一片廢葉,魔羯草全株入藥提取了玉櫟一滴精血。給霄佑服下後第二日就醒了過來,但全身疼痛難忍動彈不得,隻能靜靜臥床修養。


    玉櫟在螣蛇閣待了會,由於霄佑需要靜養所以不宜長時間打擾。就拿著剩下的一葉廢魔羯草去了藥閣準備給禦子寒配治臉傷的藥。


    因為出生前那道藍色的靈力,所以霄佑和玉櫟可以說是同生子,而玉櫟身懷藍色水性靈力也與霄佑脫不了幹係。


    玉櫟拿著剩下的廢葉細細思考著,她的血液能消除禦子寒臉上散出的黑氣,去毒後的魔羯草又能對付毒且治愈傷痕,銀火樹花能修複容顏。


    那化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祛除臉上的傷疤了?一滴精血消耗五百年修為,而玉櫟的修為僅僅、勉強可以算是三千多年。


    她這麽想著,也這麽幹了,玉櫟待在藥閣整整三天沒有出去。禦子寒一進去就被趕了出來;三日後大功告成,一瓶紫色的膏液握在玉櫟的手裏心中很是緊張。找了一圈禦子寒沒見人影,就去了獨蘇山的後山,不小心腳底一打滑瓶子滾到了獨蘇樹下,瓶蓋早已不知所蹤,一滴獨蘇葉上的晨露從葉上劃下跌進了藥瓶中。


    “啊,我的藥。”玉櫟慌張的跑到瓶子旁顧不得手臂的擦傷,小心翼翼的撿起瓶子,“幸好沒有灑出來,真是萬幸啊!”


    回到媧皇宮,在晚上的時候,玉櫟終於見到了禦子寒拉著他的手腕去了藥閣,“二師兄,把你麵具摘下來麽,好不好?”


    禦子寒警惕的看著她,“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不摘不摘。”


    玉櫟晃了晃手裏的藥瓶,“看這是我給你製的藥。”禦子寒接過藥瓶拿開瓶塞,嗅了嗅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雖然被銀火樹花遮蓋的差不多但卻逃不出他的鼻子。


    “你加了精血在裏麵?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損耗你的修為,上次霄佑入藥、這次製藥,整整損耗了一千年的修為啊,你知不知道啊?你這麽多年來你有多少修為?你想氣死我啊!”禦子寒將藥瓶拍在桌子上看著剛剛長到自己胸前的丫頭,氣憤的吼道,引的聽黎來到了藥閣。


    “二師兄咋麽發這麽大火了?玉櫟哪裏惹你生氣了?”聽黎踏進藥閣就看到禦子寒非常生氣的吼著低著頭的玉櫟,她也是第一次見禦子寒發這麽大火。


    禦子寒微紅的眼睛撇了一眼聽黎,感覺喉嚨噎著很疼說不出話來,繞過兩人,徑直走到螣蛇閣。螣蛇也聽到了禦子寒怒吼的聲音準備去藥閣看看,隻見禦子寒紅著眼睛走了進來,“你咋麽了?”


    禦子寒沒理螣蛇直接上了二樓進了自己房間“砰”的一聲磕上了房門。


    螣蛇一去藥閣就看到玉櫟在那兒站著摸眼淚,鼻尖紅彤彤的,肩膀一慫一慫的,聽黎在那兒輕聲安慰著,一瓶藥擱置在桌子上。


    螣蛇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後,也安慰了玉櫟幾句就拿著藥瓶就回去了。


    “扣扣扣”螣蛇敲了敲禦子寒的房門,等了會沒有開,就推門進去了,隻見禦子寒躺在榻上呆呆的望著房頂,螣蛇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別生氣了,畢竟是玉櫟的一番心意,現在有條件了臉上的傷也該治治了。嗯?藥給你放這兒了,你試試她配的藥,也許小丫頭醫術賽過你了呢!”螣蛇打趣著緩解氣氛,“我就先走了。”


    好一會兒,禦子寒才扭頭看著桌子上放的藥瓶,緩緩起身坐在桌子前輕輕拿起藥瓶呆呆著盯著看。心中生出一縷異樣的情緒。


    揭下麵具,麵具下的臉依舊醜陋不堪還冒著黑氣,甚至他覺得有些惡心,閉上眼睛拿手捂著那半邊臉,淚水流了出來。


    他想了想,拿過藥瓶倒出紫色的藥膏塗抹在自己的傷臉上,一陣火辣的疼痛,讓他不敢拿手去觸碰臉隻能蹲在地上。


    約過了半個時辰吧,禦子寒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揮手變出了一麵鏡子。但是他不敢去看,他怕,為了治好臉千萬年來試了無數藥膏,最後他不得不放棄。


    “算了。”禦子寒拿起鏡子又放在了桌子上,躺在榻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那半小張臉上的黑氣慢慢退去了一點,血肉模糊的臉也有了一絲絲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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