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子寒和霄佑剛走進梧棲宮就聽到碗摔碎的聲音,看到牆根跪著的女孩一下暈倒在地上。


    慌忙跑過去將她抱在懷中摸上她的手腕才發現身體虧損的厲害,神根也受創。


    禦子寒隨霄佑來到玉櫟的房中將她放在床上,玉櫟眼角滲出一絲淚水來死死拉著禦子寒的手腕,聽到她呢喃著:“雲舒、雲舒別走。”


    霄佑在一旁聽到玉櫟的呢喃聲,尷尬的都想捂臉。


    禦子寒聽到她在喊千萬年前那人的名字,心裏酸楚的厲害。他忘不了雲舒總是偷偷看玉櫟滿眼愛慕的樣子、忘不了雲舒晚上醒著幫玉櫟蓋被子的事、忘不了雲舒偷偷捉弄玉櫟放了隻小蟲子在她頭頂,然後又跑出來幫她拿掉蟲子滿臉得意的樣子……,那一樁樁一件件為她做的事,以致於最後連命都搭在玉櫟身上。


    輕輕扳開玉櫟的手放在一旁,皺著眉來到桌前提筆寫下幾篇藥方遞給霄佑:“她身體現在虧損的厲害需好好養著,若不是她現今修為高隻怕早已經倒下了,魔界蠢蠢欲動需盡快養好身體才是到時候免不了要上戰場。”


    霄佑拿著藥方走後,禦子寒坐到床邊挽起她的褲腳才發現她膝蓋處腫的厲害,紫黑紫黑的。


    剛伸手準備撫上她的臉,又縮了回來握拳放在膝上。她不喜歡他更別提愛了,他也知曉她一直將他當做兄長對待。


    近幾日他才想明白,原來在千萬年前她就深深的紮在自己的心底。看到她拉著自己的手喊別人名字心裏更是一陣刺痛、酸楚。


    看著窗外飄過的祥雲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針紮在她腿上舒活經絡消腫。


    玉櫟醒來就看到身著一襲墨藍長袍的禦子寒正在為自己施針一下坐起:“二、二師兄。”那她身體虧損、神根受創的事豈不是也被他們知道了?


    “醒了!”禦子寒頭也不抬的看著手下的針冷淡道:“身體不好,為什麽不說?”


    銀針一根根豎起散發著點點寒光,玉櫟看著膝蓋處的針死死咬著下唇。


    禦子寒抬頭就看到她這副模樣淡淡道:“別咬了。”見她不聽伸手捏上她的下頜:“鬆口!”撓了下她的喉嚨,玉櫟覺得一陣癢想笑才鬆開口,一串牙印留在嘴唇上,玉櫟感到溫熱的指腹拂過那串牙印。伸手抓上禦子寒的手,禦子寒看著手心裏冰涼的小手心裏狂跳了幾下。


    “二師兄,對不起,都是我的原因讓你神根受損。”


    禦子寒反手握上那隻冰涼的小手心裏掙紮了好一會轉身將她摟進懷中,鼻腔裏充滿著屬於她少女的味道,悄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情緒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慰道:“沒事,我不怪你,況且那件事我也有責任,若不是我跑到前麵也不會吸入藥粉。”


    當年玉櫟用藥對付蚩尤大軍卻不慎被禦子寒吸入。


    後來毒雖解了,受損的神根也修複了,可他的修為一直被困在那個水平不上不下再也無法提升,而師尊隻當他是懶於修煉專注於研究醫術,也不再管他修為方麵的事。用師尊的話來說,隻要孩子們不犯大錯、過的開心就好。


    禦子寒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撫上玉櫟的臉頰,小心翼翼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指腹所觸之處一片凹凸不平,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將自己的心思死死隱藏在心底,緩緩道:“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你也就忘了吧!”


    “二師兄,你今天好奇怪啊!感覺說話的語氣和平時不一樣。”


    禦子寒溫和一笑柔聲道:“哪裏不一樣了?”


    “娘親,二師伯。”夜星寧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禦子寒摸著夜星寧的頭頂笑道:“星寧長大了。”


    禦子寒塞給玉櫟一瓶膏藥起身道:“我該回去看小四和向涯,已經讓霄佑給你去拿藥了,好好養著身體,別再讓我們擔心了。”


    玉櫟起身準備送禦子寒出門就被他按在床上:“好好休息,別亂動了,腿上的瘀腫再過幾日便能消去。”


    “星寧,送二師伯出門。”玉櫟囑咐道。


    到梧棲宮門口後禦子寒蹲下身來輕輕握著夜星寧的兩條小胳膊:“你娘親這些年不容易,這幾日星寧要好好看著你娘親按時服藥、休息知道了嗎?師伯就回媧皇宮了,密音術已經教給你了,有事就給師伯們說知道了嗎?”


    禦子寒囑咐了好一陣才離開天宮,出了東天門直接去了蠻荒。


    子時才回到媧皇宮。


    “怎麽回來的這麽晚?”黑暗處傳來一道聲音。


    禦子寒嚇的一驚回過神來:“去了趟蠻荒,看了下我種的藥。”


    “快回去休息。”


    “嗯!”


    禦子寒回到自己的房間久久不能入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到第一次見到她是那麽小見她好玩還出門將她拎起帶到媧皇殿門口知道小孩子貪吃騙她說,下次來給她帶好吃的。第一次為她治病時騙她說那是糖丸,實則是迷藥。


    她自小身體極差,經脈不通、靈脈被堵死難以疏通,一個月有十天為她施針,一連百年。還記得在她稍大一點的時候,有一次趁自己不注意帶著一身的針跑了,順著一路掉落的銀針找到藏在角落裏小聲哭泣的玉櫟,他一陣心疼又氣又怕,將她抱回藥閣。


    後來,她怕疼每次施針哭鬧個不停,見她經脈稍疏通了點才停下針來,給她佩戴著藥囊緩慢治愈她的身體。


    看著她為忘記楚炳忍受清憶術,那麽疼都忍了下來,中途都不喊一聲疼。看著她流淚滿麵,他心如刀割手握成拳轉過身用靈力堵上耳朵。


    這麽多年來,自己一直看著她從小長到這麽大,見她哭過、見她笑過,什麽樣子都見過,看到楚炳將她傷成那樣如同傷在他的心上一般。他恨自己無能都不能為她報仇。


    現在得知她心心念念的是雲舒而不是楚炳才安下心來。


    又過了許久天色微亮,一夜未眠,禦子寒起身悄悄去了校場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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