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人如何,嶽氏是越發看不慣奚北了。


    在漕幫裏頭,周父是幫主,可他就奚北一個女兒,按道理來說姑娘家不能繼承漕幫,日後成為漕幫幫主的應該是嶽氏的兒子二當家。


    可周父非要叫奚北繼承漕幫,嶽氏也沒有辦法,好在那會兒周父有意撮合二幫主和奚北。嶽氏就覺得大小姐隻要嫁給了自己兒子,漕幫說起來還是他們母子的,沒什麽區別。可萬沒想到,中途出來一個林晗昱。


    林晗昱的出現,叫嶽氏所有的計劃都被打破。


    尤其是她以為大小姐嫁給這麽一個隻有臉能看的男人,日子會過的不好,可誰能想到她不僅日子越過越好,還帶著漕幫蒸蒸日上,叫漕幫的人現在誰都不認,隻認她這個大小姐,以後她兒子更是不可能成為幫主了。


    “也不知道有些人天天兒身邊跟著兩個男人來來回回的,做什麽?知道的以為是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水性楊花的?”嶽氏嫉恨的不行,“也沒見過哪個女兒家來來回回說親這麽長時間,換了一個又一個,成了親之後還不安分,一個兩個男人圍著轉的。”


    嶽氏這罵人的勁兒不要太明顯。


    奚北回頭,她知道嶽氏在罵自己,“倘若你看不慣的話,不如離開漕幫。”


    嶽氏一下瞪大眼睛,“你要趕我走?”


    奚北道:“我可沒說要趕你走。我隻是說,你要看不慣漕幫的事兒,你可以離開。我雖不能完全決定漕幫的上上下下,但是叫一個人離開,卻是沒什麽問題的。”


    就跟嶽氏指桑罵槐一樣,奚北並沒有說趕她走,但也威脅了,她現在是漕幫的主人,她叫她走就走,叫她留才能留。嶽氏一肚子的氣,本以為奚北會像以前一樣忍了,卻沒料她突然威脅自己。


    可她偏偏不能怎麽她,於是憋了口氣,灰溜溜離開了。


    ——


    林晗昱這些日子早出晚歸,漕幫做的是碼頭生意,他跟著人一起早晚運貨,手底下也攢了些銀子。


    拿到第一個月的月錢,林晗昱便迫不及待去了珠寶店,先把自己月前早就看到的一件珠寶買了下來。


    “不是說本公子不如那李成濟嗎?一個破匕首頂什麽用,女兒家肯定喜歡珠寶!”醜八怪也是女人,不信她對天下女人都喜歡的珠寶首飾無感。


    奚北偏就是天下女人當中的異類,李成濟送她能防身的匕首她喜歡,可珠寶首飾能做什麽?還不如銀子來的實在?所以當林晗昱送來珠寶時,奚北看都沒多看一眼,隻叫放在一旁。


    “你不戴一下試試看嗎?”林晗昱忍不住道。


    “我出去做事,戴著這個不方便。”


    奚北感情淡漠,旁人待她友好禮貌,她也會待人友好禮貌。如今林晗昱好好跟她說話,她自然不會故意諷他。


    一來她本就不喜歡珠寶首飾,二來這麽大的珍珠項鏈,戴出去多少有些不方便。


    林晗昱雖說表麵不屑一顧,但挑揀禮物其實聽仔細的,幾乎用了自己最近攢下的所有的銀子,他忽略了自己潛意識裏想討奚北歡心的這個想法,可事到臨頭,難免臉上有些失落。


    施嬋娟是看著少主最近起早貪黑的賺錢,後又去挑了這麽一個珍珠項鏈。


    在她看來哪怕是林晗昱送一個石頭給奚北,她都應該感恩戴德,何況少主是這麽認真的準備,在奚北出門之後便拉住奚北的胳膊,“你這女人也太不識好歹了,我家少主還從未送過別人西東西?”


    奚北冷淡看著他,“那又如何?”


    “他既然送你了,你就該感恩戴德拿著,再不濟也得日日佩戴!”


    “那有朝一日,他第一次進墳墓,我是不是還得給他嗩呐?”


    施嬋娟:……


    “你這惡毒的女人,居然咒我們少主——”


    “夠了!”林晗煩的不行,“她不喜歡就不喜歡,大不了我在找別的東西送給她。”


    “少主!”


    “好了別說了。”


    奚北整理了衣袖,很快離開。


    倒是屋內伺候的兩個丫鬟,看著姑爺落寞的神情有些不忍。畢竟林晗昱容貌生的這麽英俊,以前就算犯了錯如今想要改正,也是可以原諒的,浪子回頭金不換。


    奚北不知道身邊人的想法,但是就連周父都覺得林晗昱最近待女兒不錯,好幾次還對外誇讚了自己這個女婿。


    ——


    林晗昱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在外撐起了漕幫,在內如同一個賢夫一般,各種照顧奚北,又加緊修煉武功。


    若非早早的知道劇情,奚北說不定也會以為他浪子回頭了。


    漕幫所有人對林晗昱的態度都已經轉變,奚北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可她對林晗昱的態度卻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以不變應萬變,才是奚北的立身之道。


    日子不緊不慢過去,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即將召開,這場大會對所有的武林人士敞開,林晗昱如今有了漕幫女婿的身份,自然也要去參加。


    他代替漕幫去,奚北作為漕幫的隱形幫主,自然也要跟他一起去,這代表了漕幫的門麵。


    武林大會召開在即,各路英雄豪傑蜂擁,本屆武林大會在漕幫的地界展開,因此奚北和林晗昱根本不用趕路,隻需待著城牆上,迎接諸位掌門人。


    “天罡派的人也到了。”


    人來人往,而林晗昱站在最上方,莫名生出了一種豪情,又轉頭看了一旁神色淡淡的奚北,“這次武林大會,我定會奪取頭籌,叫漕幫在各大門派麵前好好出一回風頭!”原本他的計劃也是在武林大會奪取頭籌,可那時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計劃。


    如今不知怎的,這個女人的喜樂,居然也成了他計劃的一部分。


    林晗昱在心裏哄自己,是因為他得到了這個女人的心,就能用來威脅李成濟,可他完全不知道在看著奚北唇角掛起笑容時,他心跳的有多快。


    “就憑你?省省吧。”


    奚北可不是能說好話的人,她隻是實事求是,“不說各大門派的掌門,李成濟你都打不過。”林晗昱最近再怎麽認真努力,都無法改變他之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事實。


    “那可不一定,少主天資聰穎,尤其最近這麽努力。李成濟雖然有天罡派的功法,也不一定是少主的對手。”


    奚北對著盲目自信的施嬋娟,隻是搖了搖頭。


    “走罷,各大門派掌門人都來了。”奚北率先下了城牆,林晗昱緊跟其後。


    很快便同漕幫的人去接待那些遠道而來的掌門人。


    林晗昱在待著儲掌門進漕幫的時候,施嬋娟將奚北拉至了一旁,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強,這次武林大會你想辦法幫少主。”


    奚北不可置信看著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不就是讓你幫少主一把嗎,有那麽難嗎?少主這幾日對你多好,我可是看在眼裏,”自小把林晗昱當兒子養的施嬋娟都有些心酸,“我還從來沒看過他對別的女人這麽好過?”


    “當著全武林高手的麵,你叫我幫他,這等同於作弊!你以為這些高手看不出來嗎,一旦被發現,不止是我,不止是林晗昱,整個漕幫都會淪為笑柄!”


    施嬋娟才不顧漕幫會不會淪為笑柄,“你可莫騙我,你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你隻要小心一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幫到少主——”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又道:“或者你直接把自己的內力渡給少主,這就不算是作弊了。”


    奚北這才發現,施嬋娟腦子裏除了光複魔教和林晗昱之外,全都是坑。


    “你自己好好做夢。”


    甩開施嬋娟後,奚北想著武林大會召開繁忙,她應該是沒有時間在騰給那本懸疑小說上,便想趁著下午這會兒不忙,多攢一些稿子。卻沒想到路上又遇到了給二當家送飯的嶽氏。


    奚北對她沒什麽好感,本不想理會,嶽氏看她這樣卻越發生氣。


    她原本還能哄自己,大小姐沒有嫁給她兒子,嫁給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林晗昱,下半輩子肯定不幸福。然而卻沒有想到,原本她看不上的林晗昱,這些日子卻發奮圖強起來,嶽氏再怎麽欺騙自己都沒有。


    二當家是個老實人,不僅武功沒有林晗昱強,連腦子都不如他轉得快。


    這些天林晗昱代老幫主處理漕幫的事情,眼看漕幫蒸蒸日上,若日後沒有意外,等大小姐懷了孕,老幫主肯定會把漕幫交給林晗昱的,想到這裏,一股怒氣從施嬋娟的腦子裏湧了出來,她想也不想就道:“我再怎麽樣也是漕幫的老人,大小姐就這麽看不慣我,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


    奚北沒辦法,回頭對她點了點頭。


    嶽氏道:“果然是大小姐,看著長輩點了頭就算完事兒了?真不知道家裏頭長輩是怎麽教的?”


    林晗昱恰好出來,正聽到嶽氏為難奚北,他眉頭稍皺,“家裏長輩怎麽教的倒是輪不到大嬸兒你管。倘若你實在閑的發慌,不如我派二當家去沙漠那裏接任務,如何?”


    林晗昱這話一出口,嶽氏自然不敢再說,兒子要是被派到了大沙漠,她這後半輩子還哪有指望啊?


    “這種人蹬鼻子上臉,你不必給她好臉色。”看著嶽氏走了,林晗昱才同奚北說到。


    奚北未說什麽,很快進了屋。


    沒多久武林大會正式召開,林晗昱容貌若天人一般,雖是漕幫女婿名草有主,卻還是惹的一眾江湖女俠目光流連忘返。而喜愛美人兒的林晗昱目光卻從不往那群女俠中間落,反而一直看著奚北。


    一場武林大會,倒是叫林晗昱落下了一個寵妻如命的名聲。


    奚北冷淡慣了,無論林晗昱怎樣當著眾人的麵討好她或是給她端茶送水,噓寒問暖,她表情一律不變。這就讓原本那些被林晗昱美貌吸引的江湖女俠既覺得他深情無比,又覺得奚北太過無情。


    她們若是有林晗昱這樣容貌的丈夫,睡夢中也能笑醒。


    奚北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不知道叫那些女人暗地裏說了多少回。尤其是在李成濟,這個被萬千的江湖女俠,視為好夫君的天罡派大弟子來了之後。


    雖然天罡派已經和唐家定下了婚約,可女弟子們春心蕩漾誰都攔不住。


    李成濟對待旁的女人都是禮貌而疏遠,唯獨看到了那漕幫大小姐,眼珠子都要發亮了。他這樣的神情能瞞過誰,分明是對漕幫大小姐情根深種。


    李成濟到了之後自然而然的同奚北走在一起,林晗昱臉色瞬間就變了,他走在奚北右側,“你不在天罡派,跑到我漕幫來做什麽?”真叫人討厭的一個男人。


    李成濟微微挑眉,“天下武學門派雖多,可都是友派,漕幫又不是魔教,我怎麽不能來了?”


    他故意點出魔教,把林晗昱的話堵得死死的。


    林晗昱心中氣的不行,可抬眼兒卻瞧見周圍這麽多人,很快眸子一轉,那張仿若天人的臉色又露出一些叫人看起來難受的表情,“自然,你同菁兒是朋友,隻要她開心,我怎樣都可以。”


    李成濟不是玩心思的人,根本不懂林晗昱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麽。


    可奚北卻是深深看了林晗昱一眼。


    “怎麽這樣啊,這女人?明明都有了丈夫了,還同李成濟糾纏不清!”有那路見不平的女俠,看著林晗昱一臉失落的樣子,隻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抽爛奚北的臉。


    “長仗自己寫了幾本書,便如此猖狂。”不知誰這麽說了一句。


    那女俠更是附和,“咱們江湖中人哪裏靠這個撐麵子?這女人如此放蕩無恥,倘若一會兒我對戰上她,定要打的她滿地找牙!”


    但應該是沒那個機會,奚北並未上台。


    反倒是林晗昱借著漕幫的名字上了台,這段時間他一直勤練武藝,武功倒是比之前高出不少。一連上台打退了好幾個門派的弟子,加上他容貌出眾,更是叫底下女俠欽佩不已。


    再次打退一人,林晗昱飛身下台,徑直走到奚北身邊,“我今日表現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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