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來都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大多數人最在乎的是生命,如果命捏在了別人手裏,他便會成為其奴仆。


    不過也有像馬彪這樣的人,雖然已被抓獲等待他的必然是死亡,可他卻毫無顧忌的坦白自己是被人下了毒逼迫,卻絕口不提自己的龍陽之好。而當發現自己的秘密早就被四維門掌握時,過於激動的都引起了毒發。


    馬彪倒在地上全身扭曲,一邊口吐白沫一邊還在痛苦的哀嚎。因為感覺全身都在被蟲子叮咬,兩隻手瘋狂的抓撓自己的身體,明明都已經抓出了血,卻還是不覺得有一絲的緩解。


    “快去傳太醫!”楚牧大喊道。


    毛愚遵命正要跑出去找,跟著孟達而來的四維門之人,趕緊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張皮毯,上麵紮滿了小大小小數百根銀針。


    他對著楚牧一鞠躬,道:“請陛下退後!”


    楚牧便退了兩步,看著那人一下抽出了十幾個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在了馬彪的各個穴位上,雙手在距離馬彪身體一寸的地方突然發力策動真氣,那些銀針被真氣一震完全推入了皮膚之下。


    看到針完全都紮了進去,楚牧問道:“這不會給他紮死了吧!”


    “陛下勿憂,這是再給他放毒!請看!”孟達指著馬彪說道。


    隻見那人又一發力,仿佛手上充滿了磁力,又將那些銀子全部吸了出來,隨即從針眼出流出已經烏黑的血。


    “陛下,毒血放出,馬彪暫且沒事了!不過今日是沒法再審了!”孟達拱手說道。


    看著孟達的手下將馬彪抬了出去,楚牧歎了口氣坐回了椅子上。


    審問了半天,沒審出半點關於自己中毒相關的信息,而到底是誰是馬彪的幕後之人也沒有線索。


    “陛下,首輔竇大人、次輔袁大人和高閣老求見!”毛愚前來通報。


    …………


    皇宮很大,但有時又很小,小到修身殿剛剛發生的事,不過片刻就傳到了坤德宮。


    站在太後身邊的紫露此刻臉紅耳赤。長年跟隨太後,什麽宮闈角逐官場秘聞都不會讓她有什麽驚訝,但聽說了馬彪別樣的愛好,這個年紀並不大的姑娘卻羞愧的這事跟她有關一樣。


    年長紫露許多的西門言君自然是不會有這種羞澀,她絲毫不關心馬彪有龍陽之好這檔子事。但她卻蹙眉了許久,因為她察覺到了修身殿這場審問的一個細節。


    本來馬彪無論如何都想保守住自己的秘密,可哪知道這點事孟達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的很清楚。


    西門言君一直認為西門家和自己這麽多年的布局,已經在朝中織起了一張巨大的情報網,可她完全不掌握馬彪的這事。


    她越來越意識到這位胖子的重要性,在思考如何才能讓這個胖子倒向自己這邊。


    過了許久太後終於抬起頭問了句:“尚書大人起來吧!”


    禮部尚書鄭義正跪在屋外,已經跪了好一會了。太後當然知道他來了,不過在自己思考完之前沒準備搭理他。


    鄭義這才站起身來,不過依舊沒有跨過門檻,外臣一般是不能來後宮,即使有特殊情況前來,最多隻能站在這裏,太後宮殿的門檻是不能跨過去的。


    “尚書大人何事啊?”太後問道。


    “回太後,臣是真沒辦法了,大行皇帝的葬禮,皇帝的登基事宜,這幾天因為各種緣故已經一拖再拖,今天一大早臣去內閣請示,結果那四位閣老都不在文淵閣,聽說在和皇上商討英王遇刺案!臣隻有來找太後了!”鄭義有些委屈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把禮部擬出來的方案都留下,下午我便派人提醒皇帝!”太後緩緩的說道。


    鄭義一聽趕緊鞠躬道:“多謝太後!臣告退了,不打擾太後休息!”


    說著一步步往後退,剛退了兩步。


    “且慢!”太後起身說道。


    “不知太後還有何吩咐!”鄭義趕緊止步問道。


    太後緩緩走出宮門,看著鄭義道:“皇帝已經繼位了,等最近事情都理順了,經筵也該講起來了!”


    所謂經筵是給帝王為講論經史而特設的禦前講席,也就是給皇帝上課並與之討論。


    “太後說的是!”鄭義回道。


    但他並不知道太後是什麽意思,禮部雖然管著天下讀書人,可獨獨管不了皇帝這個學生啊。


    太後大概看出鄭義的疑惑,繼續說道:“皇帝畢竟出身鄉野,讀書不多,愈是這樣愈發要給皇帝找到合適的老師,循循善誘,讓皇帝知道自己的不足,得好好的學習怎麽當一個好皇帝!”


    鄭義先是一臉疑惑,終於眼睛一亮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


    修身殿內,竇鼎之袁複和高光義已經聽說了剛才審問馬彪的情況。


    “哎,想不到馬彪竟有此不堪之癖!”高光義嫌棄的說道。


    “就別說這事了,想著老夫就作嘔!”張淵在一旁不停的喝茶,自從聽說了馬彪的癖好他就有點想吐,現在特別後悔早上吃了那麽多羊肉。


    “是啊!現在耽誤之急是查出到底是誰指使了馬彪!”袁複望向孟達又問:“孟總督衛,這馬彪什麽時候能再審?”


    “昨日昏厥剛才又毒發,一時半會是審不了了!”孟達微笑著回答道。


    張淵起身說道:“那可不行,昨天說抓到真凶,百官和老百姓都等著結果呢,要是一拖再拖說不定要出什麽波折!”


    竇鼎之扶了扶胡須嚴肅的說道:“張大人說的對,不能等太久!一定要盡快抓出幕後之人,以正視聽!”


    此時竇鼎之必須嚴厲的表態,因為馬彪過去被認為是他的人,如果不顯得積極一些,說不定就會有人背地裏把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楚牧見狀說道:“諸公在朝多年,經驗豐富,憑現在所知,各位可能想到什麽可疑之人?”


    張淵說道:“馬彪僅僅截留的都有十五萬兩銀子,那總共經過他手的銀子有多少?起碼還得有十五萬兩吧!”


    “經過四維門昨日的搜查,找到了馬彪一直記錄的真賬本,幕後之人一共給過他八十七萬兩白銀!”孟達說道。


    “什麽?八十七萬兩!”楚牧驚訝的都站起來了,他曾經借過烏木同學十兩銀子,買了菜刀爆竹和能讓人變成一潭死水的神藥,外加還在大文最頂級的大悅樓喝了一下午花茶,是真的花茶。那十兩銀子都沒花完,可想而知八十七萬兩得是多大的一筆錢。


    “八十七萬兩!到底是什麽人能拿出這麽多銀子!”張淵說著不禁看了袁複一眼。


    袁複察覺到張淵的目光,也沒覺得奇怪。


    因為這個時候在座之人心中第一個閃出的名字都是一樣的——西門家。


    西門家世代鎮守大文最為富裕的臨海道,全天下誰不知道西門家富可敵國。要知道當年西門言君入宮,西門守業嫁妝直接給了五十萬兩白銀。


    要說在大文誰能一把掏出八十七萬兩,大家都會懷疑西門家。


    高光義歎了口氣也說到:“哎,明明已經控製住了馬彪,居然還拿錢出來讓他結交各路官員,這幕後之人顯然籌劃已久,是在下一盤大棋啊!”


    說完高光義也看著袁複,袁複心想你就直接挑明了說西門家幹的不就完了,老看我作甚。


    天下傳聞已久,西門家曆代家主都有割據臨海獨立建國之心,所以永平帝之前數位皇帝,都在臨海道外布置了不少軍隊加以威懾。直到永平帝迎娶西門言君,那些軍隊才被撤走。


    現在出了這事,高光義顯然是在暗示會不會是西門家想擾亂京師,趁機割據臨海。


    袁複有心為太後辯護,可一時也想不到什麽有力的話能反駁。


    倒是楚牧開口了:“聽了諸位的話,朕突然有個想法!”


    “哦!陛下有何高見!”袁複趕緊說道。


    楚牧蹙眉說道:“我們一直在說幕後之人幕後之人,好像假設了這幕後真是一個人,可剛才聽完諸位的話,我在想,能拿出這麽多錢,而且籌謀已久在下一盤大棋,會不會是我大文敵對之國?”


    楚牧這話一說,在座之人皆心中一驚,即使孟達也瞬間失去了笑容。


    “因為你們想啊,馬彪說他做了本假賬交給了幕後之人,但他截留了十五萬兩啊!人家都沒發現!誰家再有錢也不會這麽不在乎吧!朕覺得隻有一種可能性!”楚牧起身說道:“這錢是公款!聯係馬彪之人是奉命行事,花的是他國的公款,又不是自己的錢,所以才不認真賬核查,讓馬彪鑽了空子!”


    在場四位內閣大臣聽完臉上都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孟達也少有的皺起了眉頭。


    因為楚牧這麽一分析他們都茅塞頓開,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國家——西原佛國!


    (這又是將近三千字的一章,感謝大家的追讀,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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