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軒和菲絮還未吃完飯,貞兒就已醒來,做起來抬了抬胳膊,動了動腦袋,覺得渾身輕鬆舒暢,神情氣爽,好奇的問道:“小絮,你們也有大黃丸?”


    菲絮聽到貞兒叫她,轉頭反問道:“小哥哥,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還有什麽大黃丸?”貞兒被菲絮反問的一頭霧水,她好奇的問道:“沒有大黃丸,我是怎麽好的?而且我現在渾身舒暢,萬般自在”。


    菲絮耐心的說:“我幫你施了針,大哥又替你找了藥,為你溫經驅寒,才壓製住了毒性。對了,小哥哥,你是不是天生自帶寒毒?”貞兒點了點頭。菲絮又問道:“你父親、或者母親是不是修煉了至寒的功法,出於某種特殊原因體內寒毒鬱結?”


    貞兒“啊”了一聲,說道:“我父母修為極高,怎麽會寒毒鬱結呢?不過我想問問你小絮,你是幫我把寒毒治好了嗎?”


    菲絮看了看大哥,搖了搖頭說道,帶有些許歉意的說:“沒有,我隻是暫時幫你壓製住了毒性,頂多能壓製寒毒一個月。”貞兒聽到菲絮的解釋,眼冒金星,激動不已,問道:“一次治療就能一個月?哇,太好了,我以後就跟著你們,再也不用三天一吃大黃丸了。”


    貞兒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浩軒一盆冷水就澆了過來:“你想多了,僅此一次,既然你醒了,我們也該走了,後會無期。”


    貞兒如晴空霹靂,撅著嘴嘟囔著:“不光冷酷還冷血,小絮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哥哥”。菲絮則很有禮貌的跟貞兒告別,還不望叮囑:“小哥哥,我們走了,以後每日用老生薑,藏紅花和艾草泡腳,可減緩寒毒發病的疼痛,你要多保重”。


    兄妹二人轉身剛要走,貞兒立刻叫停:“等一下,你們不是要去蒼穹派嗎?我陪你們去”。


    浩軒說道:“不必”貞兒走下床一本正經得意的繼續說道:“蒼穹派掌門宇文旭是我爹,抓我回去的是我二師兄宇文澤,你們剛和我眾師兄交過手,上山了可沒那麽容易,除非有我,解釋下誤會”。貞兒本以為說出自己真實身份,浩軒定會震驚,邀請他一同前行,誰料浩軒勃然變色,散出一束冰冷的目光,如風雪驟降,臉色更顯冰冷,咬著牙說:“你之前,是撒謊”。


    這股寒氣大有封殺她的氣勢,貞兒被嚇了一跳躲到菲絮身後,怯怯懦懦的解釋:“我也不想撒謊,我是偷跑出來找哥哥的,他十六年前就失蹤,至今沒有任何消息。都說他被害,不會再回來,可我不信,我一定會找到哥哥的。”貞兒這話感情真摯,說道最後聲音哽咽,隨聲落淚,他抽泣一下,回頭擦了擦淚水。


    菲絮同樣是妹妹,對哥哥的真視感同身受,拍了拍貞兒的肩膀安慰說:“沒事小哥哥,我也相信你哥哥肯定活著,昨日醉酒,是不是看到我大哥喂湯給我,所以你想哥哥了?”


    貞兒點了點頭。


    聽到這裏浩軒有幾分理解卻仍十分不悅:“那也不能騙人”拂袖而去。浩軒平生最接受不了背叛和欺騙,尤其是被謊言利用。他雖氣但他也明白若想光明正大的去蒼穹派,隻能這樣,又不想多見貞兒,便拂袖先出門。


    菲絮拉著貞兒的說:“,小哥哥,你別太在意,我哥哥嘴硬心軟不記仇的,他就是不喜歡被身邊的人背叛或欺騙,你這事出有因,他能理解的,走,我們一起”。


    貞兒聽到“他不喜歡被身邊的人背叛或者欺騙”偷偷暗笑,思索著“他現在如此生氣,是把我當自己人了”。想到這裏,不自覺有些興奮。


    三人禦劍前往蒼穹派,浩軒在最前麵,一身玄衣格外肅靜,衣帶飄飛,更顯飄逸。菲絮馭青淩和貞兒緊隨其後,一個清純一個清秀仿若一對神仙眷侶,不足一刻鍾,便至蒼穹派開山門前。


    蒼穹派是專攻刀術的修真門派,位居五嶽泰山。創派人宇文銘以龍為圖騰,認為“刀”“道”體,“砍”、“剁”、“劈”、“截”;“撩”、“紮”、“刺”、“纏”;“扇”、“攔”、“刮”、“滑”最簡單的十二字口訣中上含滄桑聚變,下涉人事起伏,包涵人生的大道,特創派蒼穹。自宇文丞遇害以後,四位長老自此隱居不問世事,名震修真界的蒼龍刀法失傳,蒼龍刀下落不明。教主宇文旭雖身懷寒冰決絕技,始終沒有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地步,蒼龍派遠不如前。但畢竟是百年名教,實力仍不容小覷。


    開山門的設計古樸厚重,通體以泰山石構建而成,骨幹以六根直徑一米的石柱支撐,頂部下麵似拱型呈半圓狀,上麵為方正的矩形,象征天圓地方,拱形擬作天和地麵對應,矩形擬作地,承載天空。主門兩側各兩根石柱,外接左右側門各一個,側門另外一側為一根石柱。左右側門頂部可相對的青龍各一條,主門頂部以鎏金刻“蒼龍山莊”四個大字。泰山灰黑的底色給人蒼勁凝重之感,配有天然形成的半透明的水紋脈絡,仿若高深流瀑,更添底蘊。開山門前則有兩名弟子把守。


    貞兒回到自己地盤,自是自信勃勃,以副主人翁的姿態,對守門弟子說:“師兄,有勞轉告訴爹,我回來了,另外稟明有客人拜訪。”


    玉華殿內,二師兄宇文澤正灰頭土臉的被師父訓斥,教主宇文旭氣急敗壞,胡須上揚端坐於堂前:“什麽人把你們殺的這麽體麵?你們六人前去竟有二人重傷,其餘四人就如過街老鼠未敢出手,簡直丟盡我蒼穹臉麵”。一旁的程子涵為人淡泊,不慕名利,並不在意顏麵大小,更關心自家女兒,擔憂的問道:“搶走貞兒的是什麽人,他們和貞兒什麽關係?怎麽認識的?”


    一連串三個問題宇文澤都不知,欠身低頭回答道:“是一名看上去純潔可愛的小姑娘和以為功法高深、外表高冷少言的少年,至於他們是什麽人,如何認識的,我並不知道,不過是友非敵,是貞兒叫他們出手相幫的,想來關係不錯。”


    程子涵聽此言更加擔憂,握住宇文旭的手說道:“貞兒絕少下山,就算有舊識,不過泛泛之交,背對著出手就能重傷我派兩名弟子,萬一有什麽邪念,那貞兒豈不很危險?還有她身上沒有大黃丹萬一她寒毒發作才發現,豈不會喪命?阿旭,怎麽辦?”程子涵說道這裏萬非焦慮,幾近落淚。


    宇文旭本來因貞兒修書一封離家出走去尋兄很是生氣,再加上弟子大敗而歸,更是火上澆油,拍桌子站起說道:“有本事不回來就該有本事保命”。這純屬氣話,宇文旭和程子涵奉女兒為掌上明珠,萬般寵愛,加之貞兒自幼體弱多病,天生寒毒賦體,夫妻二人更是憐惜。與其說他現在是生氣,倒不如說是害怕、畏懼、擔憂,他接手蒼穹派恰是蒼穹派由盛轉衰的節點,而是年來即使他刻苦修煉,十年九閉關,不過是七級的寒冰決和凝聚的周身寒毒。眼見其餘各派掌門的修為都已達佳境,落後於人的失落感越來越不安,而論起宗派綜合實力蒼穹派更是有的居榜首跌至第五,五大家族以外若再有奇才橫空出世,無疑對蒼穹派地位的挑戰。他更害怕因自己的一念之差,毀了百年蒼穹發展,那麽他真成為了蒼穹派千古罪人。想到這裏,他自責、懊悔,仰天一聲長歎。


    丈夫的這種萬般焦慮的表情不止一次出現,程子涵自是明白宇文旭的心病,不再著急追問貞兒怎麽辦,而是默默的走到了宇文旭的身後,安慰道:“阿旭,你別想太多,蒼穹派百年積澱又怎麽會輕易衰落,時間會給我們準備一份驚喜的。”話音剛落,守門弟子傳來喜報貞兒回來了。


    宇文旭厲聲問道:“自己嗎?”那弟子回道:“還有一玄衣少年和一青衣少女,小師妹說有客人拜訪”宇文旭甩袖“哼”了一聲說道:“有客拜訪,禮倒是提前送了。”


    宇文澤深知和浩軒交手實為誤會,怕一會師父不知,遷怒於他人,上前解釋說:“師父,我看那少年並無敵意,當時貞兒聲稱我們是綁匪,要綁架她要挾其父母索要錢財,所以...”


    宇文旭聽到是貞兒的傑作,怒上心頭無法發泄,右拳重擊了左掌,說道:“是我教女無方,慣壞了她,這次回來我定好好管教管教。”然後轉身口氣粗重的說:“讓他們直接來玉華殿”


    “是”


    還未至殿內,貞兒就高興的叫了起來:“爹娘,我回來了”宇文旭坐於堂上沉著臉沒有說話,程子涵瞄了一眼宇文旭,給貞兒使了個眼色說道:“你還知道回來,看看你這是什麽穿著,趕緊去換件像樣的衣服。”


    貞兒知道父親在生氣,一定要先平息了父親的火氣,再介紹浩軒兄妹兩人,沒有理會母親的眼神,繼續說道:“爹爹我貞兒知道錯了,我發誓下不為例,保證不會有下次。”然後跑到宇文旭麵前蹲下,為父親捶腿:“爹爹我給您垂垂頭,您消消氣,您知道嗎?您若是笑一笑,冰川都能融化呢”?


    宇文旭端著的頭漸漸露出喜色,帶著七分嚴厲三分微笑說帶:“別以為說幾句好話就算了,家規一百遍,不抄完不許休息,你的朋友呢。”


    貞兒很不情願的站起來,說道:“好,隻要您不生氣,一萬遍都行。爹爹他們不僅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您雖是長輩但可要客氣一些的。”


    宇文軒翻了個白眼:“哼,在你的策劃下從你二師兄手中把你救走,就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貞兒連忙搖頭解釋:“不是不是,是我的寒毒發作他們救了我,而且一個月不吃大黃丸都不會大發作呢。”


    程子涵和宇文旭聽此言大驚,貞兒的寒毒他們請遍明醫,問過千人都不能治愈,最後從一位高人那裏尋得大黃丸的的配方,延續小女性命,但需三日一次,長期服用長期壓製。也因此貞兒無法修習仙法道術,隻能練一部分凡人功夫強身健體。竟然有人能令寒毒一個月不發作?他們仿佛看到了光明。程子涵急忙問道:“那你這寒毒他們能治愈嗎?”


    貞兒回複道:“這個我沒問”


    宇文旭亦是激動不已,卻又極力壓製喜悅之情,一派之主自然不能失了分寸,說道:“還不請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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