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軒、寰宇從魔都天壇離開,沒有探出任何消息,他們知道唯一的線索就是宇文燦,也就隻能到仙門問道時一並查清。這一期間也絲毫沒有放鬆,每日一起參悟功法,切磋技藝。這一期間輪流帶著菲絮修煉,增加其對戰經驗,經過蓬萊仙島一事,浩軒、寰宇清楚的認識到菲絮不僅僅是他們捧在手心的小妹,更是他們兄妹中不可缺少的一員,他們要帶著這個單純的妹妹一起衝出一道光明。


    在規劃中仙門問道將是兄妹五人的一次集體亮相,他們要以強者的形式站立在問道台上,以玄冥教的身份出現在五大門派八十世家麵前,要以複仇者的角色立威吐氣。無疑困難疊疊、危險重重,盡管精心策劃,也沒有所謂的萬無一失,所以必須提高菲絮的戰鬥力,萬一情況有變,起碼可以自保。


    轉眼夏至將至,《五行神》上記載“夏至中,乾坤燥,驕陽照,雲如火,草木興,百花香,火焰山,赤煉出。”而火焰山正在艾勒遜烏拉沙漠,同魔族所在的古兒班通古特沙漠的隔山相望,而距龍舟大陸相隔甚遠,人們習慣性的將其也視為魔族的勢力範圍。所以他們不知道這一次和他們爭奪魔光赤煉槍的是所謂的親戚魔族之人還是其他仙門中人。


    春分時節蓬萊仙島禦龍飛空鞭現世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修仙界,當然這也包括幽變玄機傘問世。五至神器從遙遠的神話傳說變成了實實在在存在的神器,就如同在修真界點燃了一隻貪婪的迷煙,每個人都是蠢蠢欲動。而五至神器認主的特性更是讓各派各世家堅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先得到五至神器,另其認主,否則就算有通天本領也無力回天。


    若沒有五至神器,修真界雖存在此消彼長的現象,幾百年來始終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尤其是當遇到外力勢力威脅時,能迅速抱成一團,同仇敵愾。但現在不一樣,五至神器中任意一件法器都足以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人們天生的猜忌心不斷增加自身的恐懼感和對周圍人的敵意,就算旁人根本別有惡意,可與強者同行的畏懼誰都不願意承受,況且這強者又是一個隨時可能決定自己生死的人。這種心態大家表麵不說,已是心照不宣,都開始有意無意的留意其他門派的動向,或多或少的做起防備,隻有一個觀點可以確定隻有神器握在自己手裏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也顧不上考慮是魔族勢力範圍還是誰的勢力範圍,紛紛組織力量前往火焰山,有的關係好的幾個世家會搭伴而行,各自懷揣著自家的算盤。


    艾勒遜烏拉沙漠被譽為最美沙漠,原因這裏的沙漠為晶瑩剔透的白沙,潔白純淨,一塵不染,與蔚藍的天空交相輝映,遠遠望去仿若一幅潔淨的風景畫。不過這美麗的背後卻凶險萬分,傳言這裏有會移動的流沙,吃人無數。傳言終究是傳言,畢竟見過流沙的都進了流沙的肚子,不曾有人回來跟大家講述流沙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夏日的烈陽無情的炙烤這白色的沙漠,仿若一個沒有水汽的蒸籠。陽光毒的要命,高空禦劍根本睜不開眼睛,加上這茫茫白沙無情的反射、折射出來的光芒,更是讓高空禦劍的人兩頭受罪,抬頭不得,低頭不得,目視前方也不得,逼的眾人不得不著地,深一腳淺一腳的踏著白沙前行。每抬起一腳另外一隻腳定深深的現在裏麵,有的鬆軟的地方足以陷進半個人高,你攙我服誰也不敢掉以輕心,但就是這樣,誰也沒有這回的念頭,不得不說五至神器的魔力會讓人失了心智。


    在漫漫白沙中跋涉不到一個時辰就好像行走了一萬年一樣漫長,他們不時的眯著眼睛抬頭望望天上狠毒的太陽,心裏默默祈禱它能快一點落下去,可每一次抬頭它頭仿若被釘在了空中,一動不動,身上大漢淋漓嘴裏確實口幹舌燥,嘴唇因為缺水各個變得發白,有的還列出了深深的口子,起了皮,就像久旱的大地琳過雨後又被爆曬出一塊一塊裂起的地皮,但他們不敢貪杯,喝過度的水,因為每個人水袋裏的水都不多了,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拿出最後的水,那很有可能是救命的水。地上也是滾燙,將雞蛋埋在裏麵估計不出一刻鍾就能熟。


    不時就會有人因為酷熱和嚴重的缺水而倒下,同門人看到後趕忙服氣:“喂、喂,怎麽樣,快給他一點水喝”,當然也有的家族很現實,他們清楚的指導暈倒的人就算喂上幾口水也很難站起來繼續前行,隻會拖累大家,會毫不猶豫的拿起暈倒人的水袋將剩下的水倒入自己的水袋中,說道:“你保重,我們會回來找你的。”


    浩軒、寰宇、菲絮三人要比其他人幸福的多,寰宇的玄機傘展開足以擋住來自上空中狠毒的陽光,而菲絮的“海之心”有足以供應三人的飲水問題,一路上要是遇見散落暈倒的人,菲絮也是一定要將他們救醒,並將他們的水袋子灌的滿滿的,其中有不少是菲絮在蓬萊仙島救下的人:“謝謝林姑娘,我若能活下來,兩次救命之恩一定相報”。菲絮並不記得這些人是誰,也不圖什麽相報不相報,她救人似乎處於本能。但這些人不一樣,一次在蒼茫的大海中、一次在廣袤的荒漠中,都是九死一生,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經曆,在絕望中菲絮給他們帶來了希望,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個善良單純的女孩,甚至有過想保護這個女孩一輩子的念頭。


    浩軒、寰宇對這些人並不感興趣,也不喜歡菲絮救下他們,浩軒有一次想阻攔菲絮,被寰宇攔下:“浩軒,算了,這散落的人對我們構不成一點威脅,小妹救人也開心,就由著她吧,我們又不缺這點水”。他們確實不缺水,臨下山前他們特意用“海之心”在昆侖山的珍珠泉灌了兩天兩夜的水,別說救下這十個二十個人,就算在多個百倍的,水也足夠。他們唯一想的是盡快和煥奕匯合,從留在空中的記號看,煥奕要早他們一天的行程呢。明天就是夏至,今晚必須和煥奕匯合,浩軒、寰宇心裏盤算著。不過也談不上什麽著急,無非是等到日落時分,陽光變得柔和些又不至於天黑,禦劍不足半個時辰也就追上了。


    艾勒遜烏拉沙漠中烈日是唯一的不可挑戰的霸主,一切生靈都必須臣服在它的霸權之下,太陽也因此特別享受這份居高臨下的高傲,遲遲不願落下,一直堅持到戌時,才收斂了幾分,還給天空一片淡藍的寧靜,斜陽籠罩的白沙橙朦朦的,,這可能是一天暴曬後的一點安慰。


    浩軒、寰宇三人趁著天還沒有黑禦劍飛行,找尋青鬆派的隊伍,飛行中看到很多零散的隊伍或繼續前行、或做於地上暫時休整,也有部分人開始禦劍,但大多數人失去了禦劍的能力,他們急需一片綠洲或水源補充體力。


    煥奕紅色的服飾在白色的沙漠中極為顯眼,浩軒三人行了半個多小時,菲絮便在茫茫人海中認出了他,菲絮激動的叫著:“那是四哥,是四哥唉”浩軒、寰宇定身細看,一群白色的修飾服中確實晃動著一個紅衣少年,好像在跟別人四處討水,菲絮恨不得馬上到煥奕身邊:“走,我們快一點”。


    寰宇、浩軒要謹慎的多,從空中直接在降落到青鬆派難念容易引起誤會,拉住了菲絮道:“小妹,不急,我們從這裏下去,走過去?”“為什麽?”菲絮不解的問。浩軒回答:“避嫌”便拉著菲絮降落了,大約距離青鬆派休息的地方五十米左右。


    太陽僅剩下一點餘光殘留在地麵,天色變得朦朧,浩軒三人不緊不慢的朝青鬆派的方向走來,菲絮身子輕巧,每次落腳白沙不過沒過腳麵,浩軒、寰宇不一樣,需要次次往出拔腳,自然費力一些,煥奕轉了一圈,各個師兄的水袋都隻剩下兩層皮,悻悻不悅的坐下,回轉頭剛好看到三個朦朧的身影走過來,雖然看不清臉,僅憑直覺就認定是大哥他們。剛坐穩的屁股立刻抬了起來,高興的大叫著:“林姑娘,林姑娘”便跑著迎了上去。


    他對林姑娘親熱有好感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尤其是上次不顧危險的返回千靈洞,更是看在各位師兄眼裏,所以此時此刻他這激動的反應,絲毫不會引起旁人的猜忌,大家理所當人的認為他這是見到心上人的激動。


    煥奕更多的因為可以有水喝而興奮,他深一腳淺一腳跑到菲絮跟前,象征性的打招呼:“林姑娘,你們也來了,是不是來看我”。他說話的聲音很大,故意表現出一副輕浮又犯賤的模樣、遠處青鬆派的師兄們隱隱能聽出大概,暗暗偷笑自己的師弟,在心上人麵前不懂分寸。


    “當然是來找你的,四哥,你也想我了”“當然想起了”,這句話的聲音要比前一句更大,唯恐別人聽不到,菲絮為四哥的異常表現吃驚,浩軒、寰宇倒是看得明白,默而不語。


    浩軒突然舉起手中的水袋,遞給煥奕:“給”,煥奕也是一驚,笑著接過水袋,咕咚咕咚喝了三大口,小聲問道:“大哥,你怎麽知道我渴了”。浩軒一副若無其事的說:“看到的”。語言很簡潔,煥奕並不明白,菲絮連忙補充道:“我們剛剛禦劍來,找到的你,不過二哥非要走過來找你。”


    原來如此,煥奕徹底明白了,“還有多少水,我師兄們也都渴的不行”。“四哥,海之心裏多著呢”菲絮回答。煥奕高興的笑了,但也沒有忘了基本的警惕:“叫我莫公子或者莫哥哥,不是四哥,走我們給他們送水去。”


    煥奕拽著菲絮就給青鬆派送水,師兄們全當是師弟帶著媳婦回來,不由的起哄鼓掌,菲絮不知道怎麽回事,被這突然的笑聲衝的不好意思說話。煥奕雖然知道是假的,不知為何,臉也紅漲了起來,故作強橫的說道:“誰在起哄,林姑娘就不給誰水喝。”


    “水”,這可是一個敏感的字眼,大家一聽瞬間雅雀無聲,煥奕得意的說:“把每個人的水袋都拿出來,今天讓你們知道什麽是雪中送炭,不,是大漠中送水”。


    師兄弟們很是好奇,林姑娘即使有水也不至於多到給每個人的水袋裝滿呀,但煥奕既然如此神奇的說,想必有原因,沒有多問,趕緊擰開水袋站起來舉著,等著菲絮的水。


    菲絮從乾坤袋裏取出海之心,一一幫他們把水袋充滿,青鬆派各弟子看到水後顯示滿眼驚喜,然後顧不上儀表全都咕咚咕咚的喝起了。珍珠泉的水本身就冷冽甘甜,海之藍的儲存又能讓泉水清爽不減,加上他們口中幹澀多時,這珍珠泉的水喝著顯得更加爽口。幾人喝完連連稱讚,從來沒有喝過如此甘甜的水,問道:“林姑娘,你這水是從哪裏來的,怎麽如此甘甜。”


    菲絮不假思索的回道:“這是昆侖...”菲絮還有沒說完,寰宇搶過來說道“昆侖泉水,也沒有別的就是我們小宛村一口井裏的水,甘甜可口,大家傳言昆侖山泉水甘甜,所以取名也叫它昆侖泉水,前一段時間我和林姑娘回家鄉,甚是懷念此泉水,特意取得”。


    煥奕看菲絮如此不走心,下意識的拍了菲絮的腦袋說道:“你能不能走點心嗎?”,他剛一拍完,菲絮脖子一縮,四麵傳來警示的叫聲:“煥奕”


    青鬆派師兄們見煥奕行為有失分寸,冒犯林姑娘,自然要提醒。浩軒叫他則是一種警告,不準欺負小妹。


    煥奕拍菲絮是本能的反應,但聽到四下裏都是警告的聲音,很是無奈,說道:“是是是,我行為不當,還請林姑娘、林公子見諒”。然後貌似很不愉快的坐下了。他最看不慣大哥事事護著菲絮的樣子,要不是剛剛二哥圓場,自己的身份都暴露了,我又怎麽不能說說她了。他斜視了一言浩軒,以示不服氣。


    青鬆派的師兄們到覺得煥奕突然動手,現在又莫名生氣很沒有頭,並且特別沒有禮貌規矩,大師兄寒奚道:“煥奕,怎麽如此不知禮數,向林姑娘道歉”。煥奕則是滿臉不服氣,說道:“林姑娘都沒說話,我道什麽歉,再說我也沒做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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