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絮為浩軒清理完傷口後,煥奕也煎好了湯藥,兄妹三人又幫浩軒披上寰宇的外衣,喂下湯藥。寰宇問道:“小妹,依照現在大哥的身體,我們是找個地方住下還是能堅持到青鬆派醫治?”


    菲絮道:“大哥的傷勢三天之內可能不會醒,目前傷口已經處理,禦劍幾個時辰也無妨,不過要在太陽落山前換藥,夜間天氣涼肯定不能露宿,容易感染。”


    寰宇看了一眼煥奕,煥奕道:“從這裏回青鬆派,快答話需要半日的時間,可目前...”煥奕還沒有說完,寰宇便接著說道:“目前也可以,我們進入玄機傘中,我和菲絮一同禦劍便是。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否則屍體發生變故,就更不好查死因了。”


    煥奕有幾分嫌棄的道:“你那幽變玄機傘剛煮完水,又當鍋又當盆的,沾滿了血漬汙漬,現在...”寰宇長歎一口氣瞪了煥奕一眼,他便將剩下的半截話硬咽了下去,立刻改口道:“好,這樣我和九師兄不用禦劍還省力氣呢。”


    寰宇見煥奕不情願又不得不情願的囧態,又有氣又覺得好笑,差點沒有忍住,說道淡定又又不失幽默地說道:“幽變玄機傘清理一下便是,隻要你不在玄機傘下放火,我們都能安全到達。”


    此話一出,菲絮和孟義都笑了,就連十歲的曉霞似乎也聽懂了哥哥們的對話,捂著小嘴瞅著煥奕笑。


    回到青鬆派後,煥奕先幫浩軒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孟義前去跟其他五位師兄弟簡述了此次前往玄冥教的經過,張寒奚等人聽言後又驚又喜,問道:“九師弟,你說十八因青鬆派遇害一事同莫靖天大打出手,並為了保護我們,叛離了玄冥教?”


    孟義點頭道:“是的,他對莫靖天說‘他雖不能因青鬆派遇害找玄冥教複仇,但會誓死保護留下來的每一個青鬆派弟子’,便也因此斷絕了與玄冥教的關係。”


    大師兄張寒奚欣慰的笑了,說道:“十八呀十八,果真不枉師父疼愛他一場。我在想會不會存在第二種可能,害我們隻認不是玄冥教,而是另有其人。”


    孟義說道:“我感覺莫靖天對煥奕的態度,不像是在說假話,我們不妨連同莫公子好好查探一番,免得我們冤枉了好人,報錯了仇。”


    張寒奚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冒一次大不敬,重新請出師父和幾位師弟的屍體,讓莫姑娘好好查探一番。”


    “好。那我們這就去。”


    張寒奚帶著五位師兄弟來到青鬆派的陵墓地,在墳前再說行禮,稟明開館的緣由,還望師父和眾師弟們多多包涵,便拿起鐵鍬和挖鍁開啟古鬆老人之墳。由於死後掘墳實屬對死者的大不敬,師兄弟幾人也是一邊懺悔道歉,一邊動手“師父,是徒兒無能,時隔多日始終無法確認凶手,再次驚擾您,還請見諒...”


    他們將墳上多餘的土規整的堆放在一邊,看到古鬆老人的棺材之時,心緒久久難平。他們駐立在棺材的一旁,眼中滿是淚水,這淚水五味陳雜,是悲痛傷心,還是滿懷歉疚亦或者憤憤不平。


    張寒奚最先打破這種悲痛的平靜,說道:“死後屍體離墳,總歸不好,不如就這樣吧,一會讓莫姑娘和莫公子他們過來便是,我們在挖開其他幾位師弟的墳,孟義你去找煥奕他們。”


    “好,那我先去找他們,一會曉霞還要不要過來。”孟義問道。“也帶過來吧,總是要拜拜師父的。”張寒奚說道。


    煥奕找出趕緊的衣服給寰宇換上,寰宇換完衣服後便和煥奕一同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為其講述蒼穹派發生的事情。雖也是一知半解,但將其所知道的盡數告訴了煥奕。寰宇猜測殺害程子涵搶走蒼穹派金蓮之人與襲擊青鬆派之人乃是一人主使,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係,查清一個,另一個可以不解自破。


    煥奕還有幾分猜忌幾分疑慮的問道:“會不會老爹和母親來的青鬆派,煙姨去的蒼穹派?”寰宇看著煥奕,說道:“煥奕,我們此番查案要將講事實,將依據,不能帶著前成之見來查探,況且比十二師兄也說了,並未看清那兩人的麵龐,冒充也未嚐可呢?況且,父親既然已經帶人前來,又為何會故意遮住麵龐,這顯然是有蹊蹺的。”


    煥奕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我就是問問,沒有說別的,我也當然希望不是老爹所為,隻不過種種跡象都見指玄冥教,所以會有時候亂想一點點。”


    菲絮則重新為浩軒換了傷藥。她坐在浩軒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浩軒,唯恐一眨眼錯過什麽似的。曉霞則默默的蹲在菲絮身旁,陪著她等待浩軒的醒來。


    孟義來到煥奕的住處,腳底和雙手沾滿了泥巴,見他們兄弟二人坐在台階之上,便開門見山說道:“莫公子,我大師兄說願意全力配合你和莫姑娘查探,現在已經將師父和幾位師兄的墳掘開,你們來看看,也許能查到一些線索。”


    寰宇聽到孟義的話,喜出望外。進入青鬆派後他的心裏一直在打鼓,想了好多措辭,希望能再次開棺驗屍,沒想到,孟義替自己說了。同時他也不得不佩服青鬆派弟子光明磊落、行事正直的作風。說道:“孟兄,多謝你們的理解。”


    孟義行禮道:“我也是在憑直覺做事,不想冤枉了好人,更不想放過一個壞人,還請莫公子能公正言行,就事論事。”寰宇道:“您放心,查到什麽,我一定如實相告,煥奕,去叫小妹。”孟義連忙補充道:“十八,大師兄說也帶上曉霞。”


    煥奕說道:“他就想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妹妹,想不帶她都難。怎麽就把我們忘的這麽幹淨。”


    寰宇和孟義一同對視而笑,默不作聲。寰宇等人來到墓地之事,張寒奚等人已經又挖開了四位青鬆派弟子的墳墓,懷著沉重的心情,等待寰宇兄妹前來,見他們出現在不遠處,也都紛紛無奈的站起,張寒奚帶頭行禮道:“莫公子、莫姑娘有勞了。”


    寰宇連忙還禮道:“是我們打擾了,此事事關青鬆派和玄冥教,我們都不必客氣。”寰宇說完又跪在古鬆的棺材前磕了三個頭,說道:“古鬆前輩,曾經您和我師父沒能打開宇文丞的棺材查驗屍體,造成二十年冤案未解,今日晚輩鬥膽開館查驗您的屍體,還望您多多包涵,如您在天有靈,就幫我們一起查出真凶。”


    菲絮拉著曉霞說道:“曉霞,這是你師伯,你要拜上三拜,跟姐姐一起做。”曉霞環看了一下周圍陌生的麵孔,有幾分害怕,緊緊攥著菲絮的衣服不敢上前。菲絮又開導道:“不要怕,姐姐在呢,我們一起行禮,好嗎?”曉霞點了點頭,便和菲絮一同跪下行禮。


    幾位青鬆派的師兄看著自己的小師妹竟然如此畏懼自己,心都碎了,他們多想跑上前去抓住曉霞的手告訴她,我是你師兄,看著你陪著你長大的師兄。但他們都忍住了,因為他們害怕因為自己的過激行為給曉霞帶了更大的恐慌和刺激。


    張寒奚幾人見寰宇等人行禮完畢,便一同站在棺材旁邊,自上而下推開棺材,雖不過幾百斤的石棺,他們推著好比幾萬斤一般沉重。終於鼓足了勇氣推開,朝棺內一看之時,他們個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煥奕急促的問道:“大師兄,師父呢?”


    張寒奚幾人這幾日雖寸步未離開青鬆派,但也並不知曉古鬆老人的棺中為何是空棺。他們腦中一片空白,明明是親手入葬的師父,為何之間棺材不見屍體,又是何人盜走了古鬆老人的屍體?又為何要帶走古鬆老人的屍體?一係列的問題撞過來,搞得他頭暈目眩,說道:“看看其他幾個棺材的情況。”


    張寒奚一開口,其他幾人迅速跳出古鬆老人的墓,來到究近的棺材推門查看。


    “二師兄這裏是空棺”


    “四師兄這裏是空棺”


    “六師兄這裏是空棺”


    “七師兄這裏是空棺”


    五具空棺,如五雷空頂一般敲打著青鬆派弟子的腦袋,各個若同瘋了一般抓狂,憤怒的喊著:“是誰,是誰帶走了師父的屍體,是誰.....”


    張寒奚強吞了口吐沫,聲音顫抖的說道:“看一下其他師兄弟的棺材,快。”


    此時青鬆派每個人都已到達情緒奔潰的邊緣,他們一人一個墳,拚命的挖著,每一銑下去都是憤怒與無措,每打開一個棺材,都是一個巨大的雷劈下。


    “傲鬆為空墳”“明鬆為空墳”“蒼鬆為空墳”“勁鬆為空墳”.....每一個空墳都是一股憤怒和絕望,他們又瘋狂才一次挖了七個墳墓,又是一樣的結果,空墳,空墳,空墳.....


    他們不顧手上的泥土,埋頭痛苦自責、無奈、痛苦、歎息,他們甚至恨不得自己鑽進棺材死去。這已現實對於他們來將太過殘酷,他們還尚未從失去師父同門的痛苦的走出來,又麵臨丟失屍體的痛苦。青鬆派出事時他們不在,沒能與手足並肩作戰,護衛青鬆派;他們回來後不能未同門報仇,反而在自己眼皮底下將屍體看丟,對於任何人來將都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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