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在疼痛中緩緩睜開眼睛,眼神空洞的望著床幃,他雖然是醒來,但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毫無頭緒,忽然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宇兒,宇兒你醒了?”
他轉過頭方發展自己的父王、叔父就守在自己身邊,他的眼神從空洞中立刻回神,“父王,叔父。”這一聲父王,一聲叔父竟然三個男人頓時淚眼朦朧,他想起身行禮,被弘曦皇帝攔住,說道:“不要起身,好好休息。”
寰宇顫抖的嘴唇問道:“您,您還生氣?”
弘曦皇帝說道:“氣呀,當然生氣。我氣那你百龍之智,舌戰群雄之口竟不未自己辯一言一語,你是想讓我和你父王抱憾終生嗎?”
寰宇聽言,更加慚愧地說道:“寰宇,寰宇不敢。”
就在這三人的悲悔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幹淨喜悅的聲音:“二哥,你想了,嘿嘿,比我想象的恢複的要快很多呢。”菲絮在外麵聽見寰宇的聲音,掩蓋不住心中的喜悅一頭便衝了進來。
寰宇看到菲絮那純潔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出來,問道:“小妹,你來了,大哥呢?”
菲絮笑嗬嗬的用大拇指向了後麵,示意大哥就在身後,寰宇循著手指望去,浩軒和煥奕正好掀起門簾進來。浩軒問道:“醒了,氣色還不錯。”
寰宇的表情忽然嚴肅而凝重,他忍著疼痛強行要起身,弘烈王爺和弘曦皇帝不明起因,緊張的問道:“宇兒你要幹嘛?你傷太重不宜亂動。”
寰宇忍著疼痛繼續起身說道:“父王,叔父扶我起來。”兩人想寰宇此刻要強行起來,定有他的原因,便小心將他扶起,卻沒想到寰宇竟是起身跪下。“你這是....?”弘曦皇帝不解的問道,他看了看床上的寰宇,有沿著他跪著方向看去,竟是朝了浩軒。
“寰宇”浩軒叫道,接下來寰宇要說的話浩軒已經猜出十之八九,一聲寰宇,是還有幾分猶豫。
跪在龍榻的寰宇懇求的說道:“大哥,我知道玄冥大戰後你不想參與任何紛爭,更不想再無玄冥為敵,但這一次我求你幫幫我。”說完以後寰宇雙手趴在床上,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屋內眾人被寰宇這一舉動瞬間驚住,一時不知所言,隻見浩軒緩緩走近龍榻,雙手扶起寰宇,四目相對片刻,浩軒突然朝寰宇左肩打了一拳,寰宇一趔起坐在了床上。其餘眾人更是一蒙,但寰宇和浩軒卻突然對視而笑,浩軒道:“還是這個姿勢,比較順眼。”浩軒雖未言明要幫助寰宇,但這一扶一拳一句話便已成誓言。
寰宇在床上嘿嘿的笑著說道:“謝謝大哥”,除了謝謝他不知道此時還能對浩軒說什麽。
浩軒說道:“兄弟之間,有什麽好謝的,小妹看看你二哥幾日可以禦劍。”
“啊?”菲絮還在迷惑當中,她暈圈的眼睛看看寰宇,看看浩軒,又看看浩軒,看看寰宇,還是想不懂兩個哥哥在幹嘛,煥奕則在菲絮旁邊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說道:“老耗子,你發什麽呆呢?”
菲絮暈暈乎乎的說道:“我還沒明白怎麽回事?”
弘曦皇帝和弘烈王爺哈哈大笑,弘曦說道:“皇弟我們先出去吧,讓他們兄妹聊”。
弘烈王爺也看出幾個孩子感情深厚,此刻應該有許多話要說,而他們在這裏顯然不太方便,說道:“好,正好我們兄弟也說說話。”這對老兄弟看到眼前的兄妹五人,頓時回想到他們年輕時意氣風發,並肩作戰的樣子,身體中的熱血再次被點燃,走起路來都多了幾分節奏。
煥奕催促道:“你趕緊給二哥看看傷勢,幾天能好,真是的,跟個小傻子似的。”
這個小傻子的形容浩軒可是不愛聽了,他轉過頭便瞪了煥奕一眼,煥奕說道:“唉,大哥你別瞪我,瞪我也說了,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別偏心了。”
菲絮則毫不在意的來到寰宇身邊為其把脈,說道:“二哥,說真的你這身體真是好,照這個速度兩天能下床,五六天能禦劍,一個月左右就能恢複的差不多了。”
寰宇皺著眉頭說道:“小妹,這樣還是太慢了,你能不能在想想辦法。”
菲絮非常認真的說道:“二哥,這已經是神速了,若是常人受了你這麽重的傷,問麽也得灘在床上三個月。昨天若是我在晚來三個時辰,你就連命都沒了。”
寰宇擔憂的握著菲絮的手問道:“小妹,你知道一個月意味著什麽嗎?”
菲絮不假思索的說道:“意味著你能痊愈呀?”
浩軒寵溺的笑了,煥奕則急的跺腳:“你這個傻瓜,二哥指的是這個嗎?”
寰宇表情變得更加凝重,說道:“意味著有六十個孩童喪命。”
菲絮吃驚的啊道:“為什麽呀?”
煥奕早就不耐煩了,更看不慣寰宇這囉裏囉嗦的行事,直接說道:“煙姨要用金童玉女連什麽長生不老的神功,每拖一日便會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遇害。二哥求大哥幫忙是為了聯手打敗煙姨,好再次封印黑蓮。這回你都明白了嗎?”煥奕三言兩語把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和他們兄妹準備做的事情都講明白了,搖頭歎氣道:“唉,腦子這玩意兒,真是個好東西。”
正得意時,浩軒從背後敲了煥奕後腦勺一下:“看把你牛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菲絮不懂,從莫月歆之死到清明之宴又到這金童玉女的進獻,菲絮一無所知,自然不明白哥哥們所言說之事,玄冥大戰,世事大變,她那個單純和善良的心靈一直被眾人默默守護著。
菲絮更加迷糊了,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四哥,你在說什麽呢,煙姨會拿孩童練功?我們還要聯手打敗她,不不不,我這就回去請母親出關,母親肯定能勸說煙姨的。”
浩軒攔住菲絮說道:“沒有用的,現在煙姨現在人蓮一體,且黑蓮意識為主導,誰都勸不動。”
菲絮掙開浩軒的手說道:“不,她們姐妹感情最好了,煙姨肯定聽母親的,我要立刻回去”
菲絮的速度非常快,浩軒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掙脫在外,煥奕一把拉住菲絮,雙手握著她的肩膀說道:“母親已經死了,怎麽勸。”
“煥奕”寰宇著急的在床上警告煥奕不要亂說。
浩軒則一把推開煥奕,將菲絮摟了過來怒道:“你閉嘴。”然後又十分溫柔說道:“別聽你四哥胡說。”
菲絮也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對,自她記事起,母親從未閉關修行過,她不喜動好靜,為何會突然閉關。而且六個月以來從未見過母親,聽到的母親情況都是從父親,大哥,二哥,三姐空姐口中轉達過來的,為什麽他們都見過母親單獨自己見不到呢,她開始產生疑問,但突然聽到的結果是母親已經死了,心中的不情願對此結果產生巨大的抵觸,她條件反射的否認的叫道:“你騙人,你騙人,母親好端端的在閉關,怎麽會突然死了呢。還有玄冥墓地根本就沒有母親的墓碑。”
煥奕說道:“那是父親怕你見了傷心,所以沒有為母親立碑。她就葬在清水濱雨花池內白玉菩提床下的水晶棺中。”
菲絮掙紮在浩軒懷中,兩眼發直,口中一直叫著:“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忽然腿一軟,身體後仰暈了過去。
“小妹”寰宇急的大叫,勉強撐起身體準備下床,浩軒右手摟住菲絮,隨著她的摔落半蹲下,一手用靈力控製寰宇,防止他下床在度摔傷。他抬頭囑咐寰宇道:“別亂動。”然後起身抱起菲絮,怒氣衝衝的瞪著煥奕,恨不得眼中飛出刀子剮了他。
煥奕看到情緒失控的菲絮急的暈倒在地,心裏也跟著一顫,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再加上浩軒犀利的能劈的他的眼神,更是緊張,他低聲說道:“我,我是覺得小妹也該知道我們的情況了。”
浩軒殺氣騰騰的走過,說道:“我一會在找你算賬。”
煥奕被嚇得一機靈,連忙躲到寰宇身邊,試探的問道:“二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寰宇拍著煥奕的肩膀,安慰道:“紙保不住火,小妹早晚也得知道,快去找太醫”。
“嗯”煥奕一個高便竄了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個太醫就跑到菲絮房間:“快,給我妹妹看看怎麽了。”
太醫被煥奕推的暈來轉去,半天找不到方向,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又被煥奕拉住,說道:“這裏,這裏,怎麽那麽笨呀。”
太醫慌裏慌張的坐下,但十分小心的為菲絮診起脈來,然後四平八穩的說道:“莫姑娘受了強大的刺激,導致氣血上湧,暈了過去,稍加調理就好,切不可再受刺激。”
浩軒禮貌地說道:“好,有勞太醫了。”
太醫走後,煥奕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根一米左右的木棍,他心想與其大哥找自己算賬,還不如負荊請罪呢,不然他死的更慘。
他舉著那隻木棍,低聲說道:“大哥,我錯了,要不你打我兩下消消氣。”
此次,浩軒也確實十分生氣,他毫不客氣的接過煥奕手中的木棍,煥奕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問道:“哇,真要打呀?”他出於本能的準備向外跑,浩軒也迅速追了出來,兄弟二人圍繞屋內的圓桌,有個揮棍追打,一個拚命躲閃。煥奕不住的求饒:“大哥,你消消氣,消消氣。”
煥奕跑了三五圈,見浩軒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溜,等大哥消氣了在過來。但他那點小聰明早就被浩軒看穿,浩軒錯後一步堵在了門口,厲聲說道:“你給我站住,再跑一步試試。”
浩軒這嚴肅的語氣煥奕嚇的貓似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一步,他心想要是大哥動真格的,三個我也打不過呀,二哥又躺在床上動不了,怎麽關鍵時刻連個護自己的人都沒有,他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偷瞄著浩軒。
他看著浩軒走近的時候,心裏想著:“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與其遍體鱗傷,還不如貢獻出屁股來。”他無奈的撩起下衣,轉過身子,雙手拄著桌子,撅起屁股,閉著眼睛。像是下了多大決心一樣說道:“大哥,你打吧。”
煥奕這一舉動險些將浩軒逗笑,肚子裏的火也消了大半,但他想讓煥奕知道哥哥要有哥哥的樣子,不能脾氣上來便口無柵欄的什麽都說,就算告訴菲絮的實情也應該選擇適當的場合和時機,他更不想如同莫月歆死前說言,留下跟莫靖天一樣的遺憾。於是他高高舉起棍子狠狠的抽了下去,雖然尚未用靈力,但也足夠用力。
煥奕被這一下抽打的險些出了眼淚,痛的直咬牙,這比當年父親打在屁股上的鞭子還疼。但是他背對著浩軒不知道大哥臉上現在是陰還是晴,生生不敢起身。浩軒再次抬起手臂又狠狠的抽打下,這一棍他更加用力,煥奕疼的齜牙咧嘴,掌心鑽汗水,隻好動動手指舒活一下,然後握緊拳頭準備挨下一棍。他知道浩軒打他不會用靈力,所以自己也不能用靈力護身不然真的惹惱了大哥,他更是挨揍的份。
第三棍子打在屁股上,他覺得屁股火辣辣的疼。但出於對大哥的畏懼,不敢起身,始終把持著撅著屁股的姿勢,心早就痛碎了一地,卻忍著沒有喊一句疼。他想著因為自己一時口快,小妹急暈,確實是他做的不對,打就打吧,幾棍都的受著,但是疼也是真的疼。
浩軒也知道自己這三棍不打輕,煥奕老老實實的撅在那裏不躲不閃,想必也知道錯了,於是說道:“還不起身,沒挨夠嗎?”
煥奕見大哥語氣柔和了很多,捂著屁股起身抱怨道:“大哥,你這出手也太狠了吧,我這屁股都快打開花了。”
浩軒仍下棍子,說道:“我沒有讓你像二哥一樣躺在床上,已經便宜你了。知道為什麽是三棍嗎?”
煥奕嘟這嘴,有幾分不服氣的說道“你想打三棍唄,三十棍我還能起來嗎?”
浩軒叫他沒有一點反思,臉色瞬間拉了下來,扔在地上的棍子瞬間回到了手中。他憤怒的說道“你給我繼續撅著”。
煥奕腸子都悔青了,不知道聽著,瞎說什麽,他看到大哥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我…”他有幾分猶豫,浩軒怒道“快點,一,二”,煥奕見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他隻好乖乖的又撅在了那裏。
浩軒舉起胳膊又是猛地抽了三棍,這一次他確實比剛才更加生氣,出手很快,下手也更重,啪啪啪,三棍很快被打完,疼得煥奕隻咬牙,停下後唏噓大喘。浩軒又問道“為什麽三棍。”
煥奕疼得冒汗,廣顧著疼了,哪還有心思想為什麽?可是要是說不出個原因害怕再挨三棍子,趕緊找了個理由弱弱的說道:“我不該說出母親已故的事情,害得小妹急暈,大哥,對嗎?”
浩軒說道:“其一你既然答應你母親隱瞞她的死訊,就不該一衝動輕而易舉說出來。你知道了嗎”浩軒說第一條又打了一棍子,這一棍子下去,煥奕痛的叫了出來,回道“我知道了。”
而浩軒也因把原因說了出來更加怒火,他一直以來希望煥奕能學會思考,辨別是非,但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他握緊那木棍,由於惱怒而靈力外露,整個木棍因靈力的護持變成藍色,然後說道“其二歆姨死前曾說出你父親對你嚴格的原因,你卻一點沒有聽進去,你什麽時候能懂得反思”,然後又是狠狠一棍子,“啊,疼,大哥。”給靈力護持的木棍比普通鐵棍子還要堅硬,煥奕感覺的這一棍子下去透過肉疼到了骨子裏。兩條腿痛的開始顫抖,臉紮在桌子上,硬撐著沒倒下。
“其三小妹怎麽也叫你一聲四哥,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這句話浩軒的語氣突然平和幾分,他注意到了煥奕顫抖的雙腿。更知道上一棍子打的不輕。
煥奕本以為又是一棍子,已經閉上了眼睛,心裏祈禱一樣這是最後一棍子了。卻沒想浩軒沒有打下去,而是把棍子扔到了一邊。煥奕鬆了口氣,卻也沒敢直接起身,這幾棍子下去他是真的怕了。隻聽浩軒說道“去你房間吧,我給你上點藥。”
煥奕緩慢的起身,雙手住著腰,他疼得直喘粗氣卻不敢多抱怨,隻得站在那裏低著頭眼淚在打轉。
他被打了一頓,原本的三棍變成了八棍子,而且最後那五棍子簡直疼得不行,所以他心中也委屈的不行,心想:“這哪是三棍呀,明明是八棍,疼死我了,偏疼小妹,打我還振振有詞的。”
浩軒叫他遲遲不動,問道“還能走嗎?”煥奕嘴唇抖了一下,嘟囔著說“能,死不了。”然後開始小步移動。
浩軒為煥奕上藥時,發現煥奕的屁股上有好幾道道紅通通的印子突起,尤其是重疊處都是紫紅色,腫的非常厲害。還有一道橫跨整個屁股的紫黑色,似乎有層水泡外浮現。這是最後一棍留下的痕跡。心想道“果真下手重了些”。於是小心幫煥奕塗抹藥膏,一邊塗抹,還用口輕輕吹了吹,本打算幫煥奕揉一揉,誰知剛一下手,煥奕便叫了起來:“疼,大哥,你輕點。”然後仿照大哥說話的邏輯,委屈的說道:“我怎麽也叫你一聲大哥,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嗎?”
浩軒看他有模有樣的學起話來懟自己,一巴掌又拍了下去動作很輕,但對煥奕此時的屁股而言重的不行,:“你長本事了,還學話懟我。”
煥奕疼的大叫:“疼,疼,大哥,我不敢,我不敢還不行嗎?怎麽這麽霸道呀,抱怨一句也不行,娘..大哥打我。”煥奕不知為什麽無意識的帶著哭腔叫了句娘,浩軒此刻意識道莫月歆也是煥奕的母親,而她當時是死在了煥奕麵前,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更為殘酷的現實,而煥奕也不過比菲絮長兩歲罷了,也是一個孩子。
浩軒此刻有幾分自責,是呀,當大哥的怎麽就不能多包容一下愛衝動的弟弟了,他輕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語氣變得十分柔和問道:“這樣可以嗎?”
浩軒態度突然的轉變,讓煥奕很不自在,他眼睛轉了一圈,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什麽了,然後不好意思的而說道:“大哥,別揉了,其實也沒那麽疼,你還是凶一點我比較習慣。”
浩軒繼續用比較平穩的力道為煥奕揉捏,疏散淤紅,很自然的問道:“揉一揉,疏散淤血,好的會快些。我平時對你很凶嗎?”
煥奕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大哥突然刮的什麽風,他不敢多說,空拍再說錯什麽話,連忙說道:“沒,沒,不凶,不凶。”
浩軒語氣平和卻又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說道:“說實話。”
煥奕苦笑的說道:“有一點點,不過,我能接受。”
他轉過頭方發展自己的父王、叔父就守在自己身邊,他的眼神從空洞中立刻回神,“父王,叔父。”這一聲父王,一聲叔父竟然三個男人頓時淚眼朦朧,他想起身行禮,被弘曦皇帝攔住,說道:“不要起身,好好休息。”
寰宇顫抖的嘴唇問道:“您,您還生氣?”
弘曦皇帝說道:“氣呀,當然生氣。我氣那你百龍之智,舌戰群雄之口竟不未自己辯一言一語,你是想讓我和你父王抱憾終生嗎?”
寰宇聽言,更加慚愧地說道:“寰宇,寰宇不敢。”
就在這三人的悲悔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幹淨喜悅的聲音:“二哥,你想了,嘿嘿,比我想象的恢複的要快很多呢。”菲絮在外麵聽見寰宇的聲音,掩蓋不住心中的喜悅一頭便衝了進來。
寰宇看到菲絮那純潔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出來,問道:“小妹,你來了,大哥呢?”
菲絮笑嗬嗬的用大拇指向了後麵,示意大哥就在身後,寰宇循著手指望去,浩軒和煥奕正好掀起門簾進來。浩軒問道:“醒了,氣色還不錯。”
寰宇的表情忽然嚴肅而凝重,他忍著疼痛強行要起身,弘烈王爺和弘曦皇帝不明起因,緊張的問道:“宇兒你要幹嘛?你傷太重不宜亂動。”
寰宇忍著疼痛繼續起身說道:“父王,叔父扶我起來。”兩人想寰宇此刻要強行起來,定有他的原因,便小心將他扶起,卻沒想到寰宇竟是起身跪下。“你這是....?”弘曦皇帝不解的問道,他看了看床上的寰宇,有沿著他跪著方向看去,竟是朝了浩軒。
“寰宇”浩軒叫道,接下來寰宇要說的話浩軒已經猜出十之八九,一聲寰宇,是還有幾分猶豫。
跪在龍榻的寰宇懇求的說道:“大哥,我知道玄冥大戰後你不想參與任何紛爭,更不想再無玄冥為敵,但這一次我求你幫幫我。”說完以後寰宇雙手趴在床上,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屋內眾人被寰宇這一舉動瞬間驚住,一時不知所言,隻見浩軒緩緩走近龍榻,雙手扶起寰宇,四目相對片刻,浩軒突然朝寰宇左肩打了一拳,寰宇一趔起坐在了床上。其餘眾人更是一蒙,但寰宇和浩軒卻突然對視而笑,浩軒道:“還是這個姿勢,比較順眼。”浩軒雖未言明要幫助寰宇,但這一扶一拳一句話便已成誓言。
寰宇在床上嘿嘿的笑著說道:“謝謝大哥”,除了謝謝他不知道此時還能對浩軒說什麽。
浩軒說道:“兄弟之間,有什麽好謝的,小妹看看你二哥幾日可以禦劍。”
“啊?”菲絮還在迷惑當中,她暈圈的眼睛看看寰宇,看看浩軒,又看看浩軒,看看寰宇,還是想不懂兩個哥哥在幹嘛,煥奕則在菲絮旁邊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說道:“老耗子,你發什麽呆呢?”
菲絮暈暈乎乎的說道:“我還沒明白怎麽回事?”
弘曦皇帝和弘烈王爺哈哈大笑,弘曦說道:“皇弟我們先出去吧,讓他們兄妹聊”。
弘烈王爺也看出幾個孩子感情深厚,此刻應該有許多話要說,而他們在這裏顯然不太方便,說道:“好,正好我們兄弟也說說話。”這對老兄弟看到眼前的兄妹五人,頓時回想到他們年輕時意氣風發,並肩作戰的樣子,身體中的熱血再次被點燃,走起路來都多了幾分節奏。
煥奕催促道:“你趕緊給二哥看看傷勢,幾天能好,真是的,跟個小傻子似的。”
這個小傻子的形容浩軒可是不愛聽了,他轉過頭便瞪了煥奕一眼,煥奕說道:“唉,大哥你別瞪我,瞪我也說了,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別偏心了。”
菲絮則毫不在意的來到寰宇身邊為其把脈,說道:“二哥,說真的你這身體真是好,照這個速度兩天能下床,五六天能禦劍,一個月左右就能恢複的差不多了。”
寰宇皺著眉頭說道:“小妹,這樣還是太慢了,你能不能在想想辦法。”
菲絮非常認真的說道:“二哥,這已經是神速了,若是常人受了你這麽重的傷,問麽也得灘在床上三個月。昨天若是我在晚來三個時辰,你就連命都沒了。”
寰宇擔憂的握著菲絮的手問道:“小妹,你知道一個月意味著什麽嗎?”
菲絮不假思索的說道:“意味著你能痊愈呀?”
浩軒寵溺的笑了,煥奕則急的跺腳:“你這個傻瓜,二哥指的是這個嗎?”
寰宇表情變得更加凝重,說道:“意味著有六十個孩童喪命。”
菲絮吃驚的啊道:“為什麽呀?”
煥奕早就不耐煩了,更看不慣寰宇這囉裏囉嗦的行事,直接說道:“煙姨要用金童玉女連什麽長生不老的神功,每拖一日便會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遇害。二哥求大哥幫忙是為了聯手打敗煙姨,好再次封印黑蓮。這回你都明白了嗎?”煥奕三言兩語把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和他們兄妹準備做的事情都講明白了,搖頭歎氣道:“唉,腦子這玩意兒,真是個好東西。”
正得意時,浩軒從背後敲了煥奕後腦勺一下:“看把你牛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菲絮不懂,從莫月歆之死到清明之宴又到這金童玉女的進獻,菲絮一無所知,自然不明白哥哥們所言說之事,玄冥大戰,世事大變,她那個單純和善良的心靈一直被眾人默默守護著。
菲絮更加迷糊了,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四哥,你在說什麽呢,煙姨會拿孩童練功?我們還要聯手打敗她,不不不,我這就回去請母親出關,母親肯定能勸說煙姨的。”
浩軒攔住菲絮說道:“沒有用的,現在煙姨現在人蓮一體,且黑蓮意識為主導,誰都勸不動。”
菲絮掙開浩軒的手說道:“不,她們姐妹感情最好了,煙姨肯定聽母親的,我要立刻回去”
菲絮的速度非常快,浩軒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掙脫在外,煥奕一把拉住菲絮,雙手握著她的肩膀說道:“母親已經死了,怎麽勸。”
“煥奕”寰宇著急的在床上警告煥奕不要亂說。
浩軒則一把推開煥奕,將菲絮摟了過來怒道:“你閉嘴。”然後又十分溫柔說道:“別聽你四哥胡說。”
菲絮也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對,自她記事起,母親從未閉關修行過,她不喜動好靜,為何會突然閉關。而且六個月以來從未見過母親,聽到的母親情況都是從父親,大哥,二哥,三姐空姐口中轉達過來的,為什麽他們都見過母親單獨自己見不到呢,她開始產生疑問,但突然聽到的結果是母親已經死了,心中的不情願對此結果產生巨大的抵觸,她條件反射的否認的叫道:“你騙人,你騙人,母親好端端的在閉關,怎麽會突然死了呢。還有玄冥墓地根本就沒有母親的墓碑。”
煥奕說道:“那是父親怕你見了傷心,所以沒有為母親立碑。她就葬在清水濱雨花池內白玉菩提床下的水晶棺中。”
菲絮掙紮在浩軒懷中,兩眼發直,口中一直叫著:“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忽然腿一軟,身體後仰暈了過去。
“小妹”寰宇急的大叫,勉強撐起身體準備下床,浩軒右手摟住菲絮,隨著她的摔落半蹲下,一手用靈力控製寰宇,防止他下床在度摔傷。他抬頭囑咐寰宇道:“別亂動。”然後起身抱起菲絮,怒氣衝衝的瞪著煥奕,恨不得眼中飛出刀子剮了他。
煥奕看到情緒失控的菲絮急的暈倒在地,心裏也跟著一顫,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再加上浩軒犀利的能劈的他的眼神,更是緊張,他低聲說道:“我,我是覺得小妹也該知道我們的情況了。”
浩軒殺氣騰騰的走過,說道:“我一會在找你算賬。”
煥奕被嚇得一機靈,連忙躲到寰宇身邊,試探的問道:“二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寰宇拍著煥奕的肩膀,安慰道:“紙保不住火,小妹早晚也得知道,快去找太醫”。
“嗯”煥奕一個高便竄了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個太醫就跑到菲絮房間:“快,給我妹妹看看怎麽了。”
太醫被煥奕推的暈來轉去,半天找不到方向,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又被煥奕拉住,說道:“這裏,這裏,怎麽那麽笨呀。”
太醫慌裏慌張的坐下,但十分小心的為菲絮診起脈來,然後四平八穩的說道:“莫姑娘受了強大的刺激,導致氣血上湧,暈了過去,稍加調理就好,切不可再受刺激。”
浩軒禮貌地說道:“好,有勞太醫了。”
太醫走後,煥奕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根一米左右的木棍,他心想與其大哥找自己算賬,還不如負荊請罪呢,不然他死的更慘。
他舉著那隻木棍,低聲說道:“大哥,我錯了,要不你打我兩下消消氣。”
此次,浩軒也確實十分生氣,他毫不客氣的接過煥奕手中的木棍,煥奕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問道:“哇,真要打呀?”他出於本能的準備向外跑,浩軒也迅速追了出來,兄弟二人圍繞屋內的圓桌,有個揮棍追打,一個拚命躲閃。煥奕不住的求饒:“大哥,你消消氣,消消氣。”
煥奕跑了三五圈,見浩軒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溜,等大哥消氣了在過來。但他那點小聰明早就被浩軒看穿,浩軒錯後一步堵在了門口,厲聲說道:“你給我站住,再跑一步試試。”
浩軒這嚴肅的語氣煥奕嚇的貓似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一步,他心想要是大哥動真格的,三個我也打不過呀,二哥又躺在床上動不了,怎麽關鍵時刻連個護自己的人都沒有,他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偷瞄著浩軒。
他看著浩軒走近的時候,心裏想著:“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與其遍體鱗傷,還不如貢獻出屁股來。”他無奈的撩起下衣,轉過身子,雙手拄著桌子,撅起屁股,閉著眼睛。像是下了多大決心一樣說道:“大哥,你打吧。”
煥奕這一舉動險些將浩軒逗笑,肚子裏的火也消了大半,但他想讓煥奕知道哥哥要有哥哥的樣子,不能脾氣上來便口無柵欄的什麽都說,就算告訴菲絮的實情也應該選擇適當的場合和時機,他更不想如同莫月歆死前說言,留下跟莫靖天一樣的遺憾。於是他高高舉起棍子狠狠的抽了下去,雖然尚未用靈力,但也足夠用力。
煥奕被這一下抽打的險些出了眼淚,痛的直咬牙,這比當年父親打在屁股上的鞭子還疼。但是他背對著浩軒不知道大哥臉上現在是陰還是晴,生生不敢起身。浩軒再次抬起手臂又狠狠的抽打下,這一棍他更加用力,煥奕疼的齜牙咧嘴,掌心鑽汗水,隻好動動手指舒活一下,然後握緊拳頭準備挨下一棍。他知道浩軒打他不會用靈力,所以自己也不能用靈力護身不然真的惹惱了大哥,他更是挨揍的份。
第三棍子打在屁股上,他覺得屁股火辣辣的疼。但出於對大哥的畏懼,不敢起身,始終把持著撅著屁股的姿勢,心早就痛碎了一地,卻忍著沒有喊一句疼。他想著因為自己一時口快,小妹急暈,確實是他做的不對,打就打吧,幾棍都的受著,但是疼也是真的疼。
浩軒也知道自己這三棍不打輕,煥奕老老實實的撅在那裏不躲不閃,想必也知道錯了,於是說道:“還不起身,沒挨夠嗎?”
煥奕見大哥語氣柔和了很多,捂著屁股起身抱怨道:“大哥,你這出手也太狠了吧,我這屁股都快打開花了。”
浩軒仍下棍子,說道:“我沒有讓你像二哥一樣躺在床上,已經便宜你了。知道為什麽是三棍嗎?”
煥奕嘟這嘴,有幾分不服氣的說道“你想打三棍唄,三十棍我還能起來嗎?”
浩軒叫他沒有一點反思,臉色瞬間拉了下來,扔在地上的棍子瞬間回到了手中。他憤怒的說道“你給我繼續撅著”。
煥奕腸子都悔青了,不知道聽著,瞎說什麽,他看到大哥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我…”他有幾分猶豫,浩軒怒道“快點,一,二”,煥奕見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他隻好乖乖的又撅在了那裏。
浩軒舉起胳膊又是猛地抽了三棍,這一次他確實比剛才更加生氣,出手很快,下手也更重,啪啪啪,三棍很快被打完,疼得煥奕隻咬牙,停下後唏噓大喘。浩軒又問道“為什麽三棍。”
煥奕疼得冒汗,廣顧著疼了,哪還有心思想為什麽?可是要是說不出個原因害怕再挨三棍子,趕緊找了個理由弱弱的說道:“我不該說出母親已故的事情,害得小妹急暈,大哥,對嗎?”
浩軒說道:“其一你既然答應你母親隱瞞她的死訊,就不該一衝動輕而易舉說出來。你知道了嗎”浩軒說第一條又打了一棍子,這一棍子下去,煥奕痛的叫了出來,回道“我知道了。”
而浩軒也因把原因說了出來更加怒火,他一直以來希望煥奕能學會思考,辨別是非,但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他握緊那木棍,由於惱怒而靈力外露,整個木棍因靈力的護持變成藍色,然後說道“其二歆姨死前曾說出你父親對你嚴格的原因,你卻一點沒有聽進去,你什麽時候能懂得反思”,然後又是狠狠一棍子,“啊,疼,大哥。”給靈力護持的木棍比普通鐵棍子還要堅硬,煥奕感覺的這一棍子下去透過肉疼到了骨子裏。兩條腿痛的開始顫抖,臉紮在桌子上,硬撐著沒倒下。
“其三小妹怎麽也叫你一聲四哥,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這句話浩軒的語氣突然平和幾分,他注意到了煥奕顫抖的雙腿。更知道上一棍子打的不輕。
煥奕本以為又是一棍子,已經閉上了眼睛,心裏祈禱一樣這是最後一棍子了。卻沒想浩軒沒有打下去,而是把棍子扔到了一邊。煥奕鬆了口氣,卻也沒敢直接起身,這幾棍子下去他是真的怕了。隻聽浩軒說道“去你房間吧,我給你上點藥。”
煥奕緩慢的起身,雙手住著腰,他疼得直喘粗氣卻不敢多抱怨,隻得站在那裏低著頭眼淚在打轉。
他被打了一頓,原本的三棍變成了八棍子,而且最後那五棍子簡直疼得不行,所以他心中也委屈的不行,心想:“這哪是三棍呀,明明是八棍,疼死我了,偏疼小妹,打我還振振有詞的。”
浩軒叫他遲遲不動,問道“還能走嗎?”煥奕嘴唇抖了一下,嘟囔著說“能,死不了。”然後開始小步移動。
浩軒為煥奕上藥時,發現煥奕的屁股上有好幾道道紅通通的印子突起,尤其是重疊處都是紫紅色,腫的非常厲害。還有一道橫跨整個屁股的紫黑色,似乎有層水泡外浮現。這是最後一棍留下的痕跡。心想道“果真下手重了些”。於是小心幫煥奕塗抹藥膏,一邊塗抹,還用口輕輕吹了吹,本打算幫煥奕揉一揉,誰知剛一下手,煥奕便叫了起來:“疼,大哥,你輕點。”然後仿照大哥說話的邏輯,委屈的說道:“我怎麽也叫你一聲大哥,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嗎?”
浩軒看他有模有樣的學起話來懟自己,一巴掌又拍了下去動作很輕,但對煥奕此時的屁股而言重的不行,:“你長本事了,還學話懟我。”
煥奕疼的大叫:“疼,疼,大哥,我不敢,我不敢還不行嗎?怎麽這麽霸道呀,抱怨一句也不行,娘..大哥打我。”煥奕不知為什麽無意識的帶著哭腔叫了句娘,浩軒此刻意識道莫月歆也是煥奕的母親,而她當時是死在了煥奕麵前,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更為殘酷的現實,而煥奕也不過比菲絮長兩歲罷了,也是一個孩子。
浩軒此刻有幾分自責,是呀,當大哥的怎麽就不能多包容一下愛衝動的弟弟了,他輕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語氣變得十分柔和問道:“這樣可以嗎?”
浩軒態度突然的轉變,讓煥奕很不自在,他眼睛轉了一圈,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什麽了,然後不好意思的而說道:“大哥,別揉了,其實也沒那麽疼,你還是凶一點我比較習慣。”
浩軒繼續用比較平穩的力道為煥奕揉捏,疏散淤紅,很自然的問道:“揉一揉,疏散淤血,好的會快些。我平時對你很凶嗎?”
煥奕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大哥突然刮的什麽風,他不敢多說,空拍再說錯什麽話,連忙說道:“沒,沒,不凶,不凶。”
浩軒語氣平和卻又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說道:“說實話。”
煥奕苦笑的說道:“有一點點,不過,我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