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的那一刻,每個人心中都飽含三分激動和七分熱淚,這一刻他們等了太久,這份重聚的這股熱血碾壓冰窖的一切寒冷。


    菲絮的一個冷噴嚏讓五人神遊的心重新回到現實,浩軒將菲絮摟的更緊,然後說道:“這裏寒冷,我們先出去。”


    浩軒將菲絮摟在懷中,兩人亦步亦趨相伴走出冰窖,寰宇三人緊隨其後。一道溫暖的光重新照在身上頓時感到極為極為舒服,就在他們享受這外麵的溫暖時莫靖天突然出現,表情嚴肅的問道:“誰允許你們來這裏的?”然後揮手將冰窖的入喉封上並設了結界。


    兄妹五人麵對突然出現的莫靖天顯得有幾分無措,浩軒拍了菲絮的肩膀,示意菲絮回答莫靖天這個問題。菲絮抽抽涕涕的走近莫靖天說道:“父親,我來找小蘭和小黑,我們昨天一起玩的很開心,可今天他們卻躺在了這個寒冷的冰窖,父親,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莫靖天看到菲絮淚眼婆娑,像是打了雨水的小鄒菊嬌弱可憐,臉上的那股嚴肅迅速變得柔和了許多,他伸手擦拭了菲絮兩旁的淚水,溫柔的說道:“小蘭和小黑需要在這裏睡一覺,沒事的,以後不要來這裏,寒氣太重。”說完他又將菲絮摟在懷中,用父親結識而偉岸的肩膀將弱小的女兒保護一般,他單手拍了拍菲絮的肩膀,眼神卻重新嚴厲起來看向浩軒寰宇等人:“以後不要帶絮兒來這裏。”


    寰宇見到莫靖天那一刻心中一直想問為何要將這些孩子的屍體放在這裏,幾番猶豫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父親,為什麽不讓這些孩子入土為安,反而冰凍在這裏?”


    莫靖天道:“有區別嗎?他們沒了神識永生永世將不得輪回,入土後不過化為一灘血水,這裏還能永久保存一副全屍。”


    寰宇繼續問道:“敢問父親是為了保存屍體還是你別有安排。”


    莫靖天迅速惱怒道:“放肆,我幹什麽還要跟你報備不成。”莫靖天突然的一吼,嚇得菲絮一哆嗦,她突然間好害怕眼前這個父親,她哆嗦的離開父親的肩膀,帶著捉摸不定又害怕的眼神看著父親,腳步卻不自覺一步一步後退,嘴裏虛弱的喊著:“父親,父親.....”


    同時莫靖天也看出了菲絮的緊張和害怕,他開始安慰道:“絮兒,是父親不好,嚇到你了。”


    誰料父親前後兩句話極大的語氣反差讓菲絮更加害怕,她想到寰宇剛才問的話,更是後背開始冒冷汗,她鼓起勇氣問道:“父親,你要用這些孩子作什麽?難道像魔族一樣....”菲絮想到這裏魔族將死屍練成傀儡心中更是一顫,腿一軟險些倒下,幸好浩軒一把接住了她。


    莫靖天看到菲絮的反應,臉上有少許失落,但這種情緒一閃而過,他迅速調整狀態,語氣重新嚴肅起來恢複道:“我要做什麽是我的事,由不得你們來指指點點。我奉勸你們一句,不要觸碰我的底線,帶著絮兒離開這裏,驚雷,你跟我來。”莫靖天說完轉身離開,這個背影,兄妹五人覺得既熟悉又陌生,而莫靖天對他們則也是忽冷忽熱,時而和藹指導時而又怒目金剛。


    煥奕不解的問道:“二哥,父親這是什麽意思,還有他用這些孩子的屍體幹嘛,該不會真的是煉傀儡或者修煉什麽屍陣吧。”


    寰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現在也弄不懂猜不透父親的心思如何,浩軒堅定的說道:“不會。”


    “為什麽?”煥奕迫切的問道,寰宇和錦瑤也一同看向了浩軒,期待大哥給他們的一個答案。


    浩軒抱起柔弱的菲絮說道:“感覺,先回昆侖玄冥。”


    煥奕無奈的抱怨道:“感覺,這個時候談感覺管用嗎?”


    兄妹五人禦劍半日重新回到玄冥教,這一天,兄妹五人終於重新聚集在一起,也將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但這一天他們最依賴的父親讓他們感到極為陌生,似乎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


    莫靖天之前的種種行為,無論是武力征服五大門派還是報仇八十世家亦或者讓弘曦皇帝臣服,他們都能設身處地的理解他,並認為父親這樣做都是為了保護他們五人。但冰窖裏的屍體該怎麽解釋呢?為什麽他們接觸那些屍體莫靖天會如此惱怒,立刻警告他們不要靠近,那嚴厲的話語、犀利的眼神、嚴肅的態度絕非是裝出來的,即使在菲絮麵前他極力想恢複一個和藹父親的模樣,但還是露出了那份不容置疑和幹預的霸氣。


    菲絮回來便一頭紮進雨花池,她趴在莫月歆的水晶棺材上哭泣父親變了,變得陌生甚至害怕,她心底成千上萬次呼喊著母親你快回來,可是隻能看見母親靜靜的躺在棺材之中一動不動。錦瑤想上前安慰菲絮,卻被浩軒一把拉住道:“讓小妹跟歆姨說回話就好了,今天的打擊對她有點大,需要時間慢慢接受。”


    煥奕在一旁切了一聲:“什麽打擊呀,老爹從頭到尾都對老耗子和藹可親的,寵她依舊還不知足,你看看他看我們的眼神和看老耗子的眼神,判若兩人,我們說什麽來呀。”


    浩軒命令道:“你閉嘴。”


    寰宇則耐心的而解釋道:“父親和煙姨的變化我們是一點一點接受,所以逐漸適應,但這之前小妹一無所知,短時間內了解了所有殘酷的而現實,一時無法接受是可以理解的,煥奕,我們去打點野味怎麽樣?”


    寰宇有意支開煥奕,他不想在本就糟糕的而現實中載增加兄妹之間的不愉快,煥奕也不想待在這裏,他認為自己沒有說錯,無論什麽時候,父親和大哥都會把溫柔的一麵留給小妹,以前是現在也是,明明是五個人一起進入的冰窖,就因為菲絮哭著出來,父親連怪都不怪,反是心疼的不得了,又是擦眼淚,又是摟在懷裏的,而看向他們的時恨飛出刀子來。


    後來的近兩月兄妹五人加緊修行,並多次嚐試獨立空間領域中幾人的修為和靈力變化狀況,靈力雖然有提升但不過是百分之四五十,相對來說應對對手的壓製也會發打折扣。而幽變玄機傘能量最強發揮時是人傘合一之時。這就意味著啟動空間領域寰宇隻能維持陣法力量而不能參與作戰。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始終沒有感受到莫靖天所說的星辰之力。期間寰宇兩次回道玄機派請教莫靖天緣由,第一次莫靖天雲淡風輕的說了二十六各字:“持身不可輕,用意不可重,雲中世界,靜裏乾坤。悟需自悟,度當自度。”自悟自度則暗示寰宇等人自己想辦法,與他無關。


    而第二次莫靖天的而態度則帶著幾分惱怒,反問道:“我知道你們想幹嘛,我的立場想必你們也很清楚,我至於笨到要教導自己的孩子如何打敗自己嗎?若非答應了月歆和你大師伯,我早就把你們廢了,所以不要再一次次的挑戰我的底線”。這一次莫靖天的而回答將寰宇心中那一絲絲僥幸鏟除,他清楚的認識到父親已經徹徹底底的站在了自己的額對立麵,而他不會再從父親那裏得到任何指導性意見,這一次他們真的成為孤立無援的五人。


    離莫寒煙吸食夠一百童男童女還有十天,也意味著距離四成黑蓮之力的覺醒還有十天,寰宇認為絕不能等待黑蓮之力在度覺醒一成,就算沒有借助星辰之力,也必須大膽一試。這也是他第一次和浩軒產生分歧的而事情。


    錦瑤、煥奕和菲絮則全權聽兩位哥哥的安排,他們三人認為隻要浩軒和寰宇達成一致意見,那麽事情相當於成功了一半,於是在一旁看著浩軒和寰宇的爭吵。


    浩軒道:“目前的局勢,封印黑蓮就如同鬧市殺人,須一擊而中,全身而退,我們必須找到借住星辰之力的辦法才能行動,否則將一敗塗地。”


    寰宇道:“黑蓮之力每覺醒一分,我們的勝算便少一分,煙姨依靠吸食神識修行,如順風耳乎,而我們則自力修行,時間越長差距越大。”


    浩軒道:“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無處下銀鉤,五至神器在我們手中,就不缺勝算,借勢得成少用力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懂?”


    寰宇情緒有幾分激動又有幾分著急的說道:“借勢得成少用力,我懂,可如何借勢,怎麽借勢,兩個月了我想盡了各種辦法研究幽變玄機傘的如何利用傘麵的陣法借住星辰之力,可一無所獲,就算在給我兩個月,兩年還是一個結果,那時黑蓮完全覺醒,我們將毫無勝算。況且每推遲一天就有兩個孩子遇害,已經將近二百個了,我真的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一批又一批孩子去送死。”


    浩軒鼓勵寰宇道:“未來之事不可估,你怎能妄自菲薄,我相信你,可以。至於孩子之事也是無奈之舉,為了大局隻能暫且如此。”


    寰宇說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行,大哥,我真的沒有辦法,想不出來,也許那就是個偶然,星辰之力人類根本掌握。但我可以借助陣法將我們的修為和靈力提升三倍,並且維持半柱香的時間,隻要我們抓住時機速戰速決,將黑蓮逼出煙姨體外是可以的。”


    浩軒問道:“那半柱香後呢?”


    寰宇道:“我會因靈力透支無法運行陣法和玄機傘,但完全有機會在半柱香內解決戰鬥,像你說的鬧市殺人,一擊而中,全身而退。”


    浩軒道:“你這是在賭,一旦半柱香內沒有成功,你將失去戰鬥力,而沒有陣法的輔助我們四人更是毫無勝算,我太了解莫寒煙了,她最恨背叛,尤其是最恨親人的背叛,我們一旦失敗,隻有一個結果,死。”


    寰宇道:“大哥,你的果敢和自信呢,怎麽現在變得如此瞻前顧後,想的全是失敗。”


    浩軒道:“果敢建立在正確的判斷之上,自信源於實力,而現在皆不具備。”


    寰宇見無法說服浩軒,但自已也是同樣不能被大哥說服,想到了一個民主可能失之科學的辦法,說道:“好,既然我們誰都不能說服誰,問問他們的意見,我們五個人投票決定。”


    聽到投票兩個字,菲絮率先一臉驚訝然後無辜的說道:“我不知道,聽你們的。”


    錦瑤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各執一詞,但都有幾分道理,我也很難說出到底誰的選擇更好。”


    浩軒和寰宇見菲絮和錦瑤紛紛表態,將目光同時看向了煥奕,煥奕難為情的而說道:“別看我,思考這玩意我不擅長,以前你們兩個總是一拍即合,我就是聽話的份,現在你們又一個比一個有理,我更暈了,要不你們抓個揪或支個色子。”


    浩軒有幾分氣憤的說道:“事關生死大事,投票已是荒唐,怎可抓鬮兒戲。”


    寰宇說道:“大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讓老天決定吧。”寰宇說完拿出一枚銅錢,說道:“字為戰,花為休如何。”


    浩軒道:“寰宇,醉中乾坤大,壺中日月長,你現在顯然已醉。若想拋那就拋吧。”


    寰宇將銅幣拋向空中,隻見銅幣在空中告訴旋轉落地後繼續旋轉,菲絮和煥奕眼睛一直盯著銅幣旋轉,浩軒則背對四人,等待答案。待銅幣旋轉的速速漸漸變慢直到數圈方平躺在地上時,菲絮和煥奕驚喜的大聲叫道:“是字,是字。”


    寰宇帶著七分喜悅三分沉重的心試探性的叫道:“大哥。”


    浩軒恢複道:“是兄弟,我陪你一戰。但我的觀點不變。”


    浩軒的應允讓寰宇豁然開朗,頗有守得雲開見月明之感,而浩軒心事重重,洽似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境。


    被封在學校26天,本以為會有一塊空閑的時間集中寫作,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十萬畿輔點校幾乎占用了自己所有業餘時間,所以非常抱歉,小說更新的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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