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嫻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四周很嘈雜,似乎有一股力在拉著她離開這溫暖的地方,接著就是一整擠壓的疼痛,當景嫻擺脫了那陣擠壓得到解脫時,迷糊間聽到了道喜的聲音,可還沒來得及搞清狀況,便再一次的沒了意識。


    當景嫻醒來時,覺得她似乎正被包裹在棉被裏,有人正在用手指戳她的臉。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還能感覺到人的觸摸,難道她又轉世了,景嫻想著便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白嫩嫩胖乎乎的,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正盯著她看,當看到景嫻睜開眼睛時,連忙把手背到身後,那摸樣就像被抓到做錯事時心虛的樣子。然後又蹦又跳的跑出去,還嚷嚷著,“阿瑪,阿瑪,妹妹醒了。”


    隻是景嫻卻傻了眼,這個男孩怎麽跟哥哥的樣子這麽像,雖然她對哥哥小時候的樣子並記得十分清晰,但是她長大懂事了之後,哥哥的樣子她還是記得的。難道他是哥哥的孩子,她又穿回來了還做了哥哥的孩子,沒等景嫻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時,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以及爽朗的笑聲,隻是這笑聲似乎不像是那個雖然是武將但是卻十分儒雅的哥哥的笑聲。


    待看見這笑聲的主人就徹底愣住了,這不是自己的阿瑪嗎?難道她真的又穿回來了,而且還是穿回到自己身上。這是不是可以認為她終於有機會報仇了,這輩子她非要讓他們也嚐一嚐自己所受的苦,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想著這些景嫻不禁的冷笑起來。


    咯咯的笑聲,從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嘴裏發出,實在是詭異。但是納布爾和梓昊乎並不覺相反還十分開心,納布爾大笑的抱起景嫻去看烏拉那拉福晉,邊走邊說著,“我的閨女就是不一般,日後定時個有福氣的丫頭。”


    到了烏拉那拉福晉的廂房,被額娘抱在懷裏的景嫻看著眼前的人,更加肯定她真的穿回來了,這不就是他溫柔爽朗的額娘嗎。那拉福晉輕輕的摸著景嫻的小腦袋笑著對阿瑪說,“老爺你看這孩子多乖,不哭不鬧的,長大以後肯定有福氣。老爺你給這孩子起個名吧。”


    納布爾笑道,“可不是不哭不鬧嗎,剛才我和梓昊還看見咱家小寶貝咯咯的笑了呢,要我說不但有福氣還肯定是大福氣呢。嗯,至於閨名嘛,就叫景嫻吧,雲兒覺得怎麽樣。”


    “好,挺好聽的,剛孩子笑了?可惜我沒看見,不過我的女兒肯定笑起來很好看。”


    “當然了,我們的女兒日後定是大美女,像她額娘一樣。”納布爾馬上附和自己的妻子,那樣子真是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唉!


    梓昊看著大人聊天以為沒人看見,忍不住的又開始戳景嫻的臉,戳了一會又對著阿瑪說,“阿瑪,我可以抱抱妹妹嗎?妹妹長的好可愛啊,像個肉包子。”聽到這話景嫻原本開心的心情也黑線了,你才是正宗的肉包子好不好,看看那白嫩嫩胖乎乎圓鼓鼓的臉,忍不住啊啊的叫了起來。


    納布爾和那拉福晉看著梓昊和景嫻的互動,忍不住笑了起來,納布爾摸了摸梓昊的頭,“看,你說妹妹像肉包子,她不願意了吧?不過現在你太小還沒什麽力氣,不能抱妹妹,要是把妹妹摔著怎麽辦,你好好練武等長大了就有力氣抱妹妹了,梓昊有沒有信心。”


    梓昊聞言,晃著小胳膊信心滿滿的說,“阿瑪放心,我一定用心練武,長大了抱妹妹,保護妹妹不讓壞人欺負她。”


    說的好像抱妹妹是什麽偉大的事業一樣,那小樣子偏又一臉嚴肅認真,但是在張包子臉上再加上那些童言趣語就顯得可愛又好笑了。納布爾看著梓昊這樣一時沒忍住又放聲大笑了起來,那拉福晉也是覺得有趣,捂著嘴偷樂,景嫻也跟著咯咯的笑,梓昊則是漲紅著臉,嘴裏重複著他是認真的,不許笑的威脅。


    看著梓昊這樣子,景嫻的心是暖暖的,她知道哥哥是認真的,第一世時,哥哥就非常寵她,隻要是她要的,哥哥都會無條件的滿足她。她出嫁後過的不如意時,也是哥哥常常托母親帶一些他寫的信安慰她,後來她被廢了,烏拉那拉家也家道中落,可是為了怕她在宮裏受人欺負,仍然悄悄的帶一些珠寶首飾讓她打點奴才,換些吃穿。


    那時的她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幽怨著命運的不公,也期盼什麽時候乾隆能夠記起她,可是終歸是一場空。這一世,哥哥你放心,景嫻一定好好的活著,再也不要你為景嫻傷心,也一定要哥哥風風光光的,再也不用像上一世那樣因為她而受到同僚的嘲笑和排擠,景嫻定讓你堂堂正正的做你的大將軍。還有阿瑪和額娘,不會再讓你們為女兒操心,那拉家所應有的一切,景嫻都會讓他們還回來。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眼間五年的時光悄然而去。


    五歲時,景嫻跟納布爾說她要習武,而且還要個很厲害的習武師傅。納布爾沒反對,此時她很慶幸她生在滿族家庭,女孩也可以習武,雖然多數隻是會些皮毛,但是總是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教她的師傅叫白鬆,是納布爾五年前南下辦差途中遇到的,當時他正深受重傷躺在荒郊路邊,納布爾經過時就救下了他,為了報恩他就跟在了納布爾的身邊。雖然他沒說自己的身世,納布爾也沒問,但是她知道她阿瑪很信任他,因為阿瑪曾對她說過既然他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又何必追究他的過去,景嫻卻覺得他並不是個簡單的人。


    白鬆並沒有因為她是女孩就放鬆對她的要求,相反他對景嫻很嚴格,而景嫻也沒讓他失望,畢竟上輩子的訓練比現在要殘酷的多,再加上她有了些上輩子的基礎,所以這輩子學的也比較快,而且師傅居然還會輕功,這讓景嫻覺得很神奇,更加認真的學了起來。


    隻是讓景嫻驚訝的是師傅居然醫術也非常了得,尤其是用毒,無聲無息間讓人中毒而使人毫無所覺,所以除了練武之外,師傅也教她學醫用毒,隻是學醫和用毒是隻有她和師傅知道的,並且師傅要求她保密,所以阿瑪和額娘並不知曉。


    景嫻亦不打算讓人知道,畢竟人多嘴雜,若讓人知道她會用毒,他日嫁給乾隆,他的那些老婆孩子若是中了毒什麽的,肯定第一個懷疑她,或是有人栽贓陷害利用這點就得不償失了。別人不知道她會用毒,她就可以扮豬吃老虎。


    上輩子在組織裏學習過醫術和用毒,但是多是學習西醫,中醫雖有涉獵卻隻懂皮毛。在現代弄個化學製劑或是毒氣毒死個把人很容易,但是在古代可是沒有那些個實驗室讓她弄那些化學□□,盡管景嫻現在已經找到了些東西可以簡單的製造些化學□□,可是多學習東西總是有用,而且師傅這些醫術和毒術不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讓人叫絕的醫毒中的經典。


    那拉福晉見景嫻成天的習武怕把她的性子玩野了,所以在景嫻八歲的時候請了個教書先生和琴藝老師。讀書識字對她來說沒什麽負擔,隻是她不滿足於什麽女戒、女傳這些女子的什麽三從四德的閨房用書,這些對她來說就是一堆廢話,無論是第一世的經曆還是在現代所接受的觀念,都讓景嫻對這些書感到厭煩和可笑。


    如果真的按著這些女子的閨閣戒條來行事的話,那麽她在那宮裏恐怕就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而經史子集還有謀略、帝王權術方麵的書才是景嫻主要想學的,雖然對於勾心鬥角兩輩子的經曆讓她早已當成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可多數是景嫻自己的經驗,讀些別人的經驗正可以彌補自己的不足,還可拓寬眼界。


    至於彈琴嗎,景嫻想她這輩子應該要好好學,景嫻的琴藝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雖然做好了準備,仍然吃了不少苦,可是誰叫這琴藝以後有用呢。第一世時沒有用心學,總覺得那是無用之物,有那時間還不如學學管家,繡繡女紅什麽的,那才是賢妻良母應該做的。可是後來嫁給乾隆之後才知道,乾隆就是喜歡琴棋書畫精通的女子,慧賢、夏雨荷就是例子。雖然不屑於討好他,但是能讓他多喜歡上自己,對自己還是有好處的。


    第二世時,組織也安排了音樂課程,她選擇了鋼琴,而且還過了八級,也是在那時喜歡上了彈琴,喜歡用琴聲來紓解自己的心情,無論是高興的還是難過的。


    現在清朝雖然已有了鋼琴,但那隻是皇家才有的,聽說理密親王就是被廢的太子胤i就很善於彈鋼琴,隻是她出生之時,他早已被圈禁了,她兩歲時他又已經去世了。對於這個人景嫻總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單是同她一樣悲慘下場的同情,還有就是覺得她和此人似乎有著某種牽絆,明明是不相關的兩個人,甚至她還是他仇敵雍正皇後的侄女,可以說是兩個政治立場的人,但是就是會不時的想起他,然後就是複雜難辨的情緒,常常攪得她要想些別的什麽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十歲的時候,景嫻又要求納布爾給自己請個洋人教她些西洋知識,納布爾這回可是沒那麽好說話了,他認為一個女孩子學那些也沒什麽用,沒辦法景嫻隻有可憐兮兮的看著梓昊,梓昊當即會意,對阿瑪表示他也想學西洋那些知識,而且還對納布爾說康熙爺自己也看了不少西洋書籍,說明那肯定是有用的。


    沒辦法的納布爾可怕她和梓昊聯手去那拉福晉那裏告狀,隻好答應了。其實現在西方那些知識發明,景嫻早就知曉並且還比現在這個時代先進許多,之所以還要學不過是為了以後,若有一日用到,那麽就可以推說是小時候在家裏學的。


    時間就在景嫻拚命的學習中一晃而過,轉眼間景嫻已經14了,這一年也正好是選秀的年份。盡管她早已做好了準備,該學的也早已學會,師傅白鬆也早在一年前久離開了烏拉那拉家,去了南方,她想他應該有什麽沒完成的心願去完成吧,因為景嫻能從他眼中看到痛苦和掙紮,以及他告訴她,他要走了時眼裏的決然和解脫,景嫻隻能祝福他一切順遂。


    這些年過去了,梓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小包子了,現在的他雖然有著書卷氣但是卻藏不住在軍中曆練多年的軍人的鋒利,看著就知道此人日後定時人中龍鳳,而烏拉那拉家族在前朝也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梓昊變了許多,唯一不變的就是把她這個妹妹恨不得寵上天,無論她闖了什麽禍,都是梓昊幫她善後。


    有時連納布爾和那拉福晉都看不過去,認為梓昊太寵景嫻了而數落梓昊,可是每每這時梓昊都是嘿嘿一笑,然後低語也寵不了幾年了,語氣中總是帶著無奈和傷感。納布爾和那拉福晉自然也聽到了,然後沉默,那拉福晉更是紅著眼圈抱著景嫻也不再言語。景嫻知道他們是舍不得她,可是也明白這次選秀不單決定她的命運,還決定著整個烏拉那拉家族的命運。


    景嫻的姑姑已經是雍正的皇後,所以雍正的後宮就已不會再納入一個烏拉那拉家貴女。那麽就有可能指給親王世子或貴族子弟,原本這樣納布爾和那拉福晉還有梓昊還是很滿意的,以他們家的條件指給別人做個嫡福晉是綽綽有餘的,到時看哪家孩子好,對方也有意於景嫻,再求皇後指婚就是。


    可是就在選秀之前的幾日,皇後卻私下裏跟阿瑪透漏,下一任帝王極有可能就是寶親王弘曆,雖然皇家不願一家連續出兩代皇後,以免外戚專權,而且寶親王也已經有了嫡福晉,但是指給寶親王做個側室卻是可行的,隻是有些委屈景嫻。新皇繼位,前皇後外戚總是會遭到忌憚的,雍正也因為對烏拉那拉皇後的敬重而有意維護,也私下透漏可將烏拉那拉氏賜給弘曆做側福晉。


    雖然景嫻家人私心上不同意,但是皇後和家族長老隻能從家族立場考慮,而且雍正也想給弘曆再拉上一個助力。景嫻自然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麵,況且景嫻原本就打算嫁給弘曆,不然如何報仇,隻能勸言家人。家人也知道無論怎樣,結果不會改變,聖旨下來,還能抗旨不成嗎。


    既然結果已定,那麽選秀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且這些早在第一世時就經曆過了,過關很順利。隻是在選秀中除了看到皇後姑姑外,還看到了乾隆他娘紐鈷祿禧妃,景嫻可知道第一世自己能走到最後那般下場,這位也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雖然心裏暗恨,但是麵上不動聲色。皇後姑姑在選秀結束後,留下景嫻說了幾句家常話就打發她出了宮。


    聖旨是在第二天下的,大體內容不外是賢良淑德,謹慎恭謙之類,謝了恩,接了聖旨。家裏沒有絲毫歡樂的氣氛,她知道他們是舍不得我,


    “阿瑪、額娘還有哥哥,你們放心,無論我嫁到什麽地方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我可是咱們家的


    混世小魔王啊。”景嫻笑著安慰道。


    梓昊眼圈有些紅的看著她,“景嫻你記住無論你去哪,哥哥永遠是你的哥哥。”還不待景嫻答話,梓昊就匆匆的跑了出去,這是景嫻見哥哥成年以後第一次毛毛躁躁的樣子,那拉福晉早在納布爾的懷裏泣不成聲了,納布爾雖然極力控製,景嫻知道阿瑪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無論如何的不舍,出嫁的日子還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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