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賢將李乘風帶回監牢之後,他頗為同情的望了李乘風一眼。


    今日,孫德富的母親劉蘭上堂,屬實是良心發現了為李乘風作證,指認殺人凶手是弑父的孫德富。


    可是,即便此案發生了如此“戲劇性”的轉折,或者說“顛覆性”的進展。但是,那又能如何?現在主審之人是韓楓,是李乘風的死對頭。試問,韓楓又怎麽可能秉公辦案呢?


    現如今,劉蘭一死,無異於“殺人滅口”。


    此後,若是韓楓堅持,魏賢真的看不到李乘風的活路在哪?


    “李先生,好好休息。”


    魏賢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他雖然看多了這官場之上的無奈,但是每逢遇到,也依舊會有所觸動。


    李乘風聞言,未有答話。


    其實他今天一整日都是沉默寡言的。


    從韓楓刑訊逼供,想要知道自己的妹妹開始,李乘風才完全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妹妹楊茗就是自己心底最深沉的秘密。這個秘密,是不能與外人道,也不允許被任何人觸碰的。


    後來,在公堂之上,當孫德富的母親劉蘭上堂為自己喊冤,李乘風心中就已然確定,殺死孫順發的人,就是孫德富,是他弑父之後,又對自己懷恨在心,故而嫁禍給自己,從而一舉兩得。


    孫德富的小算盤打的挺響,可惜這世上,還是有良心的好人多。


    劉蘭上堂之後,李乘風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沒有去辯解,沒有去爭論,他心如止水。


    不論韓楓想要怎樣的掩蓋,其實在眾人心中已經真相大白。這對於李乘風而言已經足夠。


    在公堂之上李乘風仔細的觀察著路雄與韓楓,他深知人性的複雜,對於官場,李乘風也有了些許簡單的認知。


    李乘風在想,或許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有些事情避不開,躲不掉。


    正如,誰人能想到,李乘風是穿越而來。


    也如,誰人能想到,他和妹妹所做的夢,竟然都是真的。他們就是如此詭異的在夢中預見了未來。


    李乘風緩緩坐下,坐在這間飄雪的監牢之中。


    李乘風衣衫單薄,寒風一吹,雪花散落。不知為何,此時的李乘風盤膝而坐,頗具禪意,就像一位已經得道的高僧,縹緲出塵。


    對於劉蘭之死,李乘風心中為其默哀。聽著劉蘭在公堂上的所言,李乘風已然知曉了孫家發生的諸多事情。


    李乘風長歎了一口氣,不得不說,真的是“造孽”,這一切都是孫德富的“孽業”。


    弑父之罪,人神共憤。


    就在李乘風抬頭,看著看向屋外藍天,一片雪花卻正巧掉落在李乘風的眼角,化為了水珠。


    “這雪,下的不冤。”


    忽的,李乘風呢喃了一句,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


    待李乘風將眼角的水珠擦去,他站了起來,挺直了腰背,以傲然之姿,站立雪中。


    “李乘風!!!”


    “告訴我楊茗的下落,否則,你必死無疑!”


    來人正是韓楓,他站在監牢外,手拍欄杆,怒聲低吼道。


    “韓楓,別白費力氣了。”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李乘風輕笑一聲,他看著韓楓滿臉怒色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他心中不順。


    李乘風微微挑眉,他想到了一句話。


    “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也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這句話,曾經是李乘風的口頭禪,因為在別人眼中,他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又不用怎麽努力去學習,就能考一個非常理想的成績。而他的成績,是多少人挑燈夜戰,將腦袋學禿都考不來的。


    即便是那些聰明絕頂的人,與李乘風相比,也是相距甚遠。


    “韓楓,我念你年少無知,之前你頑劣成疾尚有靈丹妙藥可救。現下,若你真的走錯了路,心壞了,整個人就徹底廢了。到時候,墮入無間地獄,任誰也救不了你!”


    李乘風神神叨叨的開口,以極其沉重的聲音說道。尤其是在此監牢之中,還有回聲,那聲音可著實是將韓楓嚇了一跳。


    “李乘風,咱們走著瞧!”


    “隻要我壓著你的案底,你就永遠是戴罪之身!”


    韓楓狠狠握拳,他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此前,路雄已經找過過韓楓一趟,路雄明言,希望韓楓“就此收手”,不要將這事情再鬧大了。


    劉蘭上堂,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為李乘風作證,不僅僅還了李乘風的清白,還指認孫德富就是殺人凶手。


    雖然,韓楓確實可以強行將劉蘭說成失智,繼而否定劉蘭的證詞,強行對李乘風進行定罪。可若是韓楓這麽做了,會引發多麽大的民怨?


    韓楓可能不知道,但是路雄心中無比的清楚。


    路雄身為臨風城的“父母官”,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在臨風城中民怨沸騰?


    為官者,失信於民。這可不是小事。


    故而,在路雄的各種勸阻與警告下,韓楓也選擇了妥協。


    但是,明顯韓楓並不想如此輕易的放過李乘風,韓楓還是借助羅永祥的手令,強行將李乘風的案底存留,並且記錄的十分模糊,對於劉蘭的證詞,不說是一筆帶過,可以說毫無記錄。


    在李乘風的案底之上,根本沒有記錄劉蘭這個人。


    ......


    與此同時,百勝軍的大軍來到了臨風城。


    槐鴻熙翻身下馬,他的貼身侍衛立刻跑來,牽住了他的戰馬。


    “林洪安,我給你三個時辰的時間,命你帶一萬軍士,迅速去幫助臨風城的百姓恢複家園,一掃眼前狼藉。”


    槐鴻熙沉聲向他的副將林洪安命令道。


    “是,槐將軍,末將領命!”


    林洪安聞言,立刻帶著一萬軍士出發。


    這一萬軍士,都是之前早就挑選好的,他們皆擅長修築工事,此時要他們去幫助臨風城的百姓重建家園,以他們的才能來說,是綽綽有餘的。


    “李光耀,你率人,同本將軍隨行。其他人,原地待命!”


    待林洪安出發後,槐鴻熙再度命令道。


    “是,槐將軍。”


    李光耀聞言,也是立刻翻身下馬,走到了槐鴻熙的身邊待命。


    “出發。”


    言語間,槐鴻熙等人雄赳赳,氣昂昂的進入了臨風城,並且找到了臨風城最大的官,也就是巡安司的司長,路雄。


    當槐鴻熙告訴路雄,他們百勝軍想要從臨風城以及周邊幾個城鎮中征兵的時候,路雄也是一愣。


    “槐將軍,您是說,百勝軍要擴軍?從我們臨風城征兵?!”


    路雄滿目震驚,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路司長別誤會,想入我們百勝軍,還是需要一定門檻的。”


    “這次征兵,也是奉了朝廷的旨意,用以補充前線的。我們也隻是負責將他們帶過去罷了......”


    槐鴻熙簡單的解釋了一句,要知道,這是他們百勝軍的驕傲,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被征集入伍後,直接加入百勝軍的。


    “哦。”


    路雄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路司長,戰亂時節,征兵不易。所以,朝廷希望百洪將軍出麵,將征集的軍士先暫時編入百勝軍中,以此調動百姓參軍的積極性。”


    槐鴻熙也是實言相告,畢竟在槐鴻熙的心中,入伍新軍能被暫時編入百勝軍中已然是他們天大的榮耀。


    “槐將軍,下官明白。”


    “下官會全力配合槐將軍行事的。”


    路雄沉聲說完後,槐鴻熙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之後,巡安司便張貼了無數的告示,通知了臨風城百姓,“朝廷要征兵去往前線雁飛關,現在自願參軍入伍的可以暫時先被編入百勝軍。欲應征入伍者,迅速來巡安司報名。”


    當巡安司的布告貼出去之後,整個臨風城便陷入了沸騰之中。


    要知道,百勝軍的威名絲毫不減當年,再加之天南國的鐵蹄剛剛踐踏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熱血男兒恨不得紛紛提槍上馬,將那些天南國的敵軍殺個片甲不留。


    巡安司的公告一出,可謂是一呼百應,報名者十分踴躍。


    魏賢看著眼前的場景,他也是熱血沸騰。


    魏賢找到了路雄,問他可不可以去報名參軍,他也想報效國家,建功立業。


    路雄聽了魏賢的激昂之語,他也是答應了魏賢的請求。


    ......


    就在這時,前去求援的羅永祥也是帶了周邊城鎮中的護城軍來到了臨風城。


    而當羅永祥看到百勝軍的軍旗之時,他心中已然明了。想來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這就是龍行國中人對百勝軍的崇拜與敬仰。


    羅永祥揮手,命令他帶來的大軍,與百勝軍匯合在一處之後,他問清楚了,率軍之人正是他的故交“槐鴻熙”,羅永祥格外欣喜。


    可以說,曾經羅永祥是何槐鴻熙一起並肩作戰過的人,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算不得深厚,隻是因為在敵軍的圍逼之下,他們兩人所率的部隊“共曆生死”,所以稱得上是故交。


    當然,這種情分,也無需多言,他們自然都在心中銘記。


    那一戰,殺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羅永祥率兵固守陣地,被敵軍團團包圍。


    槐鴻熙受命,前來救援羅永祥。


    誰知道,敵軍就是將羅永祥的軍隊當做誘餌,想要釣百勝軍這條大魚。


    槐鴻熙率軍前來,麵對層層阻擊,他迎難而上,殺的是血流成河。


    可是,當槐鴻熙殺入之後,才發現,原來這一路全是圈套陷阱。他拚命殺入的卻是一條死路!


    後來,羅永祥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立刻率殘部向敵軍發起進攻,本想“圍魏救趙”,可是羅永祥的兵力實在有限。


    在大戰之中,羅永祥與槐鴻熙匆匆見了一麵。之後他們決定,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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