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酆都羅山後,二人直接禦劍,從勝神洲中北部返回。


    風泉鎮與青艾山被三師兄從小濁天搬了回來,這麽大的事兒,居然這麽晚才說?


    這夜遊神也太不靠譜兒了吧?


    一路往南,漓瀟比較照顧劉清的禦劍速度,但還是極快,一路過河水渭水,不多久就已經到了成州。


    劉清忽然說道:“先下去一趟成州,找點兒好玩兒的,給溪盉做禮物吧。你可還要給槐冬補禮物呢。”


    漓瀟看了一眼劉清,點了點頭,兩人緩緩落下身形,到成州的一處僻靜小巷。


    沒幾步便走了出去,迎麵而來的,是一種勾人的香味兒。


    漓瀟小聲問道:“這是什麽?怎麽這麽香?”


    劉清笑道:“成州特色,算是一種炒牛雜,三文錢一小碟子,我小時候就是這個價,估計沒改過。”


    漓瀟便走了過去,拿出四文錢,要了一份。結果臨走時,那眼睛有些模糊的老嫗,笑著拿一文錢退回去,說了句讓劉清覺得頗有感觸的話。


    那老嫗笑著說道:“肉沒漲價,一碟子就是三文。本就是掙那一文錢,若是牛肉漲價,我自然要跟著漲價的。”


    這老嫗說話,開誠布公,反倒是讓人舒服幾分。相比掙得盆滿缽滿,拿貨物成本當做天機的商賈們,這老嫗的無心之舉,倒真是讓人舒服極多。


    漓瀟笑著轉頭,取出一小粒銀子,輕聲道:“沒帶那麽些銅錢,這些個,夠把老奶奶鍋裏的全買下來吧?”


    這牛雜,就是一大鍋,來客人之後,掏一鏟子過來,加熱一下,裝個小碟兒便可。


    老婦人點了點頭,輕聲道:“既然買這麽些,不夠也夠了,我也沒個秤,少了也別怨我。”


    結果一個大木桶,裝了慢慢一桶給漓瀟。那老婦人還說了,回家之後,要是沁在一起了,拿鍋裏熱一下就能吃。


    走到無人處,漓瀟將木桶收起來,疑惑問道:“這麽久都沒有背劍,怎麽這會兒偏偏把劍取出來?”


    劉清想了想,笑道:“想給一些個鬼鬼祟祟的說句,少惹我。”


    消息真夠靈通的,剛剛返回勝神洲,聞著味兒就來了。


    其實劉清在意的也不是這個,而是在酆都時,喬坤那有意無意的一句,暫時,天下渡還是趙長生說了算的。


    這個暫時,到底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百年?


    漓瀟以心聲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劉清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開口道:“有些類似於贍部洲那座天壽山的古洞,裏頭供奉著從未聽說的神靈,好像各洲都有。勝神洲的,就在這成州城外,一個叫蒲圪洞的地方。”


    隻不過這蒲圪洞裏,幽深無比,估摸著到最深處,都是百丈之下了。可近十幾年中,無人尋到深入洞口,劉清當年也是去尋過的,一無所獲而已。


    頓了頓,劉清說道:“成州有個說書先生,幼時與夥伴曾下過洞底,後來靠著這故事,湊湊合合活了一輩子了,我想去問問。”


    漓瀟點了點頭,瞪眼道:“為什麽不與我說清楚?”


    劉清搖頭道:“我在贍部洲那洞裏,就見著過那些,實在是有些嚇人。”


    說著已經到了一處小茶館兒,人不太多。一位老先生在台上說不停,下方坐得,都是年輕人。


    邁步走進去,兩人都是背劍,倒是惹得那小廝連忙上前。


    要了兩壺翠峰,劉清以心聲說道:“一個故事說了幾十年了,想要養家糊口,就必須天天說,但天天不一樣。我估計這老人說出來的,已經與他看到的,是兩回事了。”


    台上老者,真不愧是講了數年故事,功底極其身後。


    “我年幼時,那蒲圪洞還與現在不同,不光其中暗藏洞天,外頭有一出水泉眼,如同巨蛇吐信一般,順著舌尖流下。隻可惜,今時今日,那泉水早就給人占去私用了。好在啊,出了城,外頭那座鷹嘴山後,還有一個洞口,是可以進去的。不過老頭子是不願再去了,諸位要是有想去一探究竟的,最好走之前就買好菜品,約著嗩呐匠,免得到時候,還得煩勞家人。”


    劉清搖頭笑了小,心說不愧是耍嘴皮子的,真貧。


    其實此刻,這老者才打算開說,方才那些,算是聊閑白兒了。


    老者口念定場詩,拍案壓言,朗聲道:“那蒲圪洞橫在半山石壁,想要進去就極難,須得爬上半山才行。然後才有一碩大洞口,往裏去,左右皆是金身塑像,奇異非凡,我保準兒在場的諸位,十個人裏有是十一個沒見過那塑像。錯過宮殿,右側有一個堪堪隻能側身過去的石縫兒,要過那處,才算真正進洞。”


    又打趣道:“所以說,那處神跡,與胖人無緣。想要在那裏頭揀起什麽絕世秘籍,得先瘦下來才是。”


    眾人再此哈哈大笑。


    “進洞之後,伸手不見五指,唯獨那虛中石頭尖兒上不斷滴水,回音四響。好在我們都備著火把,點燃之後,當即下了大夥兒一跳。你猜怎麽著?火把一亮,整個洞穴,穹頂之上忽然亮堂起來,如同一顆顆天上星辰。當時也不曉得是給我們嚇壞了還是怎麽著,總覺得那天上星辰,輪轉不停。”


    漓瀟搖了搖頭,傳音道:“這都什麽跟什麽?有聽這個的,咱不如自己去瞅瞅。”


    劉清笑道:“倒也是。”


    施展小小障眼法,瞧著兩人還在遠處,其實早已瞬身離去,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那處半山石壁。


    左看右看,打量了一番,劉清輕聲道:“這倒是與那天壽山,有異曲同工之妙。”


    山勢大致相同,就連洞穴所在位置都是相差不大的。


    漓瀟指著不遠處石壁,拉著劉清飛身過去。


    “這石壁,畫的是誰?”


    劉清目光有些疑惑,開口道:“騎龍跨虎手撚銀針,是藥王無疑了。天壽山那處,也有一個一人高的小廟,裏頭也是供奉藥王,隻不過那尊雕像手中銀針不見了,隻留有一個手持銀針的姿勢。”


    漓瀟輕聲道:“進去瞧瞧?”


    兩人瞬身走進洞穴,所見之神像,與劉清在那座天壽山見到的,幾乎一樣。唯獨高位之上那尊神像,不再是慈眉善目。


    按先前老者所述,兩人對視一眼,穿過石縫,果然進入了一處約莫三十餘丈大小的洞廳。


    漓瀟打了個響指,一縷火苗兒由打指尖躥出。


    果不其然,見火之後,洞廳穹頂猛地光華大作,有如懸掛一顆顆星辰。


    兩人皆是皺起眉頭,對視一眼,齊聲道:“感知不到外邊兒了?”


    劉清緩緩轉頭,方才進洞之處已經無跡可尋,明明就在身後,可哪怕以神眼搜尋,也沒有發現一點兒的痕跡。倒是一處向下去的洞口,憑空出現。


    漓瀟笑了笑,問道:“咱們是下去,還是劈開這小籠子天幕出去?”


    此刻二人已經沒法子探視外界如何情況,肯定是陷入一處小洞天牢獄了。


    劉清笑道:“來都來了,肯定要下去逛上一趟的。”


    左右看了一眼,將飛劍無名祭出,化作芥子留在此處。劉清率先跳進洞口,漓瀟化作一縷劍光,緊隨其後。


    漓瀟傳音道:“怕有人會來?”


    劉清以心聲回複:“不是怕有人,怕的是沒有人。”


    有時怕人,有時怕鬼,沒得法子。


    什麽都不怕,反倒不像人了。


    落地之後,劉清苦笑道:“這何止百丈?估計那說書老者,也是胡咧咧的。”


    劉清猛地皺眉,神眼當即大開,一抹金色光芒由打劉清額頭印記散發,環視一周還是無果,便將青白提在了手中。


    隻瞧見不遠處一間茅廬,茅廬旁是個磨盤。此地洞頂之上,一樣星光燦爛,甚至要比高處亮上極多。


    漓瀟扯下風泉,沉聲道:“我也有感覺,像是那神靈氣息,可又有些不像。”


    人身山河之內,青龍猛地躍出水麵,高懸半空中,沉聲道:“劉清,你這柄本命劍需要填補無數天材地寶,這地方,就有。”


    劉清早已握緊青白,直直往前看去,輕聲道:“你也太瞧得起我了。這是我能打得過的麽?”


    青龍笑了笑,未曾言語,一旁的漓瀟卻神采奕奕,笑道:“怎麽?這就是大師姐說的那地方?”


    劉清點了點頭,“封神之事,哪兒有那麽簡單?除了我本身的神靈氣息,還得有那五雷正法在身,否則怎麽壓得住以後的天下神靈。”


    說話時,一股子雷霆瞬間而至,一位道人懸立前方。


    那道人中年模樣,兩鬢斑白,手持一柄拂塵,淡然開口:“倒不是我有意設計,眼紅你這小輩。實在是貧道無法放心,一個年紀輕輕的武夫,手中有了這麽大的力量。天下渡那邊兒,現在歸那位趙前輩管,人家願意怎樣就怎樣,可俗世這邊,我不管管,就有些不像話了。”


    劉清笑了笑,輕聲道:“前輩可否說個道號?”


    道人笑道:“鬼道人罷了。”


    漓瀟冷聲道:“詭道人吧?”


    劉清笑了笑,扯下酒葫蘆灌了一口,走去不遠處,順著一條暗河往上瞧去。


    一條暗河,雷霆躥動,不過看這道人模樣,估計水下寶物已經被取了。


    劉清笑道:“前輩想要如何?一殺了之?”


    那道人搖了搖頭,笑道:“不至於,就如同你們天下渡的規矩,酒沒進嘴裏,就算不得喝酒。我最多也是在你端起酒葫蘆那刻,斬殺了你。”


    好嚇人,嚇得劉清幹嘛又灌了一口酒。


    轉頭看向那道人,劉清滿臉疑惑。


    不是說舉起酒葫蘆就要殺我,怎麽還不動手?


    道人氣笑道:“怎麽?就這麽想死?”


    劉清笑道:“前輩可以試試。”


    白毛兒拂塵冷不丁甩來,劉清倒飛後退,心中歎息不停。


    結果身旁漓瀟皺起眉頭,沉聲道:“東西拿不到就拿不到,家裏還有事兒呢,你還玩兒?”


    中年道人眯起眼睛,沉聲道:“原來你才是最大的那個異數?”


    背劍女子隻是眉頭一皺,整個洞天穹頂風聲大作,數不清的長劍懸浮一側,無數劍尖,直指那鬼道人。


    那道人淡然一笑,揮舞拂塵,白色遊絲瞬間織就一張大網,撲向劉清與漓瀟。


    飛劍道門憑空出現,鬼道人揮手將其打飛,猛地一驚,沉聲道:“這是……”


    話都沒說完,漓瀟冷聲道:“與我二人對打,隻高兩境,怕是沒什麽用。”


    劍光直落,那遊絲大網瞬間碎裂。


    鬼道人收回拂塵,笑道:“好,那就與你們玩兒玩。”


    退後一步,整個洞穴開始劇烈抖動,待轉眼時,這處蒲圪洞已經分作八塊兒,劉清與漓瀟各在一邊,位列西東。


    就連風語石的聯係,也暫時被切斷。


    劉清笑道:“原來是個登樓修士。”


    鬼道人一步跨來,笑道:“你一場破境,扯來了六合八方的武道氣運,資質確實是打從有了武道之後,最頂尖的存在。”


    “隻不過,你可知這人世間有武道的年月,才多久?”


    劉清一劍劃去,眼前道人如同鏡花水月,碎而又圓。


    “萬年而已。”


    鬼道人笑了笑,一道漩渦之後便消失不見,隻留一道光幕,映著一段河畔往事。少年人河邊草叢偷窺一位女子,畫麵香豔至極。


    鬼道人譏諷道:“幾首準備,可謂是算計至全啊!南下之後,若是漓姑娘不喜歡你,正好兒,有個龍丘桃溪還傻乎乎在一邊等著呢。吃不到眼裏的,吃碗裏鍋裏的也成是麽?退一萬步,扶舟縣還有個等你長大的姑娘,不是麽?”


    劉清麵無表情,一劍劃碎那光幕,再出現的,又是鬼道人。


    “嘖嘖!要是有人說你是莽撞人,半點兒沒有心機,我都要替你打抱不平。居然這會兒就已經想到了,漓瀟就在不遠處觀瞧?”


    劉清剛想再落一劍,結果那鬼道人真身來此,一腳踹翻劉清,小師弟:“如此惺惺作態,配做個人?配拿眼前這把劍?配做那天下神靈頭頂的高懸長劍?”


    劉清爬起來,往往一笑,淡然道:“若是有一點兒的對自己懷疑的,恐怕都會著了你的道兒,可我不會。”


    有情之人,往往無情至極!


    數道鬼道人身影如同雨水灑落,一個個出現後都是徑直朝著劉清而去。


    年輕人左手持劍,右手掏出一張符籙,乃是張木流所傳那清微符。


    劉清笑道:“你怎麽就知道,我難以把控自個兒?”


    鬼道人淡然道:“人性如此。”


    周遭猛地一陣劇烈晃動,仿佛天穹也要被撕裂。


    東邊那處,漓瀟獨在,四周密密麻麻的光幕,所放畫麵,皆是劉清與龍丘桃溪用處時的香豔畫麵。


    漓瀟一開始就盤溪原地,隨意瞅了幾眼便不再理會,隻是將風泉橫在膝前,聚斂劍氣而已。


    猛地一睜眼,漓瀟撇嘴道:“劉清他想得美,桃溪會讓他白吃?不打死他就是好的了。”


    瞬息一劍,被分成八塊兒的蒲圪洞,當即幻象倒塌,又是一劍,打碎這鬼道人虛影,漓瀟一步便到了劉清身旁。


    女子笑道:“回答的倒是不錯。”


    劉清也咧嘴一笑,轉身就是一劍,身旁的“漓瀟”,也化作一攤水,變作新的光幕。


    眼看又有新東西要出現在光幕,劉清沉聲道:“前輩,不要得寸進尺。”


    漓瀟那邊兒,好像就被困在隔壁了。她明明瞧得見劉清,卻死活也過不去。


    方才見那假漓瀟出現,她隻是笑了笑,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被一劍斬殺。


    但漓瀟看見了,劉清這會兒已經有些不高興。


    女子提起風泉,將心神沉入其中,以心聲開口:“風泉與青白一起,斬他便是。”


    劉清神色冷清,借著青白答複道:“我一劍劃開這小洞天,你尋他真身試試。”


    說完便一劍劃向穹頂,光是青白自身威能,都足矣開天而去。


    那鬼道人憑空出現,嗤笑道:“明明都是個神橋境界的武夫,偏偏舍不得放下一柄殺力巨大的仙劍?做什麽都有借助他人氣力,真不愧時外界盛傳的小白臉兒。”


    劉清淡然道:“那你,壓境到神遊,以你八境修士,來與我六境武夫打一場!”


    鬼道人嗤笑道:“我辛辛苦苦修煉得來的境界,憑什麽要壓境與你打?伏龍大人的想法,有些太理所當然了吧?難道南下戰場之後,還要與那麽些個妖族,商討什麽公平一戰?”


    劉清搖了搖頭,臉上笑容真摯,嘴裏卻說著:“你他娘的臉呢?”


    青白劍光劃開天幕,隨後無數柄飛劍齊出,如同瀑布一般,直衝某處。


    鬼道人身形瞬間虛幻起來,笑著說道:“還可以,但這隻是第一次。”


    說完便消失不見,周遭空間猛烈顫抖,不多時便碎裂殆盡,兩人現身蒲圪洞外,好似方才一切都是個夢。


    漓瀟沉聲道:“這人還在壓境,可遠不止登樓境界。”


    劉清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管他什麽境界呢,咱這不是好好的麽?”


    鬼道人,名字雖有個鬼字,好在人心不鬼。


    ……


    扶舟縣的小丫頭,現在就剩下一個了。


    槐冬被紫珠喊去,原本是想把溪盉也喊過去的,可溪盉打死不願意離開,說要等師傅回來才去。


    於是一個粉裙小丫頭,背著一柄與自個兒差不多高的劍,拉著白鹿,晃晃悠悠,在街上走江湖。


    高柚兒已經與黃椿定好大婚吉日,兩人都不那麽計較俗禮,說要在劉清離鄉之前,就要完婚。


    畢竟是神仙老爺,一趟出門兒,短也五年,長就更不知道了。


    今兒個酒鋪無事,高柚兒便跟在溪盉後邊兒,不敢上前打擾,也不敢放著不管。


    隻是怎麽看,這小丫頭怎麽有幾分劉清的當年模樣。


    小白鹿已經長成了大白鹿,溪盉原本想著騎鹿上街,可黃椿說,要騎著,就得備一個馬鞍,不然騎著硌屁股。


    結果溪盉左想又想,還是沒給白鹿配上一副鞍子。


    有個鞍,我倒是舒服了,可白鹿不舒服啊。


    溪盉得自杏兒仙子的那百寶囊,裏麵如今可不少錢。之前就給紫珠偷偷摸摸塞了三枚泉兒,裏頭還有好些個白花花金燦燦的錢。否則溪盉覺得,神仙用的錢,比不得那白花花金燦燦。


    小丫頭老遠就瞧見一個混混欺負擺攤兒賣銀耳湯的小姐姐,一通急奔跑了過去,跳起來一腳便把那小混混踹翻。


    年紀小是小,可畢竟是煉氣境界的修士了。


    小溪盉皺著眉頭,護住那長得還算漂亮的的小姐姐,瞪眼道:“敢在我的地盤兒欺負人,你不認識我?你呀!走不得江湖了,連我都不認識。”


    遠處的高柚兒以手扶額,無奈歎息,“好嘛!這師徒倆人,一個比一個鬧騰。”


    那混混一臉怒氣,起身就要去抓溪盉,結果給溪盉又是一腳,踹了個狗吃屎。


    溪盉轉身看向那擺攤兒女子,咧嘴笑道:“我是我師傅的大弟子,要是誰敢欺負你,你就提我名字,要是不管用,就提我師傅的名字。”


    女子被這漂亮至極的小丫頭逗得大樂,輕聲道:“你師傅是哪個?”


    溪盉緊了緊背後竹麓,咧嘴笑道:“我師傅啊!就是扶舟縣的劉清。”


    原本還不服氣的小混混,一聽這話,拔腿就跑。


    溪盉目瞪口呆,“這是給我嚇到了?”


    擺攤兒女子笑道:“這是給你師傅的名聲嚇到了。”


    小丫頭點了點,又拳不住的碰向左掌,大呼小叫一番,歎氣道:“果然,師傅已經不在江湖,江湖卻還有師傅的傳說。”


    結果給人輕輕一巴掌拍在後腦勺,溪盉板著臉轉頭,剛要破口大罵,卻瞧見一張黑著的臉。


    小丫頭幹笑一聲,低頭道:“師傅回來了啊?”


    劉清沒好氣道:“幹什麽呢?我不在,你就撒歡兒了?都走江湖來了,你咋不走山海去。”


    小溪盉悶聲道:“江湖近,山海太遠了,怕走丟了,走丟了,師傅可就沒徒弟了。”


    說著忽然抬頭,溪盉輕聲道:“我聽那位薑夫子說了一句詩,裏頭就有江湖。其實是不是詩,我也不曉得嘞。”


    劉清問道:“什麽?”


    小丫頭想了想,脫口而出:“波瀾開闔,如在江湖中,一波未平,一波已作。”


    劉清一愣,回過神後搖頭說道:“如在江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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