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秊這個娃娃臉實在是太過招搖,以至於隻要姬秊出現在街市,總會有人想起了那年畫娃娃來。若是個女子還則罷了,隻不過這個真身為夕獸的大妖,腰懸劉清給的那柄天工所鑄柴刀,一副中年男子的體格,卻長著個娃娃臉,這就讓人覺得有些別扭了。


    往東幾千裏後,漓瀟依舊在閉關,劉清則與姬秊走出留仙國,到了東海岸的蒼丘國。


    姬秊笑道:“金霞洞天六國當中,隻有恨水國跟留仙國不太過於尊崇某家。尺惠國幾乎遍地道士,鐵邱國跟蒼丘國,同屬一脈,是由那詔國分裂而成,對釋教極為尊崇。而戟猛國,瞧著名字,好像該是尊崇兵家,可事實上,就此一國,書生極多。”


    看眼前景象與先前在尺惠國經曆,大致就能瞧出來了。


    此地乃是蒼丘國邊城,蒙舍城。自打進城以來,一地僧人,且一座寺廟,占了足足半城之多。


    劉清猛然間問道:“這金霞洞天裏頭,可曾聽到過三教寺?”


    所謂三教寺,就是同時供奉著老夫子,道祖,還有佛陀的寺廟。


    姬秊搖搖頭,輕聲道:“這個倒是沒聽說過,隻不過那鐵邱國境內,是有一座夫子廟的。我曾經去過金陵這處夫子廟,與金陵那文廟,或許是出自一人手筆。”


    劉清頗為不解,秘境也好,還是類似於鏡花穀那處仙府遺跡,又或是小濁天於金霞洞天這類洞天福地,都有入口,且極難搬運。無論怎麽說,這也都是一座小天下了,天上地下,誰人能有那巨力,搬得動一座天下?


    一旁的姬秊不小心聽到了劉清心聲,便笑著說道:“大有人在,主公的師父,不就是?”


    早先隻是心照不宣,畢竟那位北極大帝是因為師父一劍,才於往後幾千年身死的。而師傅的第一柄劍,也是與他互換一劍時折損的。


    姬秊笑著說:“老主人從未以天人自詡,主公不比想太多。其實大戰落寞之後,趕在張劍仙重回人間,又把那座實為逍遙福地的木秋山搬到贍部洲時候,老主人都在。所以說,搬動一座天下的人,大有人在。”


    劉清想了想,詢問道:“不是說當年一戰,除卻四大部洲,中海九洲盡數陸沉,如今的中海九洲都是萬年前新立的,可這萬萬裏疆土,從何而來啊?”


    這事兒與別人問,別人可不說。


    姬秊輕聲道:“陸沉在先,其後才有人間大戰,最後才是登天大戰。”


    兩人說著已經走到一處酒館,進去後要了兩壺酒,姬秊蘸著酒水,在桌上簡簡單單花了一副輿圖。


    “當年的天下,加上海域,版圖是差不多的。唯獨一樣,萬年之前,在神鹿洲那個位置,也就是人間的中心點,是有一座大山的。四大部洲以及所有陸地加在一起,趕不上那座大山的十之其一。當年妖族倒戈一擊,搬走了半座須彌山,與一處混沌之地,建造了一個嶄新的,隻有妖族的天下。剩餘半座,便是人家的九洲來處,而神鹿洲,其實就是那半座山被搬走之後,剩餘的殘亙而已。”


    說著,姬秊抬頭問道:“北俱蘆洲的東北方向,是不是有個叫做天下第一關的地方?我記得當年有個桀驁不馴的八爪魚,想要一一己之力把那天下第一關搬去天下渡南邊兒,與天下渡對峙,結果給個自稱山海道人的嚇人存在,硬生生按在了海底。”


    劉清撇撇嘴,輕聲道:“剛來金霞洞天時,還碰到個山海宗修士呢,山海宗,應該就是山海道人所建。”


    劉清有問道:“那你有無聽過人族的遠古三司?還有,你瞧得出來我身上異處嗎?”


    姬秊搖搖頭又點點頭,“三司知道是知道,不過了解不多。倒是主公身上異處,我其實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姬秊想了想,卻還是沒說出來那句話,隻是輕聲說道:“主公以後見著你的母親,應該就懂了。”


    漓瀟是沒有見過劉小北,不然她也就懂了。


    按那位前輩雖說,最早一柄劍,也就是師傅手中的不惑,其實是小姨的佩劍。而古神之中,用劍者,不在少數,且女子多用劍。


    劍神之劍,是當之無愧的天上地下最高者。


    而玄女的九天劍,水神的十諒水,或許都是隻次於劍神。


    而,小濁天內的那個小姑娘趙思思,極有可能是最早化身六道,掌管地府的古神。


    好像許多古怪存在,都躲在這種洞天福地之內。


    孤水國京城那位老太師,劉清從未覺得,他會是什麽了不得的存在。結果呢,變成個自稱姓張,名見秋的小孩子,與風泉鎮一起被二師兄帶回來。後來劉清才知道,那家夥,也是轉世之身,乃是那天下才共一石,某人獨占八鬥,他得一鬥,自古及今共分一鬥的那人。比起詩仙,好像這家夥更加狂悖。


    收客兒做弟子,劉清是萬萬不敢的。隻能日後交由顏夫子了。


    姬秊喝下酒水,笑道:“來了這兒,半城一寺,主公不去瞧瞧那轉經?”


    劉清搖搖頭,“沒什麽好看的,我在百越繞行貴霜,一路上去,沒少見。”


    姬秊便不再問,隻是說道:“不把那兩個小鬼放出來?我照看著,無事。”


    正說著,一位不似本地僧人,著補丁僧袍的中年僧人,走入了酒樓。


    此地本土僧人倒是沒有那吃素齋的習慣,不過瞧這僧人模樣,就不是會喝酒吃肉的樣子,走入就館兒,嘴裏不住默念佛號。


    挨個桌子化緣,不多時便到了劉清這裏。


    僧人開口道:“我是鐵邱國湮沒寺僧人,為重修金身,故而遊走列國化緣。二位能幫則幫,即便不能幫,那也是為我湮沒寺積攢一份福緣了。”


    劉清看向姬秊,後者傳音道:“修佛像是真,為佛是假,不光是想趕在今年年關重塑佛像金身,得以過個好年罷了。”


    劉清掏出來一枚刀幣遞過去,僧人雙手合十,沉沉一句佛號。


    待人走後,姬秊疑惑道:“主公為何給錢?這人所謂為佛,其實是利己罷了。”


    劉清隻不過是想起了枯陀寺那個小和尚,於是笑著說道:“我在長安一處寺廟破境,當時有個小和尚,我覺得極好,你猜猜為什麽好?”


    姬秊試探道:“向佛之心堅毅,還是如何?”


    劉清搖頭,笑著說:“他其實覺得,可能他自個兒早晚會還俗。”


    姬秊哈哈大笑,疑惑道:“那主公為何覺得好?”


    劉清沒有回答,隻是輕聲道:“那個孩子,日後必然會是一代大師,你我拭目以待吧。”


    近些日子,劉清一直在詢問姬秊,自古及今那三次大戰,以及天庭人間各自戰損。既然日後必然為敵,那總得知己知彼吧?


    待出了金霞洞天,劉清便要趕時間去往俱蘆洲,到時盡量能去牛賀洲。


    劉清當然有私心,得讓爹娘去一趟贍部洲,提親去啊!


    走出酒館,即便沒那麽相看,還是看到了諸多信徒圍著偌大寺廟轉經。


    說實話,劉清實在是對釋教感官不好。


    哪兒知道剛剛出城,便在門口瞧見一個背著大背簍,一臉笑意的老頭兒。


    一身白衣的年輕人,氣的牙癢癢。


    “原來是你!”


    姬秊眉頭緊緊皺著,神色輕鬆,卻是暗地裏傳音道:“主公,我可能打不過。”


    劉清翻了個白眼,心說你打得過就怪了!


    劉清開始捋胳膊挽袖子,怒氣衝衝的朝前走去。


    姬秊本想說句別衝動的,結果……他聽見那老者說道:“我好歹是你長輩,這才真身來此,你這大不敬可不行。”


    結果劉清蹦起來就是一腳,踹在了那人腿上,老頭兒一瘸一拐的往後退。


    後方姬秊瞪大了眼珠子,他怎麽覺著,主公跟跟他看不清境界的老者,像是孩子追著打爺爺,爺爺心疼不還手似的。


    那老頭兒被踹的連連後腿,罵罵咧咧,“你這混小子,劍是我給的,拳是我給的,連媳婦跟師傅都算是我介紹的,怎麽半點兒不念舊情呢?”


    劉清怒氣衝衝,“我念你大爺的舊情,你這老東西還嫌害我不慘?我那麽多漫天,給你還不如喂狗!”


    後方姬秊點點頭,嗯,這模樣,應該認識。


    老頭兒無奈道:“我那不都是為你好!”


    結果劉清蹚一腳就過去了,邊打邊罵:“把柳河跟楊生木帶走,讓我後來才知道真像,對楊婆婆心懷愧疚,是為我好?還他娘的裝蒜,下不為例。還有,把我弄去小濁天,那老梆子算計我至今,是為我好?讓我背著一座匡廬,差點兒死在山中,是為我好?姓安的,你可真他娘的對我好!”


    天幕之上,魚沾霖與那老者對視一眼,嘴角抽搐不停。


    安老三訕笑道:“那不都是為了磨練你嘛!還有,其實贍部洲被那合道修士伏擊,還有更早時,在邶扈淵被巳十七教做人,都是我想法子安排的。”


    劉清似乎是打累了,一屁股坐在一旁大石頭上,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


    劉清沉聲道:“若非我爺爺找過我一次,我今個兒命不要了,都要與你好好講講道理。”


    安老三訕笑一聲,從早就落在一旁的竹簍裏邊兒,取出一枚小拇指蛋大小的白色果子。


    劉清抓起一把就吃了,然後忍不住問道:“這麽些年忙什麽去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邊兒哪兒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安老三笑了笑,沒回答,隻是問道:“劉清,你真覺得,之所以選你,是因為你是古神後裔,又是江湖人一脈的後代?當年劉老爺子不讓你練拳練劍,為什麽知道嗎?他是想讓你自己選。劉清,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不是任何旁人逼你的。說句實話,你捫心自問,當你打了季農一拳時,你自個兒已經選擇了走這條路。”


    這事兒,其實隻有漓瀟知道。


    當年蘇濡被罰進了藏書樓,當弟子的,其實一半是給學生出氣,另一半,也是因為他想回家。


    想回家,是因為槐樹底下埋得那兩樣東西。


    所以說這路是劉清自己選的,不錯的。


    安老三繼續說道:“從你多管閑事,茶山捉鬼,到後來多管閑事,救下漓瀟。再到後來的在冶盧國宰了人家冶盧太子。這三件事,幾乎已經確定了你要走的路。”


    劉清沉默起來,可安老三卻如數家珍似的,一一與劉清複盤。


    “你在小濁天弑神之時,其實對天下大局,孰是孰非半點兒不知,不過是因為被那一地城隍舍命告知九牛一毛的真相,隨後又被一位天官追殺,這才幾乎平了一座小濁天內的神靈。歸根結底是什麽,是你自個兒選的。到後來的邶扈淵斬老龜,萬鞘山煉劍,你已經走不了回頭路,你也並沒有後悔。”


    劉清灌了一口酒,笑道:“這有啥後悔的,生於天底下,便是天下人。”


    安老三點點頭,“那便如你說的,聊聊這天上地下之閑話。”


    說著看向姬秊,安老三笑道:“道友不比如此緊張,這混小子跟我孫子一樣的。”


    姬秊看向劉清,後者微微點頭,姬秊這才放下心中戒備,走向劉清身後,站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


    安老三說道:“你的確時間不多,這金霞洞天,算是給你的補償。趙長生給了天下渡空懸千年的至高職位,很可能等你一到天下渡,他就會選擇拉上妖族那邊兒的老東西去死,屆時,我們所在的那個存在,可拿不出一個趙長生那般的人去看守天下渡,到時就隻是你伏龍大人,一人掌控天下渡了。可天下渡,不說渡劫,光是合道,恐怕你都沒算明白,你怎麽管?咱們再說說你即將擔任封神之人,到時整個天下無異會多出一大片的頂尖戰力,雖說各國神靈是歸各國統禦,可你這個封神之人,才是天下山水神靈之共主,你說大家夥兒該不該怕你?且到時你氣運在身,會有多少人想著殺你奪運,掌管人間神靈?”


    劉清接茬道:“最主要的是,天地之門開啟在即,到時候師傅也好,爹娘也罷,還有安爺爺這種存在,總之一切為了給人世間爭一口喘息機會的前輩,都會登天,掀起那第四次大戰,而且必然是有去無回。到時候人世間的頂尖存在都會離去,或許能給人世間爭來幾百年的喘息機會,可這幾百年間,沒了頭頂高懸之劍,或許一個合道修士就已經是那修為極高的了,我們這些個年輕人,可就無人照拂了。”


    安老三神色詫異,詢問道:“很早就猜到了這個?”


    劉清點點頭,“去了一趟木秋山,師傅把自己會的,一股腦全給了我,甭管學不學的會,反正先讓我記住,日後再學都行。自那時起,我就大概猜到了。”


    安老三笑道:“我們不能拔苗助長,但是最起碼也能你老早的曆經苦難啊孩子。”


    劉清沉聲問道:“還有多長時間?”


    安老三搖頭道:“長則甲子,短則隻差一枚楔子。”


    ……


    梅雨山莊,其實最早叫青衣山莊,後來因為此地多雨,且山莊之內盛產梅子,故而叫做了梅雨山莊。


    議事堂內,一位身材豐腴,穿著青衣的婦人高座在上,下方是幾個年輕女子。


    “莊主,我們一路追去,到了霧江水域,那蝴蝶精便消失不見了,我猜測,極可能與那清漓山有關係。”


    高座婦人點點頭,笑道:“若是那清漓山,那就不怪你們了。畢竟一洲百花總閣在哪兒,百花仙山又跟劉清是穿一條褲子的。你們把那條老蛟好生照看著,放出風去,就說老蛟將死,但未死。那位劉山主,可是重情重義,他要是來救,那是送死,他要是不救,那就名聲臭大街就好了。”


    下方女子想了想,還是說道:“可那清漓山靠山極多,神鹿洲龍丘家,牛賀洲百花仙山,瘦篙洲萬鞘宗,據說他們新建那條渡口,已經有三艘渡船從贍部洲運過來,那三艘渡船,可是用贍部洲神樹山那棵贍部樹的木料所製。”


    高座婦人冷冷一笑,嗤笑一聲。


    “山高皇帝遠,隻要在勝神洲,來個合道又能如何?我青衣一脈可不像綠衣湖那般軟弱,明知道湖主都給人挖去,卻不敢追尋。他劉清隻要敢來,便叫他豎著來,橫著出去。”


    ……


    清漓山山,在那飛瀑之上的山巔處,其實祖師堂已經建成,不過劉清尚未回來,所以那道門隻有溪盉與鍾靈兒去擦灰時,才會打開。


    蕎芸的宅子裏,清漓山能用上的人,都聚在一起。


    如今被推出來主事的蕎芸,管錢的薑璐,跌架峰的欒溪,星秋山的迦米爾以及迦米爾的跟屁蟲。大管事喬恒,以及初入歸元境界的鍾繇。還有當事人白蝶,以及黃芽兒。


    從別的幾個山頭兒借來的人,劉清不在,他們暫時還沒法子參與議事。


    好像如今清漓山能派上用場的,就這麽多人了。


    煉氣士境界最高的,也才是分神,就蕎芸自個兒,武道煉氣士雙修的迦米爾,還有柴黃。


    差不多等同戰力的,就一個喬恒了。


    喬恒苦笑道:“難為蕎芸道友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可用人手,確實是讓蕎芸有些力氣沒地方用。


    蕎芸搖了搖頭,笑道:“山主才多大?有這麽一份家業,了不得了。”


    天下之大,三十歲前能有一份讓全家吃飽的產業都已經了不得了,更何況劉清二十四歲而已,已然是偌大山頭兒的主人了。


    蕎芸輕聲道:“百花閣那邊兒,簷葡仙子說已經有人放出消息,就說是與清漓山不對付,與劉清交好的妖邪老蛟被扣押在梅雨山莊,若是劉清真是那仁義之人,便來救人。”


    說完,蕎芸冷笑道:“這是明擺著讓山主裏外不是人。若是去搭救,便說山主與妖邪勾結,不是什麽好人。要是不救,便會說山主所謂俠義,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


    柴黃罵罵咧咧,“真他娘的惡心,我傳信藥泉穀,讓來個人,把那狗屁梅雨山莊平了去。”


    結果迦米爾扭頭兒過來,柴黃立馬閉嘴。


    喬恒笑著說道:“米爾姑娘不是準備去接令母來清漓山。”


    迦米爾點點頭,輕聲道:“是準備去了,喬先生與蕎芸前輩有事盡管吩咐。”


    蕎芸笑了笑,輕聲道:“米爾姑娘隻需接令母時,不要太過遮掩自己清漓山修士的身份便是了。”


    能讓勝神洲年輕一代實際上排名第二的女子天驕委身的山頭兒。能接一個凡人養在山中的山頭兒,山主又怎會是什麽邪祟之輩?


    蕎芸接著說道:“我料她們也會好吃好喝的照顧蛟王神道友,我們現在要是去硬拿人,不好弄的。”


    欒溪開口道:“那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嗎?”


    蕎芸笑道:“清漓山如今最不愁什麽?”


    薑璐站出來,笑著說道:“錢,我們最不缺錢。金萍渡口已經開始試航,牛賀洲那邊兒,百花仙山會從自家渡口開辟航線,直達勝神洲。龍丘家與萬鞘宗,還有青鸞洲的素芩山,贍部洲的神樹山,都會開辟直達勝神洲,也就是咱們金萍渡口的航線,四大部洲,就一個俱蘆洲暫時沒有航線。不過我估計山主一趟俱蘆洲,定會談出來一條航線。”


    鍾繇與白蝶,好賴就沒有開口。


    蕎芸笑道:“錢,反正也是放著,我們為什麽不用錢,砸死一座梅雨山莊呢?”


    柴黃心說這話霸氣,我都沒膽子這麽說。畢竟錢是老爹的,又不是他的。


    蕎芸笑道:“即日起,那些個借給清漓山的朋友們,有事兒幹了。但凡綠衣湖或是梅雨山莊的鋪子,我們就在她們對門開,賣一模一樣的東西,價錢偏偏比他們低上一線。賠錢又如何,為的就是惡心他們!”


    綠衣湖的半數財產被帶來了清漓山,光靠那半數財產,整不跨一個綠衣湖?還有那梅雨山莊,更是連綠衣湖都不如,起碼綠衣湖那些個老婆娘還曉得賺錢啊!


    喬恒苦笑道一聲,果然,女人還是女人。


    隻不過喬恒覺得,蕎芸起碼也是綠衣湖的上任湖主,怎的半點兒不留情麵。


    蕎芸替他回答了。


    “我不是不念舊情,丘禾那丫頭,跟欒溪朝雲還有薑璐一樣,是我看著長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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