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口有六扇門,結果被某人一腳,盡數倒塌。


    守門衙役啥時候見過這種愣主兒?足足愣了小片刻,才有一人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腦子被驢踢了?這是縣衙!縣衙你曉得嗎?”


    另一人說道:“得了,管你幾年飯吧。”


    站的極遠的兩個姑娘,都忍不住手扶額頭。


    紫珠唉聲歎氣,心說這山主咋的這麽不叫人省心,鬧騰也要有個限度吧?


    一旁的少女蘇冬,沒忍住問道:“紫珠姐姐,劉師傅一直這樣兒?”


    紫珠想了想,說道:“反正山主家鄉那裏,有錢人見山主如見土匪。據說山主才三四歲,就把衙門口的石獅子搬走,賣錢去了。”


    蘇冬沒忍住嘴角抽搐,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與文質彬彬的劉師傅,怎麽看怎麽不是一個人啊!不過現在一看,嗯,像了。


    劉清微微一笑,輕聲道:“與你們無關,我來找個人罷了,算是你們的小王爺?姓曹是不是?”


    說話間,有個青年緩步走來,那青年麵沉似水,僅憑眼神就能瞧出來,他恨不得嚼爛吃了劉清。


    “劉山主是麽?哪兒來的膽子來的?”


    劉清笑了笑,輕聲道:“在這兒打架?我其實也不怕拆了這縣衙。”


    青年冷哼一聲,“找死。”


    那青年率先離去,往城外,劉清微微一笑,緊跟其後。


    可是嚇傻了兩個衙役。


    紫珠扭頭對著蘇冬,笑問道:“想不想飛一下?”


    不等蘇冬答話,紫珠已然抓起蘇冬,飛身跟去。


    那個神遊修士,好像並不知道劉清身邊跟著個大妖,要是知道,估計就沒有這個膽子了。


    青年落下之後,眯眼沉聲道:“莒羅國皇室,曹桎。”


    劉清咧嘴一笑,“專殺皇室,劉清。”


    司魁山陰陽家修士,怎麽瞧怎麽不像啊!按道理說,應該是布下天羅地網,等劉清到了之後,請君入甕而已。怎的這人瞧著,傻不拉幾的?


    陰陽家修士,與那卦師有相近之處,可以說卦師就是自陰陽家而來。


    張木流傳授劉清的諸多術法,有個劉清一次都沒敢用的大衍術,應該就是陰陽家修士所用的推衍秘術。


    九流之中,其實要以陰陽家、墨家、兵家,此三家為先,剩餘的並不是不好,隻是相對來說,勢力單薄了些。還有那些個“不入流”,沒有位列九流,並不是學問不好。


    劉清猛然間發現,自個兒身處幻境之中。


    一襲白衣咧嘴一笑,對著曹桎說道:“還不錯,瞞過了我片刻。”


    並指朝前一抹,一縷劍氣迸發,直朝曹桎,後者身軀有如琉璃盞掉落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扭頭一看,紫珠與蘇貟已經趕來。


    劉清淡然開口:“負笈,護住兩個丫頭。”


    人身山河之中,高懸劍氣長河的那柄劍瞬間衝出人身山河,眨眼間就到了兩個姑娘身旁,懸在一側,劍鳴不止。


    曹桎冷笑一聲,開口道:“你以為我與你一般?禍不及家人這件事,我也曉得,報仇之事,我隻找你。”


    曹桎單手結印,口中默念:“天之四靈,以正四方!”


    身形瞬間由一個,變作二十八位,分列四方。


    劉清笑道:“天罡大陣?這還像個陰陽家修士。”


    東方青龍,屬木。南方朱雀,屬火。西方白虎,屬金。北方玄武,屬水。


    四象各有七宿,共計二十八宿,暗合天罡之道。


    有人聲傳來,“倒是個讀過書的,隻不過你還是想想,怎麽活下來吧。”


    四方各有七宿,皆是黑衣,而一道白衣身影被圈在其中,莫名孤寂。


    隻不過這個陣法,劉清覺得有些別扭。


    二十八星宿,應該是從角宿開始,自西向東排列,與日月運行相反。怎的這大陣,是自東向西了?


    東方七宿,分別是角、亢、氐、房、心、尾、箕。


    北方玄武七宿,分別是鬥、牛、女、虛、危、實、壁。


    西方白虎,分別是奎、婁、胃、昂、畢、觜、參。


    而南方朱雀七宿,則是井、鬼、柳、星、張、冀、軫。


    照理說,應該是由打角宿開始,依次由西向東,怎的這人的不一樣?


    來不及思考,四象靈獸身影,已然是以金木水火四中屬性襲來。


    得虧是此地偏僻,要不然不知該傷到多少百姓。


    先是那北方玄武,七宿各自結印,七宿又各含五行,變換排列以生水,一時間大水襲來,有如天河傾泄,不過眨眼時間,一座山穀已經成了一片湖畔。


    劉清不得已拔高身形,懸立水麵之上,單手負後,看那曹桎接下來還有什麽動作。


    果不其然,是那真火襲來。


    以火煮水,要讓劉清無處藏身。


    事實上,劉清還想玩兒一會兒,可心中傳來姬秊言語。


    “主公,別玩兒了,有人來了,司魁山的,自稱舊人。”


    言語明顯一頓,姬秊接著說道:“我可能打不過。”


    劉清這個氣啊!沒好氣道:“那你打得過誰?”


    姬秊聲音明顯有些苦笑,關鍵是臊得慌。


    “一劫上下,應該沒問題。”


    渡劫境界,九劫九重天。


    劉清沒好氣道:“等著!”


    本想等曹桎施展完術法,偷學一兩手的,結果又學不成了。


    其實劉清身懷天下頂級無形屬性,這金木水火,全然傷不到他,由始至終,也就是逗曹桎玩兒罷了。


    劉清深吸一口氣,“一刻鍾。”


    金仙之體,分身若是打鬥,隻能撐一刻鍾。


    曹桎皺眉道:“什麽一刻鍾?”


    劉清咧嘴一笑,“一刻鍾之內,你要是傷不了我,我就打死你。”


    說完之後,分出一道青衫,背著青白拔地而起,直衝天幕。


    東方青龍一躍而起,一聲龍吼,響徹雲霄。


    劉清青衫分身拔出青白,一劍斬去,後者當即被斬落下去。


    此刻大陣之中,隻留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劉清緩緩卷起袖子,咧嘴笑道:“我與你玩兒。”


    曹桎當然不甘,大陣中心,猛地一道虛影躥出,是那曹桎真身所在,黃龍居中。


    此刻五行俱全,就連劉清也略微詫異。


    不是四象天罡大陣,是五方天罡大陣。


    多出居中的土屬性黃龍,可不是隻多一位黑衣而已。


    白衣劉清咧嘴一笑,“有趣,那就作我破境天門之後,第一次出拳吧。”


    見那白衣一身氣勢暴漲,拳意如同大江之水,洶湧澎湃。曹桎真身忙不迭拔地而起,掐訣念咒,五頭巨獸身影猛地變大,曹桎真身更是幻化出一道千丈法相,看來是使出全力,要鎮壓劉清這道分身了。


    遠處的紫珠與蘇冬,前者看的有趣,後者則是擦汗不停。


    蘇冬喃喃道:“娘咧!這真他娘的是神仙打架啊!”


    本來剛才被拉著騰雲駕霧,已經嚇死個人了,現在又是占據方圓十幾裏的巨獸,又是這數山之高的法相,她蘇冬哪兒見過這陣仗?確實嚇得不輕。


    隻不過還是忍不住擔心劉清,可自個兒又幫不上忙,隻能幹著急。


    紫珠拍了拍少女肩頭,笑嗬嗬道:“放寬心,山主老哥已經是天門境界的武夫,打個這人,玩兒似的。”


    蘇冬眨眼道:“練武真能這麽厲害?”


    紫珠咧嘴笑道:“你瞧好了。”


    紫珠又不傻,之所以帶著蘇冬來此,山主自然有自己的用意,估計就是想讓蘇冬覺得,山巔之處,可不隻是煉氣士。


    此刻那一襲白衣,扭頭一笑,輕聲道:“誰說練武的打不過修仙的?我揍他給你看。”


    蘇冬一愣,這話她與誰都沒說過,可她心裏真是這麽想的。她老是覺得,一個練武的,如何能打贏修仙的?


    天幕那處,姬秊神色淡然,可心裏,怕是已經慌的沒完了。


    劉清沒好氣的瞪了姬秊一眼,後者也隻得訕笑一聲。


    姬秊心說我有什麽法子,打不過不丟人,打不過還說試試,那樣最丟人。


    劉清徑直走向那位等候良久的女子,女子身披飛青華裙,頭戴蓮花寶冠,懷中抱著一隻青玉如意,端的是仙人模樣。


    劉清抱拳道:“見過前輩,不知尋我,有何貴幹?”


    女冠微微一笑,輕聲道:“天下道門是一家,陰陽家也是道門子弟,論輩分兒,或許我要叫劉公子一聲師叔呢。”


    劉清笑道:“不敢當,我不是道門子弟,空有個虛無頭銜兒罷了。”


    女冠微微一笑,摩挲著玉如意,思量片刻才開口:“其實是有事相求,劉公子可曾聽說過夢中授籙?”


    劉清點點頭,輕聲道:“相傳,道門之中,一脈香火若是後繼無人,那最後一位道人,會將一生修為以大神通禁錮於那存夢之處,待有緣人夢中得見,夢中可得那高人畢生所學,且夢中授籙。”


    所謂夢中授籙,好像也隻有那位夢蝶之人,曾經做過類似舉動,天下之大,並無先例。


    女冠笑道:“貧道秋思,先師呂浣蕊。得道夢中,當年重立司魁山,如今已然脫離門戶,坐鎮鬥寒洲。”


    劉清笑道:“所以前輩是勸我別打死曹桎?”


    秋思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如我們一同看下方爭鬥如何?”


    劉清點點頭,“前輩有雅興便好,我倒是第一次瞧自個兒打架。”


    姬秊咽了一口唾沫,心說一個九劫山巔存在,要管主公叫師叔?這輩分兒確實高的嚇人。


    兩道青衫,一男一女,背劍瞧著下方打架。


    秋思搖頭道:“這曹桎還是太年輕,心思全放在鑽營小道上麵去了,若是對五行之道領悟深一些,劉公子倒也不至於如此,如在在家院子裏閑逛。”


    說完之後,這位執掌陰陽家的女冠才忽然想起,好像身旁的年輕人,還差幾個月才到三十歲。


    劉清則是笑道:“一刻鍾快到了。”


    下方,白衣黑衣交戰,白衣劉清由始至終都以大莽拳對敵。拳如字義,莽撞而已,大開大合,仗著修武之人那蠻橫力道,已經轟爛了諸多星宿,估計那天罡陣法,也撐不住多久了。


    上方劉清咦了一聲,笑道:“小看他了。”


    隻見那千丈法相猛地縮小,與白衣劉清一般大小,可周遭群山,卻比先前暴漲千倍,兩人頓時皆是身處雜草之中,那雜草,幾乎比得參天大樹。


    不是曹桎複原,而是那家夥以某種神通一葉障目,在二人眼中,天地暴漲。


    曹桎嗤笑道:“一刻鍾馬上就到了,還不亮出真本事?”


    說話間,曹桎身形又暴漲,在遠處的紫珠與蘇冬看來,那個身穿黑衣的青年,就是對著草叢落腳而已。


    劉清禦劍而起,速度極快,可飛到方才形成的那片堰塞湖之後,在劉清眼裏,那處堰塞湖,如同汪洋大海。


    曹桎收腳,冷笑一聲,取出一張符籙,隨手一甩,那符籙化作千萬張針尖兒大小的小人兒,與曹桎一模一樣,不過身形大小,卻與劉清差不多。


    劉清笑了笑,再次禦劍而起,於那邊“汪洋大海”疾馳而去,後方千萬個小人兒,或是以一道火光襲來,水麵之上都是熊熊大火。或是掐訣念咒,水麵之上片刻多出來數道水龍,以阻攔劉清去路。


    收回飛劍,劉清驟停“海上”,扭了扭脖子,一拳砸向海麵,水浪驚起,打濕了那密密麻麻有如蟻群的曹桎,那些個小人兒,當即化作紙片,逐一掉落。


    雲海之中,青衫劉清笑道:“這真是好手段,日月大如山。”


    秋思笑道:“那劉公子如何破局,雖說是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可向前大陣、法相,皆是鋪墊,這會兒才真是君入甕中。”


    劉清笑了笑,輕聲道:“聽我作答,看我出手。”


    下方白衣劉清甩了甩手,笑道:“未曾背劍,拳法便是劍術。”


    袁公所傳劍術,劉清是死活難以會意,今個兒這曹桎一手山川大如天塹,江湖大如海,倒是給劉清醍醐灌頂了。


    劍術不夠?那就拳法來湊。


    拉出一個古怪拳架子,絕非九式拳法,更不是象形拳,倒像是一種古樸至極的拳架子。


    秋思皺眉,沉聲道:“這是什麽拳法?”


    白衣青衫一同開口:“似拳似劍,縮千山,拿日月,鬥轉星移。”


    白衣劉清當即消失不見,曹桎微微皺眉,不知為何,隻覺得脊背發涼,好似天懸萬劍,一步跨出自個兒就會變成篩子。


    壓根兒顧不上找尋劉清,一道黑衣拔地而起,拚命飛遁。


    天地變色,日月倒懸!


    曹桎猛地停下身形,卻聽見耳邊廂有人言語。


    “日月之下皆是我之所在,在我鼓掌之間,要逃去何方?”


    “受我一拳。”


    與方才截然相反,曹桎不由自主的身形暴漲,不是法相,卻又三千丈之高,如此巨大身形,何處藏身?


    抬頭看去,一隻巨大拳頭,由打天幕而來。


    那拳頭掀起罡風陣陣,盡是壓斷諸多樹木,曹桎連直起身子都極難。


    明明是拳頭,卻攜帶潑天劍意,拳未落下,曹桎已經被劍氣劃了一身口子。


    曹桎苦笑一聲,無奈道:“終究是還是敵不過。”


    閉上眼睛,準備安然赴死,可好半晌過去,那拳頭依舊未曾落下。


    曹桎抬頭看去,拳頭懸浮半空,也有人聲傳來。


    “服不服?”


    曹桎冷笑一聲,剛想開口,劉清再次言語:“好好說話。”


    氣的曹桎牙床打顫,隻得怒吼道:“服了!但是,你有種的放我走,下次我定取你頭顱。”


    結果那拳頭還真是瞬間消失,周遭天地恢複如初,一道白衣身影,正笑盈盈看向曹桎。


    曹桎把腿就跑,留下一句話。


    “終有一天,我要取你姓名。”


    劉清揮動拳頭,咧嘴笑道:“那你努力。”


    這句話讓曹桎覺得,比那拳頭落下,更為傷人。


    劉清扭頭兒看向蘇冬,笑道:“咋樣?”


    蘇冬撇撇嘴,“湊合,反正我以後肯定比你強。”


    呦嗬,這小妮子口氣這麽大呢。


    劉清微微一笑,飛去雲海,身形與青衫合二為一,又複白衣背劍。


    劉清笑道:“架也打完了,前輩有話不妨直說。”


    秋思笑了笑,輕聲道:“想與師叔做個生意,師叔大可放心,隻賺不賠。”


    劉清心說我信你個鬼,師叔都叫上了,能有好事兒?


    果不其然,秋思笑著說道:“我那師妹,是不是有兩尾魚?若是師叔能將那兩位遊魚贈我,小濁天之行,我可以同行。”


    劉清果斷搖頭,“恕我不能答應。”


    又怎麽能為了小濁天之行穩當些,就把溪盉喜歡的兩條魚送出去?這麽幹那還配當溪盉的師父嗎?這麽幹的話,那還修個屁的心。


    秋思尤不死心,開口道:“師叔為何不問問師妹的意思?還有,師叔覺得,於陰陽家有大用的東西,放在師妹手中,或者說放在清漓山中,就是安全的嗎?”


    劉清皺起眉頭,遠處的姬秊已經手握柴刀。


    姬秊一見劉清神色變化,當即就做出反應了。


    打,肯定是打不過,可非要打,那就打。那就不是試試了,那是拚命。不管是袁公還是眼前自稱秋思的道門女冠,姬秊是絕無取勝機會的,可贏不了就不打嗎?


    按主公的說法兒,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外一回事。如今我姬秊也算是半個讀書人了,況且還走了一趟俱蘆洲。


    所以,能動手,那就不吵吵。


    秋思擺了擺手,歎氣道:“師叔就沒細想過,溪盉師妹為何能召來神鹿,且能壓住那陰陽魚嗎?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那陰陽魚在師妹身邊,壞處是要大於益處的。”


    劉清擺了擺手,輕聲道:“遊館主與老郎中,是你弄走的?”


    秋思笑而不語。


    劉清又問:“布衣和尚究竟在溪盉身上布下什麽先手,能不能算到?”


    秋思隻說道:“等布衣羅漢接任如來之時,我自會與師叔說清楚,不過師叔放心,貧道在世一日,師妹便不會有什麽事兒,大不了到時候,師叔與師叔祖一般,落劍靈山,我同往之。”


    劉清點點頭,輕聲道:“我替溪盉做主了。”


    即便被死丫頭記恨,劉清也隻能如此。那狗日的布衣和尚,在瘦篙洲布局,又在青鸞洲布局,溪盉的白鹿就是自青鸞洲而來的。


    秋思笑了笑,說道:“那師叔動身之時,我自會前往。對了,師叔可以去一趟豫章,幫師妹取劍是一回事,順便可以問問,我們那位老祖宗,師叔也好更加相信我一點兒。”


    劉清點點頭,輕聲道:“曹家子弟若是想報仇,不必阻攔。”


    秋思笑道:“不會阻攔。”


    話音剛落,秋思隨風飄落,又有一道黑衣禦劍而來,與劉清重合。


    姬秊一臉詫異,“主公什麽時候讓地魂分身遠遊的?我怎麽沒發現?術法可謂之神技乎。”


    劉清瞪眼道:“少拍馬屁,走,搬起酒仙廬,咱們回家。”


    ……


    大年三十兒,風雪夜。


    除了扶舟縣酒仙廬裏不肯來的幾個人,清漓山上,可熱鬧了。


    喬恒下廚,蕎芸跟薑璐打下手,還有個欒溪,負責生火。鍾繇與鍾靈兒,倆人負責把紫珠藏起來的酒水取出來,白蝶與溪盉還有高柚兒,是端盤子的。至於本來就是端盤子的羅杵,今個兒最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黃花閨女紮著兩個小辮子,被他老爹扛著到處閑逛,黃芽兒則是在一旁煲湯。飯還沒有上桌,鄭稻鳶已經偷偷喝了酒,臉蛋兒紅紅的。鄭獄還忙著給梨茶、風泉而鎮的各個鋪子,分發小禮物呢。這些年每到過年,清漓山都會給各個鋪子送些小玩意兒,不值錢,成本就是幾枚貝化,可這些個玩意兒,想買可買不來。陳浮嬰幹起來老本行,拿煉丹爐……烙餅。還有幾個站在遠處,不知所措的女子,已經入了清漓山牒譜的渡船管事春韻,還有百花仙山給清漓山,剛剛化形不久的三位花仙子,不以本名稱呼,是她們自個兒起得名字。珠耘、竹蔓、初晟。


    清漓山,除了朝雲、陳岩、迦米爾,還有遠遊在外的山主,就算是舉齊了。


    眾人忙活之際,山下猛地煙花亂竄,照亮半座山峰。


    有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率先來此,笑著問道:“好吃的給我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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