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大腦封閉術課依舊在咆哮、反駁、諷刺以及最後的一場打鬥中結束,斯內普氣勢洶洶地離開格裏莫廣場,一星期了,波特那個小崽子根本沒有任何進展,還口口聲聲說有用心練習,也虧他說得出口,果然遺傳了他父親的撒謊連篇高視闊步自以為高人一等。


    不過斯內普再怎麽怨念叢生,在竺梓鬆麵前還是不敢表現出來的。這一禮拜來的生活幾乎不似真實,可以時時看到他、與他說話與他接近,而且刻意營造的平等氛圍也讓他漸漸習慣了與他平起平坐,隻是有些情況依舊拿捏不準,對於他之前做出的決定自是不敢有任何質疑和抱怨。


    聖誕假期快要結束時,亞瑟·韋斯萊在鳳凰社例行集會時向鄧布利多提出要宴請斯科特·埃弗隆以謝救命之恩,但那男孩神出鬼沒沒人知道他在哪兒所以要麻煩校長出麵——斯內普在一旁一聲不吭地收拾文件,他總不能說自己每天下午都和你的救命恩人一塊吃飯調情但我就是不願意替你傳話吧。


    “好吧,我會轉告他的。”鄧布利多樂嗬嗬地應下,又偷偷瞅了斯內普兩眼,盯到他麵上發紅抬起眼惡狠狠瞪向自己才嘿嘿笑著摸摸鼻子罷休。


    竺梓鬆本想拒絕,卻禁不住白胡子老頭的隆飫賢紛苡腥萌宋薹芫謀臼隆k婧螅幌蛉戎雜誚窶擠侄噯鞘巧塹謀局史11擁攪芾煬≈碌睦閑3づす罰技p牒謐帕趁蜃拋燜踉諞槐叩乃鼓諂脹小


    “西弗勒斯你就賞個臉嘛,隻要答應了我馬上就走,不會繼續打擾你們的。”鄧布利多極其和藹地笑著,這可怨不得他,自己又不是沒敲門,主人開門後他也沒看見什麽不該看的,隻不過稍稍提了個問題——為什麽倆人的嘴唇都那麽腫——罷了,他有做錯什麽嗎?


    斯內普從頭到尾直挺挺坐在一角不說話,臉上又青又紅,他可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尷尬得不得了。竺梓鬆卻是習慣了,想當年私生活糜爛之極時,酒吧洗手間裏辦事被之前上過床的男人抓包都曾有過,他在這方麵的臉皮早厚得過城牆。


    扯扯嘴角,竺梓鬆站到斯內普身旁,替他擋住鄧布利多滿是笑意的視線,不滿道:“得了,你個老沒正經的不要得寸進尺,我和他的關係現在還不適合暴露,你別到處嚷嚷。後天晚餐是吧,我會到的,一個人,現在您老請回吧。”揮揮手,幾乎是趕人的架勢。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得尊敬長輩。”鄧布利多裝模作樣歎口氣,又補上一句,“可以攜伴,真的!”搖搖頭開門離開後,彎起的嘴角才慢慢放下,眼中隱隱藏著落寞,看到他們這麽相愛,忽然間就很想見見被關進自己建的牢獄裏的那家夥。埃弗隆和斯內普曆經生死都能重新走到一起,自己和那人雖都還活著,卻是近一百年都沒再見過一麵,真的是要……至死不見嗎?


    鄧布利多離開後,竺梓鬆有些緊張地觀察著斯內普,他摸不準男人會作何反應,也不敢再湊上去親熱,幹咳一聲走到桌邊給自己倒水喝,然後想起鄧老頭好心來傳信,他卻連杯水都沒給喝就下逐客令把人轟了出去,還真是汗顏。


    斯內普看著少年若無其事地走來走去,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心中惴惴的,又不知這時該說什麽,隻好老老實實坐在原處默不作聲,視線跟著他移來移去。


    竺梓鬆被盯得發毛,以為斯內普心有不滿,隻不知他不滿的是被鄧布利多弄得尷尬還是自己說的話,試探著道:“被人看到我們這樣,你很介意?”


    “不會。”斯內普搖搖頭,他不是會在意他人眼光的人,雖然起初是有些尷尬沒錯,不過仔細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眼前人不會厭惡就行了。


    “那……你介意我說不能暴露關係?”竺梓鬆有點興奮了,壓著嘴角不上翹,小心翼翼問。


    “不會,我知道風險太大。”斯內普隻繼續搖頭,現在確實不是暴露的時機,一個不小心讓伏地魔知道了,保不住間諜位子事小,就怕伏地魔用自己來要挾竺梓鬆。況且如今不比從前,現在,他是真想好好活下去的。


    竺梓鬆聽到這麽直白的回答也沒話可說,隻是嘴角避無可避地垂了下來,拍拍斯內普的頭笑笑沒再說話。他在想,即使等到所謂的“時機成熟”,斯內普會不會還是不願意公開倆人的關係,畢竟就算英國要比國內開放許多,但巫師界固步自封,而且人口遠少於麻瓜,對於會影響後代數量的行為還不是那麽寬容的,也不知斯內普願不願意麵對不同尋常的視線——他相信隻要自己開口,斯內普一定不會反對,可他並不願勉強他。


    當年自己在國內其實還算還好,師兄弟大都還是給他留了麵子,背後有嘲笑但當麵頂多是以玩笑態度說兩句,平時接觸的人雖多卻甚少有相熟的,玩的更全是圈裏人,沒人會來招惹自己。但圈裏朋友被當街指著鼻子鄙夷或是爹娘找上酒吧大哭大鬧的場景他也不是沒見識過,自己作過那麽多年的心理建設了完全無所謂,卻不知斯內普受不受得了,況且他本來還是個直的。


    “我們……繼續練功吧。”斯內普看少年臉色不大好看,也不知他在鬱悶什麽,回想自己說的話也沒有錯,隻得惴惴開口。竺梓鬆如今話少了很多,再不像以前那樣天南地北地胡扯,這些天倆人經常聊著聊著便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境地,他又不擅與人打交道,平日裏從來都是兩句話交待清楚直接走人,哪有這般長時間待在一起還需要不著痕跡地討好的。


    “嗯。”竺梓鬆點點頭。走一步算一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況且以現在的形勢,兩人是不是能走到最後,他還真沒有多少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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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竺梓鬆依約來到格裏莫廣場,韋斯萊一家很是熱情,尤其亞瑟·韋斯萊從祝酒辭一路說到了麻瓜電器,被莫麗敲了好幾下腦袋。小天狼星也陪在一邊,很不好意思地感謝竺梓鬆告知雷古勒斯的事,又隱晦地表達了對於少年把那張紙條交給克利切而非自己的不滿——雖然可以命令克利切把那紙條交出來,但那好歹是竺梓鬆做主給了它的,尤其那個狡猾的家養小精靈每每趕在他開口之前便尖叫著“那是善良的埃弗隆先生親手交給克利切的,埃弗隆先生說克利切才有資格得到小少爺的遺物”,他臉皮再厚也不好下手硬搶。


    竺梓鬆偷偷吐舌頭,當初自己也是被小天狼星辱沒自己家庭的話給刺激到了,他自己想要一個家而不得,這人卻這麽不稀罕,這才一時義憤,把人家弟弟最後的遺物送了其他人,還真是亂摻和!


    特真誠地表示了歉意之後,一頓飯吃得和和美美,就算韋斯萊先生一個勁地問他生活在麻瓜世界裏習不習慣、家裏是不是有掉話掉視掉冰箱以及赫敏追問他的課程進度也沒破壞掉氣氛,直到竺梓鬆開口詢問哈利的大腦封閉術學習進度。


    救世主很無奈地抱怨魔藥教授壓根沒認真教他,竺梓鬆立刻豎起了耳朵,臉色卻越來越凝重。他本以為斯內普既然答應了教哈利自然會好好教,卻低估了他對詹姆斯·波特以及哈利對他的厭惡程度,皺皺眉開口:“這樣的話,我回頭和鄧布利多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換個人來教你。”【再不行就自己頂上好了。】竺梓鬆主意打得定定的,隻是沒想到教個大腦封閉術都讓西弗勒斯被人說長道短的,難免有些氣悶。


    “最好趕緊把斯內普換掉,”小天狼星大大咧咧開口,在眾人麵前他倒是沒再叫喚鼻涕精,不然竺梓鬆可沒把握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事,“那家夥明顯是在借機整哈利!”


    “攝神取念也算是黑魔法,我們這邊會的人不多吧?而且明天就開學了,其他人不方便出入霍格沃茲啊。”一邊的韋斯萊先生開口,要他說還是由著斯內普教比較好,再說怎麽著他也是好心,都不計前嫌來教死對頭的兒子了,還不興讓人家說兩句麽。


    小天狼星撅了撅嘴,低聲嘀咕著“黑魔法”“黑巫師”什麽的,別人聽不清,竺梓鬆可聽得一清二楚,眉心越旋越緊,終於忍不住放下刀叉道:“西……斯內普教哈利又沒半分工資拿,既然你們這麽不願意,我會轉告讓他停課,犯不著這麽在背後說人壞話吧。”


    赫敏早習慣了斯科特有意無意地替斯內普說話,聞言悄悄露出個微笑,卻還是擔心哈利,插嘴問:“那哈利的大腦封閉術怎麽辦?還有其他人來教嗎?”


    “我怎麽會知道呢?”竺梓鬆掃了眼那對教父子,勾了勾嘴角,甜甜笑著——連天不怕地不怕的雙胞胎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這笑容太邪惡太令人毛骨悚然了——然後又慢悠悠地補上一句,“反正西弗勒斯教得又不好,所以我建議……隨便換個人就好了。”


    這一下不僅幾個小鬼紛紛倒抽冷氣,連年長的三個也怪異地看著他,倒不是“隨便換個人”的建議難以接受,而是——他叫得也太自然了吧!而且他叫的對象,可是連最熱情的韋斯萊夫婦都親近不起來的人啊。


    “你和斯斯斯內普很熟?”雖然鄧布利多、盧平以及其他一些鳳凰社員偶爾也會叫斯內普的教名,但不代表聽到一個少年這麽稱呼他們就不會覺得驚悚,小天狼星結結巴巴地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就目前而言,我和斯斯斯內普教授關係還算可以,”竺梓鬆涼涼回答,他這算表明立場了,希望這群格蘭芬多稍微長點腦子,不要再在自己麵前詆毀斯內普,“所以請不要擔心,我一定會轉告他你們的願望,相信他能體諒你們的苦衷,而且反正這也不是他的義務不是麽。”


    【而且我忽然發覺我並沒有那麽空了,就算撤掉西弗勒斯也一樣。】竺梓鬆恢複了禮貌的笑容,決定把遷怒貫徹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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