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倡像是想到了什麽,好奇的對江白問道:“好徒兒,你是去了哪裏啊?”


    江白落下一棋,便落便說道:“我啊,去了東廣國的朝元書院。”


    “嘶......”陸容倡倒吸一口涼氣。


    朝元書院的大名對他來說可謂如雷貫耳,那可是有淵境之主庇護的大勢力。


    莫要說火行宮了,就是東元國和星樞國所有的勢力綁在一起,在朝元書院麵前都形同螻蟻。


    他連忙追問道:“好徒兒你好好給為師講講,那朝元書院是什麽樣的。”


    “行,話說我當時進了朝元書院,被一個傻子給攔了下來......”


    江白就這樣滔滔不絕的說著,但手上的動作可不慢,打的陸容倡的棋子節節敗退。


    十五分鍾過後,江白將最後一枚紅色棋子趕出棋盤。


    “看來是我贏了呢,老師。”


    這還是它有意讓著陸容倡,不想讓自己這位老師輸的太難看。


    異獸之軀加幽地境的神道修為實在過於可怕,甚至在陸容倡下了第一棋後,江白腦子裏就生出無數獲勝的方式。


    而輸掉的陸容倡氣憤的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不服的說道:“再來一局,我們三局兩勝。”


    輸給自己的學生,讓他老臉有點掛不住了,打算再來一盤,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嗬嗬,行。”


    “啪!”隨著最後一枚紅棋又被趕出棋盤,陸容倡又輸給了自己的學生。


    不過這次他堅持了二十分鍾,當然這都是江白有意為之。


    陸容倡似乎有著一緊張就喜好摸胡子的習慣,現在他那力度之大,江白都懷疑自己這老師會不會下著下著就把自己胡子給扯下來。


    陸容倡抱怨的說道:“你這當徒弟的也不會讓讓為師。”


    他不是輸不起,隻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江白將自己的棋子用詭力一枚枚的放回碗裏,仿佛它真的有一雙無形的手一般。


    它隨口說道:“老師你應該感到高興啊,作為學生就應該超越老師,擊敗老師,變的比老師更優秀,這是對老師最好的報答和認同。”


    聽到這話的陸容倡也放下了胡子上的手,無語的看著江白問道:“你從哪聽來的歪理?”


    不等江白回答,他接著說道:“再來一把,我想到對付你的方法了。”


    “嗬嗬。”江白隻是輕笑一聲,這笑聲並不包含任何惡意,隻是心情愉悅時的反應。


    一個小時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而此刻的陸容倡早已滿頭大汗,手上的汗也如同漏水的水龍頭一般。


    要不是江白有意用詭力讓手汗別滴到棋盤上,這棋盤怕是得換了。


    若是被人知道絕對會難以相信,究竟是什麽樣的強者才能給一位大能如此大的壓力。


    “哈哈!我贏啦!”當把最後一枚藍棋趕出棋盤,陸容倡興奮的直接站起來,振臂高呼,開心的像一個小孩子。


    而江白也適時的送出掌聲。


    陸容倡坐了下來,打算乘勝追擊,殺江白一個片甲不留。


    接下來的棋局,江白和他都維持在五五開的勝率,一度讓他直呼遇到對手了。


    看陸容倡這麽開心的樣子,看來是很少有這麽愉快的時候。


    這一老師一學生,居然就這麽從早上下到黃昏。


    在那昏黃的陽光下,整個世界都被帶上了一層金紗,令人感到舒適、寧靜,原本就美麗的庭院,在夕陽的照射下更是美好,令人心情舒暢。


    這最後一局,以陸容倡獲勝告終。


    他像是精疲力盡似的倚靠在凳子上。


    現在的他感覺和江白下棋,難度簡直比和另一位大能戰鬥還大。


    江白的風格實在太多變了,它的計謀好像無窮無盡一般,讓人每時每刻都心驚膽戰,不敢有一絲大意,生怕一個疏忽就導致全盤皆輸。


    就連陸容倡自己都覺得,他能和江白下的有來有回簡直就是個奇跡。


    此刻他的腦海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是讓著我的吧?”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開什麽玩笑,自己可是老師,贏學生不是很正常嗎?


    陸容倡扭過頭看向旁邊的蓮花池,池中的錦鯉仍在打鬧,倒是比他精神多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種自己時間不多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出,自己為火行宮收了個好傳人,自己現在又正值年輕力壯的年齡,怎麽會時日無多?


    陸容倡轉過頭看著對麵的江白,突然問道:“好徒兒你還會走嗎?”


    江白張開口,似乎想說什麽,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閉上了嘴。


    “嗯,不走了。”


    陸容倡興奮的拍了拍手掌道:“好啊!這樣我們師徒就可以齊心協力,一起將火行宮變回祖師還在時的樣子,這樣......”


    他話還沒說完,太陽最後的一角就徹底消失,大地被黑暗籠罩。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啊。


    美好的一切總是那麽短暫。


    “這樣我就可以吃掉你了!”


    陸容倡的語氣徹底轉變,原本正常人大小的嘴居然直接張開到兩米大,完全能將一個成年人一口吞下。


    他以餓虎撲食的姿態撲向江白,他早已等待這個時機多時了。


    “冬!”然而一道透明的屏障將他擋下。


    在陸容倡那不計後果的撞擊下,這一撞直接把他的臉撞的血肉模湖,幾乎不成人樣。


    “冬冬冬!”然而他還是像一個不知痛苦的怪物一樣,不斷的敲打著詭騰保護。


    “碎啊!給我碎啊!我要吃了你!”


    “唉......”江白歎了口氣,天火幽力直接將陸容倡提起,直接按進涼亭旁邊的蓮花池中。


    “咕嚕嚕!”水底下陸容倡呼吸的聲音傳出。


    江白心念一動,一道恐怖紫火就在水麵開始焚燒,池中的錦鯉被嚇的亂竄,拚命的往邊緣遊去。


    在紫火的高溫下,蓮花池本應該飄出水蒸氣,但它飄出的卻是無數黑氣。


    莫要說詭域的人了,這詭域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詭域自己製造出來的。


    在它降臨的那一刻起,一切的人和物都不複存在了。


    而蓮花池底下的陸容倡早已沒了動靜,和蓮花池一起沒了,不,他比蓮花池更慘。


    在江白的有意下,他甚至連氣體都沒剩下。


    這個詭域明麵上的最強者,就這麽簡單的死掉了。


    江白並沒有因此感到愧疚,真正的陸容倡早就死了,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真要說的話,江白跟真正的陸容倡一點交集都沒有,傳授它天火功的就是眼前這個假的陸容倡,天火寶典和拂塵也是對方送出的。


    準確來說,是陸容倡想要延續火行宮的執念。


    在江白離開詭域後,這份執念也徹底消失了。


    就連那天火寶典和拂塵也是如此。


    江白一想到這,天火寶典和拂塵同時浮現在它麵前。


    在紫火的焚燒下,這兩樣象征著宗主傳承的寶物,也散發出絲絲黑氣。


    這兩樣東西也是詭域根據真正的天火寶典和拂塵製造出來,而且到了能以假亂真的地步,但本質上還是詭域的產物。


    在江白的控製下,紫火直接奔天而去,僅是眨眼睛就來到數萬米的高空。


    “彭!”一聲巨響響徹整個詭域,猶如有人在這裏丟下一顆原子彈。


    那團巨大的紫火瞬間炸開,化為無數的火流星,朝四麵八方飛去。


    數秒過後,整個詭域都化為一片火海,不管是四處遊蕩的弟子,還是知道江白回來想趕往這邊的譚衍等人,全都在這一刻葬身火海。


    半分鍾不到的時間,這處曾讓江白絕望的詭域,已經徹底化為了一片廢墟。


    它翅膀一拍,來到了詭域的上空,看著腳下那堪稱末日的場景。


    火焰焚燒著大地,毀滅著一切的生機,直至將這世間萬物都焚燒和吞噬殆盡,僅留下火焰自身。


    不知為何,看到這幅場景,江白內心居然莫名的感到喜悅。


    “果然一切恐懼都來源於火力的不足。”


    江白小聲說道,對於幽境以下幾乎是死地的詭域,就這麽被它速通了。


    它曾說過要為火行宮的所有人帶來解脫,現在它做到了。


    那些怪物再也不能披著火行宮成員的麵目,在詭域四處遊蕩,而是徹底化作了虛無。


    但江白知道一切還沒有結束,詭域之所以會如此詭異,就是因為其中潛藏著大恐怖。


    】


    “嗷!”就在這時,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自大地之下傳出。


    可能是詭域的劇變驚動到這位未知的存在,整個大地都開始劇烈震動,配合那可怕的叫聲,一度讓人以為,這腳下的大地就是一頭怪物。


    隨著地震的幅度越來越大,山巒開始搖晃,無數建築物倒塌。


    “卡!卡!卡!”直到地震的幅度達到一個高峰,整個大地都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轟!”隨著一聲巨響,一頭上萬米高的怪物出現在了江白眼中。


    它的身體壯碩無比,皮膚漆黑的如同煤炭,身體散發著和皮膚相同顏色的詭異黑氣。


    它的頭顱長著一對惡心的黑色眼睛,眼睛裏有著上千隻童孔,鼻子是扭曲的,像是被拉扯了一樣。


    這些童孔重疊在一起,一圈又一圈的明顯樣子,令人感到惡心和毛骨悚然。


    它的嘴巴是長方形的,但是這張嘴就占了它一半的身高。


    張開的大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那是和詭域的怪物一樣,一圈又一圈如同鯊魚一樣的牙齒。


    它全身的肌肉是十分發達的,手臂和大腿非常粗壯,粗壯到給人強烈的不協調。


    它背上長著一對黑色的翅膀,但這對翅膀卻有著坑坑窪窪,配合它那粗獷的身體,讓人疑它究竟飛不飛的起來。


    怪物一出現就注意到“渺小”的江白。


    然而不等它有下一步動作,它眼中會飛的螞蟻突然壯大,隻是一瞬間就來到誇張的兩萬米,比它還高一半。


    “轟!”江白的爪子直接抓住怪物的脖子,將它的臉狠狠摁在地上。


    “嘶.......”身為火係異獸,江白的身體就是一個大型火爐,溫度高的可怕。


    怪物的皮膚血肉與它的爪子接觸時,被它碰到的部位就開始大麵積燒傷,甚至連血肉之下的黑色骨頭都露了出來,散發出令人畏懼的黑光。


    “說吧,你是從哪來的?有什麽目的?”


    江白清楚眼前這家夥就是詭域的來源。


    樣子倒是挺唬人的,不過實力也就一般般,和普通的幽光境詭修打打還可以,在它麵前隻有死路一條。


    “#¥%@......”


    怪物口吐莫名其妙的語言,縱使是江白都忍不住皺了眉頭。


    雖然高等妖獸天生就會識字講話,異獸更是能熟讀詭界絕大部分的文字語言,但眼前怪物的語言顯然不屬於詭界,所以江白聽不懂。


    但它能很清楚的感覺,這其中的話不會是什麽好話。


    “鏘!”一道比怪物自身更為漆黑深邃的黑暗照射在它身上,不等它反應過來,它那碩大的頭就被直接砍了下來。


    等它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和頭部就在自己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消失。


    不僅如此,怪物還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逝。


    以怪物的能力,不要說頭和身體分開,就算它全身被分成無數塊它都能安然無恙。


    但此時的它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在傷口的切處,自己的生命力居然在瘋狂流逝。


    而做出這一切的自然是死冥邪鐮,現在的它也化作一柄數萬米高的戰鐮,比江白還高。


    江白瞟了眼怪物,對著死冥邪鐮說道:“生命精氣歸你,肉體歸我,神魂我留著煉神魂丹。”


    一句話就把這位來自未知世界,相當於幽境的存在給安排的明明白白,身上有價值的東西那是一個都不肯放過。


    “別!別!偉大的王!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還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聽到江白真要殺自己,怪物立刻慌了,也不裝了,直接流暢的說出詭界的通用語言。


    不僅如此,它那被砍下的頭不斷往地麵撞,似乎在給江白做出磕頭的動作。


    它本以為江白想要從它身上得出它母界的坐標,自己還能借機使點手段。


    想不到江白這麽幹脆,說殺就直接殺了。


    這也是江白的觀念,有些家夥就是你好聲好氣跟他說話不聽,偏要用拳頭才老實。


    最後啥都沒得到,還白挨了一頓打,你說是不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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