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願……”宗言眼皮猛跳。


    “是的。上有祈願兩字,形似蓮花的小印章。”柳三娘似對宗言狂變的臉色毫不意外:“我也沒想到,江湖上爭奪了幾個月的秘寶,竟然是這種東西。”


    “可是,之前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嗎?”宗言咽了口口水。


    “這世上怎會有真正的秘密?也不知何人翻了故紙堆,竟發現,三百年前玄鳴道人消失的地方便是這西北邊陲,而這件秘寶便與之有關。”柳三娘隻是搖頭歎息。


    “玄鳴道人是誰?”宗言追問。


    “你是在何處長大的,竟不知玄鳴道人的事?”柳三娘驚訝地問,見他仍是茫然搖頭,解釋道:“這玄鳴道人來曆神秘,但八百年前首次出現後,五百年間一直有人聲稱見過其顯聖。直到大夏朝建立才沒了消息。這也是世人公認的,唯一可考證的神仙人物。據傳,本朝太祖便得過他的幫助。”


    “活了五百多年?”宗言挑眉。


    柳三娘麵色古怪地打量他半晌,才又道:“傳說玄鳴道人不立道統,拒收弟子,性子孤僻且殺伐無忌,五百年間不知有多少人在他手上倒了黴。所以也被偷偷叫做玄鳴老妖。凡是有傳承的門派都有記載,其傍身的法器中便有一枚蓮花形狀的小印章。世人一直不解,其明明是個道人,手上的印章偏偏選用佛家蓮花形狀。且其號玄鳴,印章上卻隻有祈願二字,也不知這是不是玄鳴道人的俗家姓名。”


    說到這裏,她幽幽一歎:“玄鳴道人的突然失蹤,曾在朝堂與民間引起軒然大波,尋找其行蹤的人從未斷過,隻是後來實在沒了線索,熱潮才漸漸消弭。偏偏這印章如今在霖城出現,被方才那石秀才當作古董收藏,不巧的是,半月前其家中被盜,連同那枚印章都失去了蹤跡。”


    宗言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會不會是有人牽強附會?畢竟是幾百年前的東西,誰會真的認識?萬一是假的呢?”


    “這種情況,真假還重要麽?”柳三娘唯有苦笑:“一個神仙的傍身寶物,連我都動心。你且看吧,之後都不會太平了,這西北又將迎來一番腥風血雨。”


    宗言砸吧砸吧嘴,原本的好心情這時一下子都消失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酒後冷風吹得,腦仁一蹦一蹦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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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物鍾這東西一向不講理,盡管翻來覆去熬到淩晨才睡,可太陽剛出來,宗言還是醒了。


    用涼水洗了把臉,將困意消去,這才到院子裏開始晨練。


    可是,今日的棍法卻不似往常那般淩厲威猛了。


    隻因他心中有事。說實話,他之前對那什麽秘寶從不關心,就算這次回來有了實力,也隻是多了幾分好奇而已。


    可這世間事竟如此離奇,無數人折騰數個月求的東西,竟然與他有關。這回不插手都不成了。


    若他推斷沒錯,那個玄鳴道人,應該是祈願池前任的主人了,就算不是,也與祈願池有著某些聯係。否則,哪有這麽巧合?他這邊剛剛穿越,那枚印章就在霖城出現了?


    但昨晚聽老板娘的一席話,後來又厚著臉皮揪著人家問了半天,仍是毫無頭緒。


    畢竟已經過去幾個月了,且小小一枚印章,實在太好隱藏,若真是誰得了?就算隨身放在身上,旁人也無從查起。


    看來以後隻能多留意市麵上的消息,這古代宅男的生活就此結束了。


    他收起棍子,微微一歎。


    雖然因為剛經曆一場雨雪,空氣冷冽,可太陽還算足的,昨天的雪也未能立住。除了地麵上的一層薄冰,無風無雨,倒也算個好天氣。


    昨夜隻顧著飲酒,就沒吃多少東西,這時肚子已發出了抗議。他已無心再洗漱了,隻用毛巾擦幹了頭上的汗漬,連帽子都沒戴,便出了院子。


    慣去的早點鋪怕是不會這般快營業,隻能去開發新的地點。


    隻是,他晃悠到街市上,正琢磨著該吃油條還是麵條的時候,突地耳朵動了動,隻聽得一聲大喝:“就是那個禿驢……”


    自從到了古代,宗言對某些詞匯異常敏感,這禿驢二字一入耳,不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模模糊糊的一群穿著青衣的武者正在靠近,為首一人還用抬手對他指指點點。


    “昨日清江幫襲擊我們長昆派,就是你這禿驢從中搗亂傷了我兄弟?”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呦嗬,來尋仇的?宗言雖看不清這群人的相貌,可青衣持槍,他還是能分辨出的。


    這不就是昨日早點鋪那群倒黴蛋嗎?可能因為是受害者,也或許是有些關係,他們似乎並未受到府兵的為難,竟這麽快就找過來了。


    明明是你們手賤,還怪我反抗嗎?


    宗言冷眼瞧著將自己圍堵在小巷中的二三十號人,昨天不敢為同伴報仇,今兒個仗著人多就來找場子?還一口一句禿驢?太棒了,咱沒睡好正氣不順,可得好好教教你們什麽叫懂禮貌將道理……


    等宗言神清氣爽地從巷子裏出來,隻身上有些髒而已,留下哀嚎一片。他捂著肚子,終於不用糾結了,油條肯定不飽,還是去吃大饅頭吧。


    宗言一改往日的宅男作風,早飯過後,上午熱茶配點心,下午點心配熱茶。關心的消息沒得到半點,卻混個水飽,以至於連晚飯都不想吃。


    這自是一籌莫展,看看天色擦黑,想著去酒肆找老板娘打聽打聽,可剛到門口,便被一臉幸災樂禍的柳壯拉住了。


    “三姐早說你身手好,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的武功真那般厲害。”


    宗言幹笑,自然明白對方所指,正待解釋兩句,卻又聽得柳壯道:“今早剛進的花雕,你不買來慶祝慶祝?”


    “有什麽慶祝的?”宗言納悶。


    “你還不知道?”柳壯睜大著眼睛:“現在霖城江湖,都知道有你這麽一位鐵掌金剛……”


    “鐵掌金剛,說你掌法淩厲,獨鬥三十幾號武者而不落下風。這話還是從挨你揍的長昆派弟子嘴裏傳出的。”這時,柳三娘竟走到近處接過了話頭,笑眯眯地看他:“沒想到小宗還挺威風……”


    宗言不滿地瞥了眼滿臉調侃的老板娘,心裏卻在後悔早上下手輕了,下次見麵一定打得長昆派那幫人親媽都不認識。


    “哢吧”骨節聲響,宗言握緊拳頭,這回真被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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