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十二峰——廣寒峰。


    那是一座隻收女修的仙山,可也算的是十二峰所有修士神往的地方,峰內的女修各個容貌出挑,端莊大氣,也驕傲的很。


    且,廣寒峰的女子推崇女尊男卑,多年以來,能進得了廣寒峰山門的男人,寥寥無幾。


    而柳熠謫,就算是其中一個,用的還是對付白凝的老辦法。


    廣寒峰流蘇宮內,紗帳層層疊疊的纏繞著,血紅色的衣衫落了一地,滿屋的妖氣盈盈欲出,床榻上的男子傷痕累累,紅色的尾巴繞著殘破的身軀。


    一張妖豔到無以複加的臉上帶著一絲苦楚,似乎忍耐了許久,方才咒罵了一句:“不渝仙尊下手夠狠,那白凝也真是沒用,那麽輕易就死了。”


    宮門打開,柳熠謫走了進來,他看著如此狼狽的君月,隻是冷笑:“狐狸的媚惑術還真是好用,尤其是在廣寒峰這種……都是女人的地方。”


    “少主是想說我,對付男人的本事不行嗎?”君月眯起了眼睛,道:“我對付男人確實不如少主的母親,她當年可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到最後不還是折在了你父親手上。”


    “別跟我提那個老王八。”柳熠謫坐在榻邊,抓住了君月的狐狸尾巴:“那個不中用的東西,非要在這個時候,往言不渝的眼前湊,兔子急了尚且會咬人,更何況言不渝隻是一匹被掌門之位壓著的狼……”


    “嘶……是你沒勸住他,拿我撒什麽氣?”君月一道妖刃,打在了柳熠謫的手上。


    而柳熠謫似乎有些生氣,他攥著君月的尾巴,一把將他甩到了地上,君月身上的傷口被牽動,疼痛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君月,哈哈,狐帝,你不過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一條狗,你在我麵前,隻有跪著的資格。”柳熠謫翹起了二郎腿,單手托腮看著麵前的這隻妖:


    “我爹死了,死的也不光彩,我在穹頂峰的地位一落千丈,我現在隻能靠著廣寒峰苟且的活下去,你……必須要更賣力才行。”


    “先不說我身上有傷,廣寒峰峰主能著我的道,是因為她繼任不久,道行尚淺……若是廣寒峰閉關的那位長老出來,我們……也隻能灰溜溜的滾出去。”君月一邊說著,一邊盤膝坐下。


    柳熠謫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春回峰這次可以說是元氣大傷,春回峰峰主重傷閉關,長老碧珠也在修養,目前春回峰所有事宜都交給了踏月白,若是……能將踏月白掌握在手中。”


    “少主!你真當媚術是萬能的嗎?!”君月似乎也有些受不了了:“你知道我使用一次像噬心那樣的媚術,要折損我多少妖力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管,你要的東西還在我手上,我母親的珊瑚耳墜也在我手上,你……就算是死,也要替我賣命。”柳熠謫極其傲慢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妖物,沒有半點感情。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披著鬥篷,細聲細語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入過街的老鼠一般,跪在門口,隨後顫顫巍巍的膝行到了柳熠謫的麵前。


    “公子,我……我找到解藥了,我找到四月香的解藥了!”那男子從懷中拿出了一張藥方,雙手奉上:“離魂城中,有一個女醫師,藥到病除……很是厲害。”


    “離魂城啊,嘶……你確定是個女醫師,不是醫仙……”柳熠謫拿過藥方,說道:“這些藥很簡單……當真有用嗎?”


    “親身試過,有用!”


    “哼,藥物簡潔,幹淨利落,我說言不渝怎麽沒有帶她回來,原來是留在了離魂城……”柳熠謫將藥方收起來,眉梢輕佻的看著麵前的男人,說道:


    “你辛苦了,可以走了。”


    那人有些膽怯,又跪了一會兒,柳熠謫有些不耐煩的蹙眉,道:“我讓你滾。”


    “是,奴才這就滾。”男子起身,轉頭一步步的往門口走去。


    柳熠謫看著他慢悠悠的樣子,忽然說道:“君月,這人也是個修士,送給你如何?”


    君月眼瞳一兩,大門瞬間關上,衝天的妖氣將那人嚇得愣在了原地,他緩緩的回頭,倒在地上的君月,已經變成了一隻身形巨大的狐狸。


    狐狸露著雪白的利齒,眼眸如火一般看著他。


    下一秒,血盆大口張開,將那男人整個吞了進去。


    “妖怪受了重傷,吃相就是難看。”柳熠謫起身,說道:“既然穹頂十二峰待著有風險,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吧。”


    “柳公子臭名昭著,還想去哪?”


    “去離魂城啊。”柳熠謫提到那個地方,忽然笑了:“去看看我的老相好——風鈴蘭。”


    邊境·離魂城中


    許是那說書的一番添油加醋的話語起了作用,風鈴蘭的醫館有越來越多的人過來求醫,門庭若市,就連其他城池的人都會特地跑過來。


    然則醫師終究是醫師,沒有“醫仙”的名號,來的都是一些尋常的百姓,也算是合了風鈴蘭的心意,似乎有那麽一段時間,她感覺自己已經遠離了那個玄界。


    其實她這個人挺奇怪的,有的時候想要安心世俗不問前路,有的時候又覺得,自己身上的怨氣太大,不殺不快。


    “師父,藥包好了。”


    這段時間以來,藍青玉也學會了很多的東西,其實當日葉飛花死去時,對他的衝擊並不是讓他心智受損,而是讓他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記憶,變成了一個純真無暇的孩子。


    醫館裏麵正忙著,那說書的牛大吹又一次來到了醫館中,他手中拿著一對簪子,屁顛屁顛的跑到了風鈴蘭的麵前,說道:


    “無名姑娘~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我跟你說,我今天一大早就聽見街口賣首飾的大娘在吆喝,說這對簪子,就是咱們離魂城裏頂尖兒的了,這不,我直接就買了!”


    風鈴蘭十分敷衍的假笑著,端著煙袋抽了一口,道:“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收你的東西,至於這簪子,我也不是很喜歡,你拿走吧。”


    “無名姑娘,你不能總是這麽辜負我的一片心意啊,那金玉的鐲子首飾、衣服綢緞,甚至村口的糖人糖餅,我都送來不少了,你總不至於……一個都不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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