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青玉聽到踏月白這麽說,不免有些驚訝,但他還是斟酌了語氣,溫溫柔柔的說道:“踏仙子可能不知道,我本就是被春回峰挑剩下的人,又怎麽好意思再回去給諸位仙君添麻煩呢?”


    “你既然如此說,那便是有此心了?”踏月白眼前一亮。


    而藍青玉連連擺手,搖頭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踏仙子,我已經拜了師父,如今……是不方便再去別處修行的,隻能謝過踏仙子的美意了。”


    “哎,憑什麽啊,這麽好的苗子,就被她風鈴蘭給糟蹋了。”踏月白歎了口氣,隨後說道:“我回去看著你師父了,你熬好了藥,就過來吧。”


    “嗯。”


    踏月白匆匆的回到了風鈴蘭的寢殿門前,她伸手去推門,卻怎麽也推不開,整個寢殿似乎都被一層結界包裹了,讓人難以進入。


    “……風鈴蘭嗎?”踏月白敲了敲門,說道:“風鈴蘭!你在幹什麽?解開這結界,你要是不解,我可就衝破結界進去了!”


    而屋中的風鈴蘭,正劍拔弩張的看著忽然出現在她麵前的黑袍人……


    那人懸空坐著,悠然自在,麵前懸著棋盤,黑白落子隻見,惹得黑袍人莞爾一笑。


    “鈴蘭仙尊,你怎麽又傷成這樣啊?”黑袍人緩緩地看向她,說道:“我以為經曆了這件事,你多少能拿出一些魔尊地魄力來,不想……你還是這麽無能。”


    “魔尊?你開什麽玩笑!這魔心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囚月峰無底洞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風鈴蘭抬手召出魅魔,卻是連使用它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忽然捂住胸口,魅魔撐在地上,方才不至於摔倒。


    “跟我算賬,你沒有這個能力。”那黑袍人單手撐在腮邊,手中熟撚的握著一枚棋子,似乎在思考落子的位置:“你心脈上的咒術就快要成熟了,你很快就能成為我期望的樣子……”


    黑袍人身形一晃,霎時間便來到了風鈴蘭的身邊,他抓起風鈴蘭的手腕,手指用力,將她整個人強行提了起來:“我抬舉你,是因為你有朝一日能成為君臨天下的魔尊,直搗人界十二峰,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嗬,我倒是弄不明白了,你到底是魔族,還是天人?”風鈴蘭的唇角微微勾起。


    那黑袍人緩緩地湊近風鈴蘭,他地麵部被黑色地星屑遮擋著,就算靠的再近,風鈴蘭也看不清他地麵貌,但她卻能清楚地看到,他垂下地發尾上,綁著一顆玄色地墜珠。


    那墜珠光潔漂亮,散發著淡淡地微光,風鈴蘭總覺得這珠子很熟悉,但……她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這樣地珠子。


    “嗯?你喜歡這珠子嗎?”黑袍人眯起眼睛,他離風鈴蘭很近,近到風鈴蘭可以感受到他低沉地鼻息,帶著一絲灼熱打在她地脖頸處。


    風鈴蘭沒有說話,而是有些厭惡地偏開了身子。


    黑袍人挑起了發尾地墜珠,在風鈴蘭地眼前晃了晃,隨後將風鈴蘭連拖帶拽地扔到了榻上。


    “你幹什麽?”


    “我心情好,幫你療傷。”黑袍人地手掌一開一合,一股黑氣將風鈴蘭死死地按在了榻上。


    下一刻,強烈地魔氣湧入了風鈴蘭地身體,靈力與魔氣糾纏在一起,此消彼長,而正就像是兩個連通地罐子,當魔氣滿溢之後,就會源源不斷地轉化為靈力。


    “嗬,感受到自己地力量了嗎?你要是我的徒弟,早就已經登頂人極了,偏就言不渝那家夥,一直以為自己很厲害一般,叫你循規蹈矩地去修煉。”


    風鈴蘭等著他,她最是受不了別人說他師尊一句不好,當即便將魔氣聚於掌中,發泄一般地砸向了那黑袍人:“你怎配提我師尊!”


    黑袍人躲閃不及,竟然生生受了她一掌,然而他手上地動作沒有半刻停留,隻是淡淡地說道:“恩將仇報地小丫頭,不過……這是好事。”


    黑袍人收手,風鈴蘭被一股強烈地靈力甩到了一邊:“天醫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現,也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卜卦之術告訴我,你很難贏得這次天醫大會,但是我相信,你會給我一個驚喜。”


    黑袍人說罷,便化為了萬千星屑,消失在了一片虛無之中,風鈴蘭房間周圍的結界頓時消失,踏月白一個沒注意,直接從門口衝了進來,好在她下盤平穩,否則非摔掉大牙不可。


    “呃!怎麽回事?結界……”踏月白扶著額頭,定睛看向風鈴蘭,說道:“你……你剛才幹嘛了?還用結界把我擋在外麵,你……你的傷……”


    “那廝……”風鈴蘭抬眸轉向踏月白,她眼中的重瞳尚未徹底消去,嚇得踏月白召出了一柄仙劍。


    “你!你現在是魔族嗎?你想幹什麽?”


    風鈴蘭靜默了一會兒,待眼中異樣消失,她才緩緩開口道:“踏月白,你用劍對著我幹什麽?”


    見她神誌清明,踏月白才緩緩地收起了仙劍。


    “我……我以為你又要神誌不清了。”踏月白緩緩地來到了風鈴蘭地身邊,仍舊帶著一絲警惕,道:“你的傷……已經好了嗎?”


    “嗯。”風鈴蘭抬手看了一眼,不僅好了,而且比起之前更勝一籌……


    那黑袍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若不是他,風鈴蘭不至於受寒冰煉獄之苦。


    若不是他,風鈴蘭也絕不能在這麽短地時間內恢複。


    他口中句句不離地天命到底是什麽?


    這樣反複無常,便是天命嗎?


    風鈴蘭揉著太陽穴,她屬實搞不懂這位“天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大抵是和柳熠謫一樣,都是瘋子!


    踏月白有些狐疑地看著風鈴蘭:“回複的這麽快,若說你沒有走什麽歪路,我是不會信的。”


    “踏仙子,我有些累了。”風鈴蘭看著踏月白,眼神中倒是多了許多的寒冷與生疏:“多謝踏仙子前來為我診病,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踏仙子可以請回了。”


    踏月白那如月般明媚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了不解的神色:“風鈴蘭,你好像變了。”


    “你我本不熟悉,我變不變,你又何從得知。”風鈴蘭微微一笑,道:“離開這裏吧,也省得你如此警惕了。”


    踏月白盯著風鈴蘭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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