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鮮紅的刀刃和烏金色的妒忌就跨越了兩人並不遠的距離。


    頃刻間,雙刀的刃口就金屬之音中碰撞出煙花般的火焰,又轉瞬熄滅。


    當風間琉璃抽出長刀之後,這一戰就不可避免。


    路明非怎麽也沒有想到,當風間琉璃和王將同時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居然要先和風間琉璃打一架。


    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他現在應該和風間琉璃一同痛毆王將才對,不說殺了本體,起碼還是能幹掉這個分身出出氣。


    路明非倒也不介意和風間琉璃打架,正好,他也想試一試經過龍血強化之後的自己的實力到達了什麽樣的地步。


    除開bug級別的繪梨衣,風間琉璃就已經是整個日本最強的人了,這樣的對手對於路明非來說,也是極其難得的。


    隻是,當路明非和風間琉璃刀刀見血之時,旁邊還座了一個看課般的王將,這幾天讓路明非感覺很不好。


    浮世繪版畫在兩人的交鋒中被一刀斬斷,這張浮世繪上原本畫的是一位正在脫下和服的美人,綢緞般細膩的背溝裸露,香豔中又隱約帶著一絲哀婉。


    此刻,美人早就被長刀斬碎,豔麗的色彩和混合著碎渣飛濺,恰如薄暮飄落的櫻花。


    王將後退到了房間的角落,看樣子是在為風間琉璃和路明非騰出戰鬥的空間,甚至都沒有擔心被誤傷的樣子,饒有興致地站在一旁觀看,公卿麵具上黑色的眼線和牙齒在此刻似乎格外的可憎。


    王將帶著能劇中的公卿麵具,本應是登台表演的戲子,如今戲子卻成了看客,而揮刀廝殺的路明非和風間琉璃似乎也成了他眼中的滑稽劇演員。


    “不如我們先殺了王將吧,風間琉璃你不是說副職都想轉正嗎?現在機會來了。”


    烏金色的妒忌在路明非的手中宛如出水的遊龍,每一次揮斬都在轉瞬之間,迅疾而鬼魅。


    麵對風間琉璃這樣的對手,路明非也沒有大意,除了沒有動用自己的爆血和言靈之外,路明非並沒有太多的留手。


    不動用言靈和爆血自然是為了防備一旁的王將,想來在猛鬼眾的世界觀裏,偷襲、二打一什麽的也不會有道德壓力,路明非也不想在王將麵前暴露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路專員現在還有心思挑撥王將和龍馬的關係嗎?你還是安心先照顧好自己再說吧。”王將說,“不知道路專員對於我剛剛的提議是否有了興趣,隻要你交出上杉繪梨衣,我們仍舊可以合作,乃至是猛鬼眾龍馬的位置我也可以給你。”


    路明非直接過濾掉了王將地喋喋不休,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風間琉璃。


    在短暫的交鋒之中,雙方的已經碰撞了數十記,每一擊都似乎早斬斷彼此的武器,鋼筋水泥的牆體上都留下無數斑駁的刀痕,就像是纏繞的群蛇。


    風間琉璃全程冷漠著臉,刀如風雷,超級混血種的力量和速度在他身上完全展露了出來,每一刀上附加的力量都足矣斬斷精鋼,如今這些每一刀都在路明非身上落下,鮮紅的刃口宛如不斷灑落的血跡。


    “你現在就像是個沒有腦子的傻(星號)。”路明非漸漸有了火氣。


    路明非敢於隻身來南夢座赴約,一是因為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城市內到處都是金屬,隻要在城市範圍內,擁有白帝的他就相當於一個行走的火力庫,他自信猛鬼眾無法對有什麽威脅。


    二則是因為路明非認為風間琉璃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畢竟從上一世的表現來看,風間琉璃比誰都想殺了王將。


    誰知道路明非這一次的單刀赴會,卻是如此的結果,風間琉璃就和被洗腦了一般現在了王將的那一放。


    短暫的碰撞之後,兩個人又一次分開,風間琉璃解開了襯衫的扣子,橫握長刀,任由白色的衣角飛揚。


    路明非目光漸漸沉了下來,他不打算再和風間琉璃纏鬥下去了,就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決心,他手中的妒忌則開始輕輕的顫抖,就像是已經活了過來,妒忌也是諾頓製造的屠龍凶刃,它也在期待著鮮血洗浴。


    也仿佛是感受到了路明非越來越認真、越來越沉重的氣勢,風間琉璃眯起了眼睛,右腳前踏,雙腿微弓,紅刃長刀被他握在了麵前,刀柄對準了自己的腹部,刀刃著麵向了路明非。


    這是日本刀術常見的起手式,卻也是風間琉璃在這個夜晚,第一次這麽正式的擺出刀術中的起手式。


    此刻,仿佛名為江戶的城市重新取代了東京,路明非和風間琉璃都化為了幕府時期行走在黑夜中的武士,雙方拔刀而立,猶如對峙的惡狼,隨時準備一刀斬下麵前之人的頭顱。


    不知道是從哪裏飛進來一隻蛾子,灰白的翅膀不斷撲騰,它是尋著光過來的。


    南夢座劇場的燈都熄滅了,路明非現在所在的房間也就成了這種光芒最明亮的地方,追逐光明的本能讓蛾子到達了這裏,絲毫沒有發現在這間房間裏還藏著三個怪物。


    蛾子落在了燈座上,撲騰的翅膀放了下來,光芒把它淹沒。


    兩個人一同動了,房間裏留下的隻有兩道破碎的殘影,高速運動帶出來的空氣振動化為了莫名的風,吹得剛剛落座的蛾子不斷翻動。


    路明非和風間琉璃的身影再一次出現時,兩個人麵孔都貼近了手中的長刀,妒忌壓著紅刃長刀,路明非揮刀下壓,刀刃與刀刃在摩擦中爆裂出一連串的火花,聲音尖銳刺耳,宛如有人在拿著銀針紮著大腦的神經。


    兩個挑戰混血種極限的怪物都在拚命地壓製對方,木製地板被這兩人的發力踏碎,地麵上滿是猙獰的隱裂!


    “破!”路明非一聲斷嗬。


    路明非用的是中文,風間琉璃一時間沒理解這個破字的意義,然而路明非身上驟然飆升的氣勢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風間琉璃想法變招,卻情況突轉!


    清脆的斷裂在房間裏炸響。


    斷裂的半片刀身在半空中旋轉著跌落,宛如折斷翅膀的飛鳥,砰的一聲豎插在地板上。


    紅刃長刀居然在這一聲斷嗬中被斬斷,即便是冷靜如風間琉璃也不由流露出驚訝。風間琉璃的長刀是一把流傳許久的煉金古刀,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生死之戰,相傳它紅色的刃口就是因為殺過太多人而被鮮血染紅,然而這樣的一拔古刀卻在今天的戰鬥中折斷了。


    風間琉璃也隻有時間驚訝了,轉瞬之間,妒忌的刀鋒就斬向了風間琉璃,隻在毫厘之間。


    風間琉璃手握斷裂的刀柄根本來不及再做出什麽應對,拋棄任何刀術上的技法,條件反射般的一腳前踢,而自己則借助著反作用力後退,但是這依舊無法避開如此零距離的一刀。


    血肉被隔開的觸感在路明非手中浮現,鮮血如雨水般灑落,路明非在最後收了一點手,但這一刀仍舊劃破了風間琉璃的胸膛,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慘烈的傷口。


    隻要不是再生金屬打造的武器,路明非都能施加影響,奧丁的入侵者那一次武器被奇怪的力量所保護的情況終究是少見的,風間琉璃的刀刃在白帝的影響下,被路明非輕而易舉地斬斷,就連風間琉璃自己也猝不及防在這一刀下受了重傷。


    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原本溫潤陽光去鄰家少年般的風間琉璃,此刻就像是驚悚片裏的殺人犯一般可怖。


    路明非還沒有再做些什麽,又瞬間後退。


    砰!


    一把飛擲的短刀插在了他原本所在的地方,深深地沒入了地板之中,隻留下纏著白布的刀柄,如果這一刀擊中了路明非,恐怕能直接把他刺穿。


    “二打一?”路明非看著王將,“等到風間琉璃受傷再出手,是不是晚了一點?”


    看著風間琉璃受了重傷,旁觀了這麽久王將終於出手了,王將的實力在路明非心中一直是個謎團,有時候他覺得王將實力強大得可以單挑源稚生或者風間琉璃,有時候他的實力又仿佛很弱。


    風間琉璃捂著胸口的傷口,有些狼狽地走向了王將,站在了他的身後。


    “有這樣的實力,難怪路專員敢獨自前來南夢座赴約,我猜恐怕卡塞爾學院都不知道路專員的實力強到這個地步了,卡塞爾學院居然隻是懷疑你有危險血統,路專員恐怕早就邁過臨界血統了吧?”


    王將的聲音混濁沙啞,就像是毒蛇在黑暗中嘶嘶地發生。


    “是又怎麽樣?”路明非手握妒忌,冷眼相對,他沒必在王將麵前掩飾這些東西,大不了殺了就是。


    應該說,局勢發現到這個地步,路明非不殺了眼前的王將分身,已經很難收場了。


    “我最後問一下,路專員願不願把上杉繪梨衣交出來?”王將語氣森然。


    “那你願不願意去死?”路明非把刀鋒指向了王將。


    “很遺憾,談判破裂。”王將忽然遺憾地搖了搖頭,笑容詭異,“路專員,你可以去死了。”


    仿佛是為了應和王將的話,頭頂忽然傳來金屬碰撞的微聲,冰冷噴湧的殺機籠罩了整個房間。


    大口徑高速即的槍口從天花板上出現,一共八個槍口,每一個槍口都已經對準了路明非,王將的笑容越發詭異而燦爛,剛剛路明非為了躲避他的擲刀已經與他拉開了距離,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射擊。


    在這樣的空間下,路明非避無可避。


    既然知道路明非要來,王將也沒想著讓風間琉璃一個人就攔住他,這不是對風間琉璃沒有信心,但路明非畢竟是殺死龍王之人,對付這樣的人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路明非也笑了,笑得比王將還要開心燦爛,若非一早就發展了這些機槍的存在,路明非也不會在南夢座這麽的囂張。


    下一秒,這些機槍就對準了王將!


    路明非的笑容又驟然凝固了,因為他還並未用白帝操縱這些機槍。


    “王將!你還是大意了啊,居然能這麽放心的讓我站在你的身後。”


    一把斷裂的短刀從背後刺破了王將的胸膛,風間琉璃笑得比路明非還要開心,隻是染上了血跡。


    下一秒,風間琉璃離開。


    槍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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