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玉衡在收到顧北堂拜貼的時候,滿是不解,眾所周知,威武大統領安分守己,不參與朝中任何爭鬥,除了偶爾推薦些武將,可這顧北堂文人一個,找他做什麽?但他也確實聽聞過顧北堂之名,當得起驚才豔絕,見見也未嚐不可。


    後院百花爭豔,香氣襲人,顏寧正跟著教習嬤嬤學習禮儀,管家卻找來了。“小姐,老爺說今晚讓你用餐,不用等他了。”


    顏寧有些奇怪,“可是父親的那位屬下來了?”


    管家搖頭,“好像是一位文人,送來了拜貼,想要見見老爺。”


    “這倒是有意思,我去看看,父親從不見文人,這是誰有這麽大的麵子。”


    “爹,我聽說你今晚要設宴?還是個文人?”


    顏玉衡看著自己女兒,寶貝的很,“是啊,寧兒怎麽過來了?”


    “爹,你從來不見文人的,這次是為何?”


    “我這次所見之人,聽說他被譽為“神童”,三歲讀書,六歲作詩,十歲的時候飽覽六經,十二歲熟讀四書五經,十四歲時,就已經是秀才了。然後四處遊曆,拜訪名家,增長學識,天文地理,治國策論,醫藥針灸,琴棋書畫詩酒花,樣樣精通,當真後生可畏啊。”顏玉衡感歎道。


    顏寧疑惑道:“既然他般厲害,為何不求取功名?“


    “讀書人吧,一般都恃才放狂,更何況是他這樣厲害的人,怕是清高的很。也可能也是遊曆多了想開了,讀那麽多的書,不就是為了盛世太平嗎?我讓人查了一下,發現他是秋闈的解元,最近才在長安城落腳,在書院中聽課複習,準備今年的春闈和殿試”。


    “清高之人,父親為何還要見?”


    “寧兒,你不知道,朝堂需要新鮮的血液,這些年科舉作假陷害也不是沒有,若他真有才學,我幫他鎮一下場子,讓那些老東西,不敢私下動手腳也未嚐不可。”


    顏寧還想在說些什麽,這時,下人來報。“老爺,顧公子來了,正在前廳等候。”


    “那女兒親自去準備茶水,一會兒送去。”


    “好,你去吧,小心些,別燙著。”


    顏寧心中無奈,他父親威名太高,若不是隻有自己一個女兒,怕是早已被人所害,這次突然接見文人,怕是又得引來不少麻煩。


    顏玉衡在前廳看見顧北堂的時,不由得感歎,此人當真的風采豔絕,和他交談了一會,發現此人不僅有學識有文采更有野心,但他的野心不可謂不大,他想要的位置那可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正聊著,一人走入前廳,顏老統領喜笑顏開:“顧公子,這是小女顏寧。”


    “寧兒,還不快給李公子倒上茶水。”


    顏寧在抬起頭那一刻就愣住了,整個人撞進顧北堂的眸子中,眸中星辰璀璨,她卻從裏麵看見了自己。


    顧北堂也裝作很驚訝道:“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曾見過”?其實他也很驚詫,男裝的顏寧多了幾分英氣,現在繡衫羅裙頭釵花,眼眸流轉,顧盼生輝,當真是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顏寧回過神來,嬌羞的向自己父親身後一躲,盡顯女兒家的嬌憨之態,連忙告退。


    顏寧自從屋裏出來,心就狂跳不止,謝語兒看著自家小姐慌不擇路,麵頰緋紅,不由得打趣道:“小姐,難不成你見到你心上人了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句話讓顏寧的心再次瘋狂跳動起來,微風拂麵,卻也安撫不了躁動的心。


    天色已晚,顏玉衡留下顧北堂吃晚飯,順便叫了幾位好友一起。席間顏寧就偷偷躲在屏風後麵看著他,聽著他的談吐,看著他的笑容,不由得心馳神往,他的聲音是如此好聽,低沉富有磁性,又帶著幾分慵懶。懊惱的想起上元節那天,自己怎麽沒有多和他說幾句呢?


    顧北堂看著露出的裙角,察覺到屏風後麵的異樣,微微一笑,對著各位大人說道:“在下不才,能與幾位大人相見,甚是榮幸。願撫琴一曲,權當助興,還望幾位大人莫要嫌棄。”


    顏玉衡隻當這是顧北堂想在他們麵前出彩,笑道:“怎會,顧公子才高八鬥,聽聞琴藝更是一絕,是我們耳朵有福了。”


    顧北堂調試好琴弦,開始撫琴,一曲《鳳求凰》久久不息,等琴音消弭,眾人才回過神來,紛紛誇讚:“當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顏玉衡心中不安,忽然想起什麽,看向屏風,感覺到大事不好,雖然顧北堂樣樣都好,可是他並非良人,他的野心太大,也不是什麽癡情人,絕對不能讓顏寧下嫁於他。


    可是後麵的顏寧卻是一顆心徹底淪陷了,聽聞當年司馬相如求娶卓文君,彈的也是一曲《鳳求凰》。顏寧想了想,既然顧北堂對自己心生愛慕,那這世俗禮儀怎能阻攔她?


    等到顧北堂離開之時,謝語兒偷偷叫住顧北堂,帶給了他一塊玉佩,“我家小姐說,這是她娘親留給她的玉佩,遇見喜歡的人就送給他,讓奴婢問問顧公子是否對小姐有意?”


    顧北堂神情溫和,接過玉佩笑道:“顏小姐容顏傾城,顧某心慕之,但我們兩人地位懸殊,本以為隻能用一曲《鳳求凰》來表達相思與愛戀,卻不想能得到青睞。這玉佩我定會好好保管,能否麻煩姑娘把這一錠銀子替我帶給你家小姐?”


    謝語兒滿心歡喜,“當然,顧公子慢走。”


    顧北堂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冷笑,滿是不屑:“還真是個放蕩的姑娘,不守一點禮法。”本以為這件事辦起來還要困難些,沒想到比想象的還輕鬆。他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像是髒了眼睛,扔進自己衣袖中,絲毫沒有剛才所表現出的欣喜和驚訝。


    這時候的顧北堂大概不曾想到,當年嫌棄顏寧不知禮法,為人放蕩,可他後來,卻是求著顏寧不要遵守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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