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和楚清辰討論著易華和小美過去十年的生活,楚清辰想說的話始終被她噎著,說不出口,他就不明白了,任心不知怎的就對那個傻兮兮的笨丫頭那麽感興趣。而任心卻很清楚,她是最近才開始越來越喜歡小美的,因為無論小美在不在身邊卻總能被提起……因為那丫頭無論在什麽情況下,用來做擋箭牌都是絕佳的選擇。


    王為晏不出任心所料的去給石頭惹了不少的麻煩,沒多久便被我們的石頭哥哥很“溫柔”的請了出來。王為晏瞅著石頭犯黑的一張臉也沒好意思多說什麽,聽話的出了來,看見任心和楚清辰不知在說些什麽,他便也不去打擾他們,四處的尋找女英的身影,畢竟這一群人中,他最熟悉的也就隻有她了。


    遍尋四周,他沒看找到她,無聊的靠在馬車邊,仰頭看星星。樹上泛了黃的葉子搖搖欲墜,猶豫著要不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涼爽的清風從旁經過,慫恿了它離開,葉隨風舞,就那樣舞進了王為晏的視線之中。他張開掌心,葉子緩緩的落在他的掌心,一場終結之舞就這樣悄然的結束,並沒有葉子離開時所想象的那樣美好。


    王為晏捏起掌中泛了黃的葉子,迎著月光看它,葉子很平凡,除了落在了他的手中之外並沒有什麽特別。可是,似乎是經由了葉子的指引,他找到了她,她抱著那隻從她手裏死裏逃生的兔子,竟與他一樣,仰望著同樣的一片天空,眼中的向往,亦是喜愛著這樣的繁星滿空。


    樹幹上,她抱著白小胖仰望星空,嘴角帶著一抹清爽的笑意,清風拂動著樹木的枝葉,揚起她輕逸的衣襟;馬車的旁邊,他手持落葉就那樣的側身,靜靜的仰望著她,仿佛,此時此刻,他的世界之中便隻有她一人。


    任心無意看看向了女英和王為晏那邊,隻一眼,一時間竟移不開眼睛。那兩人此時就像是畫中之人,具體了那抽象的意境……


    “真好。”任心收回視線,淡淡的笑。楚清辰朝著王為晏和女英的方向望了一眼,也隨她感歎一句,“是真好。”


    兩人便無話可說了,也不知道該在說些什麽了,任心看著楚清辰笑笑,楚清辰也低頭看著任心笑,兩個人就那樣含笑的看著對方,漸漸的,似是被什麽所感染了情緒,一種滿是悸動,甜蜜,溫暖的氛圍從兩人之間漾開,讓任心有了一種她喜歡他的錯覺。


    兩人隱隱的可以聽到心跳的聲音,卻分不出是彼此的還是……


    一句話在兩人的心中回蕩,與心房碰撞,那樣強烈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心中掙脫,脫口而出。


    “任心,其實我……”


    “對了,楚清辰,你不是想知道我們會在這林子裏的原因嗎?”楚清辰的話還未說完,任心卻似乎能夠猜得到他想說什麽,任心心中一跳,截住了楚清辰的話,她指著馬車的位置,“之前你也看到了,那一馬車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全是王為晏塞得,結果,相薰手下的那個女官,翠兒卻隻給了我們一輛馬車,為了能夠早些到最近的鎮子,我們特意詢問了近路……沒想到,這近路結果……”結果,幾個人不認路,在之前的地方迷了路轉了幾圈也沒轉出去,還好碰上了走小路去青城的商人指了路他們才繞了出來。


    “嗯,這並不是什麽大事。”楚清辰現在並不想知道王為晏做了什麽事情,他更想知道的,想要說出來的卻是另外的事情,他定定的看著任心,話已經到了嘴邊,遏製不住的想要說出來,“任心,你好好聽我說,不要打斷我,其實,我喜歡……”


    任心看著楚清辰視線躲閃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快的已經快要跳了出來。


    “心兒,讓大家都進來吧。”石頭遠遠的衝著任心喊了一句,任心心下一鬆,輕呼出一口氣,應了聲,“好!”轉身便先向著山神廟跑了,使得楚清辰還未說出口的話語就這樣再一次被風阻回了心裏。


    任心跑了兩步,看看似是沒有聽到石頭的話的那兩位“畫中人”不忍心打擾他們,轉身衝著楚清辰招了招手,“愣著做什麽,過來給石頭幫忙。”


    “幫忙?有什麽可幫忙的,他叫你們過去不就是已經收拾好了麽?”楚清辰看著任心匆忙的身影有些煩躁,想要避開他,需要做得這麽明顯?


    楚清辰邁開步子也走向了山神廟,走路了幾步,卻莫名的學著任心的樣子也回頭看了看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兩個人,心裏嘀咕,“這兩個人這樣不累嗎?”


    不累嗎?


    當然累!


    樹上那位抱著白小胖的,老早就察覺到有人在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了,可是我們自小闖蕩江湖啥場麵沒見過的女俠,就這樣的害臊了……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該作何反應,索性抱著兔子繼續仰望天空,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仍舊維持不便的表情已經快要讓她的整張臉都僵硬了。


    而地上仰望著的那位總想說點什麽吸引她的注意,可是又想不到什麽好一點的開場白,默默的走開,他又覺得舍不得眼中的這一幅畫,於是乎,糾結來,又糾結去,最終,等任心和楚清辰都糾結完了,他還在原地繼續糾結打不打招呼,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走了一天路,現在又維持著一個姿勢站著,腳有多疼。(因為馬車空間已滿,東西又都很值錢,不能給他扔了,大家都隻能步行……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還能活嗎?)


    林中驚起一片飛鳥,女英耳朵動了動,忽而在樹上站了起來看向林子深處,目光深邃,張望片刻,拎起白小胖的兩隻長耳朵一甩,在樹上就扔給了地上的王為晏,嚇得人家這隻命途坎坷的兔子,白小胖耷拉著耳朵,整個僵硬成了一塊石頭一般,在空中旋轉。


    好在王為晏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抱住了可憐的白小胖,安撫的摸摸它的腦袋,再抬頭時已經不見了女英的身影,他狐疑女英去了哪裏,無奈,低頭看懷裏差點就沒嚇死的兔子正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紅色的眼睛恍若浸在山泉中的寶石漾動著微微的光輝,他理了理它的小白毛,安撫它,“沒事,沒事了,好在你這幾個時辰已經被磨練的足以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山神廟裏,石頭和楚清辰再一次哥倆好的聊了起來,任心覺得煩便又出來看她的“畫”,卻沒想,出來後,她卻隻看見了王為晏抱著兔子看著林子深處。


    “怎麽了?她呢?”任心上前見白小胖在王為晏的懷裏顫顫發抖,不由得給它摸摸毛表示安慰。王為晏看著林子的方向,“忽然就把白小胖從樹上扔了下來,然後就不見了。”


    聞言,任心笑笑,心道:該不會是被王為晏看得,躲起來了吧?


    任心正在胡思亂想著,女英就從林子裏走了出來,還拉扯著一個眼熟的女子,待兩人走近,任心看清被女英帶回來的那個女子的容貌,有些驚訝,“嫣然?你怎麽會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裏?”


    嫣然掙了兩下,沒有掙開,隻得無力的任由女英抓著,無辜的看著任心,“我來自然是有急事,不過,卻沒想到會遭到這樣的待遇……”嫣然瞥瞥仍舊被女英牽製著的手臂,任心了然,女英突然消失原來是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見來人任心認識,女英便放開了嫣然,“女英無禮了,還望姑娘見諒。”


    “無事,是我先動的手。”嫣然技不如人,輸了也便認了,不會無理取鬧,有個台階便就下了。


    “也是因為我突然的闖出,讓姑娘受了驚嚇。”


    “是我沒有搞清楚狀況。”嫣然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也不在意這些小事,她急著送信,也不想為這浪費時間。


    女英笑笑,跟王為晏折騰可憐的白小胖去了,任心拉著風塵仆仆的嫣然上下打量,眼神時不時的往林子裏瞟,“嫣然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


    “主人有事,沒來。”嫣然猜也知道任心在找花千梨,可是她又不忍心告訴任心那些本應該由花千梨自己坦白的事情,拉回任心的心思,“有急事,我要見楚清辰。”


    嫣然說話的語氣有些嚴肅,任心便帶著她進了山神廟,嫣然進門一眼看見的是石頭,衝他笑了笑,也不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理由,徑直走近楚清辰,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交給他。


    “楚探花,我們家主人讓我提醒您,若是病情好轉了最好是早些趕上相薰大人和徐先生。”


    楚清辰看完信,原本溫和的神情竟嚴肅了起來,手上不覺的用力竟紙張捏皺了竟也沒有察覺。


    “他竟這般容不得姨丈!”


    “楚探花且不要著急,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目前的最重要的是您早些帶徐先生回京。”嫣然勸解楚清辰,任心和石頭在一旁聽著,全然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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