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和石頭並肩走著,任心眼見的發現了不遠處的地方一棵樹上掛著各種樣式顏色豔麗的麵具,感覺很是新奇,便拉著石頭跑了過去圍著樹轉圈。


    “這是什麽情況。樹上還掛著麵具?”任心好玩的打量著每一個麵具的樣子,有的是模仿這動物的樣子做成的麵具,有的是做成了戲子模樣的人物麵具,還有的隻是單純的一個鏤空了眼睛部分的臉狀麵具,不過五顏六色的各不相同。


    石頭也看著那些麵具,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無意間看見一個頭戴花冠豔麗如火的仙子麵具,他不由得伸手去碰,而那麵具卻忽然一動移了方向,從石頭伸手的地方露出一張人臉來,石頭吃了一驚,連連退了兩步,引得任心也朝著那突然出現的人臉看了過去,隻見那張臉上一雙晶亮的眼睛轉了一圈兒,隨後,樹枝被撥開,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年男子從樹後走了出來,對著任心和石頭咧嘴一笑,“兩位客官,喜歡哪個?”


    原來,這藏在樹裏的男人是這些麵具的主人。任心繞著樹的四周看了看,也沒看到座椅什麽的,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好奇的去掀男人走出樹枝,發現在那一片交疊的樹枝的掩蓋下,有著一個偌大的樹洞,許是經過商人的修葺,樹洞裏麵的部分如同一個寬敞的躺椅一般,看著就很舒適,看來,這個男人無事的時候就是在這裏休息的。


    賣麵具的男人輕咳了一聲,任心才發覺自己未經允許就這樣去看人家專屬的樹洞有些無禮了,她回頭笑笑,手上把樹枝撥回原處,隨手抓過一張麵具,賣麵具的男人看著任心手中的麵具,眼中的亮光斂了斂,轉到了樹的另一邊取下一個黑白臉譜的麵具拿了過來,“姑娘可喜歡這一個?”


    “怎麽說?”任心打量了一下男人手中的那一個黑白分明的臉譜,又瞧瞧自己手中的那一個顏色混沌不清的純色人臉麵具,不知那男人怎的就覺得那個黑白臉譜就更適合她?


    “這張臉譜黑白分明,或許正合了姑娘的性格,善惡正邪分的清楚。”男人笑道,任心接了臉譜仔細的瞧了瞧,輕笑道,“黑白分明固然重要,隻是,我更喜歡這樣混沌簡單的顏色,正邪善惡本就沒有那麽明顯的界限,我倒覺得這樣混沌通融,黑白通吃的顏色更加的適合我,隻有這樣,我才能在我想走的路上越走越遠。”


    “看來,姑娘想要走得是一條並不簡單的道路,隻是混沌不過是張麵具罷了,是非黑白,這心裏是否清楚怕是隻有自己知道了。”男人看著任心手中的那張混沌的麵具,搖搖頭,“看來,今天起,這張麵具就要換主人了。”


    任心揚揚手中的麵具,“麵具嘛,本身就是為了掩蓋真實而存在的,又何必讓它去表現真實呢?放心,它在我手裏,我一定會好好待它的。”


    “麵具本身就是為了掩蓋真是而存在的……”男人重複著任心的話,覺得這個姑娘甚是有趣,隨即抽走了任心手中那個黑白分明的那個臉譜遞給石頭,“那麽,這個麵具確實最適合公子你的。”


    石頭愣了一下看看之前觸手可及的豔麗麵具有些茫然,“怎麽說?”


    “這個麵具怎的就適合了他?”任心好笑的湊過來,探著腦袋詢問。男人並不解釋,隻說,“那個麵具太過於張揚,並不適合公子。”


    最終,石頭還是接過了男人遞過來的那個黑白麵具,問那麵具多少錢。男人伸出兩根手指,“兩文錢。”“那這個呢?”任心見賣麵具的男人仰視這石頭,兩人視線交接總有些意味深長的感覺,她趕忙的拿著手裏的麵具擋在兩人中間,截住他們對視的視線,再這麽看下去,說不準這兩個人不會生出點什麽來。


    賣麵具的男人看看任心手中的那個麵具歎了口氣有些不舍,“姑娘既然和它有緣,那麽就這樣送與姑娘吧,隻是這個麵具有些舊了,姑娘不介意便好。”


    “無礙,我喜歡才是最重要的。”任心隨手就把麵具戴在了臉上,麵具有些大了,不過繩子係的近一些就可以了。石頭付了兩文錢,與任心一起離開,賣麵具的男人仰頭看了看正午的太陽,眨眼的時間消失不見。


    任心一路擺弄著手裏的麵具,石頭回想起那個似乎有些高深莫測的賣麵具的男人,總覺得他有著看透人心的本事,他看著任心似乎對那個麵具很是喜歡的樣子,不由得好奇任心的那一番話究竟是隨便說說還是意有所指,“心兒,你覺得方才的那個男人說話,可有道理?”


    “那不過就是一個生意人裝模作樣的想要忽悠我們買麵具罷了,說的那些話能有什麽道理?”任心無所謂的說道,看樣子是並沒有將那人的話放在心裏,“你聽著覺得有大道理,或是恰巧念你的心裏是那樣想著的,隻是,用麵具去表現不敢表現的真實,不覺得太淒涼了嗎?”


    說罷,任心自顧自的將麵具戴在臉上,隻露出一雙清亮的鳳眼笑盈盈的看著石頭,石頭定定的看著任心的眼睛,很美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笑意也未及眼底,這才帶上麵具就已經進入角色了嗎?


    此時看著任心,石頭忽然想起之前她說的話,“麵具嘛,本身就是為了掩蓋真實而存在的……”如果是這樣,那還真是一副完美無缺的武裝。隻是,忽然間,石頭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女人他看不透了……


    “心兒,我何時才能走進你的心裏去?”石頭有感而發,他攬住任心的肩膀和她一起走著,任心仰起帶著麵具的頭一雙鳳眼就那麽看著她,“你一直就在我的心裏。”


    石頭苦笑一下,伸手將任心的腦袋擺正,讓她目視前方,在她耳邊輕聲道,“下一次說這番話時,記得將麵具摘下來,我很多疑的,你這樣說,是讓我信,還是不信?”畢竟,兩人之間還橫著一個楚清辰,他之前作為旁觀者,對任心和楚清辰之間那種異常的感覺看得是很清楚,他雖然不知道任心為何會因為他的守候就這樣輕易的許下要與他在一起的承諾,不過,他卻可以確定,再見到楚清辰時,任心絕對不能清楚的說出拒絕楚清辰的話來。


    “之前,你可不會說這樣的話。”任心對這樣的石頭覺得別扭,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寵溺有擔當不計較的大哥形象,而現在這才剛好上就……唉,她怎麽的就腦抽了,先說了那樣的話,她可以反悔不?


    不知不覺,兩個人經過一家賭場時,忽然從賭場裏扔出來一個人,好巧不巧的就摔在了任心的腳前麵,任心沒注意,一時被嚇到,退了一步撞到了石頭的懷裏,方才還各懷著心思暗暗生悶氣的兩個人忽然的就好了,石頭一把抱住任心避開那人,輕拍著她的背,問她有沒有事,任心擺擺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見那人剛被摔出來,緊接著從賭場裏就跑出來幾個人,對著他又是一陣拳打腳踢,任心皺皺眉,拉著石頭就要走,“別惹麻煩上身,咱麽還是早早的離開的好。”石頭默許,握緊了任心的手,拉著她走。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一個小男孩從人群裏鑽出來剛好和石頭打了個照麵,石頭拉住任心頓住,回頭看那個小男孩,隻見那個孩子匆匆的跑了過去,卻在距離被打的那個男人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任心奇怪的拉拉石頭,“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那個孩子,我記得,就是他偷了我們的銀子。”石頭看著那個孩子的身影,他記得很清楚,因為對他來說,那是一個沒辦法輕易釋懷的結。


    男孩冷冷的看著賭坊的那群人打完人甩手離開,待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男孩才緩緩的上前,低頭看著那個正捂著臉疼得滿地打滾直哼哼的男人,冷聲說道,“你活該!你說,你是不是把奶奶看病的錢拿來堵了!”男孩的兩隻手握成了拳頭,緊緊地握著,身體激動的顫抖。


    地上打滾的男人捂著臉的手分開小小的縫隙,見打他的人都已經走了,圍觀的人也都散了,便哼哼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仰頭瞥了一眼憤怒的男孩,不屑的摸摸自己疼得厲害的臉,“那個老太婆反正也是救不活了,能拖上幾天就已經是她的福分了,又何必浪費那些銀子在她身上,還不如讓我拿來賭場玩兩把,等我什麽時候翻了盤……”


    說著,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麽,忽然抓住男孩的胳膊,衝著他咧嘴笑得好不惡心,“展越,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十兩銀子?都那給大哥,等大哥翻了盤,大哥就去買座宅子,再去……”


    “賭,賭,賭……你就知道賭!”展越掰開男人的手,把他往後一推,男人一個重心倒了下去,男孩咬著唇倔強的瞪著男人肉肉的兩頰也對著嘴角的抖動而顫動了起來,“大夫說奶奶撐不過三日了!”說話間,眼淚決堤,再也抑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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