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個樣子是自己喝多了,摔得?”師爺半信半疑,說不信吧,一個人怎麽可能因為喝醉了,把自己摔成這樣?可是,要說信吧……也確實有可能,這大人向來酒品不大好,難得見了一個可心的人兒,喝多了,想要做點什麽,偏偏把自己摔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想來想去,師爺還是就當任心幾人說的是真的,上前輕輕的推了推縣令,“大人,時間不早了,我扶您回去歇息去吧。”


    縣令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被任心和女英這兩個女人給胖揍一頓之後給暈了,總之是一點的反映也沒有。石頭衝著師爺一拱手,“時間不早了,大人之前還說明天一早還要升堂,師爺還是早些帶大人回去歇息吧。”


    “可是,你們?”師爺又覺得不能拋下幾人不管,任心笑笑,幫師爺把縣令扶了起來,“師爺不必擔心我們,我們記得路,一會兒,自己回去便可。”女英也應聲道:“師爺也早些歇息,一會兒我自行離開便可,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女俠常來走動。”師爺扶著縣令,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女英的身上,女英一抱拳,“一定!”淩厲的氣勢讓師爺心中一顫,趕忙轉移了視線。


    目送著師爺離開,任心幾人鬆了口氣,還好師爺沒有發現什麽事情。


    “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做了,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忍一時,怎就忍不得?”石頭見師爺帶著縣令走遠了,便教訓起了這兩個不知輕重的丫頭,任心吐吐舌頭,抱著石頭的胳膊無辜的說道,“可這不是忍不了了嘛,你看看那個縣令,一直在吃我豆腐,難道你就不生氣?”


    不生氣?他怎的就會不生氣!隻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做不了任何的事情,他隻能等,等到一個何時的時機。


    女英活動了一下筋骨,她可不聽石頭的這一套說辭,“十年不晚,這君子還真夠記仇的,本姑娘可從來不記仇。”女英慵懶的語調惹得石頭和任心齊齊的看她,剛要讚賞她心胸寬廣明確又聽她說:“我一向就是逮到機會,當下就把這仇給報了,之後,管他十年二十年,與我何幹?”


    不愧是女俠,見解也是這般獨到。任心暗暗佩服,同時也對女英的自由隨性心生羨慕,像這樣毫無顧忌,想做就做,一直都是她的向往。


    女英瞅了瞅半圓不圓的月亮,摸摸下巴,“你們倆現在有什麽打算沒?要繼續住在這裏,等著明天案子開堂再審,還是要今晚上跟我離開,咱們就這樣悄悄的遠走高飛?”


    任心將石頭的手握緊,慣有的堅定,“留下來。明天案件一定會審清,我們一定可以從衙門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起風了,女英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似乎是方才不小心的時候,袖子被弄髒了,她輕輕的拍了拍,並不是很讚同任心的話,“你怎的就確定案件一定會明了,你確定那個縣令不會想別的招數留你們住下?他擺明了就是居心不良。”


    “那就要看你的了,女俠,”任心從石頭的身邊離開,跳到了女英的身邊,拉住了女英的手,左右的晃,“女俠~也隻有你能幫我們了,我們明天能不能從衙門的大門走出去,關鍵就要看你的了。”


    “哦?你有什麽主意?”女英疑惑道,任心笑笑,附在女英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


    第二天大清早,石頭來找任心,任心正在挽頭發,而展越早已把自己收拾的很利落,坐在一邊看著任心梳頭。石頭徑自進了屋,看到展越,心裏對這個機靈的孩子很欣賞,昨晚若不是展越及時的來找他,任心一個人還真不一定能應付的了縣令。


    展越感覺到石頭在看他,抬眼看了一眼石頭,不做任何反映,轉而回過頭去看任心梳頭發,石頭也不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上前摸摸展越的腦袋,幫任心攢上簪子,兩手搭在任心的肩膀上,看著鏡子中的她,微微的笑。任心勾起了嘴角,仰頭看他。


    縣令揉著酸痛的肩膀,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從任心的門前走過,瞥了一眼對鏡梳妝的任心,卻一打眼看見她身後站了一個男人,當即住了腳,站在門口不動了。


    “任姑娘,穆公子,早啊,不知昨晚在縣衙休息的可好?”縣令站在門口刻意打擾屋內兩個人的甜蜜時光。


    聞言,任心看向了門口,她不想說話,石頭代替兩人說道,“有勞大人掛懷了,這裏很好,我們休息的也很好……”石頭說了很多,任心隻是在一旁“嗯……”表讚同。聽得縣令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這兩個人昨晚難不成是睡在一間房裏了?他辛辛苦苦,費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威逼利誘的才把任心約到小花園裏喝酒,最終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不成?


    想起了昨晚小花園裏喝酒,縣令就一陣頭疼,不知怎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往常喝酒也不曾想今天這樣什麽都忘了呀?


    縣令揉著疼痛的身子,今天早上他是在小妾的屋裏醒來的,小妾和他說,昨晚上是師爺將他送回來了,至於發生了什麽也沒說,他想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麽會這麽痛,想來問小妾也是得不到什麽答案的。


    “任姑娘,穆公子,昨晚……我們喝過酒之後,可曾發生過什麽事情?”縣令詢問道,在他看來,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問當時在場的另外兩個人,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麽。


    任心和石頭都是深水井,心中波瀾起伏,麵上確實平靜無波,一副沒聽出來縣言下之意是什麽的樣子,不約而同的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見兩個人都不明白縣令在說些什麽,縣令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今早本縣起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身上痛得很,像是被人打過一樣,不知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麽……”


    “哦,說到這個,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任心一拍手恍然大悟,“大人您昨晚喝的有些多了,似乎想要站起來去哪裏的樣子,卻沒想一個沒站穩,摔在了地上,還滾了幾圈,您想,小花園的地上都是石子,想來您是摔倒的時候被石頭給膈到了……不知,大人現在可是好些了?”


    任心說謊不打草稿,淡定的編了一番緣由,最後還不忘獻上關懷,縣令很是受用,恰好師爺這個時候也來了這個方向,見縣令在這邊,便過來獻殷勤的詢問縣令的狀況,“向大人請安,大人昨天喝多了,摔了,可覺得身上哪裏不好,若是不好,下官即刻給您找個大夫看看?”


    剛好,師爺也幫任心圓了謊,這一下,縣令就再無懷疑了,他擺擺手,“不用了,摔了一跤而已,哪裏用得著看大夫,升堂要緊,咱們先去吧。”說著,他回頭看了看任心幾人,“你們……”


    “等候傳喚,隨後就到。”石頭一拱手,送縣令和師爺離開。


    就這樣蒙混過關了,任心挑眉衝著石頭使了個眼色,石頭看著任心寵溺的笑笑,“下不為例。”


    大堂之上,縣令傳喚展七上堂之後,審問一番,又傳喚了任心三人,待任心幾人上堂之後,縣令又照著之前的那一番說辭,想要拖延時間,任心可不依了,往常能在縣衙蹭吃蹭喝她自然是樂意的,隻是眼下,要留在這裏被人吃豆腐……那可就要另作打算了。


    “大人,我們有證據能夠證明我們的清白,還望大人容許一個人上堂來。”任心恭敬的請求道,因為是公審,大堂外麵站了不少的圍觀群眾,嘖嘖,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在眾人的麵前,這個沒有後台也算不上無賴的縣令也不能玩什麽花樣,隻得按照任心的要求傳喚了她要求的那一個人。


    女英早就在人群裏等候多時了,待縣令召喚她上堂的之後,她朝著縣令一抱拳,“大人,昨晚我連夜去了一趟展家宅院,我發現案件有著諸多的疑點……”女英將發現的疑點一一說了出來,最後還附帶了一個證人,“最後,我雖不能證明展家奶奶的過世就是展七造成的,但是,我有人證親眼見到展七挖了他奶奶的墳,口中還念念有詞,埋怨老人偏心,這樣的人能有幾分孝心?”


    說罷,縣令又傳喚了一個乞丐,說來也巧,那乞丐那天因為偷了饅頭,剛好就在展七家門口躲避著賣饅頭的小販追打,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幾分,便將他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回大人的話,那天小人在展七家門口,先是見展七回了家,進了屋,一直沒有出來,沒多久,這邊的三個人就也回了來,進了屋,也不知是怎的了,沒多久,展七就瘋瘋癲癲的抓著大把的銀子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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