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越一路啃著糖葫蘆吐著核,任心和三爺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不知不覺經過了賭坊,任心轉彎要往賭坊去,三爺卻拉住她。


    “你這是要去哪兒?”三爺將任心扳回原來的方向,推了她一下示意她繼續往前走。任心狐疑的望了一眼賭坊,今天的賭坊看起來似乎有些安靜,門口沒有什麽人來往,連原本在這裏擺攤的攤販都不見了蹤影,三爺已經走遠,任心見三爺什麽事也沒有的樣子,暗暗笑自己想多了,便跟著三爺一起走,“不是說要見柳夫人嗎?難道不在賭坊?”


    “夫人無事不會出現在賭坊,尋她一般都要去惑香閣。”展越吃著的糖葫蘆一個沒咬住掉了半顆,好巧不巧的砸在了三爺的鼻子上,掉到了地上,展越趕忙的伸手去抓,身子向前探去,重心不穩,整個人也向前倒去,好在三爺眼疾手快,抓住了展越,把展越扶好,按回他的肩膀上。


    “小子,不值得的東西就不要去抓了,”說著三爺從旁邊的攤販那裏買了吃食遞給展越,笑道,“因為你可以得到更好的。”


    “三伯好生灑脫。”任心覺得三爺說的話很有道理,說來,三爺長得雖然比馬奎要粗獷威嚴,但是這心思卻比馬奎要細膩的多,更加的會照顧人。三爺擺擺手不以為意。


    不過,提及惑香閣,任心確實有些印象,她這雖然是第一次離開宜城,但是在宜城運來酒樓的時候,來往的客人就曾經多次提及這個地方,聽說是殷國不二的溫柔鄉,與京城的英雄塚的名頭不相上下,她本以為這樣有名氣的惑香閣應該是在一個繁華的地方,卻沒想竟然是在未城……


    任心正疑惑著,抬眼見一女子嫋娜而來,輕紗裹身如披煙環霧,見任心正看著她,那女子大方的回之一笑,微微的點頭,任心也點點頭,眼睛卻不由得想要多看她兩眼。任心悄悄的瞥身邊的三爺,想知道見到這樣的美人兒,他是什麽反應。卻沒想,三爺正含笑的看著自己,讓任心覺得有些窘迫。


    待那女子走近,三爺便向任心介紹,“心兒,這一位你看了舍不得移開眼睛的美人兒是夫人所有手下中最得夫人喜歡的招娣,你換她姐姐便可。”


    “三爺既然讓人家姑娘喚我姐姐,我也就不客氣的以姐姐自居了。”招娣掩麵輕輕地笑,一雙嬌媚的桃花眼卻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任心,卻未將任心放入眼底,輕佻的笑道,“心兒妹妹可願喚我做姐姐?”


    任心對眼前的女子倒也有幾分好感,不做多想,她莞爾一笑,“招娣姐姐這話說的,有這樣一位美的跟天仙似的的姐姐,任心求之不得。”


    招娣一怔,眼中清晰的映出了任心的麵容,望著任心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麽,卻見任心的眼中真誠,真心不似敷衍,“真難得,你這樣清高的女子竟願意與我們這般的煙花女子姐妹相稱。”招娣雖說平日裏能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搖過市,但她心裏素來在意路上行人驚豔,妒忌,不屑,鄙視……等等的眼神。


    “煙花女子自有煙花女子的無奈,有誰生來就願意作踐自己的?”任心一早便猜出了招娣的身份,想來這個季節還有什麽樣的女子會穿著輕紗還敢於香肩半露的招搖過市,“我隻知你與我一樣,年紀相仿,姐妹相稱又有何妨?”


    招娣不由得連聲笑了起來,她看著任心,“我還尋思夫人怎的就對一個沒見過的女子忽然這麽有興趣,沒想到,妹妹果然與眾不同。”展越靜靜的吃著東西,低頭看著,沒明白兩人在說些什麽。招娣又抬頭看坐在三爺肩膀上的展越,“還真是一個漂亮倔強的孩子,難怪夫人見過一麵之後便念念不忘的要收了親自培養,妹妹若是真心想要留住他可要多留幾分心眼兒,夫人看上的人可是不會輕易的允你帶走的。”


    “我家的人,也容不得別人惦記。”任心不在意的笑笑,半開玩笑的語氣卻透著幾分堅定。


    “說來招娣你輕易的不會下山來,今天怎的下來了?”三爺見招娣提及柳夫人,不由的就覺得奇怪,不是讓他帶任心去惑香閣見她的嗎?怎的又讓招娣下來了?


    “三爺還說呢,三爺怎的就一個人去找心兒妹妹去了,賭坊出了事,兄弟們竟找不到你,隻得放了飛鴿告知夫人。夫人這不,讓我來處理來了嗎?”招娣抬手拂袖,輕紗拂過三爺的麵龐,招娣指尖在三爺的心口點點,還想說些什麽,三爺抓住招娣的手,拿開,“有孩子在邊上,你就別鬧了。”


    “是是是,三爺說什麽那便是什麽,不說,便不說罷,我還要去賭坊處理事情,您早些的帶心兒妹妹回去,夫人正等著呢。”招娣輕輕一笑,與幾人告辭。


    “不如,我們陪你一起去賭坊,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去?”任心無意的看到了招娣垂眸之間的落寞,沒經多想,就提議道。招娣搖搖頭,“最好還是不要讓夫人知道我們見過的好。”


    招娣去了賭坊,三爺瞧著她的身影遠到看不見,也不曾動過。任心看著三爺那副樣子,暗暗偷笑,還讓她叫招娣姐姐,若較起真來,她怕是要喚招娣嬸嬸吧。


    任心拍拍三爺,“招娣姐長得美,看起來人也不錯,是那些胭脂俗粉比不得的,三伯,眼光不錯。”


    “丫頭,說什麽呢,我已過而立,怎麽會打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的注意?”三爺抬手一拍任心的後腦勺,害得任心一個踉蹌,差點摔出去,她摸著自己有些暈乎的腦袋,眼前一陣白茫茫的霧氣,下手這麽重,絕對是被說中了心事。


    “我與招娣姐年紀相仿,怎的我就丫頭,她就是姑娘?”任心湊近了三爺打趣的盯著三爺的眼睛看,一直盯得三爺別過頭去,任心神秘一笑,“要是人家招娣小姑娘打三伯你的主意呢?”


    “丫頭,你休要胡說?”三爺又要故技重施,可是任心已經料到他下一步一定會拍她後腦勺,早早的跳開,讓他掄了個空。三爺眼前沒了任心的影子,卻見她跑去了賭坊那裏。“丫頭,那你去哪兒?”


    “賭坊有麻煩,招娣姐姐一個弱女子去解決,你不擔心嗎?”說罷,任心跑了去。


    當任心跑到賭坊的時候,她悄悄的站在門口偷看,正巧看見招娣附在鬧事那群人老大的耳邊溫聲細語的不知在說些什麽,身後站著的是賭坊的一眾兄弟們,而鬧事的那群人見賭坊來解決問題的女子正對自家老大投懷送抱,也都在那裏起哄。任心看不過自己未來的三嬸靠出賣色相來解決問題,正要叫賭坊正派管事的三爺來幫忙的時候,卻見,招娣眼睛一眯,眼神柔媚卻透著危險的氣息,纖纖玉手柔若無骨的挑起男人的下巴,笑容豔麗,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那原本在椅子上坐著的男人竟像一團麵團一樣,癱軟的從椅子上滑落到了地上。


    任心正看得出神,忽而身後有人拍了她一下,嚇得任心差點叫出了聲,三爺捂著她的嘴把她拉向一邊,拖著她繼續走。任心沉默的想了許久,看著三爺猶豫著要不要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感覺到任心的奇怪,三爺一拍任心的後腦勺,“有什麽就問,別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看著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怎的了。”


    任心嘿嘿一笑,摸摸自己的腦袋,心裏埋怨,能不能別打腦袋,再這樣打下去,遲早她也得跟小美那丫頭一樣傻。


    “招娣姐會什麽奇怪的功夫?比如點穴什麽的?”


    “惑香閣的女子誰都不曾習武。”三爺回答道。


    “誰都不會武?怎麽會,我明明親眼看見那個男人……”


    “那是攝魂術,大殷恐怕隻有三個人會這種術,招娣沒那麽簡單……”三爺說的意味深長,忽而想起一件事情,“心兒,一會兒見了夫人不要看她的眼睛,也不要透露馬奎的事情,最好不要提及你與馬奎的關係。”


    “哦,攝魂術隻要不看眼睛就沒事?”關於不能提及馬奎這件事,讓任心隱隱的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不過,她不並不關注這些,她比較在意的卻是攝魂術,“那麽招娣姐的攝魂術是柳夫人教的吧?第三個人又是誰?”


    “嗯,隻要不看施術者的眼睛,就不會被迷惑。”三爺一抬手,任心立馬遠遠的跳開,她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生怕三爺再拍她腦袋,她是看出來了,三爺對於晚輩的習慣就是拍人家孩子的腦袋。三爺見任心草木皆兵的小模樣,抬起的胳膊托起了展越,把他換到了另一個肩膀上,“第三個人就是教夫人攝魂術的人,早就已經去世了。”


    任心看三爺怕是累了,便上前把展越報了下來,他也吃飽了,有力氣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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