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辰引導盧沁兒說了很多,借由盧沁兒的嘴,說出了穆子涵想說的,任心想知道的,以及楚清辰想讓任心知道的。


    原來,盧沁兒與穆子涵相視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宰相府的穆子涵被人追著闖入了盧沁兒的院子,當時盧沁兒正在院子中蕩秋千,四目交接,盧沁兒正好奇來人是誰,卻不料此時秋千的繩子斷了,盧沁兒向前摔在地上,而正趕著逃命的穆子涵上前扶了她一把……


    愛情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有時候並不需要朝夕相處,一見鍾情並不需要什麽理由,就比如盧沁兒,當穆子涵向她伸出手的時候,她就莫名的淪陷了,她不知道年紀輕輕的穆子涵與宰相大人究竟有什麽過節,宰相不肯放過他,但是她仍舊是公然的忤逆了她的父親大人,以死相逼,護穆子涵的周全,再後來,盧沁兒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事情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任心仍舊不知道穆子涵究竟有著什麽樣的身世,但是,他們沒有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穆子涵過的怎麽樣,任心卻是有了不少的了解,盧沁兒講述著的聲音裏充滿了少女懷情的甜蜜喜悅,那種感情騙不了人,任心聽得明白,穆子涵從頭到尾沒有說過幾句話,楚清辰卻對盧沁兒有了些許的好感,或許是因為她的率性,又或許是因為她說了楚清辰最希望她說給任心聽的話。


    盧沁兒與穆子涵兩人走時,楚清辰很勤快的把他們一直送出了宅子門口,穆子涵扶盧沁兒上了車,自己卻沒有急著上車,轉身卻向楚清辰行禮,盧沁兒撩開簾子笑穆子涵太過於注重禮數,“大家今天也算是朋友了,何必那麽拘泥。”說罷朝楚清辰笑了笑,放了簾子。穆子涵衝著馬車笑了笑,轉而斂了所有的表情,“請好好照顧心兒,替我向她道歉,我怕是不能守約了。”


    “我不知道穆公子與心兒究竟有什麽誤會,不過,既然要道歉,自該由公子自己親自與心兒說,由我轉達算什麽意思?況且,我與心兒青梅竹馬,自會好好照顧她,這點就不勞穆公子費心了。”楚清辰對任心和穆子涵之間的事情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可是此時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當自己什麽也不知道,也不攙和。


    穆子涵想要解釋,盧沁兒卻探了個腦袋出來,無奈的看著穆子涵,“子涵,父親還在府裏等我們回去吃飯呢,你若與楚大人有說不完的話改日請楚大人到府裏坐坐也好……”


    “哎呦,這話說的,我怎麽聞到了一股醋香撲麵而來,穆兄還是趕快上車吧,不然,一會兒這醋味兒都飄到隔壁的公主府去了。”穆子涵打趣著盧沁兒,盧沁兒不好意思的躲進簾子,麵頰微微的泛著紅,隔著簾子嗔怪道:“楚大人看著一本正經的一個人,怎的也會這樣打趣人。”


    盧沁兒好歹也是女兒家,心思也算是細膩,與楚清辰說話,她總覺得兩人似乎有種莫名的親近的感覺,方才穆子涵打趣她時,她竟有種奇怪的感覺,莫名的熟悉,她記得很小的時候,府裏有個男孩,長得很漂亮,性格很臭屁,那時候她曾經每天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做著小跟屁蟲,小嘴甜甜的喊著“辰哥哥……”


    穆子涵苦笑一下,上了車,楚清辰目送馬車走遠,而盧沁兒卻一直撩著簾子,從縫隙中盯著楚清辰看,細細的看,楚清辰和那個男孩似乎有著幾分的相似,可是,母親不是說,她的辰哥哥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楚清辰回屋的時候,任心仍舊是那樣的躺著,眼睛也仍舊是閉著的,楚清辰索性坐到她的床邊,為她捏捏被子,“你還想知道什麽,我去幫你查。”


    “不必了,我什麽也不想知道了他現在很幸福,盧沁兒為他付出了很多,我不該去打擾。”任心想了很多,這是她最終的答案,她剛剛聽說楚清辰會和盧沁兒成親的消息,心很痛,她想要穆子涵給她一個解釋,明明說好了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可是他們走後,任心卻莫名的向通了,無論他們是不是真心相愛,無論穆子涵有什麽苦衷,她都是最應該放手的那一個。


    因為,穆子涵跟她在一起什麽也得不到,一直來都是穆子涵無限的包容著她,麵麵俱到的照顧著她,他了解她的一切,知道她想要什麽,不要什麽,而她卻剛好相反,對於穆子涵,她什麽也不了解,她不知道他背負著什麽,也不了解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麽,她所知道的隻是他很努力……或許,她對穆子涵有的其實是依賴,而不是愛。


    “這樣就放棄了,真不像你。”楚清辰察覺到任心語氣中的落寞,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可我確實從來就沒有為他做過什麽,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給他添麻煩。”任心閉著的眼睛睫毛顫了顫,眼角溢出一滴淚,緩緩的滑落在枕麵上,楚清辰拿出帕子把她的眼角擦幹,不再說話,他始終看不透任心的心究竟在想些什麽。


    沉默了片刻,任心忽然嗤的一笑,抓住楚清辰的帕子,睜開一雙淚盈盈的眼睛,含淚帶笑的望著楚清辰,笑他,“你一個大男人,怎麽總是隨身帶著帕子?”輕巧的轉移了話題。


    楚清辰驚訝於任心瞬間轉變的情緒,尷尬的抽過帕子,“要你管。”


    兩人又不說話了,任心自己笑了一陣,咳嗽了起來,楚清辰趕忙扶她坐起來,可是扶她坐起來,接下來呢?楚清辰沒照顧過人,現在,變得有些手忙腳亂的,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了,任心咳了一陣,見楚清辰那副樣子覺得好笑,清了清咳得有些沙啞的嗓子,看著楚清辰,“是不是變得有些冷了?”


    楚清辰點點頭,把任心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把粽子一樣的任心抱住了……


    任心一時傻了眼,茫然的看看不遠處的炭爐,她的意思是讓楚清辰去給炭爐加點炭,而不是給把她裹成粽子。


    “楚清辰。”


    “嗯?”


    “你難道不覺得燒點碳,屋子裏會更暖和嗎?”任心輕聲的提議,楚清辰看看炭爐,有些嫌棄,“太髒,等慶兒回來再說吧。”


    “又不是讓你用手拿,走幾步的距離,快些去吧。”任心催促楚清辰,被這樣裹著,還被他抱著,實在是別扭的很。


    楚清辰看著任心不知是悶得還是羞得微微紅潤的臉頰,無聲的偷笑,嘴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晚上我還要去與太子講學,弄髒了衣服有礙儀容,還是再等些時候吧。”


    “晚上講學?”任心懷疑的扭頭想要看看楚清辰的眼睛,她感覺這個借口有點牽強,大晚上的講學?


    任心一回頭,唇瓣擦過楚清辰的兩人皆是一愣,傻傻的看著彼此,一時間血氣上湧,燒的兩人臉紅,空氣似乎變得尷尬了起來。


    “心姐……清辰哥?”好巧不巧的,恰好慶兒和展越放風箏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兩人曖昧的坐在床邊,楚清辰抱著裹成粽子的任心,而任心的嘴貼在楚清辰的臉上。展越嘴快的驚擾了他們,慶兒趕忙捂了展越的嘴。


    可惜,楚清辰和任心已經發現了他們,楚清辰僵硬的移開自己的胳膊,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個不小心。腦袋還撞在了床梁上。


    任心傻傻的呆在那裏,這個感覺怎麽有點熟悉,記憶回到很久以前,四方山上,她和姚赤被迫成親的晚上,楚清辰躲在喜床上,姚赤隨手將她扔到床上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她把楚清辰給撲倒了,再一個不小心,占了楚清辰的便宜,奪走了人家的初吻,當然,那也是她的初吻。


    “你們繼續,繼續,我和展越做晚飯去……”慶兒拉著不明所以的展越往屋外走,這話說的也是那麽熟悉……還記得當時,姚赤以拉開簾子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那之後,他們逃離的時候,還說了什麽來著?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慶兒和展越的出現就像是一場錯覺,楚清辰捂著揉著腦袋站在那裏,任心傻傻的看著門口,為什麽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嗬嗬嗬,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麽?”任心幹笑著企圖打破這個尷尬的氛圍,楚清辰卻忽然淡定了,“他們誤會了什麽?”


    楚清辰幾乎是與任心一起,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之前在四方山上的事情,楚清辰定了定心緒,故作平靜的在任心身邊坐下,笑道,“這又不是你第一次占我便宜,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


    任心幹笑兩聲,“隻是親了一下而已,沒有嚴重到要負責的地步吧,那時不可抗力,是意外……”任心慌了神。


    楚清辰卻忽然靠近任心,捏住她的下巴,“可你終究還是占了便宜。”楚清辰的樣子有些不一樣,任心想要離他遠些,奈何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動也動不了,隻得眼睜睜的看著楚清辰的唇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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