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文敏宮散發著冷森森的氣息,所有的宮人此刻放下了各自的工作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徐夫子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麵的人們,任心頭疼的站在一旁,無可奈何。


    “說,敏公主去了哪裏?說要是敢說一句假話,本官就立刻稟報聖上,宮規處置!”徐夫子是真的動了怒氣。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那一次任心剛教了敏公主要如何背詩之後,敏公主還在徐夫子的麵前顯擺來著,夫子還誇獎公主孺子可教也,可是,敏公主的乖巧也就持續了一天,再之後就幹脆的翹掉了徐夫子所有的課程,剛開始任心也還能跟敏公主聊聊,勸勸她,可沒想這幾日,敏公主幹脆帶著小七玩起了失蹤連文敏宮都不回了。


    “大人息怒……”宮人們實在是沒有人敢跟徐夫子說些什麽,本來照規矩來講,就算徐夫子是敏公主的老師,在這宮裏,敏公主仍舊是君,他是臣,宮人們本無需顧忌他些什麽,隻需見了麵行個禮便夠了,可是偏偏這位頑固的徐夫子是兩朝元老,是先皇親封的徐夫子,更是女皇看重的太傅大人,在這宮中橫著走都可以,更別說處置他們這些小小的宮人了。


    宮人們紛紛把滿懷著希望的眼神投向了任心,希望任心能夠幫忙他們向徐夫子求求情。


    任心深感壓力山大,無奈的歎息,還好公主隻是逃了夫子的課,這要是連楚清辰的課也逃了,讓楚清辰再來鬧一出她就更加對付不來了。


    等等,說到楚清辰,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剛開始的時候,敏公主放徐夫子的鴿子,但是楚清辰的琴藝課卻得上的很勤,幾乎也是從敏公主失蹤的同時,楚清辰也恰好沒有再來過文敏宮……有貓膩……


    難不成這兩個人有什麽計劃?


    “夫子,你也別為難他們了,就算你這麽威脅他們,他們也未必敢告訴你一些什麽,時間太子那邊與楚清辰的討論應該也要結束了,夫子不妨先過去,心兒送你,恰好我也順便見一見清辰。”任心勸解夫子。


    “你與清辰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公主這樣頑劣,幾日不在宮裏,清辰也沒什麽理由過來。”徐夫子說的惋惜,任心下意識的解釋,“隻是詢問他些事情罷了,沒什麽非見他不可的意思。”


    夫子的話讓任心覺得她與楚清辰隻見好像有點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宮人們都不失時機的抓住了這個八卦消息,閑下來的時候又有可以探究一下的消息了。


    任心推著徐夫子走開,也奇怪了,說起楚清辰,她還真的有想見一見的心情,是習慣了嗎?之前每天 都會見一次,突然消失了幾天很不習慣。


    夫子和任心到了東宮,並沒有見到楚清辰,倒是碰見了與勿言切磋的太子。對於第一次見到太子和勿言比試的任心著實嚇了一跳,太子的功夫不差,但是跟勿言是沒辦法相提並論的,但是過招之時,勿言周身的殺氣卻自始至終沒有收斂,下手亦是很辣,看得任心膽戰心驚,不禁懷疑,像勿言這樣的男人是不是隻要是他的對手,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會毫不留情的趕盡殺絕。


    徐夫子對這個場麵已經見怪不怪了,默默的走進了書房準備,隨即有宮人為夫子沏了茶送過去,他隻要在書房等太子累了,回去便可,反正太子早就已經過了需要他看著背詩經的年紀,他們的課比教授敏公主的上了何止一個檔次。


    任心本應該離開,但是被眼前打鬥的兩人吸引了目光,一時間忘記了她不該在此久留,恰在此時,勿言手中的刀刃急速的滑向太子的脖子,任心一時情急,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小心!”


    太子諾嘴角的笑意很是明顯,勿言的刀在和太子諾的脖子親密接觸的之前收回了刀鞘,看向遠處拍著小心髒驚魂未定的任心,“殿下,您分心了。”


    “你下去吧。”太子諾沒有多解釋什麽,轉身走近了任心,笑道,“怎麽,想通了,要來給本宮做侍讀?”


    “不,我隻是來找……來送夫子而已。”


    任心不說,太子諾也清楚,任心是來找楚清辰的,送徐夫子需要送到東宮來?


    “楚大人早早的就已經走了。”太子不動聲色的靠近任心,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壓迫感,“本宮與敏兒不同,楚清辰也好,徐夫子也好,本宮都不要他們來教導本宮些什麽,他們隻需要在本宮困惑時,為本宮提一些建議便夠了。”


    “這樣……”任心僵硬的往旁邊挪了一步,眼神四下裏瞟,尋找著一會兒拔腿就跑耳朵路線,太子諾卻順勢上了一步擋住了任心的視線,任心無可奈何的仰望這太子諾,她覺得他就是一個少年是因為她自己認為自己年紀已經很大了……從而忘記了自己現在的年紀也不過才十六,與十七八的太子殿下的身高相比並不占優勢。


    “任心,你還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些什麽?”太子諾淡淡地說道。


    任心的小心髒七上八下的提著,之前太子就問過她記不記得答應過他什麽,任心答應過的就隻有一件事情,還是半開玩笑的抱著之後就不會再見麵的心態答應的,誰知道這位太子殿下當了真?


    “看樣子你是記得了,怎麽樣,要不要到我宮裏來?”太子諾越靠越近,任心慌了,下意識的向趕快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卻沒想還沒跑出去就被太子諾給拽住了胳膊扯了回來,“不許跑!”他是君她是臣,他說什麽,她也隻能聽從。


    “太子要聽實話嗎?”任心忐忑的看著太子,生怕他一惱怒把她宮規處置了,她可不要進小黑屋見前不久才被扔進去的小五,那丫頭一定會殺了她……


    “難不成你還想欺君?”太子挑眉,任心要說什麽他已經可以預料了,但是他就是想親耳聽聽任心想要說些什麽。


    “任心不敢,”任心下意識就要行禮,太子拉住她,“隻有我們兩人的時候不必拘泥這些禮節……任心,你可知道,隻要我成婚,便可以參政,這是女皇親自許諾的。”


    “既然如此,殿下的太子妃之選必然應該是一位品貌兼具的大家閨秀,理應慎重。”任心的腦筋迅速的轉了一圈兒,她在京城認識的大家小姐不多,有足夠地位能夠嫁給太子做太子妃還能夠為太子鞏固地位的也就隻有宰相之女盧沁兒以及相薰的妹紙,相蕊,但是相蕊,任心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卻覺得她心思單純,性格刁蠻,到了宮裏來少不得會成為宮鬥的犧牲品,不過,相薰一定會護著自己妹妹,有相薰在,相蕊想來也會安然無恙。


    “我認為符合條件的女子中,宰相之女盧沁兒……”任心正要提議,話說了一半便被太子諾充滿著怨念的小眼神嚇得把話給咽了下去。


    “本宮隻問你願不願意。”


    ……


    “不願意……”


    任心話音都顫抖了還是說了實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說願意,不然她真的就要麵臨跟後宮一群女人搶男人的結局了。


    “你方才舉薦了宰相之女盧沁兒是吧。”太子沉默了半響,似乎並不是在想著怎麽懲罰任心,反倒是在分析任心的話,任心不知道太子在想些什麽,也不敢多言,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太子諾嗤笑一聲,“你京中符合條件的女子又何止一個盧沁兒,任心,你舉薦她可是為了穆子涵?”


    任心沒想到太子諾竟然對她的事情這樣清楚,連穆子涵都知道,她不想連累穆子涵,想要矢口否認,“太子多慮了,任心方才並沒有想起穆子涵,隻是單純的考慮了京城配得上太子的閨秀,況且我要舉薦的並不止盧沁兒一人……”


    “哦?沒想到他,那就是已經有了新歡了,舊愛如何也就不必再去理會了是嗎?新歡是誰?可是……楚大人?!”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太子早已經讓無憂無怨去查過任心的事情,雖說並不是特別的全麵,但是無憂太會揣摩太子的心思,把任心的情史全部挖了出來……


    “殿下!”任心急了,“任心與楚大人不過是同窗罷了,殿下若是看不慣,任心與楚大人不再來往便是。”


    ……


    來來往往的宮人紛紛注意到了這邊,太子和任心已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不過礙於宮規,宮人們也就是來來回回的看幾眼也就沉默著過去了,沒人敢停留或是多說些什麽。


    任心與太子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詭異,太子隨時有可能下令處置了任心,任心心中忐忑,好在這個時候徐夫子從書房走了出來,“殿下,時間不早了。”恰到好處的為任心解了圍。太子什麽也不說了,不再理會任心轉身就走。


    任心行禮,轉身,跑!


    她發誓,以後隻要不是必要,她絕對不會踏進東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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