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言從窗戶跳進屋,將梳子遞給任心,“你找我?”


    “沒有。”任心很討厭勿言敏銳的直覺,明明平日裏話都不多說一句。


    任心接過梳子隨手扔到了鏡子旁邊,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你沒天都這樣不眠不休的看著我?難道,你都不需要休息嗎?”任心把茶遞給勿言,勿言遲疑了一下,將茶杯接過。


    “我並不是每天都在,有時是無憂,有時是無怨。”任心給勿言搬了椅子,勿言本能不想坐下,奈何任心堅持,他便把椅子拉到窗邊。


    任心往窗邊看了看,笑道,難不成外麵還有無憂或者無怨在盯著他勿言嗎?


    “找我來做什麽?”勿言開口詢問。


    任心把桌子推到窗邊,然後把椅子搬到勿言的對麵坐下,“知道有人在看不見的地方盯著自己,時間很沒安全感的事情。”


    勿言把手裏的茶杯放下,靜靜的看著任心,這是第一次,他們這樣平靜的相對而坐,沒有小心防備,沒有凜冽的殺意,,朋友一般的相處。


    “太子今日的行為,日後還會更加的變本加厲,謠言是不可止的,兩年的時間,可能會動搖的有很多事情。”任心沒有想到勿言竟然主動跟她提及了她心裏正想要問的事情。


    “我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隻是,我不會變,絕不會變。”任心信誓旦旦,在勿言看來,卻並不可信,“不要堅定不移的說出這樣的話,最終,你有可能會發現自己是變得最徹底的那一個,到那時,你或許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可笑。”


    勿言出乎意料的對任心說了這麽多話,任心知道他說的有理。她起身去取了棋盤,“要不要來一局? ”


    “不了。”任心棋子都給勿言遞過去了勿言卻拒絕了,將棋子推了了回去,看向窗外,“時間太晚了,姑娘還是早些睡吧。”若是在任心屋裏待得久了,怕是他與太子諾之間定會生出隔閡。


    沒有多餘的解釋,勿言的身影就在任心的眼前消失,任心默默的將棋盤放了回去,勿言已經很給她麵子了,她也不能與勿言有太多的來往,一則是顧忌勿言與太子諾的關係,再則是為了少招惹些是非。


    為什麽,現如今,能夠和她平和的交談的,在這宮中,居然就隻有當初最想殺了她的勿言。


    次日,文敏宮。


    任心照常去給敏公主上早課,兩人還像往常一樣說說笑笑,看起來一如平常的親近,兩人聊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對於任心所遭受的流言蜚語,敏公主卻是隻字未提。


    她想要一個人能夠聽她說說話,說說心裏話。


    太子諾對她所做的這一切,在無形之中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宮中之人的趨炎附勢她早就是見慣不慣了,可是終日麵對著的都是些陽奉陰違之人,聽夠了流言蜚語,她的心裏也有了很多的事情。


    敏公主有意避開所有關於任心與太子諾之間的事情的話題,任心清楚,在這件事情上,敏公主是不會公然的與太子諾做對的,她想去禦書房找女皇,女皇卻在於相熏討論國事,一聊就是一中午,到了午膳的時間,女皇留任心一起用膳,任心婉言相拒,告辭離開。


    任心走後,女皇也沒了食欲,屏退了宮人,捂著心口蹙眉,南宮從密室中走出,點燃了香爐放在香案上過去將女皇抱在懷裏。


    “你有心事。”


    “她似乎很為難。”女皇將頭靠在南宮的胸膛,心中有些愧疚。


    “你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做一個帝王。”南宮撫摸著女皇的發絲,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始終做不到殺伐決斷,她不是薄情之人,也做不得無情帝王,不知她所選中的那個女子,是否有一顆冷硬的心。


    “她太像我,看著她,我會想到當年的我,如果,我沒有選擇這樣的一條道路,會許我如今已經出了宮,嫁了一戶尋常人家,相夫教子……”


    “可是,那樣,我們便不會相遇。”


    “南宮,你後悔嗎?為我背負弑主之名。”


    “不後悔。”


    任心心煩意亂的坐在荷花池邊,呆呆的看著高挺的荷葉,伸手捧過離她最近的荷花。


    舒爾,手上的荷花一動,任心被拉回了神,她定定神看著手中的荷花,荷花的頸被切斷,隻有一朵大大的荷花現在被她捧在手裏。


    “殿下找你,隨我去太**。”依舊是沒有多餘的話語,任心捧著荷花看著身邊的勿言,“好端端的,做什麽斬斷了它?”


    “你喜歡。”勿言沉默了片刻,留下三個字,轉身便走。


    任心緩緩的站起來,看著勿言的背景有些不解,他們之間的關係什麽時候,因為什麽而發生了變化呢?


    幾步跟上勿言的腳步,任心捧著荷花在勿言的麵前晃了晃,“謝謝你送的花。”她似乎是想明白了勿言的意思,因為覺得她喜歡這花,他便為他折了。


    勿言沒有答話,兩人一直靜默的走到了太**,太子諾算著時間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打發了大臣離開,眾臣離開時見到任心由勿言帶著走來,不分品級,紛紛向任心行禮,這讓任心惶恐,他們就差一句太子妃了。


    “聽說,你想下棋我便讓人備好了等你過來。”太子諾一見任心來,不等眾臣走遠便大著嗓門對任心說道,不知道是對任心說的,還是對那些正要離開的大臣說的,太子諾說完,與任心擦肩而過的一個大臣忽而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任心一眼,任心心裏一顫,她與這個大臣有過一麵之緣,他是楚清辰的姨丈,尚書大人。


    流言蜚語似乎不會僅僅在宮廷傳播了,任心似乎能夠預見未來的風暴,不知,他是否會堅定不移的信她。


    “不了,殿下,任心身體不適,今日不想下棋。”任心垂眸毫不客氣的拒絕,心裏卻不知道究竟是勿言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太子還是太子喪心病狂到了讓勿言盯著她的同時,還讓人盯著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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