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雙鴛鴦穿林過,戒中螳螂未捕蟬。


    陳雨生用右手敲了敲戴在左手的玄木戒。


    “嗬嗬,威鐮,你也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你能化人了,別那麽費勁了,出來吧。”


    “屬下遵命,謝尊主。”


    碧綠光暈如翡翠,一襲青衣如煙。威鐮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現身。妖冶的麵容眼神朦朧的眯了眯,好像是享受,又像是回憶什麽。


    不過那主母可沒讓他多舒服一會。


    “就是你啊,威鐮,那天差點是要幹什麽呢。”


    威鐮一聽,這林婉詩是來找事兒的,趕緊道歉道:


    “還請主母原諒……”


    陳雨生在前麵走著,看向越來越稀疏的樹木,享受著透過林間的縷縷陽光。


    “嗬嗬,他們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好了。”


    陳雨生如今也是坦然。


    “破而後立,雖然身體裏還有那已經報廢的丹田,不過這不影響什麽。”


    一行人走在前進的路上,陳雨生和林婉詩在前,威鐮殿後。由於有玄木戒,誰身上也沒有行李。三人頗像富家少主帶著美眷和隨從遊山玩水。


    樹木漸疏,花草漸繁,視野漸明,沙土漸露……


    “威鐮,前麵就是血蠍沙地了吧,怎麽沒見血蠍呢?”


    威鐮沉著頭,沒有回複。


    “威鐮!”


    “啊,回尊主,正是。血蠍長年蟄伏在地下,喜陰,自是不見。”威鐮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嗯。”


    此時林婉詩有疑惑,還是沒好氣道:


    “歪,威鐮,那些蠍子有毒吧,你怎麽不說。”


    “主母所言極是,是屬下疏忽。”


    林婉詩得意洋洋的看著陳雨生,陳雨生也是嗬嗬一笑。


    漸漸踏入那鬆軟的沙地,細沙在腳下踩得沙沙作響,踩著的沙子甚是溫暖。陳雨生三人享受著在山林裏難以享受得到的太陽和沙中足療。


    不過威鐮卻沒那麽享受,心中忐忑:


    “那麽多年了,希望她已經淡忘了……”


    他們不知不覺的已經走上一個土新月形沙丘,陳雨發現了不對。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沙丘好像在自己移動。”


    威鐮猛然從思緒中回過神,聽到了陳雨生的話後感受到了異常。暗道:不好!


    抓著陳雨生和林婉詩就要跳下去,可似乎已經遲了。


    “沙拉沙拉……”


    沙土中鼓起了一個個小包,就好像一個個黃灰色的饅頭。一個,兩個,一群,一片,漫山遍野。看得一行人頭皮發麻。


    威鐮正要騰空而起,一大片陰影遮住了他們。那是兩隻巨大的鼇鉗的影子,大鼇的主人一隻體型大的嚇人的巨大蠍子,通體血紅,甲殼如同紅寶石一般,在陽光下反射的絢麗。


    “威鐮哥哥,你還記得煙兒麽……”


    ……


    這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為金色和黃色風格。殿堂中央立著一個似乎是純金打造的血蠍雕像。一襲紅衣就側坐在那蠍子雕像的頭上,正嫵媚的別著光潔雪白的大腿,再加上那美的動人心魄的容顏,更顯的妖媚動人。


    林婉詩捂著陳雨生的眼睛,噘著嘴看向那女人,像是宣誓自己的主權。不過那女人的注意力顯然在一旁的威鐮身上。


    威鐮側過頭,似乎不願意去看那美若天仙的女人。女人嬌豔的嘴唇顫抖著:


    “威鐮……是你麽。我是煙兒,血如煙啊。”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威鐮,我們不認識。”


    那名叫血如煙的女人聞言,玉指緊握,咬了咬銀牙:


    “威鐮!你現在還是不願意承認麽,難道還是為了當初的那事情!”


    威鐮咽了咽,保持著平靜。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好啊!威鐮!我就比不過那執念!我就不如那人一句話,我就……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麽,多少年。”


    血如煙開始哽咽,兩手抓著金蠍雕像。那純金雕像居然被生生抓的渾身龜裂。看的林婉詩一陣雞皮疙瘩,摟緊了陳雨生。


    “我……你到底要怎麽樣。”


    威鐮背著手,低下了頭,長發遮住麵容。


    “威鐮,我要你還能回來好好和我這一起。”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啊。煙兒,別費力了。曾經愛恨過眼雲煙,再次相見已是陌路人。”


    威鐮腳下滴滴水痕。背著的手緊握著拳頭,血從指縫間滴落。


    此時的血如煙繼續說道:


    “還曾記得,六百年前,我是一個魔頭,是一個沒有化形的野獸。木靈宮老祖,也就是你的主人葉無雙路過此地,欲要除我。是你,是你——”


    威鐮打斷了她的話。


    “不要再說了。我當初是一時心軟罷了。”


    “真的隻是一時心軟麽。”


    血如煙赤足躍下雕像,把手伸到了那耷拉下來的頭發下,就要撫摸著威鐮已經淚如泉湧的臉,可被威鐮驚退著躲了過去。


    “威鐮,你這樣,苦麽。”


    就在此時,在一旁被林婉詩一直捂著眼睛都陳雨生扒開林婉詩的手,大踏步地走上去,喝了一聲道:


    “威鐮!”


    “屬…下下……下在。”


    陳雨生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


    “到底怎麽一回事,如實回答!”


    “尊主。”


    威鐮抬起頭,張開嘴做啊,卻沒有發出聲音。陳雨生這時又喝一聲,道:


    “威鐮!有什麽問題,直麵就好,你一直不肯化為人形不就是因為這個麽!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你以為我是瞎子麽!”


    這時血如煙開口了:


    “您別難為他了,讓我說罷。”


    陳雨生點了點頭,算是準了。


    “六百年前,我還是那個殺人嗜血的血蠍王,築基後期修為。當時正在襲殺一隊來此采集沙蓮花的宗派子弟。木靈宮老祖葉無雙正巧路過,欲要除我。當時威鐮哥哥不知為什麽攔下了葉無雙,還替我求情。甚至都跪下了。”


    “原來那老前輩叫葉無雙啊。”


    陳雨生想著,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我當時也就隻是產生了靈智還不能化形。妖獸到了元嬰才能化形,當時的威鐮哥哥就是元嬰修為。從那之後,我得知葉無雙在妖獸山脈的定界樹那裏苦修,我就經常偷偷摸摸的去找威鐮哥哥。先是打著修行的借口,但是後來這一來二去,到了我化形,我們倆就在一起了。可也就那時,葉無雙……”


    血如煙開始哽咽,陳雨生已經開始聽不清了。


    “當時……威鐮……選擇……就……了,沒……”


    陳雨生最後也是一頭霧水,不過看著血如煙如此這般,也沒有追問。隻是俯下身子問著威鐮。


    “我也不知道什麽事。可如果是你舊主的要求,那我就來做主吧。我是你的新主,現在的主人!你現在聽我的!”


    威鐮聽著著具有威嚴的話語,也明白陳雨生其實是想找個借口幫他,可還是搖了搖頭。


    “尊主……不是我執念,而是身上有咒印,隻有讓我認主之人可以解開。”


    陳雨生一聽,這還不容易?


    “這簡單啊,我就是你主人啊。”可威鐮道:


    “隻有主人進入合體期才能與煙兒在一起,不能碰她,不然,我就會害了煙兒啊!”


    陳雨生不說話了,隻是點了點頭。拍了拍威鐮的肩膀後轉過身道:


    “我許你解開咒印,我也準許你和血如煙在一起。可你給我什麽呢?”


    威鐮和血如煙大喜,任誰都明白陳雨生的意思,威鐮趕緊單膝跪下。


    “威鐮願為主鞍前馬後,生當隕首,死當結草!”


    陳雨生點了點頭,隻有林婉詩看到了陳雨生的笑容,猶如冬日的陽光拂過……


    血蠍宮裏歡天喜地,無數血蠍忙前忙後,就像是有什麽大事。


    兩隻血蠍正在談天。


    “你沒有發現咱們這幾天特別熱鬧麽?”


    “可不,聽說是咱們女皇的男人來了。”


    “哦豁,這是要成親?”


    ……


    在一處傳送陣前,血蠍女皇手放在小腹,彎腰鞠了一躬。,


    “尊主,主母,威鐮哥哥。這裏是血蠍沙地唯一一處,也是妖獸山脈為數不多的傳送陣。可以直接進入修士世界。不過位置倒是不定的。”見威鐮都叫尊主,那血如煙自然也是跟著叫。


    頓了頓,血如煙又掏出一枚珠子,遞給陳雨生。


    “尊主小女子無以為報,這是血沙珠。可以當做進入門派的信物,也可以戴在身上可有助於提高肉身的強度。”


    陳雨生接過此寶,攥在手心閉上眼睛,運轉伏天決去感受這枚珠子。發現珠子裏有一絲絲的血紅絲線一般流入自己身體,強化著自己的肉身。收入玄木戒,陳雨生一樂。


    “嗬嗬,好寶貝,那我就收下了。”


    威鐮那平日裏麵癱的臉也是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對了,血如煙,你說有宗派弟子采集沙蓮花,那是什麽。”


    “尊主,這是一種血蠍沙地特產的蓮花,是煉製靈氣丹用的必需品。如果您需要,我這裏可以提供一批的。”


    陳雨生也不客氣。


    “原來如此,那我就受之不恭了。”嗬嗬,看起來老前輩留的書得多看看了,可不能在修士世界裏亂闖。


    傳送陣亮起,陳雨生一行人也知道該出發了,起身告辭,踏入光圈裏。終於可以進入夢想之中地方——修士世界。


    不知在前方,將要麵對他們的將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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