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開口:“你有什麽事嗎?“


    江湛聽著手機裏傳回來的聲音神色緩和了不少。


    這丫頭總算接電話了。


    青煙又重複了剛才的話。


    他回神,不自然的輕咳一聲。


    原本盯著這個號碼看的出神,不知怎麽,鬼事神差的就撥了過去。


    “不小心打錯了。”


    青煙:“……”


    真的是這樣?


    如果打錯了,聽他口氣似乎知道她是誰。


    除非他存了她的號碼?


    這個可能性讓她愣了一下。


    不過隨即否認了這個想法。


    於是她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怎麽想都不可能,或許是真的是打錯了。


    “沒事的話,我掛了。”


    “等等。”江湛喊住了她。


    青煙掀起眼眸:“怎麽了?”


    她保持著通話,安靜的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輕柔平緩的聲音傳進江湛的耳朵裏。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傳了出來:“昨天在飛機上表現的很不錯。”


    經過調查得知,發現眾人嘴裏的大英雄就是她,是她救了全飛機上的人。


    整個事情處理的很完美,如果不是憑著冷靜的頭腦,恐怕結果就不是這樣了。


    她真的很出色。


    從男人嘴裏聽到誇獎的話,青煙有點驚悚。


    不過最後她還是愣了一下。


    這麽說他知道了飛機上的事了。


    她想了想:“因為我不想死。”


    好不容易開啟新的人生,不可能就這麽讓自己無意義的死去。


    江湛微微勾唇,春風和煦般的笑掛在嘴角。


    她果然很特別。


    她跟別人不一樣。


    最後,兩人結束了通話。


    青煙垂眸看著那個陌生號碼,那個男人要求她存上他的號碼,說什麽他們以後還會聯係的話,讓她不爭氣的紅了臉。


    這尼碼搞得跟談戀愛一樣。


    不過想想,或許以後真的有用處也說不準。


    最後,她還是把號碼存了進去。


    沒多久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沈望舟打來的。


    想了想還是接了。


    “外婆她不行了……她還想見你最後一麵,你回來一趟吧。“沈望舟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裏麵的人緩緩開口道。


    青煙愣了,怎麽那麽突然。


    昨天還好好的。


    “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她打車去了醫院。


    ……


    醫院,李慧蘭閉著眼躺在病床上。


    靠微弱的呼吸撐著。


    原來她的身體早已經不行了。


    早上就已經起不來。


    發現的時候趕緊送去了醫院。


    沈穆林看下床上的人眼眶泛紅,忍住不落淚。


    “媽,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素琴……”


    青煙趕到醫院看到了門口的沈望舟。


    她走了過去:“外婆她怎麽樣了。”


    “在裏麵,你進去吧。”


    她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旁邊的沈清讓收回目光。


    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也想跟她說說話,哪怕是一句話也可以。


    他摸出了煙和打火機走了出去。


    沈望舟看著他幽幽歎了口氣。


    他知道他是在過意不去。


    青煙走進去,沈煜辰抬眸看向她。


    “青……青煙你來了。”


    沈穆林看著自己的女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嗯了一聲,走過去看著床上的人。


    第一次見麵就是離別。


    老天爺真殘忍。


    “外婆……”


    沈穆林和沈煜辰離開了病房。


    青煙趴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外婆我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似乎知道她的呼喚,床上的人回光返照般的慢慢睜開了眼。


    她握緊青煙的手,嘴唇不停蠕動著:“青……青煙我的乖外孫女呦……”


    眼角溢出了淚水。


    “你這孩子怎麽……怎麽就那麽命苦……你媽走的早………你爸他……造孽啊……”


    李慧蘭恨得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青煙紅了眼,製止了她的行為:“外婆我沒事,我很好的真的。”


    隨後,她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她。


    “真的嗎?”


    青煙點頭應答了一聲。


    “那外婆就可以放心的去了,外婆……外婆時間不多了……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青煙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我會的。”


    “外婆……外婆……”李慧蘭緩緩閉上了眼。


    “外婆!”


    外麵的人頓時都衝了進來。


    這天雪下的很大很大,離去的人去了遙遠的地方。


    ……


    一處墓園,李慧蘭的葬在楊素琴的旁邊。


    天空雪花還在飄著,落在他們的傘上。


    沈穆林上前顫著手撫摸著楊素琴的墓碑。


    他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墓碑上的塵土,把照片貼了上去。


    原本蕭條的墓碑變幹淨了上麵也有了照片。


    他神色十分哀傷,臉貼著墓碑:“素琴,對不起……對不起……”


    聲音慢慢的哽咽起來,最後是低低的悲痛聲。


    沈望舟上去扶住了他。


    看著那一幕,青煙站在那裏,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最後,沈穆林情緒慢慢平穩了很多,他看著她:“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我不怪你,我想媽她也不會怪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可是……”沈穆林欲言又止。


    她看著青煙,這個女兒他關心的太少了,導致他們的關係很疏遠。


    就像現在一樣,中間隔著很遠的距離。


    從前他的眼裏隻有沈初雪,不管對與錯第一個訓斥的就是她。


    那時候的她似乎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沈穆林沉默了很久,有些卑微的祈求道:“青煙,都是爸爸……爸爸對不起你……請給爸爸一個彌補的機會……”


    青煙微微抿嘴,彌補嗎?可她看不到了。


    她沉默的沒有說話。


    最後她抬眸緩緩開口:“需要彌補的是以前的沈青煙。”


    現在的她不需要。


    沈穆林愣了,兄弟三人也愣了。


    青煙撐著傘轉身離開了墓園。


    他們看著走遠的人沉默了很久。


    她還是不原諒他們。


    ……


    離開墓園,青煙去找了夏桐。


    她來到了小區門口,鬆了口氣走了進去。


    住同樓層的趙大媽剛買菜回來,見到她後熟稔的走上去和她打招呼。


    “還真是青煙閨女,這段時間怎麽沒見到你了?你去哪了?”


    “別說這麽久不見了,還怪想你的。”


    麵對大媽的熱情,青煙解釋:“有事去了趟京城。”


    隨後,兩人一起走了上去。


    她拿出鑰匙打開了眼前的門。


    一回頭,夏桐看見是她激動的衝了過來。


    “青煙,你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青煙笑:“我這不是回來找你了嗎?”


    她換了鞋走過去將圍巾拿下。


    夏桐跟在她的後麵:“怎麽突然回來了?”


    青煙坐在沙發上:“答應了別人一件事情所以就回來了。”


    “那你還走嗎?”


    她嗯了一聲:“我還要出國一趟。”


    夏桐抿嘴,她果然是個大忙人。


    大半個學期下來也不知道她去幹了什麽。


    她突然問道:“還有一個學期就高考了,大學你選好了嗎?”


    她想知道她會去哪所大學。


    青煙抬眸:“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考進京城大學嗎?”


    夏桐愣了,當初她們是約定好了。


    沒想到她還記得。


    不過,京城第一的大學啊。


    她會努力考進去的,追上她的。


    ……


    夏桐打算做一頓晚飯招待她,於是她拉著青煙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場。


    兩人購物走了出來,忘了買牛肉夏桐又跑了進去。


    青煙提著袋子,四處逛了一圈,路過一家母嬰店,她看見許夢琪從裏麵走了出來,突然被路過的行人撞了一下,手上的東西頓時掉落一地。


    許夢琪蹲下撿起。


    “給。“


    她抬眸看著眼前的青煙。


    “是你。”許夢琪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站了起來。


    青煙點點頭,目光看著她。


    那一次以後,變得沉穩,端莊很多。


    “那次的手術還沒來得及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的孩子。”


    “孩子怎麽樣了?”


    許夢琪笑了一下:“很好,托你的福他很健康”


    隻是眼裏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的哀傷。


    青煙問道:“蘇懷楚她……他還沒醒嗎?”


    許夢琪點頭抿嘴:“發生車禍到現在,他沒醒來過,醫生說……醒來的機率很小。”


    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歎了口氣:“相信會等到那一天的,希望會降臨到你的身上的。”


    “青煙!青煙!我們回去了!”夏桐在不遠處招手喊道。


    “我先走了。”


    青煙走了過去,和夏桐一起離開了。


    許夢琪看著她,但願如她所說的,懷楚真的能夠醒過來。


    希望吧。


    ……


    晚上,飽餐一頓以後。


    青煙和夏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不一會兒,接到了葉曼寧打來的電話。


    “青煙,你去哪兒了?”


    她這才想起來,忘了告訴表姐自己離開了公寓。


    “對不起表姐,我忘記告訴你了。”


    電話裏的葉曼寧鬆了口氣:“明天的演唱會還記得吧?”


    “記得。”


    掛斷電話後,就看到夏桐站起來哀嚎一聲,一臉抓狂:“我忘了明天是葉曼寧的演唱會!現在票都買完了吧!”


    青煙無奈,走過去從包裏拿出了兩張門票給她。


    夏桐看著她,接過一看竟然是演唱會的門票,vip貴賓座。


    她激動:“你哪裏弄來的!”


    青煙挑眉:“送的。”


    幸好,她在臨走前把門票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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