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音,飄渺難尋,難辨虛實,隻聞其音,難見其形。


    它似是假的,但又是真實存在的。


    它可以直入人的靈魂,可以讓人如墜天泉,如落地獄。


    它可善、可惡。可強,可弱。


    它變幻不定,一如眼前的三足巨鼎,聽得久了,不自覺的會有些頭暈。


    但我強忍暈眩之感,硬生生把這一段長達十幾秒鍾的大道之音給聽完了。


    “呼。”


    我長呼了口氣。


    明明隻是十幾秒鍾,卻感覺似乎過去了十幾年。


    這大道之音聽在耳內,魂魄都似乎在跟著天旋地轉,時而若墜入寒泉,時而似跌落天火之中。靈魄不強大的人根本沒有可能聽完。


    我估摸著在場的人物,不說那些真神,能聽完這些大道之音的絕對隻有我一個人。


    因為,觸目所及之處,除了那些神祇,其餘人都是一臉痛苦、茫然的樣子。


    “三部天門,二十七重秘境!二十七重仙寶。頭部獨有十八重。秘境有鎮世神鼎,若是點燃其中神焰,便有八部天龍高飛,得天龍者才有可能得神寶!”


    這是大道之音傳給我的最為真切的信息點。


    而此刻我們所處的地方,正是頭部第一重秘境:神鼎秘境!


    神鼎秘境中的神鼎,就是我們眼前的這一座。


    它的鼎內有神焰。


    想要點燃神焰?隻有在大道之音響起的霎那,捕捉到其中所傳授的秘法,便可隔空點燃神焰。


    而就在剛剛。


    我已經得掌了此等秘法。


    這秘法,沒有文字,沒有法決,自然更談不上有口訣。


    它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靈魂中,腦子裏,我知道它怎麽用,但卻無法詳細的講解如何用。


    這樣的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就好比為什麽雞鴨生得是蛋?而不是直接是小雞?這個中道理,如果扯,可以扯出一大堆的生物學、基因學理論點來。但歸根結底來說,人們還是不會懂得。比如說這些基因的組合為什麽就一定是‘雞鴨的’,而不是其他生物的?沒有人說的清楚。科學家們得出的結論,也隻不過是研究的多了,得到的普世結論點而已。討論這樣的問題,就好比討論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無解和無趣。


    ……


    “你聽懂了嗎?”


    宋玉問。


    “似懂非懂。”


    武田信虎眉頭微挑,滿臉無奈的道,“我們作為守護神,雖然可以踏入這樣的三部天門之中,但很明顯,三部天門的大道規則對我們做了束縛。我們可以守護我們的主公,但許多事情,卻是沒有辦法直接參與其中,就好比這大道之音,我可以聽懂一些,但涉及到如何點燃神焰的秘法,我卻是如何都捕捉不到。這似乎隻有具備人體的人才能感受和接觸的到。”


    “沒錯。”


    宋玉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三部天門有年齡限製,頭部天門更是十八歲以下才能進入,很明顯,大道之音中所有的秘法,肯定也隻有十八歲以下的人才能真正掌握。我們是神,不是人。大道之音其中的真正秘法,肯定自動屏蔽掉我們了。”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很無奈。”


    武田信虎掃視四下,凝聲道,“就目前而言,兩千天才,竟無一人得掌此秘法。他們都試圖聽完大道之音,但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堅持到底的。”


    “哦?”


    宋玉動容,看向八方,見不少天才少年少女都暈乎乎的,了然之餘,猛地側目看向了我,“其他人不行,但有一個人肯定行。”


    “林凡!”


    武田信虎也看了過來,雙目炯炯有神的上下打量了我兩眼,眉眼間閃過一抹興奮,高聲道,“沒錯。在場修為最高的就是林凡了。如果連林凡都不行,我看我們都可能直接打道回府了!”


    武田信虎的聲音很是高亢。


    他明顯是故意的。


    聲落處,八方焦躁、惶急、暈乎乎的少年少女登時一個個朝著我的方位看了過來。


    “林凡!”


    “真的是他。他果然來了!”


    “武田信虎說得不無道理。若是林凡不行,我們肯定也不行的!我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在陳訴一個事實。眾所周知,十八歲以下能達到神藏境界的?遍數地府也沒幾個人啊!但林凡就達到了,而且他就在我們的麵前!”


    “讓他試試!說不定就成了呢!”


    “肯定已經成功了!”


    “何出此言?”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林凡雙目湛湛,氣定神閑之極嗎?這樣的狀態,表明了什麽?”


    “嘶!難不成他已經捕捉到了秘法!這,這,太不可思議了。他貌似才剛剛來。一次就捕捉成功了?!”


    “絕對是這樣了。我們捕捉了五六次,七八次也是徒勞無功。林凡一次就成。事實證明,實力強大,靈魂強大的人,果然在這裏能獨領風騷!”


    “這麽說來,我們這一次豈不是要無功而返?”


    “這可說不準。大道之音的秘法我們沒有聽到。但大家夥兒應該都知道這其中有二十七重秘境,有二十七件仙寶!我們就算得不到神寶,仙寶還是有望的!”


    “說得極是!”


    “快,去請林凡前來幫忙!”


    ……


    數千少年少女議論紛紛過後,一個個或興奮、或黯然、或眸含奸詐、或麵露喜色……人世百態,不一而足。


    不過片刻,便有數人帶著自家神祇朝著我們的方位飛了過來。


    “宋玉怎麽跟他們搞在一塊兒了?”


    宋香菱飛到了我的身邊,先是朝著我行了一禮,這才脆生生道,“而且,他們議論紛紛的,都在說些什麽呢。林凡,你聽得到嗎?”


    “嗬嗬。”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麽遠,你都能聽到?!”


    宋香菱雙目大亮,動容道,“那他們說了些什麽,看他們躍躍欲試的樣子,該不會準備群起攻殺我們宋家、柳家吧?”


    “真的假的?”


    柳都麵露驚懼之色。


    “絕對不會。”


    宋棟良瞥了眼柳都,安慰道,“有林凡在,他們哪個敢放肆?要知道光是王重陽一尊神,就可以橫掃在場數千神祇了!他們除非腦子進水了,要不然絕對不可能針對我們的!”


    “對對對!”


    柳都聽了,大喜道,“有林凡在這,他們哪個敢放肆。爺爺說得對,緊跟林凡,就絕對不會有事。柳彧,柳彧……”


    “主公,我在。”


    柳彧:字幼文,柳卓七世孫,柳仲禮之子。被北周大塚宰宇文護引為記室,後出為寧州總管掾,自薦為司武中士,轉遷鄭州守令。隋文帝時,遷升至尚書虞部侍郎、屯田侍郎等官職。


    他高七尺有餘,文質彬彬,腰懸神劍,此刻走出,宛若踏出了風池的俊秀才子。


    “記得跟緊了林凡,千萬別亂跑。”


    柳都旁若無人的大叫道。


    “是。”


    柳彧嘴角抽搐了一下,無奈的應了聲。


    我在旁邊聽得很是無語。對於柳都左一口‘爺爺說了’右一口‘爺爺說了’,感覺很是膈應。媽寶男很多我知道,爺寶男,還真是少見。而柳都正是我見到的第一位爺寶男。


    宋香菱、宋棟良等人聽了柳都這般說,則一個個麵露心動之色,眸子中,臉盤上,都分明的寫著:‘柳都說得對,跟緊林凡絕對沒錯’


    見此,我愈發無語了。但時值此刻,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他們真要跟,便讓他們跟,但他們也要跟得上才對。


    我不讓他們跟,他們怎麽可能跟得上?


    武田信虎一行人,很快,便飛馳到了我們的麵前。


    “在下武田木咖!”


    “在下薛梨!”


    一位背負大刀,眉頭若利劍刺天的高大少年;一位活潑可愛,宛若梨花盛放的白皙女孩。


    兩位走到了我的麵前,齊齊拱手,道,“見過林凡!”


    “客氣。”


    我道,“你們找我是要點燃神焰嗎?”


    “這……”


    武田木咖、薛梨呆了一下,似料不到我會這麽直接,但很快,他們反應過來,對視了一眼,齊聲應道,“是!”


    “那走吧。”


    我道。


    “是!”


    武田木咖,薛梨再次呆了一下,繼而似想到了什麽,滿臉興奮的狂點頭,轉身屁顛屁顛的開始引路,“林凡,請,請。”


    而遠在百裏之外的其他少年少女瞧了,一個個茫然之餘,滿臉懵比。


    “這就成了?!”


    “這也太快了。他們似乎才剛剛過去而已!”


    “瞧武田木咖、薛梨一臉歡喜的樣子,難不成這事成了?!”


    “肯定成了!”


    “可是,這未免也太快了,而且林凡真的能做到?!要知道這可是連真神都做不到的事情。”


    “真神做不到,那是他們是神,不是人!而此次三部天門,明顯就是針對人而設置的關卡。他們做不到很是正常。但林凡就不一樣了!”


    “你們這麽推崇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搶了神寶去?”


    “嘿嘿。聽說神寶深藏三部天門深處,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我們隻需要抓住機會,搶奪仙寶即可。有林凡給我們開道,我們不是應該感到慶幸、歡愉嗎?”


    “你說得對。不過,林凡領先我們一步,我還是感覺到很是不妙。總是覺得這一次可能會空手而歸。”


    “你想多了。快瞧,林凡來了!”


    ……


    頭部天門,加上宋家、柳家弟子,差不多有兩千餘人。


    算是三部天門中人數最多的一門。


    不過這也正常。


    三部天門之中,本就頭部天門最為重要,二十七重秘境,頭部獨占十八重!


    柳尊勤等人肯定不知道這一點,若是不然,派遣的人肯定會更多。


    此刻我們來到神鼎麵前。


    除了孛兒隻斤家族、周家的人很是忐忑、不安之外,其他家族的人,一個個都很是興高采烈,就差沒有做出夾道歡迎的姿態了。


    雖說如此,但一個個臉上的熱誠、歡喜還是幾乎‘溢滿了’這個天地。


    柳都瞧了,跟在我屁、、股後麵,討好似得說道,“林大哥就是林大哥,這人氣果然不是蓋得。依我看來,爺爺找到你,實在是做得太對了。這一次若是沒有你。這神鼎這一關,這兩千多人就會被全都堵在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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